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宛若身世
“她说了何事？”
“她说年头那会子，裴夫人选了一个暖和的日子，带着兰园的亲眷去袅笼寺祈福，因在寺中遇到了故人，便多聊了几句，那寺中湿冷，裴夫人着了寒气，那张嬷嬷忙着在寺中打点，竟没有发觉。幸亏那小丫头宛若机灵，见主子不舒服，脱了自己的斗篷，披在裴夫人身上，又向寺中的尼姑讨了几杯姜茶，替她驱寒，这才避免了她一场风寒之症。这宛若自从在渌水居得势后，悦少主对她言听计从。本来裴夫人是很不待见她的，暗地里怪她狐媚惑主。但自从这次袅笼寺之行之后，她对这丫头就青眼有加，喜欢得不得了。”
公孙珠玉点点头道，“这丫头是能干，最重要是心实，她替我照顾绣儿好几个月，也不图我什么，我送的银钱布匹，她推辞不过才勉强接受，如今要找到这样的奴才，只怕很难。”
孙嬷嬷笑道，“公主以为那裴夫人是因为这丫头心实，而想要把她放在悦主子的房里的？”
公孙珠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嬷嬷低下头，小声说道，“纹钏说，那个斗篷的面料倒是平平无奇，里面两个口袋却却大有来头，只是众人不识货而已！叫做什么天......”
“天蚕锦”
“对，就是这天蚕锦”
公孙珠玉颇有些感慨道，“难怪他们不识货，这本是当年北方那支国给北樾国的贡品，是那支国独有的冰蚕吐丝结网所得，冰蚕三年吐丝结巢，三年变成飞蛾生子，天蚕锦极为难得，只有皇宫嫔妃才有资格拥有。后来凤始国吞并了北樾，又灭了那支国，自此冰蚕也被灭绝了。这世上便再无天蚕锦！”
“裴夫人把那斗篷的口袋的布料摸了又摸，端详了又端详，竟然还流了眼泪。”
公孙珠玉点点头，“那个，或许是她童年的记忆！”
“这宛若不过是个侍女，这北樾皇宫里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公孙珠玉顿时疑窦丛生，“你的意思是.......这宛若......莫不是北樾皇室的后人？”
孙嬷嬷点点头，
公孙珠玉嗞了一声，“这也不对啊，前朝皇室子女，除了皇后殽闻桢的大女儿清河公主下落不明，其他的，都不在人世了呀。这清河公主算起来也有二十出头了，跟宛若的年纪也对不上啊。”
孙嬷嬷陪笑道，“这奴婢便不得而知了，即便不是皇室后代，想必身份也不同寻常。这裴夫人自从见到这天蚕锦后，便停了宛若作为侍女的月俸，单独从自己房中拨出二两银子每月给她，三夫人李长沅这般受丞相宠爱，她的月例银子也不过二两，这比一个普通侍妾的待遇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公孙珠玉歪着头躺在榻上，若有所思。这裴惠儒，对这个宛若确实很不一般。
孙嬷嬷眯着两只眼睛，凑到公孙珠玉的耳边，“奴婢是想，那裴夫人事事都不如公主您，唯有她那个儿子，处处强压我家绣哥儿一头，着实气人。既然宛若那丫头对裴夫人如此重要，咱们不如让绣儿把她收了，不为别的，就是给她添添堵，倒也值得。”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戳到了公孙珠玉的心里去了，她缓缓点点头。
“况且宛若那孩子确实也能干，有她在绣儿身边照顾，公主也能放心些。”
公孙珠玉对宛若只见过几次，印象中她总是不施粉黛，衣着朴素，站在哪里，都不惹人注意，也是个敦厚老实的丫头。
“只是.....”孙嬷嬷迟疑了片刻，慢慢说道，“要想个万全的方法，既要了人，又不得罪裴夫人。”
公孙珠玉冷笑道，“不就是个侍女吗？我就直接要过来又如何？她裴惠儒还敢说个不字？何必大费周章？”
孙嬷嬷还想要说话，公孙珠玉疲惫地却摆摆手，让她退下。孙嬷嬷无法，服侍她躺下，便关上门，吩咐小丫头候在门外。
