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沅旧事
如今也不能为自己一时痛快，给丈夫添乱，她摆摆手，无奈说道，“罢了，再另谋时机吧！”
有了宛若在望湘楼里忙前忙后，郩泽楚的压力小了许多。她自幼住在兰园，与黄子悦和黄凌啸混得很熟，与黄绣却相当疏远。二人独处于一室时，都觉着十分尴尬！无奈公孙珠玉又勒令她寸步不离地在黄绣身边照顾，故而在望湘楼的日子里，她倒更愿意挤在厨房，给宛若打打下手。宛若在梅园待了两个多月，心里老惦记着黄子悦还有即将临盘的李长沅，见黄绣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便几次请辞，郩泽楚与黄绣二人却硬是揪着不放。
又过了半月，李长沅顺利产下一名女婴。丞相晚年得女，十分开心，取名黄恬。竹园中本就没有几个侍女，除了语容外，都是些刚刚总角的小女孩。语容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李长沅，一下子忙不过来。丞相本打算调拨几个成熟稳重的嬷嬷过来服侍，都被李长沅拒绝了。
宛若觉得这是个机会，她让李长沅去求丞相，让丞相出面，把宛若调过来竹园帮忙，公孙珠玉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违拗丞相。
黄子悦平日里吃得清淡，大厨房的菜，口味太重，而且比较油腻，一直是宛若在渌水居里面另起炉灶，为他料理饮食。平日里，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好，忽然宛若走了两个多月，房中的侍女做的饭菜，总不能让他满意。想要去把她叫兰园，碍着黄绣的病体，又不大好意思。好不容易宛若去了竹园，黄子悦便让她白日里照顾李长沅和孩子，夜里还是回渌水居歇着。早起宛若就要把早午两顿的膳食料理好才能去竹园，到了晚间，便多做一些，带一份回来给子悦。如此，便两不耽误。
宛若简直哭笑不得，富家公子就是享福的命，为了自己能吃上顿可口的，也不顾底下侍女的死活。
她每日里跟打仗似的忙前忙后，走路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吃饭恨不得三口并做两口。
不知不觉，李长沅的女儿都快满月了。
这一日，小丫头奶足水饱后，宛若把她放在小摇篮中睡觉。李长沅在床上躺了足一个月，说什么也要宛若扶着她，来到花园中散心。
宛若见李长沅此时神清气爽，“有个事，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因为语容说你即将分娩，怕吓到你，就瞒着没告诉你。”
李长沅看了宛若一眼，她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这些年宛若在李长沅这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她想象不到，宛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瞒着她。
“就是两个月前，还记得那次晴翠山春祭么？那日我同语容在野外救了一个樵夫装扮的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绑了周绮娘，伤了悦少主的刺客。”
李长沅坐直了身子，“什么？还有这事？我如何一点都不知道？”
“当时悦少主说，这事有损周贵女的名声，所以瞒着的。”
李长沅点点头，“他这么做是对的，她们那种富贵人家，女子的清白最重要。”
“悦少主还说，那刺客不是我们东樾人，是凤始那边过来的剌胡人！”
“什么！”李长沅忽然站起来，“剌胡人！”
宛若被李长沅的反应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李长沅走过来，盯着宛若问，“你确定吗？你….你确定是剌胡人吗？”
宛若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悦少主说，他们身材高大壮硕，不像是东樾人，像剌胡人。”
李长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她口中喃喃自语道，“剌胡人，匕首，……..”忽然她语气严厉地质问她，“你为何今日才告诉我这些？”
宛若看见了李长沅眼中的恐慌，说实话，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见到李长沅还有害怕的东西。那群神秘的剌胡人，到底跟她有何渊源？
宛若走过去扶住有些恍惚的李长沅，关切地问，“长沅，你….怎么了？”
李长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在宛若的搀扶下，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深呼吸，待自己慢慢平静后，才换出一张笑脸对宛若说，“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担心那个刺客，他们的目标不是周绮娘，而是我们！”
宛若见她如是说，长呼一口气，“其实我也是担心这个。毕竟…..毕竟那日周绮娘身上穿着的，原本是我的斗篷，有没有可能……”
“斗篷？”
“那件斗篷，是语容十五岁生辰那日，你给她做的生辰礼物。一共做了两件，一件给宛若，一件给了我。因为里料不够，你还拆了语容儿时的襁褓，做了两个口袋在里面。可还记得？”
李长沅嗖地一下站起来，“你是说…..”
