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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肯留人到五更

    写完卷子后,贾瑛双手一折,呆坐在教室里。

    第一次读红楼梦的时候,是被老师要求借阅虎头蛇尾读完的;第二次读得时候是买了一本红楼梦原著;第三次读得时候,是在他病榻的时候。

    前后历经了约莫五六年到高考前,才将红楼梦从头到尾粗略地看了一遍。

    然而,就是这么一遍,让他对红楼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也曾经幻想着成为红楼梦中的纨绔子弟贾宝玉,再不行就是贾琏,再不行就是贾蓉等人。

    虽然他贾瑛也姓贾,但是这红楼梦毕竟是曹雪芹的虚拟世界。

    有那么一段时间,贾瑛想穿越到红楼梦里,成为红楼梦中人。

    少男少女的青春期你懵懂的心思能够理解,但是贾瑛似乎是犯了疯,时常为了红楼梦中的一个人物的逝去而心痛泪流不止。

    正思虑着,突然感觉到了教室里凉风嗖嗖的,贾瑛以为是监考老师将风扇调到了最大,并没有在意。

    但是,过了一会儿,只见这风扇风速是越转越快。

    别的同学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都在埋头苦写。

    贾瑛觉得身体有点冷,会不会是昨天临近高考。

    晚上太激动了,一整夜没有睡觉导致的现在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瑛抬起头正准备望着头顶飞速旋转的风扇叶子。

    突然,那风扇叶子就嘎嘣一声,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打断了一般,其中一个风扇叶子像长着眼睛的怪物一般朝着贾瑛的方向飞了过来。

    贾瑛自顾自的莎莎写作,根本来不及躲闪,反应不过来。

    监考老师还没来得及喊,贾瑛就中标了。

    这风扇叶子以十几米每秒的速度朝贾瑛的头部颈部飞了过来。

    一刹那,贾瑛的头部被风扇叶子刺了进去,真真是血流三尺。

    一秒两秒三秒,贾瑛只感觉到了疼痛,教室里也是乱成了一锅小米粥,在贾瑛附近的同学都纷纷站了起来。

    贾瑛却是疼得要命,他大喊着:“救我!老师救我!同学救我!”

    但是,没人理会他,大家都像观看动物园里的老虎吃小动物一般,呆呆地望着。

    只有朱西宁一人走上前去,问长问短,说让他不要害怕,一定要坚持住等语。

    监考老师一边阻止学生们乱跑和尖叫,一边控制着局面。

    随手,老师迅速拨打了120紧急求救电话。

    贾瑛只得捂着头,不让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不过,此时白色的衬衫早就充满了红色的血液。

    贾瑛慢慢地昏迷了过去,头慢慢地朝下耷拉了下去。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这一切仿佛是一场幻想,但是这疼痛感却是真的。

    “再不来,恐怕我就真的要死了!”贾瑛思虑道。

    “贾瑛,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两个一起从风风雨雨中,走了过来,什么难,什么祸,都经历了。你一定要等我,你不要睡着了啊!”朱西宁哭哭捏捏地小声絮叨着。

    “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这么年轻,才19岁,还没有谈过几个对象,连拉女孩子的手的感觉都不知道。”贾瑛想到这里,不禁留下了不争气地泪水。

    姚芳也正准备走了过来,死党叶雨泽也准备过来瞧瞧贾瑛,但是都被监考老师摆了摆手招呼下去。

    “再坚持一会,救护车就快要到了!”朱西宁满脸严肃,汗水从头部滴答滴答地流到了衣服袖子里,可见他此时已经十分着急了。

    贾瑛此时由于失血过多,面色如同白蜡一般,合目呼吸都感觉到急促,一下两下,身体也颤抖起来。

    “我不会不会死啊?”贾瑛此时害怕极了,他担心他无缘无故的离开,对不起父母的天地良心。

    不得已,嘱咐朱西宁道:“我本以为这次高考我会声名鹊起,现在我才知道自误了。”

    外面想起了救护车的声音,“低谷拉乌,低谷拉乌!”

    贾瑛双眼有点泛白,嘴唇也干涸了很久了。

    缓缓地对着朱西宁开口道,似乎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我走后,你要答应我:人这一辈子,还是要以读书求取功名为第一要务的。”

    说完,头栽倒了下去。

    然后,贾瑛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去的种种往事,都在脑海中,如同过山车一般流逝着,

    其实,此时贾瑛的魂魄早就离开了他的这具身体。

    “忽喇喇似大厦倾,荡悠悠如灯将灭!”尽管贾瑛的身体被120救护车接走了。

    但是他的灵魂依旧在这教室里飘荡着,如同没人认领的尸体一般,

    他起身但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于是,起身走动到了他的同桌姚芳跟前。

    他看着眉目清秀,眼神不眨的姚芳,居然想起了林黛玉,想起了他们高的第一相会。

    这个时候,天突然黑了起来,屋内也是黑了起来。

    贾瑛害怕极了,不知道要躲到哪里去。

    屋外面却是一阵阳光刺眼,不过任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将这蜡烛最后的一点光亮吹灭了。

    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远处朦胧中,看到了一黑一白的人在哪里蹦跳着,走了过来。

    他们两个的脚都没有挨地,而是似魂魄幽浮一般漂浮在空中。

    此时,一瞬间回光返照,教室又亮堂了起来。

    贾瑛望着他的身体,被人随意抬走,想要组织,想要给他们说些什么,让他们轻一点,但是他们无动于衷。

    贾瑛想起了他在初中的时候的那一首诗词,“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从我身边溜走,我却无动于衷,当我要哭时,我却想笑。我大笑,我狂笑。笑里裹着泪。时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插进了我的心脏。岁月,像一片枯老的黄页,随风摇曳。我蓬乱的散发胡乱地搭在我的头顶。”

    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晚了,一场意外来的太敏捷了。

    黑白二常拿着鬼判持牌,对着贾瑛道:“你这虐畜,还快跟我我们走!”

    “去哪里?”贾瑛开口胆怯地询问道。

    “俗缘已毕,梦回红楼。”白色的无常回应道。

    黑白无常就这样,夹拉着贾瑛。

    黑色无常如歌如泣道:“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归彼大荒。”

    贾瑛见去了红楼世界,他好歹读过《红楼梦》的,急忙开口道:“宝玉哥哥呢?”

    “此乃天机不可预泄露也!”白色无常继续道。

    “那我能不能再见我父母一面?”贾瑛哭泣着恳求他们二人道。

    “你岂不闻,阎王让你三更死,不许留人到五更。”黑色无常怒斥道。

    “求求你们了,看在我多年积德行善的份上,求二位老爷通融一下。”贾瑛知道请求可能无用,但是还是试了试。

    黑面无常面面相觑,看在你亲爷爷当年建功立业的份上,准许你去探望下你的父母。

    救护车上,乱作一团,不过,贾瑛的血被止住了,他睁开了双眼。

    看见父母哭作一团,“呜呼哀哉,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我宁愿用我的生命换取我儿子的性命!”

    “妈,爸,你们两个要照顾好自己啊!夏季千万别着凉了,冬季注意保暖!”

    贾瑛不知怎的,忽想起了哥哥张国荣的歌曲《春夏秋冬》,禁不住开口道:“爸妈,别生气了,这都是命,都是宿孽造化。你们就不要苦苦等我了!”

    “儿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和你爸都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贾瑛的母亲周氏开口道。

    “照顾好自己,孩儿不孝,孩儿给你跪下了!”说着,贾瑛硬着头破血流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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