再过几日，便是黄恬的满月宴，李长沅第一次操办这么大场面的筵席，紧张得不得了。她与语容，反复检查着用在筵席上要用到的各种物件，无数遍在脑子里重温筵席的各种流程。
宛若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了过来。“这里面是裴将军府里刚送过来时兴的珠钗，裴夫人吩咐李嬷嬷给各房都送些，我刚好要来竹园，便让我随手带来了。”
李长沅接过匣子，也没有打开，径直就交给了身边的侍女千羽收着。她本来也对珠钗兴趣不大。
李长沅笑道，“裴夫人不是刚跟裴将军吵过架吗？怎么这么快又好了？”
宛若不以为然道，“兄妹哪有隔夜的仇？”
语容随声附和道，“说得在理！”
李长沅戳了一下语容的额头，“你也知兄妹没有隔夜的仇啊！”
一句话说得语容满脸羞红，原来前几日语容跟宛若闹翻了，好几天没说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自那日周绮娘来到渌水居，撞见宛若不小心跌进黄子悦怀中，又站出来阻止周绮娘与黄子悦见面。故而周绮娘误以为宛若对黄子悦动了心思。宛若总想找个机会去跟周绮娘解释清楚。于是，准备了一些可口的糕点，几次三番送到周府，都被周绮娘丢出来喂了狗。语容听说了此事，特别生气。一方面，她气宛若没有半点骨气，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另一方面，周绮娘对宛若如此这般，宛若一点儿也不生气，还一次一次去碰钉子，这让语容也很生气。其实不是生气，而是吃醋。小姑娘对于友谊的要求还是比较纯粹的。语容觉得宛若对周绮娘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好，所以跟她大吵了一架，并放出狠话，就是一刀两断。
后来宛若来竹园帮忙，语容总不理她。李长沅见这二人闹得，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有些哭笑不得。便找一切机会，给二人做个和事佬。
李长沅取笑完语容，给宛若丢了个眼色，宛若立即会意，走到语容跟前，一把保住了她，赔笑道，“这也生气了好几日了，也该气饱了吧。我宛若发誓，语容是我此生最好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语容这些天跟宛若闹翻了，本就心里不痛快，宛若给她这么大一个台阶，她如何不懂得顺势下来。她便噗嗤一笑，“你早这么说，我能这么生气么？”
“她说年头那会子，裴夫人选了一个暖和的日子，带着兰园的亲眷去袅笼寺祈福，因在寺中遇到了故人，便多聊了几句，那寺中湿冷，裴夫人着了寒气，那张嬷嬷忙着在寺中打点，竟没有发觉。幸亏那小丫头宛若机灵，见主子不舒服，脱了自己的斗篷，披在裴夫人身上，又向寺中的尼姑讨了几杯姜茶，替她驱寒，这才避免了她一场风寒之症。这宛若自从在渌水居得势后，悦少主对她言听计从。本来裴夫人是很不待见她的，暗地里怪她狐媚惑主。但自从这次袅笼寺之行之后，她对这丫头就青眼有加，喜欢得不得了。”
公孙珠玉点点头道，“这丫头是能干，最重要是心实，她替我照顾绣儿好几个月，也不图我什么，我送的银钱布匹，她推辞不过才勉强接受，如今要找到这样的奴才，只怕很难。”
孙嬷嬷笑道，“公主以为那裴夫人是因为这丫头心实，而想要把她放在悦主子的房里的？”
公孙珠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嬷嬷低下头，小声说道，“纹钏说，那个斗篷的面料倒是平平无奇，里面两个口袋却却大有来头，只是众人不识货而已！叫做什么天......”
