第七章：诡雾，异嗣与终焉。
坐进运兵车内，从未受到如此待遇的众人略显局促。
“钟长官，请问这个诡雾还有什么异嗣……是什么东西？”之前那名老者犹豫片刻后探头问道。
“问得好。”钟九瞥了他一眼，随后抬眼看了看天空，面露回忆之色：“诡雾，无形无相，仅在生命体的灵质被污染程度达到一定时才会现形，颜色灰白，浓稠似水。”
“从本质上来讲，它是灵质被污染后产生的副产物，蕴含着这世上最污秽的能量。”
“它自百余年前的那场大灾变中出现，污染任何暴露于其中的生命。”
大灾变？
伍青愣了一下。
自己这一世也有所听闻，这场大灾变好像就是导致这个末世的源头。
据传闻，大灾变前，人类文明空前繁盛，依靠着灵质，打破了一个又一个技术壁垒。
可在某一日，灾难从天而降，为这个世界带来无尽的恐慌与混乱，摧毁了这个文明所憧憬的美好未来。
人类，几乎失去了一切。
“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全球各地出现大片大片的诡雾，无数的人们暴露在浓密的诡雾里，在丧失理智的边缘挣扎，癫狂，最后化作难以描述的怪物。”
钟九看了伍青一眼，将车载显示屏打开，给众人播放了几个录像。
几个灾变前期的录像。
在屏幕里，人们在浓密的灰白大雾中抽搐，扭转，身体各处出现各种畸变，最终化作怪物。
楼房在大火中坍塌，废墟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残杀着平民。
自动化智能军队的炮火轰鸣，却压制不住黑压压的怪物潮。
……
随着画面切换，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在看到一些血腥的修罗场景时，更有甚者反胃捂嘴，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
“8091，你应当不陌生。这些扭曲、诡异的怪物，就叫做‘异嗣’。”
“异嗣，根据其危险程度，从0到9分为十级，对标新民以及1到9阶启灵者。等阶越高，生命层次便越高，实力也往往越强大。”
“但哪怕是最低级的零级异嗣，想要消灭也绝非易事。”
“它们，刀枪不入。任何的现代武器都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更别说是击杀了。”
众人神色一滞。
“刀枪不入？”
“不错，那些怪物，可以通过吞噬灵质，来转化出污染性极强的能量，以此增益自身，乃至实现进化。”
怪不得……
怪不得当时自己第一次用匕首无法伤害到那个怪物。
“不仅如此，异嗣还会释放出诡雾，等级越高，其产生的诡雾浓度越大。”
“面对这样的怪物，再加上诡雾，即便是以当时那样高的科技水平，人类文明也绝无任何存续的可能。”
“灵质作为曾经的奇迹物质，此刻却成为了文明灭亡的钟声。”
“那……我们是怎么存续至今的？”一个旧民问道。
“庇护支柱。”钟九望向远方，“在末日降临前，世界各地的地面崩裂，自地下浮出一座座堪比山峦大小的乳白色石柱——外形与之前的庇护石差不多。”
“以它为中心，一片特殊力场形成，隔绝了诡雾的侵蚀，就连异嗣，也本能地抗拒着它。”
“像那样的支柱，全球一共有21尊，而以它为中心，人类在灾难中建立起一座座巨型城池，得以延续。”
“而第九附属城的宗主城，曦城，便是其中之一。”
“更令人振奋的是，虽然灾难以灵质为媒介摧残着这个世界，人类却也发现，灵质亦可以作为反抗灾难的武器。”
“由异嗣遗体提炼的材料融合灵质，可以打造出各种用于杀伤异嗣的装备；依靠庇护石，人们得以启灵，获得各种奇异能力，抵御污染。”
“由此，仅存的人类渐渐站稳了脚跟，开始向外探索。”
“这一切，都得益于庇护支柱。”
原来如此……
可既然有了反制的手段，为何百余年过去，还没能平复世界？
像是猜到了伍青心中所想，钟九叹了口气道：“可惜，人类虽然有了反抗的能力，可一旦脱离了庇护区，又再度成为溺水之人，难以在诡雾里喘息。”
“首先，高等级的异嗣，它们能力诡异，其危险程度远非常人可以想象，至于那传说中的九级异嗣……”说着，他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那简直，就像神明……”
“而此外，你们以为，我刚刚为何不让你们长时间观望天空？”
“天上的那些泡泡，以及中央的虚空，才是末日的真正源头，诡雾是祂的仆从，异嗣是祂的爪牙，祂是……终焉！”
“即便此刻祂未苏醒，如果你们长时间的注视，也会为自己招来远超诡雾的污染能量。”
