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生活
我收拾好行李，坐上去往上海的火车。学着中学的二哥，半夜悄悄溜走的，我可受不了那难舍难分的离别场面。
我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死心的人，即使投的文章石沉大海，心里那颗种子仍在发芽。
我先在上海的郊区租了一间小院里的单间，为了减少开支而学着做饭，我并不是一个做饭好手，但能吃就行。
晃荡了好几天，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动脑子的活做起来像个行尸走肉，动脑子的活本身的能力又不够。
最后阴差阳错去了一家书店，帮书店老板卖书，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称心如意的工作。
有人买书的时候，我还会向他们介绍，跟他们攀谈，大多人都会开心地多买几本。没人买书的时候，我就坐在书店里看书。
简单清闲的日子，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思考如何让生活变得更好。
林雀给我写的信里，甜蜜都要溢出来了。我真替她高兴，两个都经历过苦难的人在一起，肯定能理解对方，过得很好。
我又开始精心计划着白纸黑墨那点事，不停地写，却没再投出去过一封。
我总觉得，我写的文章跟我的生活一样散乱无章，没人会愿意去看。
简单清闲的日子并不长久，因为店里来了个年轻强壮的男生。
即使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懂书，也不像是会卖书的，但老板觉得他能搬更多的书，这能给他省下很多力气。
他完全没看到我给他带来的收益，也不顾我为了卖书而做出的努力，就这么轻易的把我辞退了。
为了挣钱，我去工地上班。那里的女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她们甚至可以扛起好几根钢筋。
我被她们激起无穷的力量，奋力干活。
她们问我，这么小的身板为什么要来这干活。我说为了钱，又反问她们。
“为了存钱给哥哥买房。”
“为了寄钱给父亲看病。”
“为了养活家庭。”
“为了靠自己生活。”
“......”
她们皮肤粗糙黝黑，但眼睛里都有坚定的光芒。
几个月后，工地上出了一档子事。
有位妇女的老公跟另一个女生纠缠不清，那位妇女的老公下工时喝了点酒，醉着跟工友吹嘘那个女生的身材。
被那位妇女听到了，带着几位认识的妇女跟那女生打了一架。
那女生不服气，又叫人打了回去。闹得工地上鸡飞狗跳，为了防止这类事情再度发生，包工头辞去了许多女性工人。
我这个倒霉蛋就是其中之一，我不服气，这明明是那妇女的男人沾花拈草才导致的，关我们什么事？就去找包工头理论。
“就你这种小身板又略有姿色的年轻女人最容易惹事生非。”包工头斜着看了我一眼，讽刺地说。
我被他这话惊得目瞪口呆，仿佛瞧见了另个版本的黄小凤和林雀。一个带着打心底里来的偏见，另一个做什么都不会被认可。
我见不得黄小凤那样的人，更见不得男版黄小凤那样的人。被他恶心得直反胃，拿了工钱就走，多一刻都待不下去。
在出租屋里躺了两天，又去当了洗碗工。每天晚上一边洗碗一边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林雀他们，难道是为了换个地方洗碗？
这里的洗碗工基本都是大岁数的阿姨，洗碗的时候总能听到她们聊着各种震碎人的认知的八卦。
比如谁家儿媳妇跟公公搞在一起了，再比如谁家生的三个孩子都不是她老公的。
有时候她们也会问我结婚了吗，看我摇头之后，热心地给我介绍他们眼中的好男儿。
这其中一位“好男儿”恰巧就是这里的厨师。
“厨师好啊，会做饭还有钱赚。”
我不为所动，她们又去跟那厨师提起我来。
“俺们洗碗工来了个年轻的小姑娘，长的挺俊，领你去看看。”
厨师跟着阿姨悄悄来看过我几次，我怕厨师误会，跟她们说老家有对象了。
“都处着，哪个好就跟哪个结婚。”其中一位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说。
无论我怎么拒绝，她们都热衷于撮合我跟厨师，好像能把我们撮合成功，她们就做了一件巨大的好事一样。
这沉闷的洗碗生活已经消磨掉了她们对生活的兴趣，便将乐趣瞄向身边的新人。
总之，她们劝服了厨师，并且给了他足够的勇气，让他在一个雨夜对我动手动脚。
那天上海下着暴雨，我没带伞，厨师连忙拿着伞说要送我回家。
“不用，谢谢。”我礼貌地拒绝，然后冲进雨里。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厨师一把从身后抱住我。我吓得惊叫了起来，拼命地挣扎。
“装什么矜持，那阿姨都跟我说了。你一个小姑娘住在单间里，不上班的时候穿着裙子去外面乱逛，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
他看我不配合，试图用话语来激怒我。
“别为你自己想做的坏事找理由，你这种人真恶心！”我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趁他捂手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用拳头使劲砸着门，边砸边骂着我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淫荡话。
我把桌子、椅子、柜子，总之是家里一切的大物件，全部推过去堵着门。
砸门的声音不停，我胸腔里的心脏跟着咚咚地跳。
“求求你了，赶紧走吧。”我在心里祈求默默观音菩萨。
我蜷缩在角落止不住颤抖，外面的雨声混着叫喊声撕扯着我内心的恐惧。哭是多么无能又无用的东西，但我此时只能捂着嘴痛哭。
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被他听到，下一秒就冲了进来。
突然，我想起那该死的窗户没关。
我祈求上天，让他在气头上忘掉去看窗户这个细节。
上天好像听到我的声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只剩下暴雨的声音。但我还是不敢开门，连门前的一个椅子都不敢移开。
又等了很久，我才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扯开窗帘的一角，悄悄往窗外望去。
黑夜里只剩雨水往地下落去，我稍稍松了口气，伸手去关窗户。
