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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胸针

    我妈跟我说过,如果怀孕的婶婶问我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一定要说弟弟。因为她们觉得小孩说话最灵,所以林雀在用这种蹩脚的方式讨好黄小凤。

    这回,爹妈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并且让我禁止在家,开学之前哪也不许去。

    爹还买了一堆《三字经》和《弟子规》这类书,让我罚抄,也是到开学为止。

    二哥在看书时,我在抄书;二哥在堆雪人时,我在抄书;二哥在逗小鸡时,我还在抄书。好不容易大哥回来了,拉着他的手没说几句,就被我妈赶去抄书。

    过年了,外面热闹的鞭炮声跟爽朗的笑声,引得我手中的铅笔连连在纸上踩滑。

    好不容易过年了,妈放过我了,爹却板着脸说:“性子不磨好了,下回还会犯更大的错!”

    我正苦着脸,在爹的眼皮底下接着抄写,林雀来了。

    我妈拿出炒货跟小糖让她吃,她只拿了一颗糖,坐在桌前看着我。

    “他们真的回你后妈娘家过年了?”我妈问。

    “嗯,说是娘家的人可以照顾她,对养胎好。”林雀点头回答。

    “要不晚上跟你奶奶到我家来吃年夜饭吧?”我妈又问。

    “奶奶要去看老朋友。”林雀说。

    她们说话时,我的眼睛早已不在抄书的手上了。一侧头就发现我爹正瞪着我,我只好用眼睛偷偷的瞄她们。

    林雀仍穿着我妈给她找的旧棉衣,看起来合身多了,那袖子刚好盖到掌心,冷的时候能把手缩进去。

    我眼睛往上一瞄才发现,她胸口别着个精巧的胸针,跟张爷爷送我的一模一样!

    “要不今天就算了,你先带林雀去玩会。”我妈跟我说。

    “我还是把这本抄完再说吧。”我说着又埋头使劲抄着。

    林雀坐了一会就走了,原来她早就认识张爷爷了,我还跟个白痴一样多此一举地跟她分享。

    镯子和胸针都在提醒我:我是在多管闲事!

    二哥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晚饭后要带我去了张爷爷那。

    “我在禁足,不去。”我别扭地说。

    “今天过年,破一次例没事。”二哥说。

    “你自己去吧。”我哪也不想去,就想待在家里。

    “跟你二哥一块去吧,帮我把这些带给张爷爷,你二哥一个人拿不下。”我妈拿出一袋东西说。

    二哥扛着一袋子菜走在前面,我拎着一块肉跟在后面。

    “张爷爷吃的完吗?”我问。

    “能吃上一段时间了,你张爷爷对谁都大方,就是对自己抠搜。别说买肉了,菜都只吃他地里种的那两样。”二哥说。

    还好张爷爷不是只种树,不然他就要吃树叶子了,我想了想觉得好笑。

    到张爷爷家里时,发现他家已经有客人了。林奶奶跟林雀坐在他旁边,灶台边上还放着一小包菜。

    “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张爷爷起身来迎我们,接过我手上的肉。

    “我妈的作风,您也知道。”二哥放好菜,跟张爷爷说。

    “给你的胸针怎么不戴上?”张爷爷问我。

    “为什么要戴?”我有些疑惑。

    “过年来张爷爷家,戴胸针的孩子都是张爷爷最欢迎的客人,可以领鞭炮玩还有新年礼物拿。”二哥跟我解释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抬头问张爷爷。

    “我没告诉过你吗?”张爷爷弯腰问我。

    我摇摇头。

    “你二哥也没提醒你?”张爷爷瞄了眼我二哥又问我。

    我还是摇头。

    “那就是你二哥的错。”张爷爷笑着,还是给了我鞭炮和礼物。

    “不是每个来过张爷爷家的孩子都有胸针吗?那岂不是他们过年都会有礼物?”我悄悄问二哥。

    “也不是,其实张爷爷送胸针是用来标记他是否喜欢这个小孩。”二哥说。

    “就像好学生能拿到奖状?”我问。

    “对,张爷爷本身就喜欢小孩,但是可能年纪大了,有些分不清了,就整起了这一招。”二哥接着说。

    “真有人没得到胸针吗?”

    “嗯,黄玉就没有。张爷爷以前会让每个过年来过的孩子自己挑礼物,但是黄玉趁张爷爷聊天的时候,把所有礼物都拿走了。张爷爷很生气,才标记哪些是他喜欢的孩子,哪些不是。”二哥说着从张爷爷手里接过红薯,剥好给我。

    林奶奶跟张爷爷聊他们大人的事,二哥带我跟林雀去院里放鞭炮。

    “你要抄多久的书?”林雀的声音在鞭炮声中响起。

    “抄到开学。”我说。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围巾吗?”林雀又问。

    “喜欢啊。”我答。

    “那为什么不戴?”林雀看着我问。“你不是说过年要戴着它找我玩吗?”

    “我......抄书抄忘了。”

    鞭炮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林雀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们玩。

    “为什么你认识张爷爷不告诉我?又为什么要把我帮你抢回来的手镯送给黄大妈?”我讨厌这样,明明是她的问题,她却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你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林雀不答反问。

    我把剩下的鞭炮给二哥,跟林雀去了张爷爷家的另一个屋里。

    林雀跟我说,那天我一路跑下山后,黄小凤直接去了我家。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叫,我妈跟我二哥闻声出了门。

    她看到我妈跟二哥之后,便卯足了力气要大闹一场,但是刚一开口就突然蹲在地上,说她肚子疼。

    以黄小凤的体格,这种反应说明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妈跟二哥赶紧上前来看,发现她裤子上还有血,吓得二哥连忙背着她下了山。

    二哥背着他一路跑到村口,让有车的人家帮忙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动了胎气,可能会流产。

    吓得我妈赶紧让二哥取钱,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又借了电话,打给离我爹最近有电话的一家,让那家人帮忙找我爹。

    我爹半夜赶到医院的,经过医生的治疗,孩子是保住了,但是还需要住院保胎,观察一段时间。

    黄小凤哭着跟我爹说:是我偷了她家东西,她为了追我在半路上滑了一跤,才动了胎气。错都在我,所以所有的费用都得让我家承担。

    但是林雀知道:黄小凤前一天就喊过肚子疼,怕花钱就没找人看,而且在追我的路上只是滑了一下,并没有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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