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剿匪（1）
顾寧寻了一处可以休憩的地儿，搭了柴火，靠在树上微微小憩，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泛上了淡淡的柔光。
宁小七抱着一摞柴火缓缓走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
“睡着了？”宁小七添上柴火后，一张脸笑得和花儿似得，凑近了顾寧。
顾寧转了个身，“山里的夜晚会有很多野兽，小心着点。”
“放心。”宁小七懒羊羊的叼了根毛草，歪头道“我宁小七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区区野兽，不足为惧。”
闻言，顾寧嗤笑看他一眼，“你知道匡堰怎么死的吗？”
匡堰？宁小七皱眉，表示不解。
“吹牛吹死的。”
“你……”宁小七气急，直接站起了身，一脚踢向了火堆，噼里啪啦的火呲呲的窜上他的衣饰，顾寧看着他恼火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你还笑，快帮我灭火啊。”宁小七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小火苗，一边滚向了泥土里。
顾寧见此，笑道，“那可不行，夜里，会有很多狼啊虎的，灭了火，那些狼群都扑上来，怎么搞？”说完，还又加了句，“那么点小火苗，烧不死你的，最多啊，破相。”
“本大爷就靠这张脸横行江湖了，你快来帮忙啊，帮帮忙。”
还有力气说话，顾寧懒得理他，瞧向了不远处的小河，这么点距离，以宁小七的功夫，早就飞过去入河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摸爬打滚吗？顾寧心底正想着的时候，突然，眼眸一转，看到了宁小七已经滚到了草丛里，火势顺势立马蔓延，顾寧大骇。
“宁小七，前面就有一处小河滩，你往草里滚干嘛？”
“哪里啊，我没看见。”
眼见，火势大了，顾寧心底直骂人，用泥土扑灭了面前的火堆，赶过去救人，“你是不是瞎？”
顾寧用自己的丝绸将宁小七一卷，飞掠过天，扔到了不远的河里，又赶回去灭了火，索性很及时，火没有蔓延开来。
等弄完了一切，都已经三更天了，顾寧瘫坐在树下，迎面，宁小七一张脸活像个关公似得哧开了嘴，缓缓走了过来，顾寧手里抓了一把泥土就扔了过去，眼神还十分凶狠。
“嘿嘿，别生气嘛。”
可还未等顾寧开口说话，林中几声嚎叫之音响起，两人瞬间紧绷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夜色下，无数双幽幽的绿色眼眸从丛林中探了出来，还伴随着令人恐惧的狼嚎声。
顾寧眼眸闭了一下又睁开，深吸了一口气，宁小七暗搓搓的推了一下顾寧，“喂，现在怎么办？”
顾寧如果此刻回头，就可以看到宁小七眼底明晃晃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抱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能杀了，要不然，我们就会被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顾寧的心底又回想起了当年十岁的她，从暗狱出来后，被父王扔到了深山的狼群里。
那里，有个名字很好听，名叫“死亡谷。”顾名思义，进去的人从没有活着出来的，里面，尸骨累累，历年，都有无数能人异士去闯荡，可都尸骨无存。
整整三日，她在与生命搏斗，深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数的怪物与野兽，还有变异的猴群，她从死亡谷出来的时候，身上受了无数的伤，整个人都是血色。
守在谷口的将士见到她出来，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父王闻声赶来，眼里满是欣慰的笑容，而她，直接倒在了父王的面前。
如今，又是狼群的侵袭，顾寧骨子里的暴虐似乎席卷了她的全身，双眼都有些赤红。
“你瞧，那些狼群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宁小七推了顾寧一把。
后者没有收回戒备的心思，借着月色，细细看去，那些狼似乎没有领头的，排序有节的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狼族一般都会有领头的狼王，这些狼，似乎是被豢养的。”顾寧微微弓了弓身子，疑惑开口。
