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追杀的日子（1）
顾寕二人先是穿过了洛岐山，一路上都没看到官兵的身影，二人渐渐的放松了警惕，顾宛华连续半个多月的奔波，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顾寕看着心疼。
“顾寕，再往前走，就是我们去祁州的必经之地洛水了，很有可能宁卓宗就在哪里埋伏着我们，可若不去洛水，我们根本到不了祁州。”顾宛华看着顾寕手里的骨灰盒，淡淡的说道。
顾寕将手里的骨灰盒收入怀里，朝着顾宛华笑道，“我们直接进洛城，蔺将军的人在洛城等着我们。”
“你心里有数就行。”
二人现在是在一处农家，这里离京城甚远，更是不会关心京城发生的事儿，这个小村子唤永丰村，百十几号人家，山清水秀的，家家的人都很朴实，顾寕二人到此地不过一日，是来这儿借宿的，而且，这个村子里，也没有官兵张贴着顾寕二人的画像，还算安全，等今晚休息过了，明个儿他们就打算启程去洛城。
“姑娘们，饭熟了，出来吃点吧。”招待他们的是一个大娘，性情敦厚，只见她撩起了布帘，朝着里屋的顾寕与顾宛华笑道。
他们借宿的这个大娘家只有母子二人，早些年，相公去了边境当兵，在一场战役中死去了，官府的人发了赏银后，也在没管过这孤儿寡母的，好在，孩子慢慢大了，平日里，去城里头做小工，一般晚上的时候会坐村长家的牛车回来，日子过得也不是很苦。
不过，大娘家只有两间屋子，他儿子回来了，这睡觉也是个问题。
饭桌上，只摆着一份小葱豆腐和稀得看不见米的汤水，还放着几个很大的黄馍馍，这也就是大娘家平日里最好的伙食了，顾寕落座后，大娘又去隔壁家要了些咸菜和干肉，说是那家人常常去山里头打野，还是有些肉食的。
“地方简陋，姑娘们不要嫌弃，凑合着吃一些。”
顾寕看着大娘那不动的筷子，只是喝了几口汤水，有些心酸，将自己怀里的一包银两拿了出来，递给了大娘。
“齐大娘，这个您拿着，我们姐俩麻烦您了。”
“这不行，不行的—”齐大娘急了，连忙站起来推辞着，顾寕有些好笑，也站了起来说道，“我姐妹二人家境还行，过两天就去投靠伯父了，这钱拿着也甚是无用，大娘的儿子也到了科考的年纪了，备些银两，好进京赶考，为国争光啊。”
“是啊，大娘，男人嘛，总是要去读书的。”顾宛华也搭茬笑道。
那大娘一听，笑道，“你这俩姑娘，我那个榆木儿子，哪里是读书的料儿啊，不用不用。”一顿，齐大娘又道，“再说了，他啊，也过了读书的年纪了，撑不了气候了。”
可不论大娘怎么说，顾寕都执意将荷包留下，不得已，大娘收了钱袋，三人正吃饭的时候，大娘的儿子齐傛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陌生的两个女子，一时间，有些怔愣住了。
“儿啊，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没有说你什么吧？”齐大娘看到儿子，立马迎了上去。
齐傛被齐大娘一喊，立马回过身，憨憨的挠了挠脑袋，一笑，露出了一整排的牙齿，“没有，那木桩做好了，老爷还令赏了工钱。”
“哎，好好好。”齐大娘一听，乐的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娘，这两位姑娘是---”
齐大娘连忙介绍，“对对对，这两位姑娘是来咱们家借宿一宿的，还给了好些银子，你夜里啊，就睡在你隔壁婶子家，阿牛前两日上山了，屋里头空着呢。”
“好嘞好嘞。”齐傛忙点头，目光有些憨楞，又忍不住朝着吃饭的顾寕二人看去，虽说两人是民女打扮，朴素的很，可天生丽质的脸蛋儿还是让齐傛看花了眼，赞了句，“真好看。”
“你这孩子—”齐大娘打了他一下，笑道。
而顾宛华被齐傛盯着，特别的不舒服，甚至觉得呕心，虽说那目光并无恶意，但还是不由得冷了眼。
