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行五仙的真相
纵然仍有满腹疑惑，但易时看了看毫无挣扎之意的狐妖还是松了口气，毕竟危机至少可以说是暂时解除了。
手持长枪的青原本以为这次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没想到到头来只是走了个过场，于是走到易时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
“觉性师叔祖果然料事如神，说易时兄弟能破此案，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说完看了看被绑住的郭夫人，虽说其一身媚骨，令人心生怜意，但毕竟是害死对自己有恩的郭大人的元凶，青原眼中满是怒意，叹道：
“想郭大人为官清明，正直一世，没想到被一只狐妖近了身，丢了性命。”
易时扼腕叹息：“可谁又能知道枕边人竟会是自己的要命人呢？眼下我们只是抓到了五仙之一的狐仙，剩下四个还不知所踪，还是不能松懈。”
“放心吧，有我在，那几只小妖精不是手到擒来，诶？易时兄弟，你这棋艺可以啊。”
忽而青原目光放到了桌上的棋盘之上。
没想到青原一个耍枪的粗汉也懂棋，易时问道：“老青，你也会下棋？”
“哈哈，小时候村里老头教过我一点。”青原挠了挠头，寸步不离那棋局，眸子里尽是痴醉：“这棋，下得真是妙啊。”
小不群也是迈着小脚丫走到狐妖身边，对其扮了个大鬼脸，噘着嘴大声嚷道：“大坏蛋，害死了我爹爹，大坏蛋……”
易时看了看窗外，已是日薄西山，连忙嘱托一旁候命的丁力道：“丁捕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衙门叫上几个兄弟将这郭大人的宅子给封锁了，免得有闲杂人等误入。”
“小的遵命。”丁力欣然领命退出。
被林老用一条红绳法宝束缚住的郭夫人此刻面无表情，一副引颈就戮、任君处置的模样。
公孙珞也来到那沉默不语的狐妖身旁，躬着身子仔细打量，不由赞叹：“此妖当真是妖艳，这三星县的县令艳福不浅啊，当真是此狐爱彼狐，道同契合。”
“彼狐？”易时听出了公孙珞语中的不寻常之处，“周兄此话何解，难道说郭县令也是狐妖？”
周迁延起身哑然而笑：“当然不是，我是说这狐妖喜欢下棋这事十分有趣。”
易时不解：“狐妖为何就不能下棋了，凡是灵性已开的妖物，学习能力已不亚于凡人，下棋应是不难。”
“易兄误会了。”周迁延朗声笑出来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典故，故而觉得趣味十足。”
“愿闻其详。”
周迁延忽而开始在这屋中踱步，回忆起那典故的内容来：
“不知易兄可曾听过，有一古籍名曰《拊掌录》，其中有言：‘人目棋枰为木野狐，言其媚惑人如狐也’。这棋虽只有黑白二子，棋枰也只是描有十九路纵横的纯木罢了，但其中的变化，多如繁星，其深奥莫测如同狐妖一般魅惑人心，教人倾其心智，废寝忘食，故围棋又有‘木野狐’之别称。
更有儒家圣人曾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
易兄你说，这狐妖痴迷木野狐，不就是此狐爱彼狐？岂不妙哉？”
然而易时脑中仿佛有一口大钟重重敲响，之前觉性和尚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正所谓五行相生‘木火土金水’，这明显是逆五行，所以应该是‘水金土火木’的顺序，妥妥的逆五行杀人。”
易时顿时瞳孔缩小如针眼，口中还不停喃喃道：“逆五行，水金土火木，木……木……最后一个是木……五仙……五仙……狐仙？狐仙！”
见易时举止诡异，公孙珞急问：“易兄你这是怎么了？”
“糟了！”
易时若有所悟，猛地扭过头，却发现自己刚才与郭夫人对弈的桌子旁，青原正盯着桌上的棋局，双目无神，迷离恍惚，嘴巴微张，不断有口涎滴落，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好棋，好棋，妙啊，这一手真是妙啊……”
易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青原双肩，一边猛烈摇晃其身躯，一边喊道：“老青！老青！你咋了？！说话呀！”
青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屏蔽了对外界的一切，对易时的质问毫无反应，兀自将灼热的目光聚焦在那棋盘上，仿佛那棋局上的黑白子的缠杀搏斗才是他世界的全部。
公孙珞身后的林姓老者修为高深，最先看出了端倪：“公子，这小子的灵魂正在被这棋局吞噬。”
公孙珞反应迅速，喝道：“易兄，这棋局有问题！快别让他看了！”