宁小七笑“你猜对了，这些狼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什么？”顾寧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仔细瞧那些狼的身上，都有什么标记？”宁小七道。
顾寧闻言，跳上了身后的树，从高处看，那些狼的身上都带着一个类似于菅的图腾，她见此，立马跳了下来。
“那是什么？”
宁小七笑，扬眉示意顾寧往前看，后者正要看，却听到了几声猖狂的笑声。
她一怔，抬眼看去。
“没想到，二位竟然找来了这里。”
是齐郭杉？！顾寧惊讶，只见烛火瞬间照耀了整片森林，一堆人马拿着火把从狼群里穿了过来，而那些狼，见到这些人，立马伏下了身子，一派虔诚之状。
看来，是这齐郭杉将狼群驯养，守护这座山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郭杉领头走了过来，看着顾寧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原来是个小娘子。”
顾寧不语，宁小七笑着上前“怎敢牢齐大当家的亲自来接我们呢。”
话落，那齐郭杉贼眯眯的呸了一口，“劳资睡得正香呢，谁叫兄弟们说，我的狼儿们听到了贼响的动静，让我来看看，你说巧不巧，就是你们两个家伙。”
“来人，带走，回去喂狼儿。”
顾寧二人就这样被齐郭杉等人带走了，给两人蒙了面，顾寧只感觉到了上山路的崎岖，坎坷不平，一路黑漆漆的，想要留什么痕迹都没有办法。
到了后，两人就被关到了一处房子里，潮湿阴森，似乎还有恶臭的味道。
好不容易挣脱了绳子，将黑布拿下，这才看清了所处的地方。
顾寧给宁小七解了绑，这才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放着潮湿的柴火，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一只狼狗正被拴着，眼睛闭着，看样子，是在休息。
顾寕给宁小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明白，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掩鼻往狼狗那儿一洒，片刻，那狼狗的呼吸更沉重了。
“这就是那齐郭杉的老巢了？”宁小七跟了上来，低低的开口。
顾寕打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看，这里是一座类似于书中所说楼兰那方的建筑，有两层阁楼，很大的一个院子，每一处都有人把守着，十分森严，还有一些老弱妇孺端着盆碗向后院走去，细细又观察了几番，顾寕将门合上。
“一会儿天就亮了，我偷摸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看动静。”
宁小七听此，皱眉，“我和你一起去。”
“人太多容易暴露，你就留在这里即可。”说完，顾寕不待宁小七在说话，翻身跳窗离开。
顾寕出去后靠着夜色红柱掩盖住了身形，飞身跳上了墙头，骗过守卫，一路往后院而去。
听宁小七说过，这齐郭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么附近村子走丢的人可能就是被掳到了这里。
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测，至于是不是真的，她要好好查查。
穿过前院，居高临下，她看到了被一头狼守护着的一所院子里，又瞅了几眼其他的院子，都没有狼守着。
思此，顾寕飞了下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没有惊动院外的狼，门口，没有人守着，黑漆漆的夜色下，顾寕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应该是这儿，没错了。
顾寕用铜钱岔开了一扇纸窗，透过小小的圆圈，顾寕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一张北方的榻上，睡着好几个人影，而有一个披着长发的妇人，正靠在榻上的墙头埋膝低泣，许是声音大了，吵醒了一个睡着的姑娘。
“有完没完了，天天哭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么一吼，很多人都醒了过来，呢喃一片，顾寕看着那副场景，低叹了一声，那妇人应该就是被拐来的。
