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预料之外
桐原深扯了扯嘴角，敷衍道：“你也好，永弦同学。”
他自顾自找了个远离对方的地方坐下。
“怎么？见到我心情很差吗？”永弦结音不自然地撩了撩发丝，平静的话语里带着些不解。
“那倒没有。”桐原深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永弦结音顺着他的话朝下问。
桐原深笑了笑，莫名奇妙道：“可惜你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
这句话说出口，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永弦结音清楚他的话中意。
她沉默了几秒，随即问道：“照这么说，你怀疑我帮你是因为别有用心是吗？”
“并不是怀疑。”桐原深否认道。
“我只是不相信你而已。”他说。
“原来如此……”永弦结音露出了然的表情。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我很清楚你的敌人的下场。”
永弦结音单手撑着下巴，轻声道：“是你杀了他吧。”
桐原深神色并不慌张，他不紧不慢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饶有兴致道：“会决定你对我的态度吗？”
“又或者说，倘若我身上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些能力，你是否会觉得今天做了无用功呢？”
听到桐原深问出这些问题，永弦结音终于明白了一切，前面所有的恶劣的话语并不是他伪装的面具，也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他的真实本性。
永远用充满恶意的心理去臆测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对他人的好意毫不感激，甚至嗤之以鼻，这种心理与其说是自卑敏感，倒不如用更合适的扭曲阴暗来形容。
永弦结音站起身，走到桐原深面前。
她俯下身对视着桐原深的黑色眼睛：“如果我说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桐原深没有移开视线，他只感觉可笑：“我很清楚自己无论在哪方面都不会招人喜欢，所以你的理由一定会是谎言，退一万步说，即使我猜错了，双方认识不到一周就出现的虚伪而廉价的单方面爱情也只会让我作呕。”
“并不虚伪，也不廉价。”永弦结音认真地否认道。
“如果你没有来救我，现在这副光鲜亮丽的躯壳已经腐烂生蛆，谁也不愿意接近，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为了救我是冒着被枪杀的危险的，那个伤口可以证明我的推测。”
“你告诉我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在死之前不要放弃任何可能，那我在明知被你判定为说谎会丢掉性命的情况下仍然说出口，算是虚伪吗？”
“我现在得到的一切，只要你愿意，下一秒就都可以转让给你，甚至于说，只要你开口，连我自己也不例外，这样的证明，算是廉价吗？”
桐原深静静听着，并不反驳。
他说：“我可以承认你说的这些属实，也可以收回那句话，但事实上，就像必要条件并不能推出结果一样，就算堆砌无数条证明，你也无法说服我，而唯一的充分条件——“你有可能喜欢我”在我这里并不成立。”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永弦结音摇了摇头。
“哪一点？”桐原深问道。
“每一点。”永弦结音回答道。
桐原深用眼神示意她解释原因。
她说：“无数条必要条件同样是有限数字，因为无限是不存在的，永远有更大的数字，所以无法得出结果的原因依然有可能是条件不够多……”
“我的意思是……”她露出了微笑：“如果我直到生命结束之前一直说着我喜欢你，这算不算没有说谎呢？”
桐原深知道她在诡辩，也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什么。
但无法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谎。
于是他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验证，现在就证明给我看吧。”
他阴森地笑起来：“既然要获取我的信任，那就让我杀了你，如果你到死都没有反抗，我就把你复活，然后同意你的说辞，如何？”
“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死法？”永弦结音问。
“窒息。”桐原深答。
“是吗，想来也只有这个合适。”永弦结并不意外地点点头。
她甚至没有犹豫，只是后退了几步，靠到墙边，给桐原深让开位置，然后闭上双眼。
“开始吧。”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桐原深站在永弦结音面前，看着她蝶翼一般的长长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他有很多问题想让永弦结音回答，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掐住她白皙的脖颈。
他用尽全身力气，手上青筋暴起，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和那些杀人犯没有任何区别，歇斯底里地要置眼前的人于死地。
桐原深咬牙切齿地发出冰寒的声音：“把眼睛睁开！”
在他的粗暴动作下，永弦结音已经呼吸困难，她吃力地睁开眼，看见狰狞如同恶鬼一般的桐原深。
桐原深露出恐怖的笑容：“我根本复活不了你，也不打算让你活着，就算你今天没有找过来，我迟早有一天也会杀了你，在所有人当中，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死，你没有第二条路能走！”
“哈哈哈！真是蠢货，谁给你的勇气相信我的话！”
永弦结音眼前的人影已经开始模糊了，她逐渐开始失去意识，就像坠入幽深的海底。