易时试图去遮住青原双眼，但青原的双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即便双眼一直盯着那棋局，不用看易时出招的方向便能挡住易时的双手的进攻，以保证自己的目光一直在棋局之上。
易时只不过是刚刚踏入修行，空有一番力气，不曾学过招式术法，几番赤手搏斗之下，根本奈何不得青原分毫。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周迁延急不过，想一把将棋子扫落打乱棋局，却没想到这一颗颗黑白棋子仿佛是在棋盘上扎根了一般，纹丝未动。
公孙珞无奈，只好求助林姓老者：“林老，快打晕这位青原道友”
林老深邃的双眼在青原和棋局来回打量片刻，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记掌刀砍在青原的后颈上，青原霎时昏厥过去。
林老没有松懈，蹲下身子右手并作剑指点在青原眉心，过后苍老的脸上满是诧异，起身回复道：“启禀公子，没用的，那棋局煞是诡异，似乎已经印入他的脑海，即便打晕他也止不住他灵魂的流逝，怕是不消一刻钟灵魂便会被这棋局吞噬殆尽。”
公孙珞：“妖物不是被我们降服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老眼睛微眯：“应该是和那狐妖有关有关。”
“狐妖？”公孙珞不解，“那这盘棋是易兄与那狐妖一起所下，那为何易兄没有中招？”
说到这时，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桌前那已被缚住的狐妖，只见她此时早已不是之前无力挣扎的模样，不知何时嘴角已经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果然是你这妖孽搞的鬼，快解了这位道友的咒法！”公孙珞手中折扇直逼郭夫人宛若凝脂的脖颈。
然而郭夫人依旧毫无反应，那双媚眼一直盯着易时，从未离开过半步。
“我想我明白了。”
正当众人慌乱之时，原本扶着失去意识的青原的易时放下青原站起身来，快步走近那棋局，双手抱头，眼神里满是懊恼，轻声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原本以为根本不是那觉性老胖子所说的什么五行杀人，而是五仙杀人，现在想来我真的是大错特错！”
公孙珞上前一步：“难道说觉性大师说的才是对的？”
“不，他也是错的，或者应该说我们都对了一半，老胖子说的五行指的是死因，而五仙指的是凶手。
逆五行即为‘水金土火木’，前四个分别是溺死、砍死、活埋、烧死，可最后的‘木’究竟指的是什么我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来，这个‘木’应该与五仙中的狐仙结合起来，即为‘木野狐’，也就是说——
五仙中的第五个妖精并不是什么狐狸精，而应该是这棋成了精！”
……
北边街上，觉性和尚依旧守在他那算命的摊子上，一把蒲扇蒙在脸上，过往的人瞧都不瞧上一眼。
本在闭眼小憩的觉性和尚忽而心有所感，喃喃道：“终究，还是来了么……”
“这位先生，在下想算上一卦。”
忽而来了一个人前来算卦。
这算一卦就要一两银子的算命摊子，往日从来无人问津，可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被光顾了三次。
觉性老和尚毫无反应，依旧懒洋洋地说道：“算卦一两银子，概不赊账，概不还价。”
“好！”说完这人十分干脆地将一枚银锭重重拍在摊前小桌上。
听这沉闷的声音，怕是远不止一两的分量。
然而觉性和尚依旧没有动作，随意地说道：“时候不早了，老家伙我该收摊了，要是再晚点赶上了宵禁，我这吃饭的家伙可就被巡逻的人给没收了，要算命的话明天一早儿再来吧。”
那人也不恼，笑道：“真不算？”
“真不算。”觉性笃定。
“那我要给先生算一卦，这十两银子依旧赠予先生，如何？”
天底下还有顾客给摊主算命、客人还给摊主钱的道理？
觉性和尚一听来了精神，拿下盖在脸上的蒲扇，艰难地撑起肥硕的身子，盯着眼前这人道：
“哦？那你想给老家伙我算什么？”
那人笑道：“算命算命，自然是算先生的命了。”
觉性和尚一听更有兴趣了，问道：“哦？我这里铜钱、蓍草、签筒应有尽有，你随便用。”
那人摆了摆手，道：“我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眼便知。”
觉性和尚眼露锋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人：“你还会相术？那你说说，我这老身子骨还有多久会埋进土里？”
那人一不掐指，二不看相，目露凶光，直接答道：
“不出一个晚上。”
