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寒假作业
摊在桌上的寒假作业，被橡皮的摩擦变得皱皱巴巴。经过思考，我还是准备和林雀一块重新写它。
我不再明目张胆的去找林雀，而是在某个大人不常去的隐秘地方等她。寒假作业只有两本，语文和数学。我更喜欢语文。
林雀一来，我就将准备好的铅笔给她。
“你都写过了？”她翻开寒假作业看着它皱巴巴的脸。
“瞎写的，想早点写完早点玩。”我说着把寒假作业铺在石头上，我写左边她写右边。
林雀上不了学，但我可以让她知道我们学了些什么。世界不只有山里这么大。光大哥上班的地方都要坐很久的火车才能到，我要去外面看看，在出去之前总得有所准备。
“我长大了要去山外面，你呢。”我当然希望林雀能跟我一起，爹妈总说人是需要伙伴的。
“我也想。”林雀迷着眼睛想了想，笑着说。
“那我们一起。”我也笑。
“山外面是什么样的？”林雀问。
“我外婆家那边，路是平平的，房子是很大很好看的，女孩穿的衣服是五颜六色的，跟这山里完全不同。”每年外婆生日时，我妈都会带我去她家。舅舅开着黑色汽车来接我们，从弯弯曲曲的山路到平平整整的水泥路。
我妈说：睡一觉就到了。但我不舍得睡，车窗外的风景吸住了我的眼睛。
林雀这几天主要是在山上捡柴火，我就帮她一起先捡到差不多的量，然后再去大石头那写寒假作业。
这时候山间仿佛都安静了，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只有铅笔在纸上行走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写我们的寒假作业？”身后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是黄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背后的，此时的眉毛扭着向上扬。
“关你什么事？”我因着她无礼打断我们安静的气氛也有些生气。
“一个学都上不了的人，凭什么会写？”她伸手夺过石头上的作业，大力地翻着看我们写过的部分。
“先把你自己的作业写完再说吧。”我一手抓着寒假作业的一个角，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怒气惹恼。
她用力一扯，我手上的那一角脱离了整本寒假作业，变成可怜的废纸。
“你还给我！”我气急了，推了她一把。
“喜欢写是吗？我让你们写。”她被我推的向后退了两步，两手抓着寒假作业的左右两边，从中间将它撕开。
“你凭什么撕我作业？”我冲过去抢回作业的残躯。
“能写几个字又怎么样，还不是干活的命？你以为你能帮她？别做梦了。”她微微仰脸，得意地看着我们说。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她的脸砸去，想让她那丑恶的嘴脸受到惩罚。
石头砸到她的额头，额头瞬间鼓起一个鼓包。
我正看着她的脸被击得变换成其它表情，林雀拉着我就跑。
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黄玉。
她简直是她妈黄小凤的缩小版，脚大手大，个子比同龄人高，长的也比村里的小孩壮实。
力气又大的出奇，没几个孩子能是她的对手。
我有些后悔了，不知道林雀回家之后会被怎样欺负。
“要不你今晚先在我家躲躲吧。”我们跑到我家，我气喘吁吁的说。
“我奶奶在，她不敢明着来。”林雀也喘着大气摇头。
“但她应该会跟我奶奶告状，我这几天可能出不来了。”林雀缓了一会又接着说。
“恶人先告状！”我气得磨牙。
“你的作业......”林雀看着我那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作业本。
“没事，粘上还能用。”
送走林雀，我把寒假作业拿到我妈面前，这精细活只能让她来做。
“怎么成这样了？”我妈看到可怜的作业本问。
“黄玉干的。”
“她撕你作业干什么？”我妈皱着眉问我。
“嫉妒我考得比她好呗。”我摊了摊手说。
我妈抚平可怜的作业本的脸，一边细细的粘着一边控诉着黄玉这种行为的粗鄙和无礼。
我妈嘴里吐出对黄玉恶行不满的话各种各样，她总能从我想不到的地方将其说上一顿，用各种角度的说法发泄着对她的不满。
这样，当作业被粘好后，我也不那么生气了。
又过了好几天，二哥回来了，还给我带了一本像课本那么大的书。
书上的字一行一行整齐地排列着，书上的图画还是彩色的，我抱着书欢喜的不得了。
“上学了，当然就要看点不一样的。”二哥咧着嘴说。
“外婆平常给你的钱是让你给自己买学习用品的。”我妈嘴上说去，其实也拿着二哥给她买的毛线手套欢喜的不得了。
“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二哥摸了摸我的脑袋又说：“我写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这是稿费。”
“真的！二哥你真厉害！”我恨不得跳起来夸他。
“报社说我文笔不错，还想跟我长期合作。”二哥接着说。
“那这会耽误你学习吗？别总想着为家里挣钱，现在主要是把学习搞好。”我妈又有些担心的说。
“不会，我有分寸。”二哥冲我眨眨眼。
晚上我爹回来了，二哥把报纸拿给他看，跟他商量个报社合作的事。
“不行，你明年就要中考了，不要再分心思做其它的事。”爹还没展开报纸仔细看就说。
“不会耽误学习的。”二哥坚持着。
“这事没得商量，家里的条件还不需要你去赚钱，这个时候什么是主要什么是次要你应该得分清。”我爹的态度坚决，总之就是不同意二哥做学习以为的事。
二哥没再说话，只是在爹的旁边站着。
“我爹这算不算不讲道理？”我小声问妈。
“当然不是。”我妈也小声回我。
“商量都不带商量的，也不听听二哥怎么想的。”我歪头接着说。
“那也是为你二哥着想，你爹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长大了就懂了。”我妈也歪着脑袋跟我说。
“我都上一年级了！”我说。
“那也是小孩子。”我妈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脑袋，接着去忙活了。
我看着二哥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回里屋了。
