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制作套马杆

    把羊羔子们安顿好,王一猛走进蒙古包,乌兰图雅已帮他倒好一碗奶茶,里面放上一小把白色的奶酪干。

    奶茶是蒙古人必不可少的奶饮品,平时就当水喝,由纯奶配上内地的各种砖茶提炼出来,味道不但有茶的醇香,还有奶的清香,然后根据个人的爱好,往里面放入几片酸香的奶酪干。

    经过浸泡的奶酪干里浸入茶味,有嚼劲的同时回味无穷,同时奶茶里也渗入一种酸酸的味道,非常爽口,是一道饭前开胃茶。

    王一猛确实渴了,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都在忙,接过碗喝了几口,酸香滑软的奶茶入口,瞬时口齿生津,周身舒坦,赞了一声“阿雅好茶”,然后一气喝完,意犹未尽地伸舌头舔碗底的奶酪干吃,一股浓香酸软的奶味冲击味蕾,令他食指大动。

    乌兰图雅噗嗤一笑,“阿雅好喝吗?”

    “我是说,阿雅做的奶茶好喝!”王一猛笑着伸手拿起一块奶豆腐放在嘴里咀嚼,口感绵软细腻,越咀嚼奶香味越发浓厚。

    在蒙古,能叫出名的奶制品有二十多种,其中以奶豆腐为最上品。

    奶豆腐也是古代蒙古人进贡皇帝的奶食品,制造一斤的奶豆腐,至少需要三十斤的鲜牛奶,可想而知它有多珍贵。

    奶豆腐的制作非常繁琐,需头天晚上把发酵的酸奶和鲜奶一起放到锅里煮,直到把酸汤给煮出来。

    然后在脱脂酸奶里放入鲜奶,用文火慢火熬煮至胶状,再用勺子不停的揉搓挤压,使它更有劲道,最后装入模具中晾干,这样制作出来的奶豆腐色泽洁白,有嚼劲,越嚼越香。

    蒙古人走哪喜欢把奶豆腐,奶酪干,奶渣当做零食吃,相当于内地的花生,瓜子,蚕豆,豆腐干。

    “一猛哥,你去洗把脸休息一会儿,等阿布和巴尔思回来就吃饭。”善解人意的阿雅说道。

    “阿爸他们在干嘛?”王一猛又拿起一块奶豆腐放在嘴里,来这几个月,他早已融入这个家庭。

    “阿布在做套马杆的杆子,巴尔思在把羊粪、牛粪、马粪运到外面,他们应该就要回来了。”

    “我去看看阿爸做套马杆!”王一猛伸手将碗底的两个奶酪干捞起,放入口中,掀起门帘出门,身后传来阿雅的叫声,“一猛哥,做套马杆有什么好看的,你就不能休息一会。”

    做套马杆是没什么好看的,只要是蒙古汉子都会做,但王一猛已有几十年没见人做套马杆了。

    王一猛刚到大门口,正好遇见铁钼尔和巴尔思回来,他问:“阿爸,马杆做好了?”

    铁钼尔笑道:“哪有那么快!做马竿可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儿,半点不能马虎,不然在套马时容易出洋相。”

    “我整个下午都在用刨子,把木杆上大部分歪曲的节疤给刨平、刨直了,刚把杆子放在湿牛粪和羊粪里焐,等焐透了,羊屎牛粪的水浸入杆子里,就能把杆子拉直。”

    见王一猛好奇,铁钼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过几天等杆子直了,阿爸教你做套马杆。”

    王一猛喜道:“好!”

