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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拉郎配

    坐在捷达轿车里的李茗溪听到公公老贾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吓得浑身一哆嗦。

    脸色煞白的她把怀中的儿子搂得更紧了。

    骆波倒很镇定,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小溪,别怕,有我在,啥也别怕!”

    李茗溪听到骆波从小就给她常说的这句话,颇为安心。

    往事不由涌上心头。

    被几个哥哥呵护在心的快乐少女时期,嫁给贾兵后悲催的苦日子。

    犹如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她感慨万分,搂着儿子小森哭了起来。

    贾森见妈妈哭泣,也张着嘴哇哇大哭。

    墓地里哭声一片。

    在离开墓地前,贾局长阴鸷的目光狠狠扫视着骆滨、李茗海。

    他又冷冷瞥一眼车上的李茗溪,一字一顿厉声道:“这事谁要是传出去,休怪我老贾无情无义!”

    骆滨坦荡清澈的双眸迎接着贾局长目光的审视,笃定的口气回道:“贾兵是小森的亲爸,为了小森以后好好长大成人,不用您交代,我们这些当舅舅的,知道该咋做!”

    贾局长微不可及点下头。

    贾兵尸体都没了,还祭奠啥呀!

    前来给贾兵过头七的人原路返回。

    李茗海不干舞厅后,两个小舅子在凉皮店旁边的门面开了家川菜馆。

    两个小姨子,一个在凉皮店打工。

    另一个,在他家带孩子。

    这样,李茗溪的儿子贾森也是她一起照看。

    李茗溪和哥哥俩人一起平摊梁小妹每月的保姆工资。贾兵离世,年轻的李茗溪成了寡妇。

    骆波能正大光明地追求李茗溪了。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次,从第一次婚姻泥淖中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李茗溪。

    已是伤痕累累。

    她开始思索今后的生活。

    李茗溪对自己今后的第二次婚姻格外谨慎起来。

    她越发体会到老人的话句句道破人性,“娶妻不贤祸三代,选夫不好毁一生。”

    再说,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李茗溪很谨慎小心。

    生怕稍有不慎就招来流言蜚语。

    这天,骆波来找李茗溪,又吃了闭门羹。

    他讪讪离去。

    傍晚,李茗溪站在二楼的窗台旁准备拉窗帘休息。

    不经意看着旁边小院站着的男人,忍不住愣在窗户旁,傻傻地看着窗下。

    是骆波,还以为躲着不见他,他早就回阿勒玛勒村了呢。

    骆波站得笔直的背影,月光披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寂寥的影子,这身影显得他清冷孤傲。

    夏夜的热风轻轻吹过,让他胸口有些发闷。

    楼上的李茗溪熟稔骆波的性格。

    倘若今晚见不到她,骆波会在院子当中傻站一晚上。

    她披件外套走下楼。

    骆波听到拖鞋趿拉的声音,炙热的双目直勾勾盯着推门而入的李茗溪。

    李茗溪没搭理他,径直朝屋里走去。

    骆波欣喜若狂,紧随其后。

    走进屋他顺手把门拴好,一把拉住李茗溪的手,朝自己怀里一带。

    李茗溪伸手用力推开搂着她亲吻的骆波,在他坚实的臂膀里挣扎着,“三十白,放手。”

    骆波松开手,喘着粗气难受地低语,“小溪,别在折磨我了,我难受,想得慌。”

    李茗溪羞得弄了个大红脸,轻啐道:“不要脸。”

    骆波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都快27了,一直等着你,身体都憋出病了。”

    李茗溪低着头,神色有些迟疑。

    骆波低头弯腰一把扛起李茗溪朝二楼的主卧奔去……

    李茗溪躺在骆波的怀里,刚温存完的俩人静静倾听着对方的呼吸。

    骆波捻着李茗溪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小溪,贾家再没去学校找你茬吧?”

    前阵子,贾妈去学校找李茗溪索要小森的抚养权。

    这事被骆波知道后,找到在西域县公安局分管刑侦案件的热西丁帮忙。

    热西丁在贾局长面前旁敲侧击一番。

    李茗溪柔若无骨地搂上骆波的脖子说:“有你在,我怕啥,她不敢再来找我。”

    骆波笑笑,搂紧李茗溪,在她耳畔轻声的呢喃着,“累了吧,睡吧。”

    李茗溪连忙推开他,坐起来,伸手去拿撒落在地上的内衣。

    骆波望着她的举止纳闷地问:“怎么,今晚不住这?”