小村子里，经常有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漂亮的姑娘们夸赞几句，没大楚京城那么多的规矩，顾寕以前跟着安定王爷南下好几回，知道这齐傛只是真的夸赞了句，并无恶意，所以，看着黑脸的妹妹，拉她起来朝着那娘俩道，“大娘，我们吃饱了，先进去了。“
“好好好，你们快去。“齐大娘热情的回应，待顾寕姐俩离开后，齐大娘悄悄的将目楞的儿子拉到一旁，训斥道，”你瞧瞧你，那两姑娘看样子不想咱村民，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有的规矩，不要乱瞧乱看的，免得惹两姑娘生气了。“说着，齐大娘还从怀里掏出顾寕给的荷包，”你看，这是那两姑娘给的，出手大方，可不要惹祸了，家里有两个姑娘，也不方便，你今个儿，就到你婶子家住一夜，免得吓着人家了。“
“娘，你瞧瞧你说的，我就是好奇看了两眼。“齐傛的脸色微红，看样子，是被说中了心里。
“得了，你是我儿子，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齐傛脸色一红，拿了桌子上的几个馍馍，就溜出家门了。他一走，齐大娘又拿了几个馍馍，端了点咸菜，进了顾寕的那屋，“没吃饱吧，我将饭端了进来，你们多少再吃点，我们这儿，地方简陋，也没地方沐浴，你们两人就凑合着，明个儿进了县城就可以了。”
“大娘客气了。”顾寕下榻，接过饭菜，放到桌子上，笑道。
齐大娘连忙摆摆手，出了门。
“再吃一些吧，定是没吃饱的吧。”顾寕看着从镜子前走来的顾宛华，淡淡的说了一句，顾宛华没理会，但还是坐到破旧的椅子上吃了。
第二日一大早，顾寕早早的就起来了，可农家人起的更早，等顾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布衣的齐傛挑着水大汗淋漓的从栅栏外走了回来，而东堂屋的厨房里也早已经冒出了烟火气，鸡鸣声起，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是炊烟袅袅，顾寕向往的看着这副场景，叹了口气。
“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东堂屋，大娘的头探了出来，应该是在烧火，顾寕笑道，“不早了。”
“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饿了吧。”大娘擦了擦手，问道。
顾寕忙道，“大娘你慢慢弄，不饿。”
“快，你去坐着，马上就好。”大娘说着，又进了厨房的屋。
顾寕看到齐傛又挑着担子要外出，顾寕疑惑问道，“齐大哥，你们挑水是在外面吗？”
估计这齐傛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和他搭话，脸色显得十分的羞涩，憨憨的脑饿了挠头，指了指东边的山脉说道，“我们都是去山里头的深井里边打水，一次打够两个水瓮，就够娘用上半月了。”
顾寕闻言，有些皱眉道，“这打水来回就得一炷香了，费时费力的，为何不引水进入村子里，而且，村里头没有水源吗？”
“有的，可那水不能喝，绿幽幽的，十分的脏，村长说，那水是地狱里肮脏的水，是生前大户人家的女子没有按照风俗洗了头，洗出来的肮脏水，我们喝了，是要倒大霉的。”
顾寕闻言，没忍住嘴角微微扯了扯，点点头，“是这样啊。“
“那深井里的水应该是地下水，有官府的人来勘测过，说是水源太深，离村子又远，地下打不通，我们便只能挑水喝了。”
齐傛的话刚落，外头村口，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哎呦，这是有大官来了，骑着马嘞。”这小村子里，也就有个驴车就不错了，根本不会看到有马车的存在，齐大娘听到了马蹄声，便猜测道是有大人物来了。
顾寕跟在人群后，看到了村口有大批的官兵跟在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村。