手持长枪的青原本以为这次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没想到到头来只是走了个过场，于是走到易时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
“觉性师叔祖果然料事如神，说易时兄弟能破此案，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说完看了看被绑住的郭夫人，虽说其一身媚骨，令人心生怜意，但毕竟是害死对自己有恩的郭大人的元凶，青原眼中满是怒意，叹道：
“想郭大人为官清明，正直一世，没想到被一只狐妖近了身，丢了性命。”
易时扼腕叹息：“可谁又能知道枕边人竟会是自己的要命人呢？眼下我们只是抓到了五仙之一的狐仙，剩下四个还不知所踪，还是不能松懈。”
“放心吧，有我在，那几只小妖精不是手到擒来，诶？易时兄弟，你这棋艺可以啊。”
忽而青原目光放到了桌上的棋盘之上。
没想到青原一个耍枪的粗汉也懂棋，易时问道：“老青，你也会下棋？”
“哈哈，小时候村里老头教过我一点。”青原挠了挠头，寸步不离那棋局，眸子里尽是痴醉：“这棋，下得真是妙啊。”
小不群也是迈着小脚丫走到狐妖身边，对其扮了个大鬼脸，噘着嘴大声嚷道：“大坏蛋，害死了我爹爹，大坏蛋……”
易时看了看窗外，已是日薄西山，连忙嘱托一旁候命的丁力道：“丁捕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衙门叫上几个兄弟将这郭大人的宅子给封锁了，免得有闲杂人等误入。”
“小的遵命。”丁力欣然领命退出。
被林老用一条红绳法宝束缚住的郭夫人此刻面无表情，一副引颈就戮、任君处置的模样。
公孙珞也来到那沉默不语的狐妖身旁，躬着身子仔细打量，不由赞叹：“此妖当真是妖艳，这三星县的县令艳福不浅啊，当真是此狐爱彼狐，道同契合。”
“彼狐？”易时听出了公孙珞语中的不寻常之处，“周兄此话何解，难道说郭县令也是狐妖？”
周迁延起身哑然而笑：“当然不是，我是说这狐妖喜欢下棋这事十分有趣。”
易时不解：“狐妖为何就不能下棋了，凡是灵性已开的妖物，学习能力已不亚于凡人，下棋应是不难。”
“易兄误会了。”周迁延朗声笑出来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典故，故而觉得趣味十足。”
“愿闻其详。”
周迁延忽而开始在这屋中踱步，回忆起那典故的内容来：
“不知易兄可曾听过，有一古籍名曰《拊掌录》，其中有言：‘人目棋枰为木野狐，言其媚惑人如狐也’。这棋虽只有黑白二子，棋枰也只是描有十九路纵横的纯木罢了，但其中的变化，多如繁星，其深奥莫测如同狐妖一般魅惑人心，教人倾其心智，废寝忘食，故围棋又有‘木野狐’之别称。
更有儒家圣人曾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
易兄你说，这狐妖痴迷木野狐，不就是此狐爱彼狐？岂不妙哉？”
然而易时脑中仿佛有一口大钟重重敲响，之前觉性和尚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正所谓五行相生‘木火土金水’，这明显是逆五行，所以应该是‘水金土火木’的顺序，妥妥的逆五行杀人。”
易时顿时瞳孔缩小如针眼，口中还不停喃喃道：“逆五行，水金土火木，木……木……最后一个是木……五仙……五仙……狐仙？狐仙！”
见易时举止诡异，公孙珞急问：“易兄你这是怎么了？”
“糟了！”
易时若有所悟，猛地扭过头，却发现自己刚才与郭夫人对弈的桌子旁，青原正盯着桌上的棋局，双目无神，迷离恍惚，嘴巴微张，不断有口涎滴落，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好棋，好棋，妙啊，这一手真是妙啊……”
易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青原双肩，一边猛烈摇晃其身躯，一边喊道：“老青！老青！你咋了？！说话呀！”
青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屏蔽了对外界的一切，对易时的质问毫无反应，兀自将灼热的目光聚焦在那棋盘上，仿佛那棋局上的黑白子的缠杀搏斗才是他世界的全部。
公孙珞身后的林姓老者修为高深，最先看出了端倪：“公子，这小子的灵魂正在被这棋局吞噬。”
公孙珞反应迅速，喝道：“易兄，这棋局有问题！快别让他看了！”
易时试图去遮住青原双眼，但青原的双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即便双眼一直盯着那棋局，不用看易时出招的方向便能挡住易时的双手的进攻，以保证自己的目光一直在棋局之上。