“嫂子，认命吧，你好好从了他，日后他也待你好些。”这时，有一个润软糯呢的妇人凑到了哭着的女人身旁，安慰了几声。
女人闻言，忍不住抱住了妇人，默默流着泪。
屋内，气氛一阵低沉。
这番动静惊动了外头的守门人，隐隐的，顾寕看到了拿着火把进来的人影，顾寕此刻想要飞上树头，可人已经进来了，若是直接飞上去，势必会被发现，思此，顾寕四下瞧了瞧，没看到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心下焦急之际，身子突然被一拉，没入了黑暗里。
“嘘，别说话。”
“宁小七。”顾寕蹙眉。
两人此刻是在屋子后头，宁小七身后，是被打晕的侍卫。
“你这么蠢，我可不放心。”
顾寕被他的言语一噎，升起来的感激之情瞬间被压了下去，娇瞪了他一眼，默默的等着。
屋子里，似乎传来了鞭子抽打和求饶的声音，又不到片刻，彭的一声关门声向了起来，低咒的声音和脚步声缓缓离去。
“人走了，出来吧。”
两人从墙后走出来后，屋子里，已经没有声音了，顾寕也没有悄悄去看，与宁小七飞身离开，回了之前关押的地儿。
“你饿不饿？”
两人从白天到此，整整一天一夜了，还未真正的进食，顾寕被她这样一问，着实是饿的慌，“怎么，去找找厨房？”
“你瞧。”
宁小七贼兮兮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了油纸包包着的食物，打开后，屋子里瞬间泛上了一股肉香味。
“鸡腿？”顾寕惊喜，“你偷偷溜去厨房了？”
顾寕走后，宁小七不放心，也溜了出去，兜兜转转，不小心跟着早起来做膳的厨房的大妈到了厨房，趁没人发现，拿着鸡腿就跑了。
“本小爷想着，你肯定饿了，就专门去了厨房给你寻了吃食。“说着，将鸡腿递了过来，”喏，给你，吃吧。”
两人的行程是一样的，宁小七也同样没有吃饭，两人相识以来，一直都是针锋相对，吵吵闹闹的，可没想到，宁小七居然愿意去偷鸡腿给她吃，自己都没舍得吃，顾寕瞧着眼前的油纸包，又抬眼看了眼面前的人，眉目清朗，风神俊逸，心下升起来了丝丝异样的感觉。
顾寕接过油纸包，将鸡腿分成了两半，分给了宁小七一半，“你也吃。”
“不用，你吃就行。”宁小七拒绝的后退了几步，自顾自的跑到了柴垛里斜躺了下来。
顾寕知道，这个鸡腿很小，宁小七害怕她吃不饱，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将鸡腿塞到了宁小七的手里，箍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宁小七诧异的目光看了过来，顾寕开口，“大家都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有我一口肉就有你的。”
这话说得，活脱脱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顾寕的样子也让宁小七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接过小鸡腿大口咬了一口，边吃便说道，“好吃，这山寨的伙食还真不错。”
顾寕看他的样子，打心底儿笑了一声。
好时光没过多久，外头炊烟袅袅，顾寕听到了开饭的声音，似乎挺热闹的，她探头往外看了几眼，只见寨子外铺陈了一大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简直比永州当地的土豪还要奢侈，而坐上的正是齐郭杉本人，下首坐着的一个是瘦猴，还有一个是潘虎，另外，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弟子，正在饮酒作乐，不知在高呼些什么。
“宁小七，快过来。”
“怎么了？”
顾寕开口，“你看，从我们的方向过去，以你的失鹿刀的本领，能不能一击必中，搞死齐郭杉。”
说话粗鲁，言行不一，大家闺秀的样貌却作出一番江湖儿女的风范，宁小七的眼神不禁愣了愣。
突的，身子被一推，“问你话呢，可以吗？”
宁小七回神，敲了顾寕一脑壳，“你傻啊，咱们不知道下山的路，那些女子救不出就算了，杀了齐郭杉，他手下的那些人还不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闻言，顾寕一顿，还是宁小七想的比较周到。
她的脑子突然快速思考，一个计划成型了，“把耳朵凑进来。”
不到片刻，宁小七揶揄的目光看向了顾寕，似夸非夸道，“不愧是后宅院的女人，够阴险啊。”
“齐郭杉这种祸国殃民的杂碎，剁了喂狗也不算狠。”顾寕浅浅一笑，那笑意，生生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可宁小七瞧着，却笑意满满。
