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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汪弗言入狱

    “你这几日,在东宫,感觉他们二人的感情怎么样?”顾寕问道。

    “二小姐性冷,东宫美人众多,但是太子清心寡欲的很,平日里,去二小姐的朝凤殿最勤。”虎头挠挠头道。

    闻言,顾寕没再问什么。

    “对了,王爷,相爷病了好几天了,你也不去看看?”

    “宁卓宗病了?”顾寕诧异道。

    虎头笑,“你竟然不知道?”

    顾寕懒得听他打趣儿,门外,有侍卫传话,说是八皇子来了,顾寕一想,又是为了朝阳来的吧。

    “请进来。”

    顾麟君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脸色苍白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的顾寕,喉间哽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怔忪了一下。

    “八皇子请坐。”顾寕一笑。

    顾麟君讪讪落座,“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之前听说是朝阳干的这等事,他还诧异了一番,如今见人这般模样,他不愿多言,至于回楚后,父皇要怎么说他,他也认了。

    “已经无碍了。”

    “那便好。”顾麟君笑道。

    顾寕挑眉,她还以为顾麟君是来求情的呢,毕竟,朝阳若是在暗中早了毒手,回宫后,这些人都难辞其咎,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八皇子顾麟君了。

    两人闲聊了片刻,突然有人找来了。

    “八皇子,在牢狱中朝阳公主被害了,刺客现下已经伏法。”这时,门口,匆匆跑来了一名侍卫,大喊道。

    众人一惊。

    顾寕眯了眯眼,怎么可能,在牢狱中,会有刺客潜入杀害一个公主?

    “刺客呢?”顾麟君大怒。

    “已经畏罪自杀,死了。”

    话落,顾麟君朝着顾寕点了下头,人便匆匆离去了,估计是看刺客去了。

    “依我看啊,这就是那宁卓宗干的。”

    突然,身边的虎头突然贼贼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提醒了顾寕,她敛目,什么都没有说。

    身子困顿的很,休息了好久,门外有人传,说是宁卓宗来了。

    顾寕咕噜一下起身,“人不是病了吗,怎么来了?”

    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一身白衣的宁卓宗走了进来,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意。

    顾寕担忧的事儿发生了,宴会上,凉皇突然笑着看向了众人说道,“寡人早就听闻昭华郡主文采斐然,早些时候,与你们楚皇通过了话,同意让郡主嫁入我们西凉,不知郡主可有人选?”说完,还没待众人大惊,他又道,“太子文韬武略,太子妃又是你们大楚之人,若是昭华郡主同意,嫁给太子封侧妃,行大礼,岂不合了两国友谊?”

    昭华一怔,想要出声拒绝,却被一旁的顾寕给摁住了,这明显,就是官家与凉皇的约定。

    而右首边的穆家一众人也在,坐在穆王爷身后的穆寀险些站了起来,却被锦太妃拉住了。

    “阿寕。”昭华急道。

    顾寕却摇了摇头,往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父皇,昭华郡主做个侧妃岂不委屈了?”这时,太子妃顾宛华突然幽幽的开了口,神情淡漠。

    众人的神色各异。

    太子北冥楼染手里捏着个就被,晃晃悠悠的,听到了顾宛华的话,还没说什么,却又听到,“父皇,儿臣虽是大楚的人,可嫁进了西凉,就改为太子着想,东宫虚位多怠,儿臣物色了几家人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沈家大小姐沈璃姿最适合太子侧妃的位置了。”

    “顾宛华!”低低的声音警告的传来,后者不为所动,“沈家大小姐沈璃姿才华出众,来东宫当个侧妃也足矣。”

    顾宛华的话让顾寕没有想到,一语双关,一来,说她是大楚的人,便已经有过联姻了,不比在多此一举,二来,又表了自己的忠心,嫁入西凉便为太子着想,开枝散叶,让凉皇更是高看了一分。

    沈家也在席列,听到了太子妃的话,沈夫人皱了皱眉,而沈大人确实一喜,连忙转头,却没有看到沈璃姿的身影,朝着沈夫人问道,”女儿呢?”

    “肚子不舒服,出恭去了。”

    “哈哈哈--太子妃深明大义,可这昭华郡主的婚事--”

    “皇上,微臣求皇上赐婚。”突然,如惊雷一般,穆寀从后方走了出来,径自跪在了大殿中央。

    顾寕眼睛一亮,而昭华心一紧,他要做什么?