易时只不过是刚刚踏入修行，空有一番力气，不曾学过招式术法，几番赤手搏斗之下，根本奈何不得青原分毫。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周迁延急不过，想一把将棋子扫落打乱棋局，却没想到这一颗颗黑白棋子仿佛是在棋盘上扎根了一般，纹丝未动。
公孙珞无奈，只好求助林姓老者：“林老，快打晕这位青原道友”
林老深邃的双眼在青原和棋局来回打量片刻，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记掌刀砍在青原的后颈上，青原霎时昏厥过去。
林老没有松懈，蹲下身子右手并作剑指点在青原眉心，过后苍老的脸上满是诧异，起身回复道：“启禀公子，没用的，那棋局煞是诡异，似乎已经印入他的脑海，即便打晕他也止不住他灵魂的流逝，怕是不消一刻钟灵魂便会被这棋局吞噬殆尽。”
公孙珞：“妖物不是被我们降服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老眼睛微眯：“应该是和那狐妖有关有关。”
“狐妖？”公孙珞不解，“那这盘棋是易兄与那狐妖一起所下，那为何易兄没有中招？”
说到这时，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桌前那已被缚住的狐妖，只见她此时早已不是之前无力挣扎的模样，不知何时嘴角已经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果然是你这妖孽搞的鬼，快解了这位道友的咒法！”公孙珞手中折扇直逼郭夫人宛若凝脂的脖颈。
然而郭夫人依旧毫无反应，那双媚眼一直盯着易时，从未离开过半步。
“我想我明白了。”
正当众人慌乱之时，原本扶着失去意识的青原的易时放下青原站起身来，快步走近那棋局，双手抱头，眼神里满是懊恼，轻声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原本以为根本不是那觉性老胖子所说的什么五行杀人，而是五仙杀人，现在想来我真的是大错特错！”
公孙珞上前一步：“难道说觉性大师说的才是对的？”
“不，他也是错的，或者应该说我们都对了一半，老胖子说的五行指的是死因，而五仙指的是凶手。
逆五行即为‘水金土火木’，前四个分别是溺死、砍死、活埋、烧死，可最后的‘木’究竟指的是什么我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来，这个‘木’应该与五仙中的狐仙结合起来，即为‘木野狐’，也就是说——
五仙中的第五个妖精并不是什么狐狸精，而应该是这棋成了精！”
……
北边街上，觉性和尚依旧守在他那算命的摊子上，一把蒲扇蒙在脸上，过往的人瞧都不瞧上一眼。
本在闭眼小憩的觉性和尚忽而心有所感，喃喃道：“终究，还是来了么……”
“这位先生，在下想算上一卦。”
忽而来了一个人前来算卦。
这算一卦就要一两银子的算命摊子，往日从来无人问津，可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被光顾了三次。
觉性老和尚毫无反应，依旧懒洋洋地说道：“算卦一两银子，概不赊账，概不还价。”
“好！”说完这人十分干脆地将一枚银锭重重拍在摊前小桌上。
听这沉闷的声音，怕是远不止一两的分量。
然而觉性和尚依旧没有动作，随意地说道：“时候不早了，老家伙我该收摊了，要是再晚点赶上了宵禁，我这吃饭的家伙可就被巡逻的人给没收了，要算命的话明天一早儿再来吧。”
那人也不恼，笑道：“真不算？”
“真不算。”觉性笃定。
“那我要给先生算一卦，这十两银子依旧赠予先生，如何？”
天底下还有顾客给摊主算命、客人还给摊主钱的道理？
觉性和尚一听来了精神，拿下盖在脸上的蒲扇，艰难地撑起肥硕的身子，盯着眼前这人道：
“哦？那你想给老家伙我算什么？”
那人笑道：“算命算命，自然是算先生的命了。”
觉性和尚一听更有兴趣了，问道：“哦？我这里铜钱、蓍草、签筒应有尽有，你随便用。”
那人摆了摆手，道：“我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眼便知。”
觉性和尚眼露锋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人：“你还会相术？那你说说，我这老身子骨还有多久会埋进土里？”
那人一不掐指，二不看相，目露凶光，直接答道：
“不出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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