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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富贵险中求!

    突然张父的表情变的惊慌起来,他对着张建光嘴唇不断的张合,见儿子脸色茫然,又连忙焦急的指了指张建光的后面。

    “后面……鲨鱼……”张建光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张父的声音,加上父亲的手势,他连忙扭头往回看了一眼,顿时亡魂大冒,只见百米开外有一群鲨鱼的灰色背鳍露出了水面,正气势汹汹的朝着他游来。

    张建光左手拎着鱼鳃盖,右手拼命的朝着船只划去,虽然他距离船只有短短的十几米,但又怎么能比得上鲨鱼的速度,在张建光离船还有四五米时候,鲨鱼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十几米处。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张父拿起了船上的竹竿,把竹竿的一头递给了儿子,等张建光抓紧之后他便拼命的把竹竿往船上拽,一下子就把张建光拉到了船边。

    张建光不敢有丝毫犹豫,借着竹竿的拉力,他的右手腾的一声扣在了船沿上,左手则借力一抡把鱼丢到了船上,顺手也扣住了船沿,然后双手猛的一发力,一个漂亮的翻身就到了船上。

    同时一头鲨鱼也从水中跃起,以毫厘之差错过了张建光的脚底板,船上的张父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脑门上全是冷汗,看到儿子安全上船后,顿时后怕不已,差一点,就差一点他这个儿子就要没了!

    后怕过后的张父便是怒火中烧,啪的一声给了张建光一耳光,“你不要命了,不就是一条黄唇鱼吗?你玩什么命啊!”

    张建光刚上船就挨了一巴掌,顿时有些懵了,然后他看着父亲怒目切齿,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也有点想笑,他很想告诉父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请再大声一点,”不过为了避免再次挨揍,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挨训。

    “砰”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船只开始摇晃起来,父子两人都愣住了,张父是听到了声音,也看到了儿子身后发生了什么,而张建光是感受到船只猛的一震,然后摇晃起来了。

    他顺着张父的目光向身后一看,顿时乐了,原来是一条三四米的灰鲭鲨跳到了船里,这还是一条成年的鲨鱼。

    张建光所在的渔船不大,船舷只高出水面大概一米半的样子,这也是他刚才借力后能够着船沿的原因,而灰鲭鲨以出色的跳水能力闻名,它们最高可以跳到六米的高度,跳进小船里自然不再话下。

    张建光刚才经历了重生以后最大的生死危机,此时见到灰鲭鲨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才他可是被它们追的落荒而逃,现在局势反而了颠倒过来,鲨鱼主动跳到了船上,甘为鱼肉。

    不过张建光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船上远离鲨鱼的地方固定住身子,静静的等待着,而张父也待在了儿子的身旁,看着这条鲨鱼把船弄的摇摇晃晃,手里捏了一把汗,生怕船被折腾散架了。

    不过还好,船虽然是木制的,但这个时代东西的质量还是很让人放心的,等过了一会后,船上的动静明显减小了。

    只见船上的灰鲭鲨已经奄奄一息了,前几分钟它还在船上蹦哒,甚至张大了嘴想往人身上凑,但几分钟后,它的动静就小了许多,因为灰鲭鲨需要通过不断游泳,使海水通过它的鳃部来获得氧气,当它们停止游泳时很快就会缺氧而死。

    在这期间其它的几条鲨鱼一直在船附近游弋,不时的碰撞一下船只,不过张建光和父亲都没有理会,有本事你跳上来打我啊!

    两人又等了一会,直到船上的鲨鱼彻底没了动静,张建光才缓缓的靠近了鲨鱼,他先拿竹竿朝鲨鱼嘴里捅了捅,见它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鲨鱼死后也要及时放血,不过它跟普通的海鱼不一样,鲨鱼是通过头部两侧的几对鳃裂来呼吸的,没有像鱼一样的鳃盖,这些鳃裂隐藏在鲨鱼头部后侧的位置,不注意看很不容易发现。

    “鲨鱼长这个模样啊,”张父摸着鲨鱼的身体,口中啧啧称奇,他在海上讨了大半辈子的生活,也见到过不少鲨鱼,可从来没想过要捕上一条,村里以前倒是有捕到过的人,但当时鲨鱼肉不值钱,那人怕鲨鱼在船上占地方,就把鱼鳍割了下来,鲨鱼则直接丢到了海里。

