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行人
朱云此时本应该在国外与恋人过二人的世界，但现在她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天天坐在服装店里，仰着脑袋望向窗外，仿佛门前的人走过，她便也走了。
其实开服装店的想法如果没有朱云的鼓励和决策，现在也只是停于脑海间的蓝图。
在她的帮助下，我才有勇气去开始，才有如今经营的思路。
当初去找吴大姐，也是万不得已。人手不够，却又没有可信赖的人，便想请她来帮几天忙，不曾想她竟豪爽地辞掉了稳定的工作，跑来陪着我这个还没定数的服装店。
缘分总是如此奇妙，本来毫无交集的三个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
我实在忙碌，已经忘了柜子里的白围巾。
但是白围巾的主人却时刻惦记着我。我在店里住了半个月，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林雀。
“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她见了我，眼睛里亮了一亮。
“你怎么在这？”我连忙招呼她进屋。
林雀跟江明喜是去年夏天来的上海，她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不像再被困在那里，就选择逃出来了。
她每个月都会来我家看我一眼，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小时候我跑向她家的日子不计其数，如今换作她小心翼翼地守护。
我知道她心里藏着沉甸甸的愧疚，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光明正大地面对我，便选择了如此方式。
这个月来了一次，没见到人，而后晚上又来过一次，家里灯都没亮，便以为我搬家了。
“那你今天还来？”我洗了在路上顺道买的水果给她。
“我就知道这一个地方。”林雀局促一笑，头微微低着。
“一会我去买点菜，晚上尝尝我的手艺。”这半年来我做的菜比能吃要好吃一点了。
“你开始掌勺了？不是说一直都是章寒舟做饭吗？”她毫不知情地问我。
“我们离婚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难不成是因为......”林雀瞪大了眼睛，眼睛被愧疚的情绪填满。
“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怀不了孩子，但也不全是......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这幅表情？”
“毕竟没有我的话，也不会发生那件事。”林雀说着，手下意识做了抚摸肚子的动作。
“你......开窍了？”我勾了勾下巴，看着她的肚子问。
“嗯。”她脸上的笑容只待了一会，便被另一种表情替代。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我怀不上孩子不是你的错，跟章寒舟离婚更不是你的错。”我想了想，把跟章寒舟离婚的前因后果讲给她听。
“很难过吧。”她听完竟然没被这堪比画本子的奇葩事情惊讶到，反而有心思考虑我的感受。
许是我还没办法把这件事当作别人的故事那样同她讲述，也许是这件事揭开了她心里对我的担忧。
“都过去半年了，我都习惯了。而且，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我在上海也算是安居乐业了。”我笑眯眯地又跟她说：
“他们娘俩也为自己犯的错误吃到了苦头，该难过的是他们才对。”
晚饭后，我去店里跟朱云她们打了声招呼，说休息两天再来。
“哎哟，你终于知道休息了。”朱云的表情十分夸张。
泡完脚，林雀像老鼠一样吃着零嘴。
“去年过年你们回去了吗？”我头一次过年没回家，不知道爹妈有没有担心。
“没有。”林雀摇了摇头：“我这几年都不想回去了。”
“你跟江家彻底决裂了？”我其实挺高兴她出来的，省得她在江家总受委屈。
“差不多，江明喜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却是最不受待见的。”林雀说。
“为什么？他小学的时候看起来不也挺风光的吗？”
“因为他脾气最像他爹，也就最容易跟他爹两对呛，他爹就不喜欢他，他妈的主心骨是他爹，也就跟着偏爱其他兄弟。”林雀磕着过年剩下的瓜子说。
“你们结婚之前他爹不是想方设法让你们在一块吗？这才几年啊，就连你也不待见了？”我想想江明喜他爹那副嘴脸倒觉得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江明喜大哥的媳妇彪悍，二哥的媳妇也不好惹，三哥什么样你也知道，找不找得到媳妇还是个问题，姐姐嫁出去了，这不就没人照顾他爹妈了吗。所以他爹死活也要给我困在他家，好让我养他们老。”林雀说着，表情也跟着变。
“这如意算盘打得。”我伸手从林雀那抓了把瓜子。
“我进了他家门之后，他爹便不再掩饰，很明显地偏向其他媳妇。那两家的，问他要钱二话不说就给了，江明喜问他借钱还得要利息。我婆婆也是，大嫂养不活的鸡被我养肥了，立马给她送回去，还把我家鸡下的鸡蛋偷偷给她们送过去。”
林雀拿瓜子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对她毕恭毕敬的她不乐意，大嫂她们骂她打她，她都要贴着脸对人家好。这些小事我都忍下了，可是去年夏天，大嫂跟她吵架，把她打得浑身是伤，她瘸着腿来找我，让我送她去医院。大嫂打的人，医院是我送去的，结果医药费还是江明喜掏的，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没几天就自己跑上海来了，又过了几天，江明喜也跟来了。”
“所以那围巾是你送来的吧，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见我？”我看着她问。
“怕你膈应，万一你见了我就想起江明康，不得恶心坏了。”
“你又不姓江，看见你想他做什么？”我拿一粒瓜子丢她。
“可我嫁进江家了。”她接着那粒瓜子，放回了瓜子堆里。
“那你也不叫江雀呀。”我又拿起一粒瓜子丢她，打趣地说：“你是你，江家是江家，以后别让我见到江明喜就成。”
“行，下回你去我家吃饭，把他赶出去。”林雀笑着剥开那粒瓜子，吃了瓜子肉，丢了瓜子壳。
“这个办法好。”我也跟着笑了。
“等孩子出生了，就认你做干妈，她也是你的孩子了。”林雀拉过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