桐原深的声音像是海面上暴怒的霆雷，它仿佛要撕碎天幕一般咆哮着，一刻不停地降下电光和雷鸣。
永弦结音有些困惑，不过她很快便释然了。
她趁着还有力气，竭力探出水面。
她伸出手，温柔地轻轻抚过桐原深脸上尚未完全消失的伤痕。
她的手，纤细的五指，慢慢垂落了下去。
“时间停止！”
即使是死神，在这一刻也只能停下脚步。
虽然仅有两秒钟，但足够缓解窒息的症状了。
桐原深把永弦结音软倒的身体放到地上，他深吸一口气，捏住她的鼻子，然后对着她的嘴把气体均匀的灌输进去，持续一秒，紧接着按压她的胸口，令其呼吸顺畅，在三十次左右之后停下，再次进行人工呼吸，如此重复，直到永弦结音恢复呼吸。
虽说步骤如此，但桐原深在她恢复呼吸以后其实没有立刻停下，直到他抬起头看见闭着眼睛的永弦结音脸上红晕一直染到了耳朵根。
“醒了吗？”他问道。
“没有。”永弦结音回答。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太害羞了……”
桐原深有些无奈：“我可是要杀了你啊，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永弦结音沉默了几秒。
“……也有……”
“是什么？”
“……你吻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
桐原深叹了口气，否认道：“人工呼吸不能算亲吻。”
“？”
永弦结音睁开了眼睛。
她轻哼道：“真不愧是自称变态的人渣，夺走了女生的初吻还不愿意承认。”
桐原深笑了笑：“变态人渣可不会只夺走你的初吻。”
他澄清道：“在这件事上我只是变态而已，并不渣。”
“变态和人渣没什么区别吧。”永弦结音不禁吐槽道。
“不，”桐原深摇摇头，说道：“还是有些区别的。”
“起码我不会对没有感情的女生说喜欢你。”
他说：“你所做的证明其实算是失败了，因为它一开始便是错的，必要条件永远不可能推出结果，但某种意义上却也成功了，因为它让我对本不成立的充分条件产生了怀疑。”
“我到现在仍然觉得我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让人产生好感，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选择喜欢我，但……”
“我可以说出来一百个理由。”永弦结音举手道。
“一百个？”桐原深倒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举几个例子吧。”
“一……”永弦结音报数。
“绝对不会骗我，对我百分百诚实。”
桐原深叹了口气：“你在讽刺我吗？”
“并不是。”永弦结音平静道：“你骗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只要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就绝对不会有问题，所以从结果看我也没说错。”
“……”桐原深无法反驳：“下一个。”
“二……”永弦结音再次报数。
“性格幽默，会说些笑话鼓励我。”
“……你也在说笑话鼓励我吧。”
“三……”永弦结音竖起三根青葱般的手指。
“长相帅气……”
“喂喂喂，前两个还能用滤镜糊弄过去，这一条已经算是睁眼说瞎话了吧。”桐原深连忙叫停。
永弦结音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但仍然强作镇静认真道：“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的长相更让我喜欢，我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评价，我只要我觉得。”
桐原深怔了一下，他把视线从永弦结音脸上移开，看向窗口。
他轻轻笑道：“我有点后悔当时救你了，换一个人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后悔……”
永弦结音轻轻重复着那两个字，她的神色黯淡下来，眼神也瞬间失去了亮光。
“是、是吗，不救我你会更高兴吗？”她勉强开口问道。
桐原深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他枕着胳膊躺到永弦结音旁边。
“无论选哪一样都不会让我高兴的，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后悔做了某件事，这种感觉……”
桐原深停了下来，思索着寻找措辞。
在等待中，永弦结音翻身跨坐到桐原深身上。
桐原深这才看见她的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神情比濒临死亡时更加灰暗，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如果你不希望我活着的话，我会去死的，我知道你不想自己动手，我知道你不想留下嫌疑，我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你身上的……”她低低说着，散乱的发丝垂落下来。
桐原深嗅到一股好闻的清香，应该是永弦结音的洗发水的味道，他顺手将垂落的发丝撩到她耳后。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呢』
他心里愈发冰冷，嘴上却笑着说道：“后悔归后悔，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应该还是会救你。”
永弦结音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桐原深。
在反应过来之后，她眉眼弯弯，脸上露出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惊喜的嫣然笑容。
她仿佛发自内心的笑颜令天地间所有明亮的东西黯然失色，就算是最璀璨的钻石也会自惭形秽。
“好了，快从我身上下去吧。”桐原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把脸偏到了一边，不再看向她的眼睛。