宛若点点头，“我也是才想起来，那个襁褓所用的布料，在东樾已经绝迹了，这些人，会不会通过这个斗篷…….”
李长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丞相府已经混进了他们的人了，还把我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宛若有些心慌，“那我们要怎么办？你刚生产，身体尚未恢复。况且恬儿尚在襁褓，总不能带着她四处逃亡？”
李长沅摆摆手，“那倒是不用，我如今嫁了丞相，生了恬儿，这相府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为今之计，是要把这个潜伏在相府中的人揪出来才好。此事我会从长计议，你不用担心了，这丞相府，毕竟算是我的地盘，岂能容他们胡来！”
宛若见李长沅丝毫不见有慌张，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她转身离开了竹园。
出门未走出多远的距离，却听见李长沅在背后叫她。
傍晚的寒风袭面而来，此时她穿着单薄的夹衫，把手缩在袖筒里，打着哆嗦问，“还有事？”
李长沅一勾，背后小丫头捧上一个盘子，盘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一件华丽的大氅。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的。”
宛若眼角的余光触碰到那套鲜艳得有些晃眼睛的衣服，皱紧眉头，不解地
问，“为何要给我？”她一手推开了递过来的华服，“我不要！”
李长沅见她一脸的嫌弃，有些不悦“这是宫中赏出来的贡品，叫做孔雀罗，丞相只送了我一匹，我便做了这身大氅，还未上身，便拿来给你，你有何可嫌弃的？”
宛若见她眉头紧蹙，怕她误会，便陪笑道，“你看你又急了？你细想想，宫中赏出来的东西，主子未上身，我一个侍女穿着合适吗？长沅总对我和语容说要行事低调，不想你做了夫人，倒高调许多啊！”
有了宛若在望湘楼里忙前忙后，郩泽楚的压力小了许多。她自幼住在兰园，与黄子悦和黄凌啸混得很熟，与黄绣却相当疏远。二人独处于一室时，都觉着十分尴尬！无奈公孙珠玉又勒令她寸步不离地在黄绣身边照顾，故而在望湘楼的日子里，她倒更愿意挤在厨房，给宛若打打下手。宛若在梅园待了两个多月，心里老惦记着黄子悦还有即将临盘的李长沅，见黄绣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便几次请辞，郩泽楚与黄绣二人却硬是揪着不放。
又过了半月，李长沅顺利产下一名女婴。丞相晚年得女，十分开心，取名黄恬。竹园中本就没有几个侍女，除了语容外，都是些刚刚总角的小女孩。语容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李长沅，一下子忙不过来。丞相本打算调拨几个成熟稳重的嬷嬷过来服侍，都被李长沅拒绝了。
宛若觉得这是个机会，她让李长沅去求丞相，让丞相出面，把宛若调过来竹园帮忙，公孙珠玉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违拗丞相。
黄子悦平日里吃得清淡，大厨房的菜，口味太重，而且比较油腻，一直是宛若在渌水居里面另起炉灶，为他料理饮食。平日里，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好，忽然宛若走了两个多月，房中的侍女做的饭菜，总不能让他满意。想要去把她叫兰园，碍着黄绣的病体，又不大好意思。好不容易宛若去了竹园，黄子悦便让她白日里照顾李长沅和孩子，夜里还是回渌水居歇着。早起宛若就要把早午两顿的膳食料理好才能去竹园，到了晚间，便多做一些，带一份回来给子悦。如此，便两不耽误。
宛若简直哭笑不得，富家公子就是享福的命，为了自己能吃上顿可口的，也不顾底下侍女的死活。
她每日里跟打仗似的忙前忙后，走路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吃饭恨不得三口并做两口。
不知不觉，李长沅的女儿都快满月了。
这一日，小丫头奶足水饱后，宛若把她放在小摇篮中睡觉。李长沅在床上躺了足一个月，说什么也要宛若扶着她，来到花园中散心。
宛若见李长沅此时神清气爽，“有个事，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因为语容说你即将分娩，怕吓到你，就瞒着没告诉你。”
李长沅看了宛若一眼，她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这些年宛若在李长沅这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她想象不到，宛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瞒着她。