    “哦,你想要求娶谁?”凉皇皮笑肉不笑道。

    “大楚昭华郡主。”

    大殿内,一时,陷入了冷寂之中,没有一个人出声,而凉皇更是眼神冷冷的看着殿下跪着的穆寀。

    “皇上,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这时,锦太妃率先打破了平静,只见她站了出来,拄着拐杖,下跪,“老身见昭华心欢的很,请皇上赐婚二人。”

    “锦太妃多礼了,来人,将锦太妃扶起来。”说着,凉皇又继续道,“锦太妃一直闭门不出,今个儿来参宴看来是为了穆寀的婚事啊。”

    “老身就看那丫头心喜的很。”

    “也罢,既然太妃说话了,寡人也不强人所难,既如此,昭华郡主可有异议?”

    这话犹如石子落到了平静的湖面里,激起了一层层的激浪,顾寕心底大骇了一下,而虎头则是不满的看着语出惊人的汪弗言。

    而汪弗言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笑道,“我说笑的,先走了。”

    说完,人便一飞而上,瞬间就消失在了墙角上,高高的围墙上,人已经看不到了。

    顾寕收回了思绪。

    “走吧。”

    回道了宴会上的时候,宁华耀已经被送走了,其他人看懂到回来的顾寕,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因为,过完年,他们都要回贺州了,这是宁卓宗下的命令,连老太太额不能反驳。

    戏台上,唱起了新曲儿,一众人热闹的紧。

    顾寕吃了点心,有些晕晕欲睡,再后来,竟真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不得已,顾寕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到了头顶上那双冷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有愤怒,有难堪,还有杀意。

    “你干什么?”顾寕护着肚子,看着宁卓宗,警惕的起身。

    “他来做什么,他找你做什么?”冷冷的愤怒声传来,顾寕反应过来了,宁卓宗说的是汪弗言,但是他怎么知道汪弗言来了府里。

    再一想,自己愚钝了,这是相府,汪弗言不可能来去自如的。

    可顾寕没有想到,这一别,险些永别,宁卓宗对太尉府直接下了狠手,将太尉府这些年的肮脏事儿都抖了出来,下至丰州,上至京城,贪污腐败之事,桩桩件件,都有石锤。

    太子雍怒,可却毫无办法,太后亲自下令,将太尉府抄了家,昔日繁华昌盛的太尉府一朝入了神机营,半脚踏入地狱啊。

    顾寕得知了消息后,心情忽明忽暗,欢喜的是,太子这支得力的臂膀被削,在朝堂上失了半壁江山,不喜的是汪弗言入狱,生死不明。

    “夫人,八皇子来了信。”每次来信,都是虎头亲自去昶乐坊取得,在相府里,总归不安全。

    八皇子的意思很明了,要让太子死,现下,官家病重,太子监国,一旦官家死了,那么太子上位后,八皇子首当其冲要死,因此,他要太子死。

    而太子雍是嫡子,无过不可废太子,因此,顾寕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但如今是过年,顾寕只能等着。

    “听说十一皇子来府了,说是朝阳的事儿落了,太后没有什么异议,葬入了皇陵便算了。”

    这么简单,顾寕倒是没有想到。

    十一皇子顾明一直以来,都随着贤妃在皇家寺庙,据查,贤妃一直以来,都与宁家交往过密,当时,宁卓宗上战场,还是贤妃力荐的。

    顾寕有些担忧。

    “王爷,你在想什么?”

    虎头见顾寕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顾寕咻的回神,“没事。”一顿,又吩咐道,“对了,左上将军去了边境,可有什么进展?”

    “一直以来,南蛮就在边境滋扰不断,大战小站都爆发过,但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因此,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左上菱去了之后,发现,边境都尉窦太寿与漠北往来甚密。”

    漠北?!顾寕皱眉,“继续盯着,发生了任何事都立马汇报回来。”

    “是。”

    夜里的时候,阿瑶奉命来了相府,到了莫轩阁的时候,顾寕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王爷,又有何事吩咐啊?”阿瑶一来,就大喇喇的坐到了顾寕的对面,一双雌雄莫辩的脸让顾寕又一瞬间的恍神。

    “我要进神机营。”

    “神机营?!”阿瑶喝了一壶茶开口道,“这神机营是宁卓宗的地盘,王爷去找他便是了,找我作甚?”

