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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回大楚

    顾寕知道,昭华是在担忧她与宁卓宗之间的事儿,顾寕笑着点了点头。

    昭华放心了,与众人道别后,便坐上了穆王府的马车,顾寕知道,穆寀在,没人敢欺负昭华的,她放心。

    宁卓宗已经上了马车,去收拾行囊了。

    顾寕拉着顾宛华到一边,看了看顾宛华的肚子,说道,“凡是不要倔强,适时的示弱也是应该的。”

    顾宛华点点头,“父王--”

    “父王的事儿我自有打算,你在西凉好好的,有事去昶乐坊找人。”顾寕不待顾宛华多说,便打断了她的话。

    顾宛华见此,低眸,“我会劝服北冥楼染,让他在漠北增兵,之后的事儿就你们来聊了。”

    秘阁的消息穿的很快,顾寕回去后,与北冥楼染也不会断了联系,所以,顾寕放心的点了点头。

    再三叮嘱了几番,月氏国的人都走了,大楚的车队才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西凉。

    雪,蜂拥而下。

    覆盖庭庭森院,无暇美景,眼影摇曳,驿站旁,一身冬装的顾宛华风尘年少,容颜憔悴,凝眸远去的马车,任由雪花沾满了衣裳,北风呼啸,她的身躯显得尤为瘦弱。

    “回去吧。”北冥楼染撑着伞走近。

    顾宛华突然感慨了一句,“此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昭华留在了西凉,远来的众人回去的时候,车队将近少了一半的人,顾寕怀着大肚子,马车不能颠簸,这一回大楚,就耽搁了大半个月,临近年关的前一日,除夕夜的时候,大楚的军队这才回了京城。

    百姓夹道欢迎,城中热闹异常,五光十色的花扦树,金梁桥上高朋满座,艳艳灯笼挂在酒肆街坊之上,年关近,灯火辉煌。

    宁卓宗与八皇子等人骑马进了宫,而顾寕被马车带回了府里,因着过年的气氛,府内灯空高照,凤院欢歌墙阜头,安嬷嬷回了乐善堂,顾寕带着虎头一路回了莫轩阁。

    回来的时候晚了,顾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也没去给老太太请安,第二日,是被满园的炮仗给吵醒的。

    “哎呦,夫人,你可算是醒了,相爷和老夫人都进宫朝贺过了,一会儿啊,就要祭祖了,快些起来梳妆打扮。”是安嬷嬷的声音,顾寕透过窗子,看到了漫天的烟花,与府内众人欢欢喜喜的热闹之声,心里却更加空荡荡的了。

    府内,统统都是灯火高挑,爆竹齐鸣,笑语喧阗,竟夜不绝。

    任由着安嬷嬷收拾了一番,顾寕穿上了朝服,老太太等人也都回来了,祭祀朝拜,顾寕赶忙拖着身子往祠堂去了。

    如今的相府,人丁凋零。

    但老太太将主家的一些子弟都给唤回了京城,诸子弟们早已经列队迎候。顾寕过去的时候,看着乌泱泱的一众人,敛了敛目。

    主祭人本来应该是宁府的嫡长子,也就是宁卓宗的父亲,但人已死,便由宁卓宗主祭,宁启天献爵,宁陵捧帛,宁善武捧香,宁斛拜毯,七七八八的一众人陪祭,祭祀开始的时候,有乐队奏乐,共献爵三次,然后次第焚帛奠酒,然后所有参加祭祀者一起行礼。

    顾寕跪的腿都有些麻了,这才祭罢宗祠,大队人马再到正堂向祖宗遗像礼拜。家人和小厮一律在仪门之外。

    府内子侄挨次列队于仪门至正堂的廊下。正堂门槛外面是宁卓宗,门槛里面是众女眷。

    供品以菜饭汤点酒茶为主,每当一道菜上来,都是先到仪门,再按次传至宁卓宗手中,如今宁家就是宁卓宗夫妻两个当家,因此,贡品到了供桌前的时候,是顾寕将其捧放在了供桌上。

    这也象征了顾寕在宁家的地位。

    供品摆放完之后,老太太拈香下拜,这时宁府一族之人也悉皆跪下。如此一跪,竟“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的无一隙空地”,顾寕只觉得人泱泱的一大片,看得她头晕,竟不识的当时在蕲州被她赶走的宁陵是哪个?