    李茗溪快速穿好衣服,用手拢着自己凌乱的秀发。

    她站在床头系着上衣纽扣,俯视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慵懒惬意的骆波,一脸正色道:“三十白,在姑没同意咱俩婚事前,这是最后一次给你。”

    骆波急了,一咕噜爬起来,不悦地嚷嚷着,“你啥意思?”

    李茗溪弯腰捡起他的裤衩扔到床上,神色泫然地说:“当初,我跟贾兵的事,姑和姑父,还有大哥大嫂都拦着,可我那会儿就跟中邪一样,谁的话也没听进去。上次婚姻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才过成那样。跟你的事,我希望得到姑姑和几个哥哥真心的祝福,不勉强他们,啥时候,姑打心眼同意咱俩的事,再说。”

    骆波听了,只是看着她,目光柔软,仿佛能抚慰人心。

    李茗溪又捡起他的背心扔到他头上,“我先回了。”

    骆波忙不迭喊道:“等等,我送你。”

    李茗溪回到哥哥家,嫂子小梁正哄着哭泣的小森,“不哭,乖,男子汉不哭,妈妈一会就回来了。”

    小梁见小姑子进家门,随口问:“小溪,半夜三更的去哪了?小森醒来看不见你直闹腾呢,又哭又闹的。”

    李茗海当然明白,李茗溪这是跑到骆波屋里去了。

    他一直没告诉妻子,妹妹小溪跟骆波的事。

    李茗溪脸一红,伸手从嫂子怀里接过小森。

    低头逗弄小森的小梁,并没看到李茗溪不自然的神色。

    李茗海这栋三层楼的家里看上去屋子挺多,可住了不少人。

    除了一楼的客厅、厨房和餐厅没住人。

    二楼、三楼都住的满满当当的。

    二楼三间卧室,主卧住着李茗海夫妇俩,大客房住着两个小姨子,李茗溪和儿子住在最小的客房里。

    三楼的三间屋子,两个小舅子各住一间屋,剩下一间杂屋,摆着各类杂物,拥挤不堪。

    李茗溪想冲洗下身子,问着收拾客厅的小梁,“嫂子,卫生间有人不?。”

    小梁朝卫生间瞅瞅,“没人,去吧。”

    李茗溪提着一壶开水走进卫生间,擦洗着身子。

    等她窸窸窣窣洗完身子,走出卫生间。

    小梁的大弟弟梁俊站在客厅等候着。

    李茗溪以为梁俊要上厕所,低眉顺眼地说:“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梁俊个头不高,长得精明能干,为人很实诚。

    一向口吃伶俐的梁俊,每次跟李茗溪说话都紧张地磕巴。

    他憨笑着望着俏丽的李茗溪,浓浓的川音说:“小溪,我,我今天去巴扎,见这酸奶疙瘩,挺好撒,买了些,给你哈。”

    李茗溪望着梁俊手中的酸奶疙瘩,伸手拿了两个,谢道:“大梁,谢谢了,太多了,你留着吃吧。”

    梁俊红着脸,“不了撒子,这东西,我闻不到味撒子。”

    李茗希指着茶几道:“放罐子里吧,谁吃就拿着吃点。”

    收拾完厨房的小梁把大弟弟跟李茗溪的互动全部看在眼里。

    她上了二楼的主卧,李茗海正趴在南边的桌子上计算着今天的收入。

    小梁坐在床边对着李茗海说:“哎,小海,我弟妹老大不小了,你这个当姐夫的,操个心撒。”

    李茗海看着凉皮店的收入,扼腕叹息道:“凉皮店累死累活,三天的利润没舞厅一天多,哎-----到嘴的肥肉就这样让给人家,是不是傻啊!”

    小梁看出来李茗海对转让舞厅一直耿耿于怀。

    她不是贪心之人,觉得钱够花就行了。

    一家人安安稳稳过平安的日子比啥都好。

    小梁不理李茗海的茬,伸出脚踹了下李茗海的后腰,“跟你说话撒,你管不管撒?!”