    为什么?因为鲨鱼肉不好吃,只有它的鱼鳍可以做鱼翅值点钱外,总共也卖不了多少钱,但为了一点钱要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捞鲨鱼,真不值得,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捕点鱼呢。

    “儿子,这鲨鱼咋没有鳃盖?这咋给它放血啊?”张父疑惑的朝着张建光问道,这会他也不生儿子的气了,毕竟该打也打了,该骂也骂了,再加上眼前的大鲨鱼怎么也能卖个几十块,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张建光找到了鳃裂的位置,给父亲指了指,“鲨鱼哪有鳃盖?诺,它是通过这些裂缝来呼吸的。”

    “哦,这样啊,那看我给它放血,算是给你报仇了,”张父咬着牙说道,然后用刀在鲨鱼腹部头与肚子的交界处开了个口子,鲨鱼血顿时哗哗的往外流。

    而张建光则是对鲨鱼不感兴趣,他转身找到了丢在船上的黄唇鱼,仔细的处理了起来,这条鱼体长一米四五,竖立起来都要到张建光的胸口处了,鱼身上的鳞甲凌乱不堪,估计是之前和灰鲭鲨经历的一番殊死搏斗留下来的。

    把黄唇鱼鱼腮处割了几刀放血,张建光便把它装到了船上最大的泡沫箱里面,就这样尾巴还露出来了好多,对了,本来大鱼尾巴也应该割一刀好放血呢,不过这条鱼尾巴被鲨鱼咬掉了,也就不用这一刀了。

    等张建光小心翼翼的放好鱼后,便放松了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左手臂有些酸痛,看来是刚才用力拉伤了胳膊。

    正当张建光揉着胳膊出了船舱时,眼睛余光突然扫到了一条小鲨鱼,这不是之前撞到的那条鲨鱼吗?

    张建光上前把鲨鱼嘴里的鱼尾巴取了下来放好,这才有空仔细的打量这条灰鲭鲨,这条鲨鱼也就比黄唇鱼大一点,大概两米左右,上身是金属蓝色,下身则是灰白色,尾鳍是独特的月牙形状,还有着长长的锥形鼻子和如剃刀般锋利的牙齿,它眼睛大而黑,但已经失去了光泽,显然早已死去多时。

    说起来张建光父子还要感谢这条鲨鱼,要不是这条鲨鱼咬住了黄唇鱼的尾巴,跟黄唇鱼缠斗的筋疲力竭,也不会浮出了水面,然后被船撞到,结果两者自然是当场挂掉。

    看这条鲨鱼还没放血,张建光随手给了它一刀,然后起身来到父亲旁问道:“爹,那条小鲨鱼你什么时候捞上来的。”

    “哦,我都差点忘了,你下水后不久我在海里看到了就顺手捞了上来。”

    张父也是知道大儿子的潜水本事的,当时张建光跳下去虽然突然,但张父还不是很慌,甚至看到鲨鱼还有闲心捞上来,然后他迟迟不见儿子上来,这才慌了起来。

    想到这张父对儿子不满道:“你怎么下去了那么久,害的老子担心死了。”

    “久吗?我感觉就没一会,”张建光笑着道,他没有说谎,当时他的注意力在鱼身上了,确实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

    “滚犊子,”张父误以为儿子拿他寻开心,一脚踹向了儿子。

    张建光灵巧的一闪躲过了这一脚,“爹,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张父严肃的看向张建光,“这还是揍你揍的轻了,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张建光无奈的向父亲保证,张父脸色也才好了些。

    “对了,黄唇鱼处理好了没?”

