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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逛巴扎

    “疆爱无痕”!

    骆滨使劲咳嗽两声,故意闹出点动静来。

    专注看书的斯琴听到身后的响声,把书角一折,这才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了出来。

    她接过骆滨脱下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

    腰间的围裙勒得她的腰身更纤细了,胸前更高耸了。

    斯琴产后的身材恢复地很好,前凸后翘的,颇有少妇的韵味。

    骆滨双眼一热,一把搂住斯琴,嘴巴在她脖颈处点着火,沙哑地声音问:“老婆,想我没?”

    斯琴笑着躲避着骆滨嘴里吐出的哈气,“别,痒,好痒。”

    骆滨张嘴在她肩窝处轻轻咬了口,“敢躲着我,小心我收拾你。”

    斯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娇喘着说,“别闹了,爸妈一会儿下来吃晚饭,让他们看见,多不好意思?”

    骆滨在她的推搡下,来到卫生间洗着双手。

    他接过斯琴递过来的擦手巾,好奇地问:“刚,看啥呢?真够专注的,连我回家都没听见。”

    斯琴双目熠熠,开心地说:“大嫂这次去内地出差,给我买了几本美发理发的书,我在自学呢。”

    骆滨疼爱地伸手捏捏她的翘鼻尖,打趣道:“还自学呢,你还真干美发啊?咋,我挣的钱不够你花啊?”

    斯琴笑着回嘴,“你没听大嫂说呀,成家女人的安全感,不是自家男人带来的,而是自己挣的钱给的。”

    骆滨斜睨着妻子性感俏丽的模样,情不自禁又偷偷啄了下她的嘴角。

    二楼阳面的主卧室。

    李羽抱着半岁多的点点,忧心忡忡地说:“明天,那孜古丽单位跟村民开茶话会,又邀请老三参加,这咋办?”

    骆峰瓮声瓮气道:“老三是乡里的扶贫大户,肯定要请他。”

    李羽看着怀里卖力啃手指头的孙子,沉思一会儿说:“老骆,明天的茶话会,你替老三参加。”

    骆峰扬眉问:“行吗?”

    “不行也得行,不能让老三再跟那孜古丽接触了,你就没瞅见,元旦那天联欢会,那孜古丽跟老三的眼神,俩人眉来眼去的,可都惦记着对方呢,没看见那天斯琴气的眼圈都红了。”李羽用胳膊捣了下逗孙子的骆峰,着急地说,“为了咱孙子,你就替老三去,不就是给扶贫大户发个奖品嘛,你去替老三领,一个样。”

    骆峰挠着头皮为难道:“那明天老三知道了,非要去不可呢?”

    李羽脑子一转,有了主意,“打发他带着斯琴逛巴扎买年货。”

    骆峰双眼瞪得溜圆,“我看你是急糊涂了,明天咱这里没巴扎。明天礼拜六,只有西域市二道桥的巴扎开。”

    李羽嗔视他一眼,“你傻啊,就是打发老三两口子赶远点的巴扎。就咱西域县巴扎,放屁的功夫就回来了。”

    骆峰呵呵直笑,戏谑道:“哟,你都能说脏话了,还会说放屁的功夫,呵呵。”

    “别笑,谈正事呢,嫁给你个老农民还充当什么文化人,还不是被老三的事急的?”李羽嗔怒道,“你倒是说话啊。”

    “行,待会下去,咱俩好好配合,打发老三带着儿媳去西域市赶巴扎。”骆峰憋着笑。

    老两口商量好对策,这才抱着孙子下楼吃饭。

    门厅的矮桌上,摆着一大盘热乎乎的包子,还有一盘切碎的油辣子。

    斯琴泡着奶茶,骆滨端着茶碗朝餐桌上摆。

    “老三,明天是西域市二道桥的巴扎,你带着斯琴去逛逛,买些年货。我这两天膝盖不舒服,今年的年货你俩包了。”李羽随口胡诌。

    斯琴“哟”的一声,紧接着说道:“明天我打算给张老汉夫妇理发呢,只能推到后天去理发了。”

    骆峰把孙子朝骆滨怀里一放,“我跟你妈最近可能是年龄大的缘故,腿脚啥的都不利索,你去巴扎打听下油渣和豆粕价格跌没?要是跌了,赶紧收回一些存着。”

    “姜还是老的辣”。

    老两口成了两个演技派。

    李羽把“腰酸背痛”演的天衣无缝,骆峰也卖力诠释着“忙得没时间打听豆粕和油渣价格”。

    被蒙在鼓里的小两口连忙应允。

    毫不知情的骆滨说:“我明天给白大爷打个电话,明天就不去地里了。”

    骆峰摆摆手,“地里牲畜的事,你就不操心了,我替你去看看。”