“就是两个月前，还记得那次晴翠山春祭么？那日我同语容在野外救了一个樵夫装扮的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绑了周绮娘，伤了悦少主的刺客。”
李长沅坐直了身子，“什么？还有这事？我如何一点都不知道？”
“当时悦少主说，这事有损周贵女的名声，所以瞒着的。”
李长沅点点头，“他这么做是对的，她们那种富贵人家，女子的清白最重要。”
“悦少主还说，那刺客不是我们东樾人，是凤始那边过来的剌胡人！”
“什么！”李长沅忽然站起来，“剌胡人！”
宛若被李长沅的反应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李长沅走过来，盯着宛若问，“你确定吗？你….你确定是剌胡人吗？”
宛若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悦少主说，他们身材高大壮硕，不像是东樾人，像剌胡人。”
李长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她口中喃喃自语道，“剌胡人，匕首，……..”忽然她语气严厉地质问她，“你为何今日才告诉我这些？”
宛若看见了李长沅眼中的恐慌，说实话，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见到李长沅还有害怕的东西。那群神秘的剌胡人，到底跟她有何渊源？
宛若走过去扶住有些恍惚的李长沅，关切地问，“长沅，你….怎么了？”
李长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在宛若的搀扶下，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深呼吸，待自己慢慢平静后，才换出一张笑脸对宛若说，“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担心那个刺客，他们的目标不是周绮娘，而是我们！”
宛若见她如是说，长呼一口气，“其实我也是担心这个。毕竟…..毕竟那日周绮娘身上穿着的，原本是我的斗篷，有没有可能……”
“斗篷？”
“那件斗篷，是语容十五岁生辰那日，你给她做的生辰礼物。一共做了两件，一件给宛若，一件给了我。因为里料不够，你还拆了语容儿时的襁褓，做了两个口袋在里面。可还记得？”
李长沅嗖地一下站起来，“你是说…..”
宛若点点头，“我也是才想起来，那个襁褓所用的布料，在东樾已经绝迹了，这些人，会不会通过这个斗篷…….”
李长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丞相府已经混进了他们的人了，还把我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宛若有些心慌，“那我们要怎么办？你刚生产，身体尚未恢复。况且恬儿尚在襁褓，总不能带着她四处逃亡？”
李长沅摆摆手，“那倒是不用，我如今嫁了丞相，生了恬儿，这相府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为今之计，是要把这个潜伏在相府中的人揪出来才好。此事我会从长计议，你不用担心了，这丞相府，毕竟算是我的地盘，岂能容他们胡来！”
宛若见李长沅丝毫不见有慌张，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她转身离开了竹园。
出门未走出多远的距离，却听见李长沅在背后叫她。
傍晚的寒风袭面而来，此时她穿着单薄的夹衫，把手缩在袖筒里，打着哆嗦问，“还有事？”
李长沅一勾，背后小丫头捧上一个盘子，盘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一件华丽的大氅。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的。”
宛若眼角的余光触碰到那套鲜艳得有些晃眼睛的衣服，皱紧眉头，不解地
问，“为何要给我？”她一手推开了递过来的华服，“我不要！”
李长沅见她一脸的嫌弃，有些不悦“这是宫中赏出来的贡品，叫做孔雀罗，丞相只送了我一匹，我便做了这身大氅，还未上身，便拿来给你，你有何可嫌弃的？”
宛若见她眉头紧蹙，怕她误会，便陪笑道，“你看你又急了？你细想想，宫中赏出来的东西，主子未上身，我一个侍女穿着合适吗？长沅总对我和语容说要行事低调，不想你做了夫人，倒高调许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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