“娘，那县丞身边跟着的不就是牛婶吗？”齐傛疑惑道。
齐大娘也正疑惑呢，就见身后突然被人一拉，没入了黑暗里，再睁眼，人就在自家门口的铁门上，被那两姑娘给捂住了嘴。
“大娘，我放开你不许叫，知道吗？”顾寕眉头微微的蹙起。
齐大娘连忙点点头。
“那个女人是谁，怎么回事？”顾寕身后的顾宛华率先凌厉的问道。
齐大娘被这小丫头一吓，脸色不好看，顾寕安慰了句，“齐大娘，你别怕，我小妹就是冷淡，没有恶意。”
齐大娘这才缓了口气道，“那是隔壁家的牛婶，昨个儿齐傛去她家借宿，说了屋里头来了两姑娘不方便，就去她家休息了，她那婆子好奇的紧，过来在门口瞧了你们二人两眼，今个儿就去县城了，我也不知道----”
顾寕闻言，直接打断了人，拉着大娘道，“有没有后门？”
“有的，有的。”
“在哪儿？”
齐大娘瞬间拉着两人往地窖走去，“你们快跳下去，一直往外走，出去就是孙家庄了，快走。”齐大娘脑子挺好使的，也不多问，直接给顾寕二人给了条明路。
顾寕道谢立马拉着顾宛华跳到了地窖里，上头，立马被盖上了一块破烂的板子，透过缝隙，还可以看到外边的情景。
“走吧。”顾宛华看着愣在原地不动的顾寕，喊了一声，但顾寕却没有动，看向了外头。
“大人，就是这家了，我亲眼看到的，那城里到处张贴的人像跟这家收留的那女人挺像的。”
说着，齐大娘家的大门被官兵打开，那县丞大腹便便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们，叽叽喳喳的，都吵个不停。
“人呢？”县丞呢个竖起了眉头，冷着一张脸。
“齐婶子，你家昨个儿的那两丫头呢，那可是北国京城里的重犯，逃到这里来的，县城里的到处都张贴了他们的画像，咱们村子小，你不晓得，我进城的时候可看到了—”
“啊，重犯？”齐大娘惊讶，条件反射的看了眼身后，那牛婶见了，立马朝着县丞道，“人肯定还在屋呢。”
县丞一听，立马挥手，官兵们一拥而上，全部进了屋子，而齐大娘连忙吼道，“没有犯人，我家什么人都没有。”
“齐婶子，你胡说些什么啊，昨个儿齐傛说的是有两姑娘在家里，她没地儿睡，才来我家的。”见齐大娘连忙摇头，又道，“齐婶子啊，你可别犯糊涂了，那两女的可是重犯，朝堂要抓的人，你私藏中犯，可是死罪啊。”
“啊---”齐大娘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而齐傛连忙跟过来玩问道，“什么犯人，我家可没有，别胡说。”
“哎，你这小子—”
官兵已经走了出来，顾寕还在地窖里，看着上方被县丞踩在脚下的齐大娘，有些踌躇着不想走。
“顾寕，你还不走要被抓吗？”顾宛华忍不住了，吼道。
顾寕透过缝隙，看到了齐大娘趴在地上朝着她努了努嘴，“快走—”而身后，是官兵的棍棒。
“快说，不然拉你入狱。”
顾寕看着，心都揪了起来，又一个人，陌生的人，为了她险些丢了性命。
“不，不行，我们走了，齐大娘一定会被这个无耻之徒杀死的。”顾寕定定神，就要飞身上去，却被顾宛华拦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你此行去了，即使杀了那个猪县丞，到时候惊扰了宁卓宗等人，我们的行踪一定会暴露的。”说着，就要拉着顾寕离开，可顾寕却不愿意，“宛华，母妃曾经说过，我们是顾家皇室的后代，天下的人都是我们的子民，要将他们看作亲生的子民，国家才能安康，若是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么齐大娘一家就会被我们弄得支离破碎，一家人都善终不得，你我怎能安心？”
“可是—”
“别可是了”说着，顾寕直接飞身，踢开了地窖的门，飞了上去，随后，顾宛华也顺着小台阶爬了上来。
“看，就是，就是这人—”
牛婶连忙叫道。
众人一阵惊呼，而齐大娘看到二人出来，眼底闪过慌乱又有丝安慰，而顾寕早就将她身上的官兵给踢开，顾宛华将人扶了起来。