    李羽装模装样地对着斯琴说:“斯琴,晚上,我写个货单,你看下,明天逛巴扎时,看看巴扎有没?老三开着皮卡车干啥都方便,货单上的年货都买回来,点点这儿,你不担心,我给他泡牛奶喝,晚点回家没事,有时间,你跟老三到市里大商场逛逛,买点好衣服,过年了,年轻人穿喜庆点。”

    斯琴点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翌日清晨,还在被窝里睡懒觉的小两口被敲门声惊醒了。

    只听见门外传来李羽的声音,“老三,快起床,赶紧去市里逛巴扎。”

    骆滨沙哑的声音慵懒地应了声。

    斯琴羞嗔道:“讨厌,怪你昨晚没个够,羞死了。”

    骆滨搂着水灵灵的斯琴,嘴巴凑到她耳边说着耳红心跳的床头话。

    羞得斯琴伸手推着动手动脚的骆滨,低声哀求道:“别,妈在外面呢,今晚再说。”

    她趁机跳下床,赶紧捡起地毯上的内衣内裤穿起来。

    当那孜古丽带队来到村委会,骆滨已带着斯琴早就到达西域市了。

    春节的味道越来越浓,又到了备年货的时候。

    伊勒地区各地红火的巴扎也热闹起来。

    西域市二道桥巴扎。

    巴扎变得拥挤起来,购物的人挨着挤着,有时候挤得歪歪斜斜,走都走不动。

    巴扎两旁的摊位也是挨挨挤挤,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马肠子、风干肉、牛羊肚子、红枣、核桃、花茶、对联、床单、碗筷……

    到处是质优物美的XJ特产。

    在XJ,巴扎可能是年味儿最浓的地方。

    骆滨夫妇俩在巴扎徜徉,最引人眼球的就是鞭炮市场了。

    鞭炮市场往往在巴扎最偏远的地方,卖鞭炮的是用大车载着各类鞭炮,卸下几十箱子放在车前,然后就不间断地燃起鞭炮。

    在这里,稍不留神就被身后或路侧突然响起的鞭炮声惊吓住。

    伴随着鞭炮的响声,一股白色的硝烟一涌而起。

    十几个商家竞相燃放着巴掌长的鞭炮,你刚放完他就点上,整个鞭炮市场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即使在数里外都能听得到响声。

    这是卖家在做广告宣传,买鞭炮的人根据谁家的鞭炮响声大、哑炮少来购买。

    汉族人讲究年夜鞭炮响亮整齐意味着来年家里吉祥的征兆。

    骆滨买了一箱子鞭炮。

    斯琴饿了,她拽着骆滨来到巴扎的餐饮区。

    一个头戴白围巾的回族妇女正在卖牛肉面。

    俩人点了一碗牛肉面,两双筷子一起吃。

    牛骨头精心熬制的清汤,几片牛肉,细细的手工拉面,汤汁鲜美浓郁,俩人面对面相视一笑,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碗底朝天。

    这对恩爱的夫妻此刻更像热恋中的恋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骆滨右手提着年货,左手牵着斯琴的手,慢悠悠逛着。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忙着挣钱,从未闲情雅致来逛巴扎。

    在骆滨的记忆中,他有些年头没来巴扎了。

    夫妻俩路过一个卖牛羊肚子的摊子,骆滨驻足,用熟练的维吾尔语询问了价格,也没讨价还价,就买了两个牛肚子。

    斯琴把钱支付给笑得乐开花的中年汉子,提着两个牛肚子,低声嘟囔着,“家里还有呢。”

    骆滨笑笑,回忆道:“记得我上初中那会儿,家里每年冬天都会到屠宰场捡牛肚子,我们兄弟几个帮着爸妈收拾干净后,家里穷,舍不得吃,我跟三十白就赶巴扎卖,挣点生活费。”

    斯琴懊悔道:“你说,那时候,我要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帮你收钱该多好啊?”

    骆滨宠溺道:“就你当年的算术水平,帮我收钱,不倒赔钱都是好事。”

    “去你的。”斯琴羞恼地抬脚踢了下骆滨,俩人嬉闹着朝皮卡车走去。

    购买年货,他俩又来到西域市商场购买一家人的新衣服。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

    李羽看见小俩口打情骂俏着回来,乐不开支。

    骆峰也高兴地脸上的褶子开了花。

    眼看着就临近春节。

    西域市中学高中部,正在举行期中考试的最后一科。

    骆朴的目光定格在试卷的一道空白处,犹豫着是否填写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小儿科的答案了。

    许久后,他心中叹口气,算了,就让下阿依努尔吧,假如把她的成绩撂得太远,他又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男孩子嘛,不能太小鸡肚肠,就让下她吧。

    骆川心里很喜欢看见阿依努尔看到分数比他高时那傲娇的俏脸。

    他把试卷交了上去,不须出成绩,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成绩可能要低于阿依努尔一分。

    到了车棚时意外发现早早交了卷子的阿依努尔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显然是在等他。

    阿依努尔见他在车棚前停住脚步,尴尬地把脸扭过一边站起来,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重新坐下。

    “我要回家了。”骆朴走过去跟她慢条斯理地说。

    “不回家!”阿依努尔尖声尖气地说。

    骆朴又好笑又好气,不就是上次小考自己的分数比她高出十分嘛?