“而当祂苏醒，庇护支柱的能量会被大幅度削减，同时全世界的诡雾与异嗣都会暴动，活性大幅度提升，向附近的生灵甚至庇护支柱发起猛烈的进攻。”
“曾经，曦城的领导者意欲反攻，却不曾想惊动了天上的终焉，曦城险些沦陷。”
“自那时起，人类便意识到，这是无法反抗的末日……”
吱~
刹车声响起，车辆稳稳停下。
“到了，下车吧。”
“长、长官，城外就是诡雾和异嗣吗？我，我现在可以反悔吗？”
“是的，”钟九搭上舱门握把的手顿了顿，道：“你可以反悔，我会上报管理处将贡献点退还于你，并叫这辆车重新将你带回旧民窟。”
“但你之后便只能以旧民的身份在旧民窟生活一辈子，再无身份转换的资格，也再无踏上地面的机会了。”
发问的男人沉思片刻，旋即咬了咬牙：“如果地面是这般模样，那我宁愿一辈子活在地下的旧民窟里！”
“本以为地面的生活多么的好，现在看来，还不如旧民窟！”
“至，至少，不用面对那样的怪物！”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所说确有道理，听得众人也面露难色。
去，还是不去？
去，则将要面对那样的恐怖灾难，生死未卜；
不去，又只能苟活于旧民窟，如同老鼠。
一时间，不少人心里都开始动摇起来。
“如果你们害怕退缩，大可以回旧民窟，为了活下去，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而且，定魂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取决于你们的意志力，如果现在动摇了，勉强着出城也是送死。”
“坚持要成为新民乃至启灵者的，下车；想要保全性命，不愿冒险的，呆在车上就行。”
“一分钟的时间，你们可以慎重考虑。”
说罢，钟九打开舱门，迈步下车。
“等一下！”伍青抬起头，喊住了舱门前的钟九，“钟长官，那在灾难背后的，是什么？是希望，还是绝望？”
钟九迈出舱门的腿悬在半空，他扭头看向伍青，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希望还是绝望？”
“都不是。”
“那……”
“是未知。”
“钟长官，请问这个诡雾还有什么异嗣……是什么东西？”之前那名老者犹豫片刻后探头问道。
“问得好。”钟九瞥了他一眼，随后抬眼看了看天空，面露回忆之色：“诡雾，无形无相，仅在生命体的灵质被污染程度达到一定时才会现形，颜色灰白，浓稠似水。”
“从本质上来讲，它是灵质被污染后产生的副产物，蕴含着这世上最污秽的能量。”
“它自百余年前的那场大灾变中出现，污染任何暴露于其中的生命。”
大灾变？
伍青愣了一下。
自己这一世也有所听闻，这场大灾变好像就是导致这个末世的源头。
据传闻，大灾变前，人类文明空前繁盛，依靠着灵质，打破了一个又一个技术壁垒。
可在某一日，灾难从天而降，为这个世界带来无尽的恐慌与混乱，摧毁了这个文明所憧憬的美好未来。
人类，几乎失去了一切。
“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全球各地出现大片大片的诡雾，无数的人们暴露在浓密的诡雾里，在丧失理智的边缘挣扎，癫狂，最后化作难以描述的怪物。”
钟九看了伍青一眼，将车载显示屏打开，给众人播放了几个录像。
几个灾变前期的录像。
在屏幕里，人们在浓密的灰白大雾中抽搐，扭转，身体各处出现各种畸变，最终化作怪物。
楼房在大火中坍塌，废墟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残杀着平民。
自动化智能军队的炮火轰鸣，却压制不住黑压压的怪物潮。
……
随着画面切换，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在看到一些血腥的修罗场景时，更有甚者反胃捂嘴，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
“8091，你应当不陌生。这些扭曲、诡异的怪物，就叫做‘异嗣’。”
“异嗣，根据其危险程度，从0到9分为十级，对标新民以及1到9阶启灵者。等阶越高，生命层次便越高，实力也往往越强大。”
“但哪怕是最低级的零级异嗣，想要消灭也绝非易事。”
“它们，刀枪不入。任何的现代武器都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更别说是击杀了。”
众人神色一滞。
“刀枪不入？”
