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刀骟马,捶骟牛

    “我兄弟三个,家里没有姐妹,所以我把阿雅当做亲妹妹。”

    “我知道你喜欢阿雅,想在今年雄鹰大赛上向阿雅表白,但你人品太差,配不上阿雅,所以我会全力以赴击败你,你的表白也注定不会成功,到时你可别把怨恨迁怒到阿雅的身上,如果以后阿雅有个三长两短,公安第一个找你!”

    王一猛这话说的略微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挑不出毛病。

    哥哥爱护妹妹,没毛病!

    话说的虽然有点狂。

    年轻人嘛!

    谁没有年轻过,谁没狂过?

    王一猛要的就是这效果,现在当着民兵连长和众人的面说这句话,就是要拿住卓力格图的脉,以最大程度保护阿雅。

    阿雅失踪那年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啊!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阿雅,他都难以释怀。

    王一猛这句话一出,卓力格图立刻把目光投向三个朋友,他准备在草原雄鹰大赛上向阿雅表白的事,只跟他们说过。

    “若不让你输的一败涂地,我誓不为人!”

    卓力格图恶狠狠地说道,两只脚猛磕马腹,白马后腿一蹬,昂头窜了出去。

    “卓力格图,回家把你的狗脸包扎好!”

    王一猛大声喊道,等于是回击了刚才卓力格图借狗骂他之仇。

    卓力格图铁青着脸,头也不回的远去,几条狗跟着他而去。

    虽然重创了大青狗,但他家狗群伤的也不轻,被王一猛打断犬牙的那条狗算是彻底报废了。

    脱里心说这小子报复心很强啊,他轻轻一磕马腹,跑了十几步忽勒缰绳,胯下马转了半圈回头身,他看了一眼大青狗,欲言又止,一拎马的缰绳,转身飞驰而去。

    朱学贵跟王一猛聊了几句后骑马往公社去了,另外几个牧民也各自散去。

    二人的约斗已定,老周也没办法,只能鼓励王一猛几句后离开,他那边还有羊群要照顾。

    又过了十几分钟,巴尔思才赶着马车到来,见到大青狗受伤,他大吃一惊,简单的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愤怒的要去找卓力格图却被王一猛拦住,现在回去救治大青狗才是当务之急。

    二人把大青狗抱起放在车头,将那只母黄羊抬放车中间,把公黄羊拴在车后,王一猛坐在副辕照顾大青狗,巴尔思赶车,快马加鞭往家赶去。

    王一猛问巴尔思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巴尔思把回家被揍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把头凑过去:“你摸摸我头上的包,我这是替你挨的揍,你欠我一个人情……”

    王一猛摸着巴尔思的头,用心痛的语气说道:“我就说让你多吃长肉扛揍吧,你不信......哎呦,你踹我干嘛......等等我......”

    回到家里,见大青狗重伤,铁钼尔,乌兰图雅,乌日娜都问是怎么回事。

    王一猛抱起大青狗放在草垫上,把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一遍,但没提他和卓力格图约斗的事。刚才也没跟巴尔思说。

    乌日娜拿来针线和消毒水,准备给大青狗缝针。

    大青狗嘴上的伤问题不大,就是肚子上的那条伤口必须得缝合,狗的愈合力惊人,像这种伤一般十几天天左右就能长好。

    俗话说:一岁的狗会抓兔,一岁的狼能掏羊,一岁的小孩穿开裆裤。

    刚生下来的小狗,每天的生长速度是人类婴儿的十几倍。

    给钦岱和刀疤缝针时,乌日娜一点也不担心,这两条狗是她一手养大的,知道是为它治疗,不会咬她。

    可大青狗刚来,乌日娜担心缝针很痛它会咬人,于是让乌兰图雅去拿绳子来,扎住大青狗的嘴和四肢。

    这时候狗受了外伤,就拿穿好的针线从火上过一下后硬缝,哪还有什么麻药。

    在蒙古大草原上,别说给狗缝针了,即便是骟牛骟马那么痛也都不打麻药。

    骟马还好,就用刀子割破外面那层皮,把卵泡挤出打个结后割掉即可。

    而骟牛的时候牛就遭老罪了。

    草原上的骟牛和内地骟牛手法不一样。

    内地一般都是一家一头或两头耕牛,找个兽医来用手术刀把牛骟了,然后当宝贝疙瘩一样照顾着。

    草原上牧民家里养着数百头牛,每年秋天的时候都是十几、几十头的骟,不可能有专人照顾每头牛。

    草原上的牛远没有马金贵,于是骟牛就用最古老最残忍一种方法:捶骟。

    之所以用这种最古老的办法骟牛,是因为牛不像马那样是站着睡觉,裆部伤口不易感染。

    牛是趴着睡觉,伤口接触地面容易感染,而捶骟则避免了感染的麻烦。

    马骟过后必须立即牵着遛、不停地遛,直到卵泡里不再有血水流出方可。

    而牛不管是刀骟还是捶骟,都要静趴休息。

    捶骟是先拿绳子把牛捆上,在两腿之间放上一个木墩子垫住卵泡,然后拿木锤子硬砸卵泡,直到把卵泡完全砸碎为止,在此期间牛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句卵泡稀碎就是由此而来。

    捶骟后牛的卵泡会肿的如篮球般大小,几天后如果牛的身体将卵泡里那些稀碎的玩意儿完全吸收,那么骟牛成功。

    如果骟后的公牛还是见到母牛就追,说明捶骟失败,那还得继续捶骟,直到见到母牛跟见到兄弟般,没有丁点儿的念想才算成功。

    “阿妈,我来给它缝针,大青狗通人性,它不会咬我的。”

    上辈子王一猛干过给畜生缝针的活。

    他不想让大青狗再受到捆绑的折磨。

    “这活你干过吗?”巴尔思问道。

    “干过。我来这里之前,有天虎妞的哥哥被人借去打猎,被公野猪给挑了,当时我爸妈都不在家,就是我给缝的针。”

    王一猛眼皮不跳地撒了个谎。

    “干儿子,我看还是把大青狗绑住吧,草原上可没那么多防犬育苗啊!”

    乌日娜担心大青狗护痛咬人,畜生就是畜生,痛极了就会咬人。

    “阿妈,你相信我,它不会咬我的!”

    王一猛笃定的说道,大青狗如此护主,面对强敌尚且死战不退,怎么可能咬主人。

    王一猛左手摸着大青狗的头,右手拿着针线在伤口上比划给它看,说道:“大青,我是在给你治伤,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痛,伱得忍着点,不能咬我。”

    大青狗看着王一猛,摇了摇尾巴。

    铁钼尔忽道:“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个护具来!”说着转身出去,几分钟后拿回来一个硬牛皮做成的架鹰护具。

    护具看上去很旧,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鹰的爪印。

    三个年轻人互望一眼:老头隐瞒的真够深的,果然以前熬过鹰。

    见铁钼尔好心拿来护具,王一猛戴在靠近狗头的右手上,他左手捏住大青狗肚子上的伤口,右手一针朝肉里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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