“天蚕锦”
“对，就是这天蚕锦”
公孙珠玉颇有些感慨道，“难怪他们不识货，这本是当年北方那支国给北樾国的贡品，是那支国独有的冰蚕吐丝结网所得，冰蚕三年吐丝结巢，三年变成飞蛾生子，天蚕锦极为难得，只有皇宫嫔妃才有资格拥有。后来凤始国吞并了北樾，又灭了那支国，自此冰蚕也被灭绝了。这世上便再无天蚕锦！”
“裴夫人把那斗篷的口袋的布料摸了又摸，端详了又端详，竟然还流了眼泪。”
公孙珠玉点点头，“那个，或许是她童年的记忆！”
“这宛若不过是个侍女，这北樾皇宫里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公孙珠玉顿时疑窦丛生，“你的意思是.......这宛若......莫不是北樾皇室的后人？”
孙嬷嬷点点头，
公孙珠玉嗞了一声，“这也不对啊，前朝皇室子女，除了皇后殽闻桢的大女儿清河公主下落不明，其他的，都不在人世了呀。这清河公主算起来也有二十出头了，跟宛若的年纪也对不上啊。”
孙嬷嬷陪笑道，“这奴婢便不得而知了，即便不是皇室后代，想必身份也不同寻常。这裴夫人自从见到这天蚕锦后，便停了宛若作为侍女的月俸，单独从自己房中拨出二两银子每月给她，三夫人李长沅这般受丞相宠爱，她的月例银子也不过二两，这比一个普通侍妾的待遇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公孙珠玉歪着头躺在榻上，若有所思。这裴惠儒，对这个宛若确实很不一般。
孙嬷嬷眯着两只眼睛，凑到公孙珠玉的耳边，“奴婢是想，那裴夫人事事都不如公主您，唯有她那个儿子，处处强压我家绣哥儿一头，着实气人。既然宛若那丫头对裴夫人如此重要，咱们不如让绣儿把她收了，不为别的，就是给她添添堵，倒也值得。”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戳到了公孙珠玉的心里去了，她缓缓点点头。
“况且宛若那孩子确实也能干，有她在绣儿身边照顾，公主也能放心些。”
公孙珠玉对宛若只见过几次，印象中她总是不施粉黛，衣着朴素，站在哪里，都不惹人注意，也是个敦厚老实的丫头。
“只是.....”孙嬷嬷迟疑了片刻，慢慢说道，“要想个万全的方法，既要了人，又不得罪裴夫人。”
公孙珠玉冷笑道，“不就是个侍女吗？我就直接要过来又如何？她裴惠儒还敢说个不字？何必大费周章？”
孙嬷嬷还想要说话，公孙珠玉疲惫地却摆摆手，让她退下。孙嬷嬷无法，服侍她躺下，便关上门，吩咐小丫头候在门外。
再过几日，便是黄恬的满月宴，李长沅第一次操办这么大场面的筵席，紧张得不得了。她与语容，反复检查着用在筵席上要用到的各种物件，无数遍在脑子里重温筵席的各种流程。
宛若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了过来。“这里面是裴将军府里刚送过来时兴的珠钗，裴夫人吩咐李嬷嬷给各房都送些，我刚好要来竹园，便让我随手带来了。”
李长沅接过匣子，也没有打开，径直就交给了身边的侍女千羽收着。她本来也对珠钗兴趣不大。
李长沅笑道，“裴夫人不是刚跟裴将军吵过架吗？怎么这么快又好了？”
宛若不以为然道，“兄妹哪有隔夜的仇？”
语容随声附和道，“说得在理！”
李长沅戳了一下语容的额头，“你也知兄妹没有隔夜的仇啊！”
一句话说得语容满脸羞红，原来前几日语容跟宛若闹翻了，好几天没说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自那日周绮娘来到渌水居，撞见宛若不小心跌进黄子悦怀中，又站出来阻止周绮娘与黄子悦见面。故而周绮娘误以为宛若对黄子悦动了心思。宛若总想找个机会去跟周绮娘解释清楚。于是，准备了一些可口的糕点，几次三番送到周府，都被周绮娘丢出来喂了狗。语容听说了此事，特别生气。一方面，她气宛若没有半点骨气，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另一方面，周绮娘对宛若如此这般，宛若一点儿也不生气，还一次一次去碰钉子，这让语容也很生气。其实不是生气，而是吃醋。小姑娘对于友谊的要求还是比较纯粹的。语容觉得宛若对周绮娘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好，所以跟她大吵了一架，并放出狠话，就是一刀两断。
后来宛若来竹园帮忙，语容总不理她。李长沅见这二人闹得，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有些哭笑不得。便找一切机会，给二人做个和事佬。
李长沅取笑完语容，给宛若丢了个眼色，宛若立即会意，走到语容跟前，一把保住了她，赔笑道，“这也生气了好几日了，也该气饱了吧。我宛若发誓，语容是我此生最好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语容这些天跟宛若闹翻了，本就心里不痛快，宛若给她这么大一个台阶，她如何不懂得顺势下来。她便噗嗤一笑，“你早这么说，我能这么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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