他自顾自找了个远离对方的地方坐下。
“怎么？见到我心情很差吗？”永弦结音不自然地撩了撩发丝，平静的话语里带着些不解。
“那倒没有。”桐原深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永弦结音顺着他的话朝下问。
桐原深笑了笑，莫名奇妙道：“可惜你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
这句话说出口，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永弦结音清楚他的话中意。
她沉默了几秒，随即问道：“照这么说，你怀疑我帮你是因为别有用心是吗？”
“并不是怀疑。”桐原深否认道。
“我只是不相信你而已。”他说。
“原来如此……”永弦结音露出了然的表情。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我很清楚你的敌人的下场。”
永弦结音单手撑着下巴，轻声道：“是你杀了他吧。”
桐原深神色并不慌张，他不紧不慢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饶有兴致道：“会决定你对我的态度吗？”
“又或者说，倘若我身上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些能力，你是否会觉得今天做了无用功呢？”
听到桐原深问出这些问题，永弦结音终于明白了一切，前面所有的恶劣的话语并不是他伪装的面具，也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他的真实本性。
永远用充满恶意的心理去臆测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对他人的好意毫不感激，甚至嗤之以鼻，这种心理与其说是自卑敏感，倒不如用更合适的扭曲阴暗来形容。
永弦结音站起身，走到桐原深面前。
她俯下身对视着桐原深的黑色眼睛：“如果我说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桐原深没有移开视线，他只感觉可笑：“我很清楚自己无论在哪方面都不会招人喜欢，所以你的理由一定会是谎言，退一万步说，即使我猜错了，双方认识不到一周就出现的虚伪而廉价的单方面爱情也只会让我作呕。”
“并不虚伪，也不廉价。”永弦结音认真地否认道。
“如果你没有来救我，现在这副光鲜亮丽的躯壳已经腐烂生蛆，谁也不愿意接近，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为了救我是冒着被枪杀的危险的，那个伤口可以证明我的推测。”
“你告诉我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在死之前不要放弃任何可能，那我在明知被你判定为说谎会丢掉性命的情况下仍然说出口，算是虚伪吗？”
“我现在得到的一切，只要你愿意，下一秒就都可以转让给你，甚至于说，只要你开口，连我自己也不例外，这样的证明，算是廉价吗？”
桐原深静静听着，并不反驳。
他说：“我可以承认你说的这些属实，也可以收回那句话，但事实上，就像必要条件并不能推出结果一样，就算堆砌无数条证明，你也无法说服我，而唯一的充分条件——“你有可能喜欢我”在我这里并不成立。”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永弦结音摇了摇头。
“哪一点？”桐原深问道。
“每一点。”永弦结音回答道。
桐原深用眼神示意她解释原因。
她说：“无数条必要条件同样是有限数字，因为无限是不存在的，永远有更大的数字，所以无法得出结果的原因依然有可能是条件不够多……”
“我的意思是……”她露出了微笑：“如果我直到生命结束之前一直说着我喜欢你，这算不算没有说谎呢？”
桐原深知道她在诡辩，也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什么。
但无法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谎。
于是他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验证，现在就证明给我看吧。”
他阴森地笑起来：“既然要获取我的信任，那就让我杀了你，如果你到死都没有反抗，我就把你复活，然后同意你的说辞，如何？”
“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死法？”永弦结音问。
“窒息。”桐原深答。
“是吗，想来也只有这个合适。”永弦结并不意外地点点头。
她甚至没有犹豫，只是后退了几步，靠到墙边，给桐原深让开位置，然后闭上双眼。
“开始吧。”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桐原深站在永弦结音面前，看着她蝶翼一般的长长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他有很多问题想让永弦结音回答，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掐住她白皙的脖颈。
他用尽全身力气，手上青筋暴起，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和那些杀人犯没有任何区别，歇斯底里地要置眼前的人于死地。
桐原深咬牙切齿地发出冰寒的声音：“把眼睛睁开！”
在他的粗暴动作下，永弦结音已经呼吸困难，她吃力地睁开眼，看见狰狞如同恶鬼一般的桐原深。
桐原深露出恐怖的笑容：“我根本复活不了你，也不打算让你活着，就算你今天没有找过来，我迟早有一天也会杀了你，在所有人当中，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死，你没有第二条路能走！”
“哈哈哈！真是蠢货，谁给你的勇气相信我的话！”
永弦结音眼前的人影已经开始模糊了，她逐渐开始失去意识，就像坠入幽深的海底。
桐原深的声音像是海面上暴怒的霆雷，它仿佛要撕碎天幕一般咆哮着，一刻不停地降下电光和雷鸣。
永弦结音有些困惑，不过她很快便释然了。
她趁着还有力气，竭力探出水面。