宁小七抱着一摞柴火缓缓走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
“睡着了？”宁小七添上柴火后，一张脸笑得和花儿似得，凑近了顾寧。
顾寧转了个身，“山里的夜晚会有很多野兽，小心着点。”
“放心。”宁小七懒羊羊的叼了根毛草，歪头道“我宁小七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区区野兽，不足为惧。”
闻言，顾寧嗤笑看他一眼，“你知道匡堰怎么死的吗？”
匡堰？宁小七皱眉，表示不解。
“吹牛吹死的。”
“你……”宁小七气急，直接站起了身，一脚踢向了火堆，噼里啪啦的火呲呲的窜上他的衣饰，顾寧看着他恼火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你还笑，快帮我灭火啊。”宁小七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小火苗，一边滚向了泥土里。
顾寧见此，笑道，“那可不行，夜里，会有很多狼啊虎的，灭了火，那些狼群都扑上来，怎么搞？”说完，还又加了句，“那么点小火苗，烧不死你的，最多啊，破相。”
“本大爷就靠这张脸横行江湖了，你快来帮忙啊，帮帮忙。”
还有力气说话，顾寧懒得理他，瞧向了不远处的小河，这么点距离，以宁小七的功夫，早就飞过去入河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摸爬打滚吗？顾寧心底正想着的时候，突然，眼眸一转，看到了宁小七已经滚到了草丛里，火势顺势立马蔓延，顾寧大骇。
“宁小七，前面就有一处小河滩，你往草里滚干嘛？”
“哪里啊，我没看见。”
眼见，火势大了，顾寧心底直骂人，用泥土扑灭了面前的火堆，赶过去救人，“你是不是瞎？”
顾寧用自己的丝绸将宁小七一卷，飞掠过天，扔到了不远的河里，又赶回去灭了火，索性很及时，火没有蔓延开来。
等弄完了一切，都已经三更天了，顾寧瘫坐在树下，迎面，宁小七一张脸活像个关公似得哧开了嘴，缓缓走了过来，顾寧手里抓了一把泥土就扔了过去，眼神还十分凶狠。
“嘿嘿，别生气嘛。”
可还未等顾寧开口说话，林中几声嚎叫之音响起，两人瞬间紧绷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夜色下，无数双幽幽的绿色眼眸从丛林中探了出来，还伴随着令人恐惧的狼嚎声。
顾寧眼眸闭了一下又睁开，深吸了一口气，宁小七暗搓搓的推了一下顾寧，“喂，现在怎么办？”
顾寧如果此刻回头，就可以看到宁小七眼底明晃晃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抱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能杀了，要不然，我们就会被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顾寧的心底又回想起了当年十岁的她，从暗狱出来后，被父王扔到了深山的狼群里。
那里，有个名字很好听，名叫“死亡谷。”顾名思义，进去的人从没有活着出来的，里面，尸骨累累，历年，都有无数能人异士去闯荡，可都尸骨无存。
整整三日，她在与生命搏斗，深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数的怪物与野兽，还有变异的猴群，她从死亡谷出来的时候，身上受了无数的伤，整个人都是血色。
守在谷口的将士见到她出来，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父王闻声赶来，眼里满是欣慰的笑容，而她，直接倒在了父王的面前。
如今，又是狼群的侵袭，顾寧骨子里的暴虐似乎席卷了她的全身，双眼都有些赤红。
“你瞧，那些狼群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宁小七推了顾寧一把。
后者没有收回戒备的心思，借着月色，细细看去，那些狼似乎没有领头的，排序有节的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狼族一般都会有领头的狼王，这些狼，似乎是被豢养的。”顾寧微微弓了弓身子，疑惑开口。
宁小七笑“你猜对了，这些狼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什么？”顾寧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仔细瞧那些狼的身上，都有什么标记？”宁小七道。