    “好了,放完血用冰块冰上了。”

    “那就好,”张父想到黄唇鱼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这几年开始有人高价收这种鱼胶,这条鱼这么大,鱼胶肯定值不少钱。”

    “那可不,”张建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暗道以后那可是能值一套房呢。

    黄唇鱼又名金钱鳘,它的鱼鳔,也就是鱼胶,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花胶,后世黄唇鱼十分昂贵,大一点的价格就以百万元来计算。

    张建光记得他们村70年代的时候有人捕到了一条一百多斤的毛鲿鱼,这种鱼和黄唇鱼都属于黄鱼七兄弟,它的鱼胶价值也就比黄唇鱼差了一点,后来被人以40元的价格买走。

    这两年开始有商人高价收购黄唇鱼鱼胶,但现在黄唇鱼的数量还没有后世那样少,价格也远远没有达到高峰,张建光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请人取胶自己收藏起来得了。

    张父又去船舱里看了看黄唇鱼,才一脸惋惜的走了出来,“可惜了,尾巴断了,品相也不好。”

    “得了吧,”张建光心里吐槽着老爹,黄唇鱼最贵的就是鱼胶,鱼身根本无所谓,看样子张父虽然认为鱼胶值钱,但还是更看重鱼本身,现在懂行的人还不多,张父一个渔民又哪能知道那么多?不过张建光想着再过几年,等父亲看到鱼胶的价格一路飙升后,他的观念一定会有所改变。

    “开船啊,愣着干什么?”

    张父的一句话把张建光惊醒,“啊,还是我开船?”

    “废话,不是你开让我开?”

    “爹,我才刚刚下过水,都要累死了……”

    “活该,谁让你不跟我商量?再说了你开船的运气一看就比我好,鱼都往船上撞。”

    ……

    张建光只好吞下了自己种的苦果,他的左手虽然有些拉伤,不过还好并不影响他开船。

    船走了一会就来到了地笼网所在海域附近,张建光在驾驶室扯着嗓子喊道:“爹,地笼网收不收?”

    “收个屁,今天就算是有只青龙,老子也……老子肯定要收它。”

    “爹,你说话别大喘气,”张建光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他差点要直接把船开走了。

    不过还好最近没有风浪,所以张建光很快找到了地笼网的浮标,今天的收获让张父干劲十足,他兴冲冲来到了船尾拉地笼网,“建光你不用来帮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爹的本事……”

    “哎吆……快来扶我一下,”张父突然满头冷汗,一手扶腰一手朝着张建光招呼着。

    ……

    张建光把父亲扶到了一旁坐好,“爹,你都四五十了,就别逞能了,这下可好了,闪着腰了吧。”

    “老了,不服老不行啊,”张父苦笑的坐在鱼箱上,“我这不是今天高兴嘛,唉,这下回去要被你娘骂了。”

    “这还不是怨你自己,行了,你在这好好坐着,我去拉地笼网,”张建光撇了撇嘴,然后就继续着父亲刚才的工作。

    “还挺沉,”他朝着父亲说道。

    “那肯定了,不然我怎么会闪到腰?”

    ……

    “嘿,爹你嘴是开过光啊,还真有一只大青龙,”张建光捏着青龙的后背朝着张父展示。

    张父看了一眼笑道,“看来今天运气真不错,你把它好好收起来吧,”今天的收获太多,一只几块钱的龙虾已经不能让他吃惊了。

    虽然张父说的轻描淡写,但张建光还是小心的把青龙装了起来,他可没有像父亲一样飘,说句不敬的话,怎么说他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都比张父大了……

    地笼网里别的货也有很多,虾潺有几十斤的,梭子蟹有一二十斤,青蟹也有五六斤的样子,还有一些明虾、弹涂鱼之类的鱼虾。

    直到最后一个地笼网居然还有惊喜,里面有三四条蓝点马鲛鱼,这种鱼北方又叫做鲅鱼,网里马鲛鱼的个头太小,只有三四十公分,但每一条也都有一两斤重,用来打鱼丸还是不错的。

    “爹,马鲛鱼,”张建光拿着一条马鲛鱼给张父看。

    “看到了,数量太少了,拿回去打鱼丸吧。”

    “嗯,幸亏今天来收网了,不然明天鱼怕是都要死了,”张建光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快收拾一下把地笼放下走吧,船上还有那么多鱼呢,”张父催促着张建光,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几个熟人羡慕的脸色了。

    “好嘞,”张建光也没有多耽误,他把网放下后便提高了船速,心里也有些期待今天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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