    这个争强好胜的丫头子跟仇人一样一个月拒绝和他说话,这会儿又摆出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有事说事,别胡搅蛮缠。”

    阿依努尔再次扭过脸去,好一会儿才问:“寒假补课吗?”

    骆朴摇头,“自己在家自学,不浪费那个钱了。”

    阿依努尔嘴巴撅得老高,“我妈给我找了家教,你也一块去吧。”

    他沉吟道:“算了,给家里省点钱吧。谢谢你了。”

    阿依努尔有几分疑惑,“你爸妈都是当老师的,高工资哎,家里又不缺钱,你又拿着学校发的最高奖学金,你咋这么啬皮(吝啬)撒?!”

    西域市中学要打造全疆一流的高中,以高考率为突破口。

    每年中考都会把地区各县市中考时最优秀的学生收入麾下,同时按照成绩名次给这些优秀学生每学期奖励500元---1000元不等的奖学金,将这些学生留住。

    骆朴淡淡扫了眼脸部呈三分嫌弃、七分关切之意的阿依努尔,老成持重地回答:“钱多了又不扎手,为啥浪费呢?!再说了,爸妈上班都很辛苦的,能给家里节省就省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把心里话说给阿依努尔听。

    阿依努尔噌一声从车座跳下,满脸堆笑,讨好的说:“要不,我让我妈掏双份钱,你跟我一块儿补课?”

    阿依努尔自从认识骆朴后,内心不时贬低自己太没出息,就是喜欢黏着这个外表冷酷的大男孩。

    阿依努尔说完,情不自禁地就想抓骆朴的手。

    少年骆朴忙甩开她的手,赧颜四顾。

    阿依努尔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太唐突,红着脸说:“算了,能不能把你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遇到难题可以交流下。”

    骆朴告诉她号码后,俯身开锁。

    眼角余光扫见阿依努尔定定站在咫尺外,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心下一动,低声问:“你还有事嘛?”

    阿依努尔脸上忽的一红,不敢看他,装作找自己车钥匙的样子低头说:“励志班的陈敏喜欢你,你喜欢她嘛?”

    陈敏是同年级励志班的第一名。

    骆朴今年以全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西域市中学宏志班。

    宏志班是年级中重点班的“战斗机”,学校都是冲着把这45名尖子生往清华、北大、复旦等全国十大名校培养的。

    阿依努尔是全区第二名的成绩,裸分仅仅低骆朴三分。

    而她的成绩要高出第三名二十几分。

    可见,骆朴和阿依努尔的学习成绩有多超群。

    “陈敏?男生还是女生?”骆朴好奇。

    “你?!当然是女生了,励志班的第一名。”阿依努尔被骆朴给弄糊涂了,他竟然不知道陈敏。

    阿依努尔抬头望着双腿跨在自行车上的骆朴,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骆朴觉得无话可说,右脚踏着脚踏板,慢慢朝车棚外滑去,“高中我是不会去想、去做跟学习无关的事的。”

    “等等。”阿依努尔一下拽住他的车座,急匆匆地问:“高二就要分科了,你想好没,上文科,还是理科?”

    骆朴不假思索道:“肯定是理科了。”

    “你还有什么事嘛?”骆朴歪着脑袋低看着阿依努尔抓着车座的手。

    阿依努尔咬住下唇,瞪视着骆朴,“最讨厌你这幅鼻孔朝天的样子,切!”

    骆朴莫名其妙,“鼻孔朝天,有吗?”

    阿依努尔松开手,朝自己的自行车走去。

    骆朴摇着头笑笑,双脚蹬着脚踏板快速离开车棚。

    他要去对面的小学去接骆森,兄弟俩商量好了,要去伊犁河边玩耍。

    要不,家跟学校不到300米路程的他也没必要骑自行车上学。

    此刻的骆朴毕竟还是个粗心的男孩,他就没深究,这是上高一后,他第一次骑自行车来学校。

    阿依努尔怎么会知道他家的自行车呢?!

    骆朴载着骆森朝伊犁河畔赶去。

    骆森双腿岔着坐在后座,两条长腿不时狠狠蹬下地面助力。

    没防备的骆朴手抓着车把子摇晃两下。

    兄弟俩一路玩着闹着来到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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