顾寧闻言，跳上了身后的树，从高处看，那些狼的身上都带着一个类似于菅的图腾，她见此，立马跳了下来。
“那是什么？”
宁小七笑，扬眉示意顾寧往前看，后者正要看，却听到了几声猖狂的笑声。
她一怔，抬眼看去。
“没想到，二位竟然找来了这里。”
是齐郭杉？！顾寧惊讶，只见烛火瞬间照耀了整片森林，一堆人马拿着火把从狼群里穿了过来，而那些狼，见到这些人，立马伏下了身子，一派虔诚之状。
看来，是这齐郭杉将狼群驯养，守护这座山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郭杉领头走了过来，看着顾寧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原来是个小娘子。”
顾寧不语，宁小七笑着上前“怎敢牢齐大当家的亲自来接我们呢。”
话落，那齐郭杉贼眯眯的呸了一口，“劳资睡得正香呢，谁叫兄弟们说，我的狼儿们听到了贼响的动静，让我来看看，你说巧不巧，就是你们两个家伙。”
“来人，带走，回去喂狼儿。”
顾寧二人就这样被齐郭杉等人带走了，给两人蒙了面，顾寧只感觉到了上山路的崎岖，坎坷不平，一路黑漆漆的，想要留什么痕迹都没有办法。
到了后，两人就被关到了一处房子里，潮湿阴森，似乎还有恶臭的味道。
好不容易挣脱了绳子，将黑布拿下，这才看清了所处的地方。
顾寧给宁小七解了绑，这才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放着潮湿的柴火，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一只狼狗正被拴着，眼睛闭着，看样子，是在休息。
顾寕给宁小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明白，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掩鼻往狼狗那儿一洒，片刻，那狼狗的呼吸更沉重了。
“这就是那齐郭杉的老巢了？”宁小七跟了上来，低低的开口。
顾寕打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看，这里是一座类似于书中所说楼兰那方的建筑，有两层阁楼，很大的一个院子，每一处都有人把守着，十分森严，还有一些老弱妇孺端着盆碗向后院走去，细细又观察了几番，顾寕将门合上。
“一会儿天就亮了，我偷摸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看动静。”
宁小七听此，皱眉，“我和你一起去。”
“人太多容易暴露，你就留在这里即可。”说完，顾寕不待宁小七在说话，翻身跳窗离开。
顾寕出去后靠着夜色红柱掩盖住了身形，飞身跳上了墙头，骗过守卫，一路往后院而去。
听宁小七说过，这齐郭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么附近村子走丢的人可能就是被掳到了这里。
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测，至于是不是真的，她要好好查查。
穿过前院，居高临下，她看到了被一头狼守护着的一所院子里，又瞅了几眼其他的院子，都没有狼守着。
思此，顾寕飞了下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没有惊动院外的狼，门口，没有人守着，黑漆漆的夜色下，顾寕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应该是这儿，没错了。
顾寕用铜钱岔开了一扇纸窗，透过小小的圆圈，顾寕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一张北方的榻上，睡着好几个人影，而有一个披着长发的妇人，正靠在榻上的墙头埋膝低泣，许是声音大了，吵醒了一个睡着的姑娘。
“有完没完了，天天哭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么一吼，很多人都醒了过来，呢喃一片，顾寕看着那副场景，低叹了一声，那妇人应该就是被拐来的。
“嫂子，认命吧，你好好从了他，日后他也待你好些。”这时，有一个润软糯呢的妇人凑到了哭着的女人身旁，安慰了几声。
女人闻言，忍不住抱住了妇人，默默流着泪。
屋内，气氛一阵低沉。