    过年讨个好彩头,顾寕将早就准备好的金银锞和荷包给小辈们散发了下去,而一些各处的佛堂、灶王焚香上供的节目,顾寕累的想偷个闲,都被人死死的盯着。

    挺着个大肚子,顾寕隐隐的觉得喉咙间又有腥甜溢了上来。

    整个初年,顾寕都没有个空闲时候去其他家拜年,日日一大家子的人的吃食都要她操心,十五的那日。

    夜里的时候,宁老太太为了显得宁家尊贵,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戏唱的西楼会,老太太高兴,吩咐赏银。

    顾寕连忙将预备好的散铜钱,撮了一笸箩,便往台上撒。元宵献上来了,大家便吃元宵。连唱戏的小伶们,也停下戏和大家一起吃元宵。接着又有女先生说书、击鼓传花、讲笑话等节目,元宵之夜的热闹几乎不亚于除夕之夜。

    “嫂嫂,这小天死得时候,尸首在蕲州城被暴晒了好几日,我们这做爹娘的,躲在贺州,真是羞愧难当啊--”说着说着,这宁陈氏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戏台下,坐着的都是宁家的小辈们和主家的一些亲戚,这宁陈氏就是宁陵的妻子,宁陵接管了贺州之后,两人就弃了蕲州了,当初,顾寕攻打蕲州,将宁天暴尸城墙,这八百年之前的事儿了,现在拿出来说,摆明了就是针对顾寕的。

    如今,顾寕怀了孕,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听到她的话,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在场的人都是宁家的人,自然对顾寕当初谋逆判罪,攻打蕲州的事儿痛恨不绝,看着顾寕的眼里都是恶意。

    好好的一个上元节,就这样被这群人扰了兴致。

    老太太虽然对顾寕不满,可孩子都怀上了,那是他们宁家唯一的嫡孙,主家唯一的血脉,老太太尤为重视,因此,听到宁陈氏的话,免不了叹了一口气道,“人啊,自有劫数,你也莫要多愁了。”

    这话,明摆着就是包庇顾寕的,宁陈氏有些讪讪的停下了哭泣,而这时,刚生了孩子,回道娘家的宁华耀就不善的开口说道,“祖母,小天也是从小您看着长大的,被亲嫂嫂害死,简直是咱们宁家的耻辱。”

    “华耀!”林氏算是看清楚了,这顾寕啊,动不得,因此,听到宁华耀的话,连忙警告了一声。

    丈夫被神机营放了出来,女儿有了孩子,也都圆满了,他可不想因为某些人闹出一些幺蛾子。

    “来人,送大小姐回去。”这时,一直坐在高坐上的宁卓宗突然冷冷的开口了,他这话一出,宁华耀的脸色白了,其他人也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在挑事。

    “大哥,你---”

    “十五的日子,应该跟家里人团圆,回娘家做什么?”宁卓宗道。

    当初的事儿,都过去了,不应该再被提起来。

    这方在闹着,戏台子还唱着,热闹的紧,这时,虎头突然从廊上走了进来,朝着顾寕耳语了几句。

    宁卓宗看到顾寕悄悄的离开了,摆了摆手,惊风立马跟了上去。

    而这端,顾寕出来后,径自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人真的到了?”

    “真的,我都看到了,就提着盒子站砸门口,要不是丫鬟悄悄告诉我,我还以为是狂我呢?”

    可顾寕还没道后门,就看到了汪弗言一身黑衣,站在高高的围墙之上,十五的月亮,是那么的圆,映衬的他越发星朗眉目。

    “下来!”顾寕冷眸。

    汪弗言听到了声音,看到顾寕后,淡淡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一跃而下,翩翩公子一般落在了顾寕的身前。

    梅花树下,明眸皓齿,他一笑,“我亲手做的元宵,听说你回来了,特地送来给你尝尝。”

    他们,明明不是一路上的人。

    “你来就是为了送元宵?”顾寕蹙眉。

    闻言,汪弗言晃了晃手里的食盒,笑道,“哪里可以吃?”