“不错，那些怪物，可以通过吞噬灵质，来转化出污染性极强的能量，以此增益自身，乃至实现进化。”
怪不得……
怪不得当时自己第一次用匕首无法伤害到那个怪物。
“不仅如此，异嗣还会释放出诡雾，等级越高，其产生的诡雾浓度越大。”
“面对这样的怪物，再加上诡雾，即便是以当时那样高的科技水平，人类文明也绝无任何存续的可能。”
“灵质作为曾经的奇迹物质，此刻却成为了文明灭亡的钟声。”
“那……我们是怎么存续至今的？”一个旧民问道。
“庇护支柱。”钟九望向远方，“在末日降临前，世界各地的地面崩裂，自地下浮出一座座堪比山峦大小的乳白色石柱——外形与之前的庇护石差不多。”
“以它为中心，一片特殊力场形成，隔绝了诡雾的侵蚀，就连异嗣，也本能地抗拒着它。”
“像那样的支柱，全球一共有21尊，而以它为中心，人类在灾难中建立起一座座巨型城池，得以延续。”
“而第九附属城的宗主城，曦城，便是其中之一。”
“更令人振奋的是，虽然灾难以灵质为媒介摧残着这个世界，人类却也发现，灵质亦可以作为反抗灾难的武器。”
“由异嗣遗体提炼的材料融合灵质，可以打造出各种用于杀伤异嗣的装备；依靠庇护石，人们得以启灵，获得各种奇异能力，抵御污染。”
“由此，仅存的人类渐渐站稳了脚跟，开始向外探索。”
“这一切，都得益于庇护支柱。”
原来如此……
可既然有了反制的手段，为何百余年过去，还没能平复世界？
像是猜到了伍青心中所想，钟九叹了口气道：“可惜，人类虽然有了反抗的能力，可一旦脱离了庇护区，又再度成为溺水之人，难以在诡雾里喘息。”
“首先，高等级的异嗣，它们能力诡异，其危险程度远非常人可以想象，至于那传说中的九级异嗣……”说着，他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那简直，就像神明……”
“而此外，你们以为，我刚刚为何不让你们长时间观望天空？”
“天上的那些泡泡，以及中央的虚空，才是末日的真正源头，诡雾是祂的仆从，异嗣是祂的爪牙，祂是……终焉！”
“即便此刻祂未苏醒，如果你们长时间的注视，也会为自己招来远超诡雾的污染能量。”
“而当祂苏醒，庇护支柱的能量会被大幅度削减，同时全世界的诡雾与异嗣都会暴动，活性大幅度提升，向附近的生灵甚至庇护支柱发起猛烈的进攻。”
“曾经，曦城的领导者意欲反攻，却不曾想惊动了天上的终焉，曦城险些沦陷。”
“自那时起，人类便意识到，这是无法反抗的末日……”
吱~
刹车声响起，车辆稳稳停下。
“到了，下车吧。”
“长、长官，城外就是诡雾和异嗣吗？我，我现在可以反悔吗？”
“是的，”钟九搭上舱门握把的手顿了顿，道：“你可以反悔，我会上报管理处将贡献点退还于你，并叫这辆车重新将你带回旧民窟。”
“但你之后便只能以旧民的身份在旧民窟生活一辈子，再无身份转换的资格，也再无踏上地面的机会了。”
发问的男人沉思片刻，旋即咬了咬牙：“如果地面是这般模样，那我宁愿一辈子活在地下的旧民窟里！”
“本以为地面的生活多么的好，现在看来，还不如旧民窟！”
“至，至少，不用面对那样的怪物！”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所说确有道理，听得众人也面露难色。
去，还是不去？
去，则将要面对那样的恐怖灾难，生死未卜；
不去，又只能苟活于旧民窟，如同老鼠。
一时间，不少人心里都开始动摇起来。
“如果你们害怕退缩，大可以回旧民窟，为了活下去，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而且，定魂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取决于你们的意志力，如果现在动摇了，勉强着出城也是送死。”
“坚持要成为新民乃至启灵者的，下车；想要保全性命，不愿冒险的，呆在车上就行。”
“一分钟的时间，你们可以慎重考虑。”
说罢，钟九打开舱门，迈步下车。
“等一下！”伍青抬起头，喊住了舱门前的钟九，“钟长官，那在灾难背后的，是什么？是希望，还是绝望？”
钟九迈出舱门的腿悬在半空，他扭头看向伍青，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希望还是绝望？”
“都不是。”
“那……”
“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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