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杨波
“您找谁？”我跑到他跟前去问。
“能告诉我杨波家在哪吗？他们说他住山里。”眼前的男子看起来比我爹小一点，他额头盛着汗，气喘吁吁地问我。
“我......”我正准备开口，就被林雀用力捏了一下手，便立马闭上了嘴。
“先进来喝口水歇会吧。”林雀走到我前面，对他说。
那人往山上看了看，又往溪边瞅了瞅，站着没动。
“我们知道杨波家在哪，不过我看您满头大汗还是进去坐会吧，免得晒坏了。”林雀看他没动又说。
“谢谢。”那人说完就跟着我们进了屋。
“待会你别说话，我先问问他。”倒水的时候林雀小声跟我说。
“请问，您是杨波什么人？”林雀将水杯放在他手上，又说：“杨波在我们这出了名的脾气臭，爱惹事，您要是哪个被他揍的孩子家长，我们可就不好给您指路了。”
“我是他爹。”那人接过水喝了一口毫无遮掩地说。
“他爹？”我没忍住问出声来。
“我是他亲爹，山里的那个是他养父，我就是来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那人说。
“他今年考上大学了您知道吗？”林雀试探地问。
“知道，我儿子这么优秀能不知道吗？”那人立马点头笑着说。
“那......我就跟您直说了，他养父因为他爱打架惹事被气得住院了，家里没钱给他上大学......所以，他自己先去大学那边的城市打工挣学费了。”林雀想了想说。
“他养父家不是挺有钱的吗？”那人拿着杯子，有些不信地说。
“他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赔呀。他养父自己家还有孩子呢，就算还剩点钱也给不了他呀。而且我还听说......”林雀拖着长音没接着说下去。
“听说什么？”那人问。
“他犯起浑的时候连他养父都打......”林雀的表情配合着语气很到位。
那人手握着杯子，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雀看了我一眼。
“我就说呢，他爹人那么好，他怎么那么混蛋。我俩经常被他欺负，可惨了。”我反应了过来，连忙说。
“他去哪打工了？”那人皱着眉问。
“上海！他去了上海。”我想了半天才找出脑子里知道的一个城市名字。
“他一毕业就去了，您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他就不用那么辛苦地赚学费了。”林雀连忙接着说。
“唉。”那人叹了口气，把杯子放下，又问：“他养父家在哪呢？”
“他养父住院呢，没在家。”林雀立马说。
“谢谢你们的水。”那人沉默了一会，说完，转身要走了。
“那个，要不您留个地址，等杨波挣着钱回来了让他去找您。”林雀说着找出了纸和笔。
那人看着我们犹豫了一会，还是在纸上留了个地址。
送走了那人之后，我瘫坐在凳子上。问林雀：“你说他会不会是骗子？”
“这个得去问你爹才知道。”林雀镇定地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我回想刚才林雀的反应，怎么都觉得奇怪。
“这就是你二哥交换的秘密，我一听他说找杨波就紧张了起来。这个年纪的人，你也不认识，看起来又像是城里来的，我就猜会不会是你二哥的亲爹。”林雀看着我认真地说。
“所以，杨波不是我二哥？”那人的话我顶多信个三分，林雀要是也这么说，就证明这事可能是真的。
“杨蝉！我听你二哥说过他亲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管刚刚那个人是不是骗子，都不能让他找到你二哥。”林雀说这话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比我大的姐姐。
“把今天的事和这个都告诉你爹，让他们大人来处理。”林雀看我不说话，把那人写着地址的纸塞给我。
“......嗯......”我脑子里有很多想问的，也有很多想说的，但张开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拿着那张纸，跟在林雀后面往回走。这条回家的山路真短，短到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我家院子。
林雀盯着我看了一会，接着往上走了，我垂着双手进了屋。
爹今晚回来的很晚，我也在门的等到很晚。
虽然有些病人离得远，一两天回不来也常见，但爹都尽量赶回来陪着我们。
我盼着爹早点回来，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又怕爹回来早了，跟我说事情的真相。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如果二哥真不是我二哥了该怎么面对他，还要叫他二哥吗，可是不叫二哥该叫什么？
以前认为，只要有爹妈和大哥二哥爱着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觉得太难过。也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爱着我。
因为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亲人，都流淌着共同的血脉，这些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可是二哥如果跟我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我用来证明他爱我的那些底气岂不是都没用了？
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妹，他还会笑着对别人说杨蝉是我妹妹吗？还会在我高兴的时候跟我一起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哭吗？
以前因为妹妹这个身份而对我的喜爱还会在吗？
这些问题在我脑子里相互撕扯、缠绕着，我扯不出来一个头去把它们理好，也找不出来一个边去把它们丢掉，他们像藤蔓一样一直蔓延着。
“大半夜的，还坐在门口干嘛？”爹远远地看着我，就说。
他的声音像个开关一样，让我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这是什么表情？”爹经过我时笑着问。
我等他忙完了，再将那张纸放到他面前，然后一五一十地把那人来找二哥的事都跟他说清楚。
“你二哥的事......你知道多少了？”爹抬起头问我。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但听林雀说这是二哥的秘密，她让我来问您。”我双手缠着衣角，慢吞吞地说。
“林雀是个好孩子。”爹把那张纸收好说：“剩下的就交给爹来，你们不用太担心。”
我盯着爹的眼睛看，难道二哥的事我也不用接着关心吗？
“爹，我想知道，不管二哥是不是我亲二哥，他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的眼睛仍然盯在那，嘴巴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能告诉我杨波家在哪吗？他们说他住山里。”眼前的男子看起来比我爹小一点，他额头盛着汗，气喘吁吁地问我。