    铁钼尔做的套马杆是王一猛见过最漂亮精细,做工最讲究的杆子,特别是他做的套绳,是这一片草原上最坚固,最厉害的套绳,烈马拉不断,草原狼挣不断。

    蒙古人天生就在马背上驰骋,马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重要伙伴和战友,而他们的武器套马杆,绝对不能凑合了事。

    由于铁钼尔身材不高,胳膊也不长,所以他的套马杆比大多数人的稍长,杆子光滑顺溜,就像是乌金铸就,早上扔出去砸狼的那根杆子他用了四五年,狼没砸到,杆子却断成几截,实在可惜。

    大草原的套马杆一般长约五至七米,看各人喜好,有的杆长将近八米,而铁钼尔早晨断掉的那根杆子达到惊人的八米五,这种特长的杆子是用两根桦木杆子楔咬胶接而成,杆子越长就越容易套到马和狼。

    当然了,杆子越长,使用难度也大,对使杆人的技艺要求更高。

    套马杆必须要笔直的如同一根没有结节的长杆,如果使用一根桦木,是可以找到没有结节的桦木,使用两根就需要用刨子把桦木杆上的节疤细刨光滑,然后把杆子放在湿牛粪、羊粪里焐。

    数天后,羊屎、牛粪的粪水浸入杆子里,再把杆子放入专门的模具里挤压成型,等杆子风干后拿出,一根笔直马竿就形成了。

    经过动物粪便浸泡过的杆子韧性十足,轻易不会折断,然后把杆子用干草反复打磨,祛除牛屎羊粪的臭味,直到杆子呈古铜色时异味即除。

    接下里在长杆的杆头上,拴紧一根一米至两米长,大拇指粗细的小杆。

    这个小杆是专门用来拴套绳的。

    拴套绳用的是马鬃和羊毛编成的扁状辫子花,一层层勒紧在杆头凸出处,最后在辫花下方系上套绳,套马杆就完成了。

    套绳供销社里有专门卖的,工艺十分精良。

    但铁钼尔更喜欢自己编制绳索,他在供销社卖的套绳的基础上,加入白牦牛的颈部毛发和马尾制作而成,这样可以使绳索挺直有弹性,在套上马脖子的瞬间有个让劲儿,能化解马的一部分冲力。

    套绳分两种,各有千秋。

    一种是由牛皮细线做成,一种是由羊肠线撮成,前者坚固不易断,但在雨天时会涨大,晴天时收缩变硬,在套马时不够灵活,后者韧劲足,对付普通马游刃有余,但套那种烈马时易断。

    长杆做成后,骑手骑着马,一只手持着套马杆,马竿的后端抵在骑手的手肘下方,竿稍会随着绳索的重量自然下垂,荡悠悠的随着马的奔跑,如柳条般上下轻摆,看似轻柔,一旦套上马颈部或狼的脖子,威力顿显。

    回到羊圈,王一猛和巴尔思抱着虎妞的四个崽去母獒那喂奶,乌兰图雅赶紧跟了过去。

    母狗很懂人性,彻底接受了四只小黑背。

    看着八只小狗挤在一起吃奶,站在乌兰图雅左边的巴尔思道:“一猛,今晚咱们去打斑鸠好不好?”

    “我担心狼群回来报复。”站在乌兰图雅右边的王一猛比较谨慎,虽然他超想试试新买的气枪。

    “刚才阿布在制作马竿时说了,最近这半个月,咱们羊圈是整个大草原上最安全的地方。”巴尔思说着,伸手从乌兰图雅身后抵了王一猛的胳膊,“等会吃饭时,咱俩一起跟阿布说。”

    “行!”王一猛高兴。

    乌兰图雅说道:“想让阿布同意还不简单?主要是这附近没有树林,咱们总不能去几十里外的大兴安岭上打斑鸠吧!”

    “我们?”巴尔思道,“是我和一猛去打鸟。你一个女孩子家,阿布和额吉是不会让你学打猎的。”

    “就是啊阿雅,你一个女孩子打什么鸟啊,阿爸阿妈是不会让你......哎呦......”

    “哎呦......”

    王一猛的话还没说完,便和巴尔思同时挨了乌兰图雅一胳膊肘,二人同时惨叫,抱着肚子蹲下。

    “我若是不去,我保证你俩谁也去不成。”乌兰图雅说着转身出门,到了门口又回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二人,撂下一句话,“我有你俩的把柄,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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