她伸出手，温柔地轻轻抚过桐原深脸上尚未完全消失的伤痕。
她的手，纤细的五指，慢慢垂落了下去。
“时间停止！”
即使是死神，在这一刻也只能停下脚步。
虽然仅有两秒钟，但足够缓解窒息的症状了。
桐原深把永弦结音软倒的身体放到地上，他深吸一口气，捏住她的鼻子，然后对着她的嘴把气体均匀的灌输进去，持续一秒，紧接着按压她的胸口，令其呼吸顺畅，在三十次左右之后停下，再次进行人工呼吸，如此重复，直到永弦结音恢复呼吸。
虽说步骤如此，但桐原深在她恢复呼吸以后其实没有立刻停下，直到他抬起头看见闭着眼睛的永弦结音脸上红晕一直染到了耳朵根。
“醒了吗？”他问道。
“没有。”永弦结音回答。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太害羞了……”
桐原深有些无奈：“我可是要杀了你啊，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永弦结音沉默了几秒。
“……也有……”
“是什么？”
“……你吻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
桐原深叹了口气，否认道：“人工呼吸不能算亲吻。”
“？”
永弦结音睁开了眼睛。
她轻哼道：“真不愧是自称变态的人渣，夺走了女生的初吻还不愿意承认。”
桐原深笑了笑：“变态人渣可不会只夺走你的初吻。”
他澄清道：“在这件事上我只是变态而已，并不渣。”
“变态和人渣没什么区别吧。”永弦结音不禁吐槽道。
“不，”桐原深摇摇头，说道：“还是有些区别的。”
“起码我不会对没有感情的女生说喜欢你。”
他说：“你所做的证明其实算是失败了，因为它一开始便是错的，必要条件永远不可能推出结果，但某种意义上却也成功了，因为它让我对本不成立的充分条件产生了怀疑。”
“我到现在仍然觉得我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让人产生好感，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选择喜欢我，但……”
“我可以说出来一百个理由。”永弦结音举手道。
“一百个？”桐原深倒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举几个例子吧。”
“一……”永弦结音报数。
“绝对不会骗我，对我百分百诚实。”
桐原深叹了口气：“你在讽刺我吗？”
“并不是。”永弦结音平静道：“你骗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只要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就绝对不会有问题，所以从结果看我也没说错。”
“……”桐原深无法反驳：“下一个。”
“二……”永弦结音再次报数。
“性格幽默，会说些笑话鼓励我。”
“……你也在说笑话鼓励我吧。”
“三……”永弦结音竖起三根青葱般的手指。
“长相帅气……”
“喂喂喂，前两个还能用滤镜糊弄过去，这一条已经算是睁眼说瞎话了吧。”桐原深连忙叫停。
永弦结音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但仍然强作镇静认真道：“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的长相更让我喜欢，我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评价，我只要我觉得。”
桐原深怔了一下，他把视线从永弦结音脸上移开，看向窗口。
他轻轻笑道：“我有点后悔当时救你了，换一个人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后悔……”
永弦结音轻轻重复着那两个字，她的神色黯淡下来，眼神也瞬间失去了亮光。
“是、是吗，不救我你会更高兴吗？”她勉强开口问道。
桐原深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他枕着胳膊躺到永弦结音旁边。
“无论选哪一样都不会让我高兴的，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后悔做了某件事，这种感觉……”
桐原深停了下来，思索着寻找措辞。
在等待中，永弦结音翻身跨坐到桐原深身上。
桐原深这才看见她的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神情比濒临死亡时更加灰暗，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如果你不希望我活着的话，我会去死的，我知道你不想自己动手，我知道你不想留下嫌疑，我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你身上的……”她低低说着，散乱的发丝垂落下来。
桐原深嗅到一股好闻的清香，应该是永弦结音的洗发水的味道，他顺手将垂落的发丝撩到她耳后。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呢』
他心里愈发冰冷，嘴上却笑着说道：“后悔归后悔，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应该还是会救你。”
永弦结音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桐原深。
在反应过来之后，她眉眼弯弯，脸上露出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惊喜的嫣然笑容。
她仿佛发自内心的笑颜令天地间所有明亮的东西黯然失色，就算是最璀璨的钻石也会自惭形秽。
“好了，快从我身上下去吧。”桐原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把脸偏到了一边，不再看向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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