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狐狸性狡猾

    王一猛见过很多狐狸,但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狐狸,他左脚后跟轻磕花马的腹部,花马明白他的心思,慢慢向前挪着步子,想不动声色的靠近,再以最近的距离发起冲刺。

    蒙古马历来以耐力著称,冲刺不是强项,王一猛来到铁钼尔家,这匹马就是他的坐骑,几个月以来,人与马之间已有默契。

    “真正的猎人从来不抓狐狸。”巴尔思显然没有猎杀狐狸的意思,笑嘻嘻的说道。

    “为什么?”王一猛带住马缰,他以前常跟父亲进山打猎,没少打过狐狸。

    巴尔思道:“在我们蒙古草原上,猎人都以打狼,猎熊,杀野猪为荣,狐狸都是用猎狗抓的!”

    “哈,你们蒙古人的规矩还挺多。”王一猛和巴尔思住在一个蒙古包里聊得来,年纪也一样大,说话从不掖着藏着。

    “野猪疑心大,见人必冲锋,狐狸性狡猾,阴毒心虚假。“巴尔思笑看那只狐狸,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其实狐狸就是个胆小鬼,你看它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实际上此时已经吓得屎尿蹿一地。”

    狐狸似乎看出二人的心思,迈开步子朝山坡后的森林走去,那步态不紧不慢,饱含高贵和雍容,仿佛无视二人的存在,保持着无上的尊严,并在这种尊严的气氛中走远,很快消失在二人的视野内。

    王一猛骑着马一路小跑,风一样跑到山坡上刚才那只狐狸消失的地方。

    巴尔思轻抖缰绳,胯下的杆子马跟了过来,那只漂亮的火红狐狸早已不知去向,在它刚才站立注视二人的地方,有将近一米的草地上,全是它拉的屎尿。

    这......王一猛目瞪口呆,他上辈子打过不少狐狸,还真没有发现它会被吓到窜稀。

    巴尔思道:“看,它被吓破胆了。”

    “刚才你说用猎狗抓狐狸,怎么抓?”王一猛哑笑,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笑的狐狸,上辈子他腿有残疾,先用狗找到猎物,他直接用枪解决。

    当然,在草原上狩猎和在大山、森林里狩猎,用的方法也不一样。

    草原上狩猎离不开马,对狗的依赖没那么大。

    在大山、森林里狩猎主要靠好狗,靠狗的香头。

    没有好狗,很难找到猎物,即便找到猎物也圈不住。

    “大黄狗就是猎狐高手,它属于兴安岭狗种,头长,身长,腿长,腰细,毛薄,奔跑如风,是猎狗里的好手,抓过很多只狐狸呢!”巴尔思提到黄狗时有些神伤,黄狗今年五岁,自小跟他朝夕相伴,因保护羊群战死,他怎不心疼。

    王一猛也不语,回头看向天葬台。

    巴尔思长叹一口气:“狐狸鬼精的很,它们在逃跑时会使用大尾巴迷惑追击的狗,骗狗跑偏追击方向。有些赖狗不是被狐狸用大尾巴骗的扭断了腿,就是被狐狸掏了裆。你别看狐狸体型不大,但它嘴长牙尖,动作灵敏迅捷,掏菊门,掏棒槌的本事,一点都不比狼差。”

    被巴尔思这样一说,王一猛噗嗤一笑,掏棒槌、掏菊门这么龌龊的事,到了野兽这里就成必杀技了。

    巴尔思接着道:“大黄不会被狐狸甩动的大尾巴迷惑而失去方向感,它能直接一口咬住狐狸的尾巴,然后四肢连地屁股后坐蓄力急刹,故意吓得狐狸拼命前冲,它却猛一松口,把狐狸摔个前翻滚,使狐狸来个肚皮朝天,露出致命的脖子,而提前蓄势的大黄趁机发力窜出,一口咬断狐狸的喉咙,就能得到一张完好无损的狐狸皮。”

    王一猛听得神往,眼前似乎出现一幅大黄狗追捕狐狸的精彩画面。

    但大黄狗已经不在了。

    二人叹息!

    在二人去看狐狸拉稀时,那匹识途的老马自己拉车往回走,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追上老马回家,春季要每天让马跑出汗,这样马毛褪得快,练马的同时也是练人,更能让马快速增膘。

    别看巴尔思身材高大,马术甚好,他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比王一猛高出几个档次。

    王一猛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心旷神怡的同时还有些恍惚。

    重生真好啊!

    上辈子听说要被送来草原做羊倌,王一猛一万个不愿意,闹了几天的情绪,但为了以后能打猎只好前来。

    到了草原他才发现山上有山上的好,草原上有草原上的妙。

    羊倌的生活其实很丰富,每天能骑着骏马任意驰骋,累了就让狗牧羊,自己往草上一躺睡大觉,无聊时就抓肉质比羊肉还要鲜嫩的旱獭打牙祭,和铁钼尔学做套马杆,与巴尔思,乌兰图雅一起围抓黄羊,看牧民比赛抢哈达、蒙古汉子比摔跤,常能遇见牤牛斗狠抢母牛、儿子马厮打踢咬争马群,观摩马倌套马,驯烈马。

    喜欢上大草原,他每天放羊就有劲头,表现很优秀,和铁钼尔一家人相处融洽。

    二人一路上策马扬鞭,你追我赶的笑闹着,很快追上拉车的老马,回到羊圈。

    昨夜还是冰天雪地,此时阳光驱走了春夜带来的寒气,绵羊厚厚的冬装上的白霜变成了潮湿雾气,一个个就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似的。

    早几天出生的羊羔浑身洁白,就像湛蓝色天空里的白云,跪在母亲身前吃奶。

    那些昨夜刚出生的小羊羔,吃过奶后被单独圈在一起,暂时还没有放出来。

    二人一起把马车卸下让马吃草,然后一起去看三条受伤的狗。

    小牧瘸着腿,摇尾扭腰,迎接二人。

    二人蹲下一起摸它的头。

    这是一条好狗,经住了考验,如果昨夜它畏战逃走,今天就会被处理掉。

    刀疤哈丹巴特尔喝了一碗羊奶,精力明显恢复了很多,但兄弟的离开让它有些哀伤,不时起身去兄弟常卧的毛毡上低声哀鸣。

    岱钦还在睡,面前碗里的羊奶一口没喝,王一猛摸它的头时,它艰难地睁开眼,摇了摇尾巴。

    王一猛抬头看巴尔思:“钦岱伤的太重,要不带去公社兽医那瞧瞧?”

    “去了用的药也是一样的,它伤的太重,一路颠簸会加剧伤情。”巴尔思看着钦岱,脸上全是关切。

    “走,咱们去看看虎妞的崽子们。”王一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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