那县丞见到二人，连忙拿了画像出来比对了一下，片刻，惊喜道，“是她，就是她们。”
“顾寕，再往前走，就是我们去祁州的必经之地洛水了，很有可能宁卓宗就在哪里埋伏着我们，可若不去洛水，我们根本到不了祁州。”顾宛华看着顾寕手里的骨灰盒，淡淡的说道。
顾寕将手里的骨灰盒收入怀里，朝着顾宛华笑道，“我们直接进洛城，蔺将军的人在洛城等着我们。”
“你心里有数就行。”
二人现在是在一处农家，这里离京城甚远，更是不会关心京城发生的事儿，这个小村子唤永丰村，百十几号人家，山清水秀的，家家的人都很朴实，顾寕二人到此地不过一日，是来这儿借宿的，而且，这个村子里，也没有官兵张贴着顾寕二人的画像，还算安全，等今晚休息过了，明个儿他们就打算启程去洛城。
“姑娘们，饭熟了，出来吃点吧。”招待他们的是一个大娘，性情敦厚，只见她撩起了布帘，朝着里屋的顾寕与顾宛华笑道。
他们借宿的这个大娘家只有母子二人，早些年，相公去了边境当兵，在一场战役中死去了，官府的人发了赏银后，也在没管过这孤儿寡母的，好在，孩子慢慢大了，平日里，去城里头做小工，一般晚上的时候会坐村长家的牛车回来，日子过得也不是很苦。
不过，大娘家只有两间屋子，他儿子回来了，这睡觉也是个问题。
饭桌上，只摆着一份小葱豆腐和稀得看不见米的汤水，还放着几个很大的黄馍馍，这也就是大娘家平日里最好的伙食了，顾寕落座后，大娘又去隔壁家要了些咸菜和干肉，说是那家人常常去山里头打野，还是有些肉食的。
“地方简陋，姑娘们不要嫌弃，凑合着吃一些。”
顾寕看着大娘那不动的筷子，只是喝了几口汤水，有些心酸，将自己怀里的一包银两拿了出来，递给了大娘。
“齐大娘，这个您拿着，我们姐俩麻烦您了。”
“这不行，不行的—”齐大娘急了，连忙站起来推辞着，顾寕有些好笑，也站了起来说道，“我姐妹二人家境还行，过两天就去投靠伯父了，这钱拿着也甚是无用，大娘的儿子也到了科考的年纪了，备些银两，好进京赶考，为国争光啊。”
“是啊，大娘，男人嘛，总是要去读书的。”顾宛华也搭茬笑道。
那大娘一听，笑道，“你这俩姑娘，我那个榆木儿子，哪里是读书的料儿啊，不用不用。”一顿，齐大娘又道，“再说了，他啊，也过了读书的年纪了，撑不了气候了。”
可不论大娘怎么说，顾寕都执意将荷包留下，不得已，大娘收了钱袋，三人正吃饭的时候，大娘的儿子齐傛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陌生的两个女子，一时间，有些怔愣住了。
“儿啊，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没有说你什么吧？”齐大娘看到儿子，立马迎了上去。
齐傛被齐大娘一喊，立马回过身，憨憨的挠了挠脑袋，一笑，露出了一整排的牙齿，“没有，那木桩做好了，老爷还令赏了工钱。”
“哎，好好好。”齐大娘一听，乐的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娘，这两位姑娘是---”
齐大娘连忙介绍，“对对对，这两位姑娘是来咱们家借宿一宿的，还给了好些银子，你夜里啊，就睡在你隔壁婶子家，阿牛前两日上山了，屋里头空着呢。”
“好嘞好嘞。”齐傛忙点头，目光有些憨楞，又忍不住朝着吃饭的顾寕二人看去，虽说两人是民女打扮，朴素的很，可天生丽质的脸蛋儿还是让齐傛看花了眼，赞了句，“真好看。”
“你这孩子—”齐大娘打了他一下，笑道。
而顾宛华被齐傛盯着，特别的不舒服，甚至觉得呕心，虽说那目光并无恶意，但还是不由得冷了眼。
小村子里，经常有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漂亮的姑娘们夸赞几句，没大楚京城那么多的规矩，顾寕以前跟着安定王爷南下好几回，知道这齐傛只是真的夸赞了句，并无恶意，所以，看着黑脸的妹妹，拉她起来朝着那娘俩道，“大娘，我们吃饱了，先进去了。“