    前头还在热闹着,顾寕不敢耽搁太久,径自将汪弗言拉到了梅花属下的一个亭子里。

    冬日,都围了布帘,虎头给生了火,汪弗言将食盒里的元宵拿了出来,“快,尝尝,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顾寕接过筷子,夹起了元宵。

    饱满软糯,沙糯糯的,味蕾似乎都绽放了开来。

    汪弗言看着满足的顾寕,心里头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了下去,这也是,全了最后的一丝情意了。

    心头,突然涩涩的。

    “发什么楞呢,做的好吃,快些尝尝。”顾寕见汪弗言盯着她看,摆手字啊他眼前晃了几下,将人的神儿拉了回来。

    “我可以吃吗?”

    这时,虎头突然讪讪的笑了几声,趴在桌子上,眼瞅拿着桌上的食盒。

    “不行!”

    “可以啊!”

    两道不同的声音想起,见二人看来。

    汪弗言立马道,“我亲手给阿寕做的,谁都不能吃,我也不吃。”

    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顾寕第一次见,心底微微诧异。

    “哼,我才不要吃,这宁府的元宵看着就比你的好吃。”

    “怎么可能,我这是专门请的师傅学的。”

    “停,这都是要干什么啊。“顾寕打断二人的吵闹。

    这时,头顶,突然放起了烟花,五光十色,灿烂异常,顾寕心底唏嘘了一下,眼瞅着时候不多了,顾寕看向一旁的汪弗言,”你快些回去吧。”

    上元节,就是要跟家人团圆的日子。

    “你呢。”

    “我能去那里,留在宁府罢了。”顾寕苦笑了一声。

    “要不--要不你跟我走吧。”

    这话犹如石子落到了平静的湖面里,激起了一层层的激浪,顾寕心底大骇了一下,而虎头则是不满的看着语出惊人的汪弗言。

    而汪弗言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笑道,“我说笑的,先走了。”

    说完,人便一飞而上,瞬间就消失在了墙角上,高高的围墙上,人已经看不到了。

    顾寕收回了思绪。

    “走吧。”

    回道了宴会上的时候,宁华耀已经被送走了,其他人看懂到回来的顾寕,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因为,过完年,他们都要回贺州了,这是宁卓宗下的命令,连老太太额不能反驳。

    戏台上,唱起了新曲儿,一众人热闹的紧。

    顾寕吃了点心,有些晕晕欲睡,再后来,竟真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不得已,顾寕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到了头顶上那双冷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有愤怒,有难堪,还有杀意。

    “你干什么?”顾寕护着肚子,看着宁卓宗,警惕的起身。

    “他来做什么,他找你做什么?”冷冷的愤怒声传来,顾寕反应过来了,宁卓宗说的是汪弗言,但是他怎么知道汪弗言来了府里。

    再一想,自己愚钝了,这是相府,汪弗言不可能来去自如的。

    可顾寕没有想到,这一别,险些永别,宁卓宗对太尉府直接下了狠手,将太尉府这些年的肮脏事儿都抖了出来,下至丰州,上至京城,贪污腐败之事,桩桩件件,都有石锤。

    太子雍怒,可却毫无办法,太后亲自下令,将太尉府抄了家,昔日繁华昌盛的太尉府一朝入了神机营,半脚踏入地狱啊。

    顾寕得知了消息后,心情忽明忽暗,欢喜的是,太子这支得力的臂膀被削,在朝堂上失了半壁江山,不喜的是汪弗言入狱,生死不明。

    “夫人,八皇子来了信。”每次来信,都是虎头亲自去昶乐坊取得,在相府里,总归不安全。

    八皇子的意思很明了,要让太子死,现下,官家病重,太子监国,一旦官家死了,那么太子上位后,八皇子首当其冲要死,因此,他要太子死。

    而太子雍是嫡子,无过不可废太子,因此,顾寕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但如今是过年,顾寕只能等着。

    “听说十一皇子来府了,说是朝阳的事儿落了,太后没有什么异议,葬入了皇陵便算了。”

    这么简单,顾寕倒是没有想到。

    十一皇子顾明一直以来,都随着贤妃在皇家寺庙,据查,贤妃一直以来,都与宁家交往过密,当时,宁卓宗上战场,还是贤妃力荐的。

    顾寕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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