我不再明目张胆的去找林雀，而是在某个大人不常去的隐秘地方等她。寒假作业只有两本，语文和数学。我更喜欢语文。
林雀一来，我就将准备好的铅笔给她。
“你都写过了？”她翻开寒假作业看着它皱巴巴的脸。
“瞎写的，想早点写完早点玩。”我说着把寒假作业铺在石头上，我写左边她写右边。
林雀上不了学，但我可以让她知道我们学了些什么。世界不只有山里这么大。光大哥上班的地方都要坐很久的火车才能到，我要去外面看看，在出去之前总得有所准备。
“我长大了要去山外面，你呢。”我当然希望林雀能跟我一起，爹妈总说人是需要伙伴的。
“我也想。”林雀迷着眼睛想了想，笑着说。
“那我们一起。”我也笑。
“山外面是什么样的？”林雀问。
“我外婆家那边，路是平平的，房子是很大很好看的，女孩穿的衣服是五颜六色的，跟这山里完全不同。”每年外婆生日时，我妈都会带我去她家。舅舅开着黑色汽车来接我们，从弯弯曲曲的山路到平平整整的水泥路。
我妈说：睡一觉就到了。但我不舍得睡，车窗外的风景吸住了我的眼睛。
林雀这几天主要是在山上捡柴火，我就帮她一起先捡到差不多的量，然后再去大石头那写寒假作业。
这时候山间仿佛都安静了，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只有铅笔在纸上行走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写我们的寒假作业？”身后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是黄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背后的，此时的眉毛扭着向上扬。
“关你什么事？”我因着她无礼打断我们安静的气氛也有些生气。
“一个学都上不了的人，凭什么会写？”她伸手夺过石头上的作业，大力地翻着看我们写过的部分。
“先把你自己的作业写完再说吧。”我一手抓着寒假作业的一个角，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怒气惹恼。
她用力一扯，我手上的那一角脱离了整本寒假作业，变成可怜的废纸。
“你还给我！”我气急了，推了她一把。
“喜欢写是吗？我让你们写。”她被我推的向后退了两步，两手抓着寒假作业的左右两边，从中间将它撕开。
“你凭什么撕我作业？”我冲过去抢回作业的残躯。
“能写几个字又怎么样，还不是干活的命？你以为你能帮她？别做梦了。”她微微仰脸，得意地看着我们说。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她的脸砸去，想让她那丑恶的嘴脸受到惩罚。
石头砸到她的额头，额头瞬间鼓起一个鼓包。
我正看着她的脸被击得变换成其它表情，林雀拉着我就跑。
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黄玉。
她简直是她妈黄小凤的缩小版，脚大手大，个子比同龄人高，长的也比村里的小孩壮实。
力气又大的出奇，没几个孩子能是她的对手。
我有些后悔了，不知道林雀回家之后会被怎样欺负。
“要不你今晚先在我家躲躲吧。”我们跑到我家，我气喘吁吁的说。
“我奶奶在，她不敢明着来。”林雀也喘着大气摇头。
“但她应该会跟我奶奶告状，我这几天可能出不来了。”林雀缓了一会又接着说。
“恶人先告状！”我气得磨牙。
“你的作业......”林雀看着我那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作业本。
“没事，粘上还能用。”
送走林雀，我把寒假作业拿到我妈面前，这精细活只能让她来做。
“怎么成这样了？”我妈看到可怜的作业本问。
“黄玉干的。”
“她撕你作业干什么？”我妈皱着眉问我。
“嫉妒我考得比她好呗。”我摊了摊手说。
我妈抚平可怜的作业本的脸，一边细细的粘着一边控诉着黄玉这种行为的粗鄙和无礼。
我妈嘴里吐出对黄玉恶行不满的话各种各样，她总能从我想不到的地方将其说上一顿，用各种角度的说法发泄着对她的不满。
这样，当作业被粘好后，我也不那么生气了。
又过了好几天，二哥回来了，还给我带了一本像课本那么大的书。
书上的字一行一行整齐地排列着，书上的图画还是彩色的，我抱着书欢喜的不得了。
“上学了，当然就要看点不一样的。”二哥咧着嘴说。
“外婆平常给你的钱是让你给自己买学习用品的。”我妈嘴上说去，其实也拿着二哥给她买的毛线手套欢喜的不得了。
“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二哥摸了摸我的脑袋又说：“我写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这是稿费。”
“真的！二哥你真厉害！”我恨不得跳起来夸他。
“报社说我文笔不错，还想跟我长期合作。”二哥接着说。
“那这会耽误你学习吗？别总想着为家里挣钱，现在主要是把学习搞好。”我妈又有些担心的说。
“不会，我有分寸。”二哥冲我眨眨眼。
晚上我爹回来了，二哥把报纸拿给他看，跟他商量个报社合作的事。
“不行，你明年就要中考了，不要再分心思做其它的事。”爹还没展开报纸仔细看就说。
“不会耽误学习的。”二哥坚持着。
“这事没得商量，家里的条件还不需要你去赚钱，这个时候什么是主要什么是次要你应该得分清。”我爹的态度坚决，总之就是不同意二哥做学习以为的事。
二哥没再说话，只是在爹的旁边站着。
“我爹这算不算不讲道理？”我小声问妈。
“当然不是。”我妈也小声回我。
“商量都不带商量的，也不听听二哥怎么想的。”我歪头接着说。
“那也是为你二哥着想，你爹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长大了就懂了。”我妈也歪着脑袋跟我说。
“我都上一年级了！”我说。
“那也是小孩子。”我妈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脑袋，接着去忙活了。
我看着二哥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回里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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