“好好好，你们快去。“齐大娘热情的回应，待顾寕姐俩离开后，齐大娘悄悄的将目楞的儿子拉到一旁，训斥道，”你瞧瞧你，那两姑娘看样子不想咱村民，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有的规矩，不要乱瞧乱看的，免得惹两姑娘生气了。“说着，齐大娘还从怀里掏出顾寕给的荷包，”你看，这是那两姑娘给的，出手大方，可不要惹祸了，家里有两个姑娘，也不方便，你今个儿，就到你婶子家住一夜，免得吓着人家了。“
“娘，你瞧瞧你说的，我就是好奇看了两眼。“齐傛的脸色微红，看样子，是被说中了心里。
“得了，你是我儿子，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齐傛脸色一红，拿了桌子上的几个馍馍，就溜出家门了。他一走，齐大娘又拿了几个馍馍，端了点咸菜，进了顾寕的那屋，“没吃饱吧，我将饭端了进来，你们多少再吃点，我们这儿，地方简陋，也没地方沐浴，你们两人就凑合着，明个儿进了县城就可以了。”
“大娘客气了。”顾寕下榻，接过饭菜，放到桌子上，笑道。
齐大娘连忙摆摆手，出了门。
“再吃一些吧，定是没吃饱的吧。”顾寕看着从镜子前走来的顾宛华，淡淡的说了一句，顾宛华没理会，但还是坐到破旧的椅子上吃了。
第二日一大早，顾寕早早的就起来了，可农家人起的更早，等顾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布衣的齐傛挑着水大汗淋漓的从栅栏外走了回来，而东堂屋的厨房里也早已经冒出了烟火气，鸡鸣声起，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是炊烟袅袅，顾寕向往的看着这副场景，叹了口气。
“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东堂屋，大娘的头探了出来，应该是在烧火，顾寕笑道，“不早了。”
“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饿了吧。”大娘擦了擦手，问道。
顾寕忙道，“大娘你慢慢弄，不饿。”
“快，你去坐着，马上就好。”大娘说着，又进了厨房的屋。
顾寕看到齐傛又挑着担子要外出，顾寕疑惑问道，“齐大哥，你们挑水是在外面吗？”
估计这齐傛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和他搭话，脸色显得十分的羞涩，憨憨的脑饿了挠头，指了指东边的山脉说道，“我们都是去山里头的深井里边打水，一次打够两个水瓮，就够娘用上半月了。”
顾寕闻言，有些皱眉道，“这打水来回就得一炷香了，费时费力的，为何不引水进入村子里，而且，村里头没有水源吗？”
“有的，可那水不能喝，绿幽幽的，十分的脏，村长说，那水是地狱里肮脏的水，是生前大户人家的女子没有按照风俗洗了头，洗出来的肮脏水，我们喝了，是要倒大霉的。”
顾寕闻言，没忍住嘴角微微扯了扯，点点头，“是这样啊。“
“那深井里的水应该是地下水，有官府的人来勘测过，说是水源太深，离村子又远，地下打不通，我们便只能挑水喝了。”
齐傛的话刚落，外头村口，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哎呦，这是有大官来了，骑着马嘞。”这小村子里，也就有个驴车就不错了，根本不会看到有马车的存在，齐大娘听到了马蹄声，便猜测道是有大人物来了。
顾寕跟在人群后，看到了村口有大批的官兵跟在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村。
“娘，那县丞身边跟着的不就是牛婶吗？”齐傛疑惑道。
齐大娘也正疑惑呢，就见身后突然被人一拉，没入了黑暗里，再睁眼，人就在自家门口的铁门上，被那两姑娘给捂住了嘴。
“大娘，我放开你不许叫，知道吗？”顾寕眉头微微的蹙起。
齐大娘连忙点点头。