我刚触碰到窗户，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我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死心的人，即使投的文章石沉大海，心里那颗种子仍在发芽。
我先在上海的郊区租了一间小院里的单间，为了减少开支而学着做饭，我并不是一个做饭好手，但能吃就行。
晃荡了好几天，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动脑子的活做起来像个行尸走肉，动脑子的活本身的能力又不够。
最后阴差阳错去了一家书店，帮书店老板卖书，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称心如意的工作。
有人买书的时候，我还会向他们介绍，跟他们攀谈，大多人都会开心地多买几本。没人买书的时候，我就坐在书店里看书。
简单清闲的日子，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思考如何让生活变得更好。
林雀给我写的信里，甜蜜都要溢出来了。我真替她高兴，两个都经历过苦难的人在一起，肯定能理解对方，过得很好。
我又开始精心计划着白纸黑墨那点事，不停地写，却没再投出去过一封。
我总觉得，我写的文章跟我的生活一样散乱无章，没人会愿意去看。
简单清闲的日子并不长久，因为店里来了个年轻强壮的男生。
即使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懂书，也不像是会卖书的，但老板觉得他能搬更多的书，这能给他省下很多力气。
他完全没看到我给他带来的收益，也不顾我为了卖书而做出的努力，就这么轻易的把我辞退了。
为了挣钱，我去工地上班。那里的女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她们甚至可以扛起好几根钢筋。
我被她们激起无穷的力量，奋力干活。
她们问我，这么小的身板为什么要来这干活。我说为了钱，又反问她们。
“为了存钱给哥哥买房。”
“为了寄钱给父亲看病。”
“为了养活家庭。”
“为了靠自己生活。”
“......”
她们皮肤粗糙黝黑，但眼睛里都有坚定的光芒。
几个月后，工地上出了一档子事。
有位妇女的老公跟另一个女生纠缠不清，那位妇女的老公下工时喝了点酒，醉着跟工友吹嘘那个女生的身材。
被那位妇女听到了，带着几位认识的妇女跟那女生打了一架。
那女生不服气，又叫人打了回去。闹得工地上鸡飞狗跳，为了防止这类事情再度发生，包工头辞去了许多女性工人。
我这个倒霉蛋就是其中之一，我不服气，这明明是那妇女的男人沾花拈草才导致的，关我们什么事？就去找包工头理论。
“就你这种小身板又略有姿色的年轻女人最容易惹事生非。”包工头斜着看了我一眼，讽刺地说。
我被他这话惊得目瞪口呆，仿佛瞧见了另个版本的黄小凤和林雀。一个带着打心底里来的偏见，另一个做什么都不会被认可。
我见不得黄小凤那样的人，更见不得男版黄小凤那样的人。被他恶心得直反胃，拿了工钱就走，多一刻都待不下去。
在出租屋里躺了两天，又去当了洗碗工。每天晚上一边洗碗一边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林雀他们，难道是为了换个地方洗碗？
这里的洗碗工基本都是大岁数的阿姨，洗碗的时候总能听到她们聊着各种震碎人的认知的八卦。
比如谁家儿媳妇跟公公搞在一起了，再比如谁家生的三个孩子都不是她老公的。
有时候她们也会问我结婚了吗，看我摇头之后，热心地给我介绍他们眼中的好男儿。
这其中一位“好男儿”恰巧就是这里的厨师。
“厨师好啊，会做饭还有钱赚。”
我不为所动，她们又去跟那厨师提起我来。
“俺们洗碗工来了个年轻的小姑娘，长的挺俊，领你去看看。”
厨师跟着阿姨悄悄来看过我几次，我怕厨师误会，跟她们说老家有对象了。
“都处着，哪个好就跟哪个结婚。”其中一位阿姨以过来人的身份说。
无论我怎么拒绝，她们都热衷于撮合我跟厨师，好像能把我们撮合成功，她们就做了一件巨大的好事一样。
这沉闷的洗碗生活已经消磨掉了她们对生活的兴趣，便将乐趣瞄向身边的新人。
总之，她们劝服了厨师，并且给了他足够的勇气，让他在一个雨夜对我动手动脚。
那天上海下着暴雨，我没带伞，厨师连忙拿着伞说要送我回家。
“不用，谢谢。”我礼貌地拒绝，然后冲进雨里。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厨师一把从身后抱住我。我吓得惊叫了起来，拼命地挣扎。
“装什么矜持，那阿姨都跟我说了。你一个小姑娘住在单间里，不上班的时候穿着裙子去外面乱逛，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
他看我不配合，试图用话语来激怒我。
“别为你自己想做的坏事找理由，你这种人真恶心！”我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趁他捂手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用拳头使劲砸着门，边砸边骂着我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淫荡话。
我把桌子、椅子、柜子，总之是家里一切的大物件，全部推过去堵着门。
砸门的声音不停，我胸腔里的心脏跟着咚咚地跳。
“求求你了，赶紧走吧。”我在心里祈求默默观音菩萨。
我蜷缩在角落止不住颤抖，外面的雨声混着叫喊声撕扯着我内心的恐惧。哭是多么无能又无用的东西，但我此时只能捂着嘴痛哭。
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被他听到，下一秒就冲了进来。
突然，我想起那该死的窗户没关。
我祈求上天，让他在气头上忘掉去看窗户这个细节。
上天好像听到我的声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只剩下暴雨的声音。但我还是不敢开门，连门前的一个椅子都不敢移开。
又等了很久，我才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扯开窗帘的一角，悄悄往窗外望去。
黑夜里只剩雨水往地下落去，我稍稍松了口气，伸手去关窗户。
我刚触碰到窗户，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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