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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论相谋划(上)

    第12章论相谋划(上)

    从矮儿山至吴疆的四十里路下来,表面一脸灰色的杨参,内心已经从懊悔不己到对前途的迷茫、再到现在的走一步看一步,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也从心里打定了主意,见招拆招罢,实在不行,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意料中的恐吓威胁、棍棒伺候没有,相反,却是噶尔•东德玉松亲自来迎:“好你个直•司如贡堆,竟然如此对待英雄,还不快点松绑,去去去,这手忙脚乱的样子,别耽误工夫,快差人去准备火炉、酒水,烤只全羊。”

    一旁的译官将这些话转给杨参听时,杨参有些哭笑不得:本镇将还有收买的价值吗?

    待杨参落坐,噶尔•东德玉松丝毫不提两军对战之事,只是寻问杨参是祖上是哪里人,成家否,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将真是年轻有为之类。

    杨参本想着一言不发,绝食而亡,但他突然想到九百余年前张骞出使西域中途被匈奴人所获,被迫在匈奴生活了十年才逮到机会出逃,最终成功完成汉武帝之命的事迹来,于是便心生一计,对噶尔•东德玉松的问题一一回复。看二人宾主相谈有问有答,弄得在一旁作陪的直•司如贡堆有些恍惚:莫非自己抓的不是唐军镇将,而是请来了上官的知己?

    那全羊一烤,整个戍主府肉香扑鼻而来,已经打定主意的杨参也不用多招呼,那千夫长的待从切多少肉他便吃多少,直喝得两眼发直、吃得肚皮圆涨。

    “敢问杨镇将,我吐蕃帝国在西域实力如何?”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杨参打了个饱嗝,提炼了一下词语才悠悠道:“吐蕃西攻大食,南降勃律,北抗回鹘,东拒我大唐,又联葛逻禄,想必有一番作为!”

    “哈哈,不是想必,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噶尔•东德玉松突然话锋一转:“汉人有云,识时务者俊杰,纵观西域,唯我吐蕃称雄,将军此时若能有所决择,不失为真英雄也。再者大唐与吐蕃虽偶有争执,但两国常有和亲,互通有无,有如兄弟,助大唐还是助吐蕃,皆差不离也。”

    杨参暗“呸”一声:蛮夷,谁是你兄弟。表面上他故作深思,然后才叹气道:“如今吐蕃虽大势已成,但是唐人,素来有忠君为国的传统,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此非小事,当然要考虑考虑!”噶尔•东德玉松感觉已经达到了初步的目的,又是哈哈一笑:“不若明天,杨镇将便随本将去南城,我等再好生商议,如何?”

    “一切悉听尊便,只是我的待从,请允我带上!”

    “这个。。。。。。这个,如果他们愿意,并不携带兵器,便自然自然。”

    第二日,噶尔•东德玉松率与多仁•丹增班觉鉴于吴疆太小,无法进驻大队人马,一面快马加鞭向万夫长禀告会率大军前往州治--南城休整三天,一面则直接率领已勉强凑成了千五之众的大军开拨,傍晚时分便抵达四十里外的南城。

    在他们来临之前,原本有一支百人的吐蕃军驻守,但两块千夫长的令牌可不是摆设,噶尔与多仁二人迅速鸠占鹊巢。噶尔•东德玉松打算继续以南城为中心,辐射四周城堡“补充”兵员与粮草。

    同一日,支•塞汝贡敦派出的七支快马中的一支总算找到了噶尔•东德玉松率与多仁•丹增班觉二人,并通报了近期尚•赞协多伦论相的军事部署。自联军攻取伊罗卢城,标志着吐蕃已全面占领大唐在西域的领地,论相快刀斩乱麻的进行了相应的善后处理,并将龟兹与焉耆的防守交给了支•塞汝贡敦万夫长。

    谁知,当支•塞汝贡敦才接手二地,便收到了噶尔•东德玉松在花泉堡下的惨败的消息,这无异于当头棒喝,重担在肩的支•塞汝贡敦只得火速召集各千夫长共商大事。

    打了败仗到处抓丁的噶尔•东德玉松是最后一个联络上的,刚一收到信,噶尔•东德玉松只有请受伤而行动不便的多仁•丹增班觉千夫长坐镇南城,他自己则连口水都没喝,便带着少量随从快马加鞭立即出发去伊罗卢城参见万夫长--战败之事总要禀告的,当然,杨参一行八人也被裹胁其中--那刘明志三人在入城后却是不见踪影。