    “咋管?梁俊非要找本地的姑娘,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丫头子?!”李茗海不耐烦地回嘴。

    小梁对着李茗海挑挑眉,商量道:“你呀,灯下黑撒,小溪死了男人,大弟比她大两岁,刚好配撒。”

    李茗海哭笑不得,无奈地笑看着妻子,也不搭话。

    小梁以为自己说到李茗海心坎里了,继续畅想道:“你姑家的老三、三十白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说,我两个妹子嫁给你两个表弟,咱一家是不是亲上加亲撒子?”

    李茗海不可思议看着尽想美事的妻子,怼了句,“你做梦呢吧,赶紧醒醒吧,睡觉了。”

    小梁不解道:“你啥意思,他们都是孤男寡女的,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咱俩撮合下呗。”

    李茗海朝床上一躺,拉着被子朝身上盖,“别再乱点鸳鸯谱了,你这个想法赶紧打掉。”

    小梁不甘心,自言自语嘟囔着,“啥叫乱点鸳鸯谱,男女就那么点事。”

    李茗海把被子朝头上一拽,蒙住了自己的头。

    他不愿再听到妻子的唠叨。

    在他看来,妻子有这个痴心妄想的念头,简直就是疯了。

    他心里腹诽,白日做梦!

    这边骆波寻思着,跟李茗溪私定终身还不行。

    如何说动爸妈支持他跟李茗溪的婚事。

    他决定,这辈子非娶李茗溪不可,否则,就打一辈子光棍。

    想娶李茗溪,就得让妈妈李羽吐口。

    骆波怕直接告诉妈妈自己打算娶李茗溪,实在太突兀。

    他想了个缓兵之计,决定来个“温水煮青蛙”。

    这天,骆波跟骆滨送完货回家吃饭。

    骆峰在口粮地浇水,还没回家。

    李羽下着饺子,端了上来。

    骆滨用手拿了一个,烫的他双手倒腾着,才把饺子塞进嘴里。

    李羽用筷子敲下他的头顶,“多大了,还用手抓。”

    骆波边吃饺子,边给着旁边的骆滨使劲眨巴眼睛。

    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跟骆滨通好气了,让骆滨帮他说话。

    骆波见骆滨的心思全在饺子上了,着急地用脚尖踢着旁边埋头苦吃的骆滨。

    骆滨看着骆波猴急的模样,本想捉弄他。

    可想想骆波为了小溪都快丢了魂,张口道:“妈,小溪住在海子哥家,海子哥光几个娘家人都挤得满满的,你说咋办?”

    李羽没多想,随口道:“你跟三十白不都有套房嘛?!你俩一年也住不了几次,空着也是空着,实在不行,让小溪搬到你俩的房子住吧。”

    骆波一听,激动的结巴起来,“三哥,那,那,你给小溪,说说咱妈的意思呗。”

    李羽没听出骆波的弦外之音,补充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小海光闷着头挣钱了,小溪的事靠他不行,靠不住,你俩也操个心,别让小溪再上当了。”

    “行,我明天就去找小溪,听说她结婚的那套住房被贾兵早卖出去买大烟了。这个小溪真是遇人不淑啊,以后,她再找对象,可要打听清楚。”骆滨悲悯道。

    李羽眉头蹙着,“可不是,嫁了个这么个人家,啥也没落着,现在还拖着个孩子,没有孩子,小溪还好找,有个孩子,哎,小溪不好找咯。”

    骆波煞有介事地对骆滨说:“三哥,小溪从海子家搬出来,海子哥肯定不答应,你给海子哥说说咱妈的意思呗。”

    骆滨出面转述李羽的意思,李茗海和李茗溪哪能不从。

    当天,李茗溪就搬出了哥哥家,住在旁边骆波的屋子。

    骆滨站在楼梯口,看着骆波殷勤地不是好忙。

    他一把扯过给李茗溪居住那间客房床上铺床单的骆波,严厉地警告道:“三十白,告诉你,你跟小溪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骆波笑嘻嘻承诺着,“放心吧,三哥,我心中有数,知道咋做。”

    骆滨觉得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等骆波前脚离开,骆波就把李茗溪堵在客房。

    “小溪,你搬到我这里住,可是妈的主意,说明啥?咱妈同意你跟我住一块儿。”骆波直勾勾盯着李茗溪水汪汪的双眸。

    最近,没有烦恼缠身,在骆波的细心呵护下,李茗溪的瓜子脸长了点肉,显得整个人又妩媚许多。

    纵然未施粉黛,眉目却依旧精致璀璨、眼波欲流的模样。

    骆波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贴着没点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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