这番动静惊动了外头的守门人，隐隐的，顾寕看到了拿着火把进来的人影，顾寕此刻想要飞上树头，可人已经进来了，若是直接飞上去，势必会被发现，思此，顾寕四下瞧了瞧，没看到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心下焦急之际，身子突然被一拉，没入了黑暗里。
“嘘，别说话。”
“宁小七。”顾寕蹙眉。
两人此刻是在屋子后头，宁小七身后，是被打晕的侍卫。
“你这么蠢，我可不放心。”
顾寕被他的言语一噎，升起来的感激之情瞬间被压了下去，娇瞪了他一眼，默默的等着。
屋子里，似乎传来了鞭子抽打和求饶的声音，又不到片刻，彭的一声关门声向了起来，低咒的声音和脚步声缓缓离去。
“人走了，出来吧。”
两人从墙后走出来后，屋子里，已经没有声音了，顾寕也没有悄悄去看，与宁小七飞身离开，回了之前关押的地儿。
“你饿不饿？”
两人从白天到此，整整一天一夜了，还未真正的进食，顾寕被她这样一问，着实是饿的慌，“怎么，去找找厨房？”
“你瞧。”
宁小七贼兮兮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了油纸包包着的食物，打开后，屋子里瞬间泛上了一股肉香味。
“鸡腿？”顾寕惊喜，“你偷偷溜去厨房了？”
顾寕走后，宁小七不放心，也溜了出去，兜兜转转，不小心跟着早起来做膳的厨房的大妈到了厨房，趁没人发现，拿着鸡腿就跑了。
“本小爷想着，你肯定饿了，就专门去了厨房给你寻了吃食。“说着，将鸡腿递了过来，”喏，给你，吃吧。”
两人的行程是一样的，宁小七也同样没有吃饭，两人相识以来，一直都是针锋相对，吵吵闹闹的，可没想到，宁小七居然愿意去偷鸡腿给她吃，自己都没舍得吃，顾寕瞧着眼前的油纸包，又抬眼看了眼面前的人，眉目清朗，风神俊逸，心下升起来了丝丝异样的感觉。
顾寕接过油纸包，将鸡腿分成了两半，分给了宁小七一半，“你也吃。”
“不用，你吃就行。”宁小七拒绝的后退了几步，自顾自的跑到了柴垛里斜躺了下来。
顾寕知道，这个鸡腿很小，宁小七害怕她吃不饱，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将鸡腿塞到了宁小七的手里，箍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宁小七诧异的目光看了过来，顾寕开口，“大家都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有我一口肉就有你的。”
这话说得，活脱脱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顾寕的样子也让宁小七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接过小鸡腿大口咬了一口，边吃便说道，“好吃，这山寨的伙食还真不错。”
顾寕看他的样子，打心底儿笑了一声。
好时光没过多久，外头炊烟袅袅，顾寕听到了开饭的声音，似乎挺热闹的，她探头往外看了几眼，只见寨子外铺陈了一大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简直比永州当地的土豪还要奢侈，而坐上的正是齐郭杉本人，下首坐着的一个是瘦猴，还有一个是潘虎，另外，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弟子，正在饮酒作乐，不知在高呼些什么。
“宁小七，快过来。”
“怎么了？”
顾寕开口，“你看，从我们的方向过去，以你的失鹿刀的本领，能不能一击必中，搞死齐郭杉。”
说话粗鲁，言行不一，大家闺秀的样貌却作出一番江湖儿女的风范，宁小七的眼神不禁愣了愣。
突的，身子被一推，“问你话呢，可以吗？”
宁小七回神，敲了顾寕一脑壳，“你傻啊，咱们不知道下山的路，那些女子救不出就算了，杀了齐郭杉，他手下的那些人还不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闻言，顾寕一顿，还是宁小七想的比较周到。
她的脑子突然快速思考，一个计划成型了，“把耳朵凑进来。”
不到片刻，宁小七揶揄的目光看向了顾寕，似夸非夸道，“不愧是后宅院的女人，够阴险啊。”
“齐郭杉这种祸国殃民的杂碎，剁了喂狗也不算狠。”顾寕浅浅一笑，那笑意，生生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可宁小七瞧着，却笑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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