“那个女人是谁，怎么回事？”顾寕身后的顾宛华率先凌厉的问道。
齐大娘被这小丫头一吓，脸色不好看，顾寕安慰了句，“齐大娘，你别怕，我小妹就是冷淡，没有恶意。”
齐大娘这才缓了口气道，“那是隔壁家的牛婶，昨个儿齐傛去她家借宿，说了屋里头来了两姑娘不方便，就去她家休息了，她那婆子好奇的紧，过来在门口瞧了你们二人两眼，今个儿就去县城了，我也不知道----”
顾寕闻言，直接打断了人，拉着大娘道，“有没有后门？”
“有的，有的。”
“在哪儿？”
齐大娘瞬间拉着两人往地窖走去，“你们快跳下去，一直往外走，出去就是孙家庄了，快走。”齐大娘脑子挺好使的，也不多问，直接给顾寕二人给了条明路。
顾寕道谢立马拉着顾宛华跳到了地窖里，上头，立马被盖上了一块破烂的板子，透过缝隙，还可以看到外边的情景。
“走吧。”顾宛华看着愣在原地不动的顾寕，喊了一声，但顾寕却没有动，看向了外头。
“大人，就是这家了，我亲眼看到的，那城里到处张贴的人像跟这家收留的那女人挺像的。”
说着，齐大娘家的大门被官兵打开，那县丞大腹便便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们，叽叽喳喳的，都吵个不停。
“人呢？”县丞呢个竖起了眉头，冷着一张脸。
“齐婶子，你家昨个儿的那两丫头呢，那可是北国京城里的重犯，逃到这里来的，县城里的到处都张贴了他们的画像，咱们村子小，你不晓得，我进城的时候可看到了—”
“啊，重犯？”齐大娘惊讶，条件反射的看了眼身后，那牛婶见了，立马朝着县丞道，“人肯定还在屋呢。”
县丞一听，立马挥手，官兵们一拥而上，全部进了屋子，而齐大娘连忙吼道，“没有犯人，我家什么人都没有。”
“齐婶子，你胡说些什么啊，昨个儿齐傛说的是有两姑娘在家里，她没地儿睡，才来我家的。”见齐大娘连忙摇头，又道，“齐婶子啊，你可别犯糊涂了，那两女的可是重犯，朝堂要抓的人，你私藏中犯，可是死罪啊。”
“啊---”齐大娘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而齐傛连忙跟过来玩问道，“什么犯人，我家可没有，别胡说。”
“哎，你这小子—”
官兵已经走了出来，顾寕还在地窖里，看着上方被县丞踩在脚下的齐大娘，有些踌躇着不想走。
“顾寕，你还不走要被抓吗？”顾宛华忍不住了，吼道。
顾寕透过缝隙，看到了齐大娘趴在地上朝着她努了努嘴，“快走—”而身后，是官兵的棍棒。
“快说，不然拉你入狱。”
顾寕看着，心都揪了起来，又一个人，陌生的人，为了她险些丢了性命。
“不，不行，我们走了，齐大娘一定会被这个无耻之徒杀死的。”顾寕定定神，就要飞身上去，却被顾宛华拦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你此行去了，即使杀了那个猪县丞，到时候惊扰了宁卓宗等人，我们的行踪一定会暴露的。”说着，就要拉着顾寕离开，可顾寕却不愿意，“宛华，母妃曾经说过，我们是顾家皇室的后代，天下的人都是我们的子民，要将他们看作亲生的子民，国家才能安康，若是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么齐大娘一家就会被我们弄得支离破碎，一家人都善终不得，你我怎能安心？”
“可是—”
“别可是了”说着，顾寕直接飞身，踢开了地窖的门，飞了上去，随后，顾宛华也顺着小台阶爬了上来。
“看，就是，就是这人—”
牛婶连忙叫道。
众人一阵惊呼，而齐大娘看到二人出来，眼底闪过慌乱又有丝安慰，而顾寕早就将她身上的官兵给踢开，顾宛华将人扶了起来。
那县丞见到二人，连忙拿了画像出来比对了一下，片刻，惊喜道，“是她，就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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