    由于杨参表现得对噶尔•东德玉松还算顺从,这一点令后者甚是满意,所以杨参不仅没有被五花大绑反而有了一匹坐骑,他还被允许那八名已无兵甲的唐军作为随从,吐蕃骑兵只在外围进行监视。

    一路之上疾驰而行,当抵近白马河渡口时,杨参注意到,前方千步外的河面上,数目繁多的船只、羊皮伐正穿梭于两岸,运载密密麻麻的马匹、器械等重物渡河,而大队的军士则沿着冰面缓缓前进,上岸之后的大军一路往西。

    既然要靠船只等物进行摆渡,说明河面的冰封程度还不够牢实,过不得马匹等重物。一行人正要继续前行时,却被前方的斥侯拦下:“闲杂人等,一律等候!”

    看这情形,要等的话,估摸着一两个时辰是免不了的。

    瞧对方这阵势,大抵是几千人的开拨,看来对方主将是一个万夫长,噶尔•东德玉松急于回伊罗卢城,又自持是千夫长官职,不客气的道:“本将后营千夫长噶尔•东德玉松,有要事回伊罗卢商议军情,本将此行人少,并不会妨碍大军渡河,两不相干,且让开罢!”

    说罢,也不管这四个斥侯是何反应,噶尔•东德玉松已经直接带着人马往前继续行进,行不到数十步,那几个刚才被斥责得一楞一楞的几名斥候已经反应过来飞速赶上、拦截,噶尔•东德玉松已经暴跳如雷,鞭子直接打在那斥侯身上:“莫要不识好歹!”

    那斥侯胆子也大得出奇,手指着噶尔•东德玉松喝道:“哈哈,好大的官威!睁开你的眼好生瞧瞧那是何旗!”

    举目望去,这时,一队已经过河的军兵正开始竖旗,噶尔•东德玉松定晴一看,娘亲啊,分明是一面大红为底、有十条丝带的虎旗,在整个西域的吐蕃军中,敢配虎旗的,唯有论相!也只有论相在大军之中时,才竖虎旗!也就是说,尚•赞协多伦就在眼前!!!

    幸饶弥沃如来佛啊(本教的创造人),我这怕是冲撞了大论的大军罢?!噶尔•东德玉松立即脸色大变:“停止前进,速速后退!”

    “哎呀,想逃?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进来!现在想跑,晚了!”哪知那个被挨了打的斥侯来劲了,他一声唿哨,立时从其它方向驰来数十骑,团团围住噶尔•东德玉松一众,七嘴八舌的嚷道:“哪个不识货的莽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冲撞大论的大军,押上去,听候论相发落!”

    也是噶尔•东德玉松倒霉,此时的尚•赞协多伦正怒气未消的责骂手下的万夫长:“两万人马,足足在此耽搁了一日一夜,还未渡完,尔等在搜寻船只、羊皮伐时,是否计算过数目?尔等一个个的,都是混帐、都是饭桶,没用的东西!”

    两个万夫长唯唯喏喏,却不敢反驳说他们已经将方圆三十里的所有船只皆搜了个遍,更不管说大人你只给了我等一日的时间又如何凑得齐。这时,论相的亲卫斥侯百夫长拍马而来:“大人,抓获冲撞大军的可疑人马!”

    大军行进,一般人远远见了都会撒腿就跑,生怕来不及躲,居然还有人敢冲撞大军,这是嫌活得太滋润了吗?

    两名万夫长皆是暗自松了口气,这论相正在气头上,就怕他没事找事,现在好了,竟然有人出头,那就怪不得自己了,马上跳出来:“大军开拔,无关人等一律回避,胆敢冲撞大军者,皆以奸细论处。”

    那百夫长拱拱手又答道:“为首者自称支•塞汝贡敦手下千夫长,还打了在下的斥侯,在下不敢擅下结论,特来请示大人!”

    尚•赞协多伦火气还在,听那百夫长所言,一时之间火气又大了一些:“着你的斥侯,先给这些人打上二十大板,然后押上来!”

    近来,这位论相可是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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