“我......”我正准备开口，就被林雀用力捏了一下手，便立马闭上了嘴。
“先进来喝口水歇会吧。”林雀走到我前面，对他说。
那人往山上看了看，又往溪边瞅了瞅，站着没动。
“我们知道杨波家在哪，不过我看您满头大汗还是进去坐会吧，免得晒坏了。”林雀看他没动又说。
“谢谢。”那人说完就跟着我们进了屋。
“待会你别说话，我先问问他。”倒水的时候林雀小声跟我说。
“请问，您是杨波什么人？”林雀将水杯放在他手上，又说：“杨波在我们这出了名的脾气臭，爱惹事，您要是哪个被他揍的孩子家长，我们可就不好给您指路了。”
“我是他爹。”那人接过水喝了一口毫无遮掩地说。
“他爹？”我没忍住问出声来。
“我是他亲爹，山里的那个是他养父，我就是来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那人说。
“他今年考上大学了您知道吗？”林雀试探地问。
“知道，我儿子这么优秀能不知道吗？”那人立马点头笑着说。
“那......我就跟您直说了，他养父因为他爱打架惹事被气得住院了，家里没钱给他上大学......所以，他自己先去大学那边的城市打工挣学费了。”林雀想了想说。
“他养父家不是挺有钱的吗？”那人拿着杯子，有些不信地说。
“他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赔呀。他养父自己家还有孩子呢，就算还剩点钱也给不了他呀。而且我还听说......”林雀拖着长音没接着说下去。
“听说什么？”那人问。
“他犯起浑的时候连他养父都打......”林雀的表情配合着语气很到位。
那人手握着杯子，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雀看了我一眼。
“我就说呢，他爹人那么好，他怎么那么混蛋。我俩经常被他欺负，可惨了。”我反应了过来，连忙说。
“他去哪打工了？”那人皱着眉问。
“上海！他去了上海。”我想了半天才找出脑子里知道的一个城市名字。
“他一毕业就去了，您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他就不用那么辛苦地赚学费了。”林雀连忙接着说。
“唉。”那人叹了口气，把杯子放下，又问：“他养父家在哪呢？”
“他养父住院呢，没在家。”林雀立马说。
“谢谢你们的水。”那人沉默了一会，说完，转身要走了。
“那个，要不您留个地址，等杨波挣着钱回来了让他去找您。”林雀说着找出了纸和笔。
那人看着我们犹豫了一会，还是在纸上留了个地址。
送走了那人之后，我瘫坐在凳子上。问林雀：“你说他会不会是骗子？”
“这个得去问你爹才知道。”林雀镇定地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我回想刚才林雀的反应，怎么都觉得奇怪。
“这就是你二哥交换的秘密，我一听他说找杨波就紧张了起来。这个年纪的人，你也不认识，看起来又像是城里来的，我就猜会不会是你二哥的亲爹。”林雀看着我认真地说。
“所以，杨波不是我二哥？”那人的话我顶多信个三分，林雀要是也这么说，就证明这事可能是真的。
“杨蝉！我听你二哥说过他亲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管刚刚那个人是不是骗子，都不能让他找到你二哥。”林雀说这话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比我大的姐姐。
“把今天的事和这个都告诉你爹，让他们大人来处理。”林雀看我不说话，把那人写着地址的纸塞给我。
“......嗯......”我脑子里有很多想问的，也有很多想说的，但张开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拿着那张纸，跟在林雀后面往回走。这条回家的山路真短，短到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我家院子。
林雀盯着我看了一会，接着往上走了，我垂着双手进了屋。
爹今晚回来的很晚，我也在门的等到很晚。
虽然有些病人离得远，一两天回不来也常见，但爹都尽量赶回来陪着我们。
我盼着爹早点回来，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又怕爹回来早了，跟我说事情的真相。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如果二哥真不是我二哥了该怎么面对他，还要叫他二哥吗，可是不叫二哥该叫什么？
以前认为，只要有爹妈和大哥二哥爱着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觉得太难过。也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爱着我。
因为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亲人，都流淌着共同的血脉，这些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可是二哥如果跟我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我用来证明他爱我的那些底气岂不是都没用了？
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妹，他还会笑着对别人说杨蝉是我妹妹吗？还会在我高兴的时候跟我一起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哭吗？
以前因为妹妹这个身份而对我的喜爱还会在吗？
这些问题在我脑子里相互撕扯、缠绕着，我扯不出来一个头去把它们理好，也找不出来一个边去把它们丢掉，他们像藤蔓一样一直蔓延着。
“大半夜的，还坐在门口干嘛？”爹远远地看着我，就说。
他的声音像个开关一样，让我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这是什么表情？”爹经过我时笑着问。
我等他忙完了，再将那张纸放到他面前，然后一五一十地把那人来找二哥的事都跟他说清楚。
“你二哥的事......你知道多少了？”爹抬起头问我。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但听林雀说这是二哥的秘密，她让我来问您。”我双手缠着衣角，慢吞吞地说。
“林雀是个好孩子。”爹把那张纸收好说：“剩下的就交给爹来，你们不用太担心。”
我盯着爹的眼睛看，难道二哥的事我也不用接着关心吗？
“爹，我想知道，不管二哥是不是我亲二哥，他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的眼睛仍然盯在那，嘴巴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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