她天天坐在服装店里，仰着脑袋望向窗外，仿佛门前的人走过，她便也走了。
其实开服装店的想法如果没有朱云的鼓励和决策，现在也只是停于脑海间的蓝图。
在她的帮助下，我才有勇气去开始，才有如今经营的思路。
当初去找吴大姐，也是万不得已。人手不够，却又没有可信赖的人，便想请她来帮几天忙，不曾想她竟豪爽地辞掉了稳定的工作，跑来陪着我这个还没定数的服装店。
缘分总是如此奇妙，本来毫无交集的三个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
我实在忙碌，已经忘了柜子里的白围巾。
但是白围巾的主人却时刻惦记着我。我在店里住了半个月，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林雀。
“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她见了我，眼睛里亮了一亮。
“你怎么在这？”我连忙招呼她进屋。
林雀跟江明喜是去年夏天来的上海，她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不像再被困在那里，就选择逃出来了。
她每个月都会来我家看我一眼，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小时候我跑向她家的日子不计其数，如今换作她小心翼翼地守护。
我知道她心里藏着沉甸甸的愧疚，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光明正大地面对我，便选择了如此方式。
这个月来了一次，没见到人，而后晚上又来过一次，家里灯都没亮，便以为我搬家了。
“那你今天还来？”我洗了在路上顺道买的水果给她。
“我就知道这一个地方。”林雀局促一笑，头微微低着。
“一会我去买点菜，晚上尝尝我的手艺。”这半年来我做的菜比能吃要好吃一点了。
“你开始掌勺了？不是说一直都是章寒舟做饭吗？”她毫不知情地问我。
“我们离婚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难不成是因为......”林雀瞪大了眼睛，眼睛被愧疚的情绪填满。
“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怀不了孩子，但也不全是......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这幅表情？”
“毕竟没有我的话，也不会发生那件事。”林雀说着，手下意识做了抚摸肚子的动作。
“你......开窍了？”我勾了勾下巴，看着她的肚子问。
“嗯。”她脸上的笑容只待了一会，便被另一种表情替代。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我怀不上孩子不是你的错，跟章寒舟离婚更不是你的错。”我想了想，把跟章寒舟离婚的前因后果讲给她听。
“很难过吧。”她听完竟然没被这堪比画本子的奇葩事情惊讶到，反而有心思考虑我的感受。
许是我还没办法把这件事当作别人的故事那样同她讲述，也许是这件事揭开了她心里对我的担忧。
“都过去半年了，我都习惯了。而且，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我在上海也算是安居乐业了。”我笑眯眯地又跟她说：
“他们娘俩也为自己犯的错误吃到了苦头，该难过的是他们才对。”
晚饭后，我去店里跟朱云她们打了声招呼，说休息两天再来。
“哎哟，你终于知道休息了。”朱云的表情十分夸张。
泡完脚，林雀像老鼠一样吃着零嘴。
“去年过年你们回去了吗？”我头一次过年没回家，不知道爹妈有没有担心。
“没有。”林雀摇了摇头：“我这几年都不想回去了。”
“你跟江家彻底决裂了？”我其实挺高兴她出来的，省得她在江家总受委屈。
“差不多，江明喜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却是最不受待见的。”林雀说。
“为什么？他小学的时候看起来不也挺风光的吗？”
“因为他脾气最像他爹，也就最容易跟他爹两对呛，他爹就不喜欢他，他妈的主心骨是他爹，也就跟着偏爱其他兄弟。”林雀磕着过年剩下的瓜子说。
“你们结婚之前他爹不是想方设法让你们在一块吗？这才几年啊，就连你也不待见了？”我想想江明喜他爹那副嘴脸倒觉得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江明喜大哥的媳妇彪悍，二哥的媳妇也不好惹，三哥什么样你也知道，找不找得到媳妇还是个问题，姐姐嫁出去了，这不就没人照顾他爹妈了吗。所以他爹死活也要给我困在他家，好让我养他们老。”林雀说着，表情也跟着变。
“这如意算盘打得。”我伸手从林雀那抓了把瓜子。
“我进了他家门之后，他爹便不再掩饰，很明显地偏向其他媳妇。那两家的，问他要钱二话不说就给了，江明喜问他借钱还得要利息。我婆婆也是，大嫂养不活的鸡被我养肥了，立马给她送回去，还把我家鸡下的鸡蛋偷偷给她们送过去。”
林雀拿瓜子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对她毕恭毕敬的她不乐意，大嫂她们骂她打她，她都要贴着脸对人家好。这些小事我都忍下了，可是去年夏天，大嫂跟她吵架，把她打得浑身是伤，她瘸着腿来找我，让我送她去医院。大嫂打的人，医院是我送去的，结果医药费还是江明喜掏的，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没几天就自己跑上海来了，又过了几天，江明喜也跟来了。”
“所以那围巾是你送来的吧，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见我？”我看着她问。
“怕你膈应，万一你见了我就想起江明康，不得恶心坏了。”
“你又不姓江，看见你想他做什么？”我拿一粒瓜子丢她。
“可我嫁进江家了。”她接着那粒瓜子，放回了瓜子堆里。
“那你也不叫江雀呀。”我又拿起一粒瓜子丢她，打趣地说：“你是你，江家是江家，以后别让我见到江明喜就成。”
“行，下回你去我家吃饭，把他赶出去。”林雀笑着剥开那粒瓜子，吃了瓜子肉，丢了瓜子壳。
“这个办法好。”我也跟着笑了。
“等孩子出生了，就认你做干妈，她也是你的孩子了。”林雀拉过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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