    见顾寕看着她不说话,阿瑶也不怕,笑眯眯的爬到了顾寕的面前,贼兮兮的开口道,“是不是要去见情人啊?以前啊,就听说你与那太尉府的小公子往来甚密,让老王爷不喜,这下子,老王爷去了,你可如愿了?”

    “闭嘴!”

    突然,顾寕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神色凌厉,眼中还带着赤红之色,阿瑶撇撇嘴,复又爬了回去。

    “说吧,要我怎么帮?”

    顾寕冷冷的道,“帮我易容成宁卓宗的样子。”

    话落,顾寕明显的就看到了阿瑶挑眉的神色,顾寕疑惑道,“不行吗?”

    “不是!”阿瑶笑着打量了一下顾寕的身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反正看的顾寕不舒服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似得,不适的晃了一下,说道,“那就开始吧。”

    “现在?!”

    “有什么问题吗?”

    阿瑶笑,“虽说王爷身材高挑,可与左相宁卓宗的身材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你需要什么、”顾寕皱眉。

    阿瑶摇了摇头,“这样,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还不带顾寕说什么,人就跳窗离开了。

    顾寕等了好一会儿,人才回来,包裹里装的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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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寕不得不承认,这阿瑶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伪装的极好,顾寕一时间都认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了,连内心中都昌盛了怀疑。

    摸着身上的料子,云锦霓裳,顾寕感叹道,“你这额衣服和宁卓宗专门所制的衣物竟也无无多大相差。”

    宁卓宗的衣饰都是专门的绣娘缝制的,常年都是如此,熟悉宁卓宗的人都知道。

    “嘿嘿,我这是去他的屋头拿的。”

    “哦?”顾寕挑眉,没有在说什么。

    顾寕扮作了宁卓宗的样子,阿瑶扮作了相府内的马夫,二人从马市租了马车,一路赶往了神机营的大牢。

    神机营隶属刑部大牢,后来规整,到了大理寺卿门下,由宁卓宗亲自看管,而神机营历来都是处理皇家大事,奇门冤案的刑部,分为官字狱和皇字狱,这汪弗言就被关在官字狱里。

    顾寕一副宁卓宗的样子,没有人怀疑,也没人敢拦住,顾寕熟门熟路的往官字狱的大牢而去。

    幼时随父王来过神机营,阴暗杀伐的大牢一直都让她心生不适,再来此地,更是心中不适。

    “带我去见汪弗言。”

    官字狱的暗狱前,是两个守门的牢爷,看到了顾寕,忙缄默点头,“是。”

    等顾寕走后,留下的牢爷看着离去的宁卓宗,怎么感觉都不对劲,“怎么最近相爷是吃胖了吗,肚子都鼓起来了。”

    且说带顾寕进去之后。

    顾寕看到了满是刑具的大牢,劳内,死气沉沉,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了生息一般静谧无声。

    “爷,就在这儿了。”

    官字狱,都是独立的牢狱,顾寕吩咐牢爷打开牢门后,就让人先出去了,牢爷以为顾寕是要审问,就没多话,自顾儿出去了。

    人走后,顾寕松了一口气,看向了四肢都被镣铐锁上的汪弗言,人,已经没了当初的肆意,整个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低歪着头,阖着眼,仿佛没了生息一般。

    “汪弗言。”

    汪弗言一惊,不是宁卓宗吗?怎么--他听到的是阿寕的声音,立马抬头,恍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后又低下了头。

    顾寕看了眼四周,回眸,对着汪弗言道,“汪弗言,是我,顾寕。”

    “阿寕--”汪弗言再一次诧异,却听,“我是易容来的。”

    这一次,汪弗言信了,眼中闪过喜色,没想到,在他死之前,竟然还能看到阿寕。

    “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顾寕叹了口气。

    汪弗言却不以为然,他早就过够了那种为了太子四处奔波,躲在黑暗里的日子了,这世上,唯一让他留恋的--

    “阿寕,你不必担忧,我很好。”

    “汪弗言!”顾寕皱眉,“我会救你的。”

    话落,不止汪弗言震惊,连阿瑶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顾寕却又说了一句,“我会救你的。”

    当初,汪弗言为了她,放弃鬼市,让宁卓宗有机可乘的事儿她没有忘,这份情,有生之年,得还。

    “阿寕,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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