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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我这一生,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妻子!原配妻子!

    他对猫有天生的敌对,或许是因为儿时被猫攻击过,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一见到猫就会避而不及。

    当奉为圭臬的大文豪大作家回归日常的生活,原来也是与普通人无异。

    “那么他跟她的妻子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关心这一类的话题。

    落荆棘突然不说话了,水温一低,拿来毛巾给她擦干净双脚。是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吗?

    玫瑰胡乱套鞋,小跑过去喊他,没有回应。看样子是生气了。他很少生自己的气,就算是生气,也没有过不理会她的情况出现。

    自家的大孩子气狠了,该怎么哄呢?

    玫瑰蹑手蹑脚跑到他的身后,扮鬼脸吓他:“还---我---命---来---”

    倒完水的某人无动于衷。回身看到她,蹙眉:“怎么跟出来了?”

    似乎并不知道她刚才扮鬼吓他的事情。

    玫瑰感觉有一丝不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他牵了回去。

    门合上,徒留一地月光洒满庭院。玫瑰躺在落荆棘的怀中,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沉默片刻,两根手指使坏,捏住男人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大掌揉了揉她的脸,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调皮:“鲁先生是我此生极为敬重的作家。”

    何止是敬重,论以为榜样都不为过。

    “他也是赵老的学生吗?”

    “差一点。”

    如果他没有弃医从文的话,如今应该也是一位名噪一时的好医生。

    至于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人认为他是嫌医生这条路辛苦又难走,有些人则觉得他到了一定年岁,终于悟得自己的爱好,来之不易必得好好珍惜。

    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玫瑰心一抽,如刀割般的情绪逐渐蔓延四肢百骸。将心比心,当年的他毅然决然奔赴海外,回来后又弃医从商,从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只有他才知道那是一条多么黑暗且漫长的道路。

    实业救国,却又无法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夹缝里求生存,唯有变得更强,才能更有话语权。

    心疼的抱住他:“夫君,你有我呢。”

    落荆棘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这一生,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妻子!原配妻子!”

    后来她才知道,鲁先生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是他的童养媳,家族的包办婚姻,他不喜,却没有忤逆家中人的意思。可怜这任妻子,多年来独守空房,纵使伺候他的一日三餐、照顾病重的他,却始终得不到半眼的青睐。

    她也曾尝试去了解他、读懂他,可当一个人的心压根不在自己身上时,你付出得再多,终究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拥另一个女人入怀,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不自觉开始后怕。

    如果当时落荆棘一直没有爱上自己,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终究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受寒了?”

    落荆棘发觉她在抖,脸也颤动得厉害。

    玫瑰没说什么,只是加紧手中的力道:“你放心,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幸好,幸好他们两人是情投意合,并无第三人插足。

    浓烈的深爱渥着彼此,恩爱两不疑。

    日头逐渐高升,山峦叠翠的潺潺水涧里有着超乎寻常的宁静。蜿蜒的小路上,尽是郁郁葱葱的颜色。

    陈吉的满月宴在今天。

    说是满月宴,其实就是几个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唠唠嗑,说几句贴心的话。陈吉是玫瑰亲手接生的,情意自然不同。小脸蛋软软糯糯,还会吹泡泡,让人爱不释手。

    门外,娟子的七姑和八婆又在添油加醋---

    “陈老三怎么就知道寄钱,人也不回来一趟,孩子的面儿都没见过。”

    “就是就是,以前是因为他懂得体贴人,我们才答应把你嫁给他的,现在倒好,去什么北平看朋友,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的光景,连老婆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七姑突然捂嘴:“哎呀,该不会是……”

    八婆拽她:“什么是不是,别话说一半啊。”

    七姑降低了声线:“我听说,男人一有钱就会变坏。你看陈老三每次寄回来的钱,一次比一次多。”

    话越说越难听,也不管娟子就在一旁。若论家宅不宁,起因便是有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存在。

    玫瑰听不下去,故意扬声:“娟子,小吉哭得好厉害,怎么哄都哄不了。”

    听到女儿有事情,娟子忙跑进屋:“小吉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抱在怀中的,却是吮着手指、眨巴晶莹眼眸的小吉。不解看向玫瑰。

    玫瑰隐瞒了许久,还是决定跟她坦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娟子晃着拨浪鼓,眼底的笑逐渐淡去:“是关于老三的吧。”

    玫瑰点点头。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有剔透的水珠从天而降,浸湿小吉的襁褓,“他是在哪里出事的?”

    “协和医院。”

    娟子抱着小吉,哭声压抑又撕心裂肺:“我说过不肯让他去北平,那里又乱又不安全,他不听,非要去。现在好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可怎么办啊?”

    玫瑰不知如何安抚她,由她哭泣。兴许发泄出来,还能有所缓解。

    弱国便是如此,强国一味的欺压,曾经的附属国也在不停地索取,恩将仇报,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娟子一时想不开,拿起剪刀就往小吉身上扎。被玫瑰眼疾手快拦下来,没有丝毫感恩,反而把怒火撒到玫瑰身上:“你也在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当初,你就不该救我们!现在留我们母女二人在世上有什么意义?你给我滚!滚!以后我们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啪!

    响亮的巴掌声。

    玫瑰把哭闹不止的小吉抢过来,七姑八婆推开门:“我说娟子,你会不会哄孩子---”

    “出去!”

    孩子让她们带走,霸气的眼神吓到了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目光呆愣愣退了出去。

    “娟子我问你,你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一耳光已然把她如烈火般冲动凌乱的情绪浇灭,剩下的,不过是不成气候的火苗或灰烬。

    玫瑰把她拎起来,让她认认真真看清镜中的自己:“你知道人生中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你最爱的人都离开了你,也不是你走投无路只能自尽。而是这个国家只剩下你一个人,而命运告诉你必须要坚强的活着!”

    否则,这个国家,就真的绝后了!

    肩负着兴邦家国的重任,你想死死不了,想活却是日日要忍受着这一烈火焚心之痛。

    玫瑰把剪刀拿过来:“如果你想好了,我绝不阻止你。你放心,你走后,我会好好抚养小吉长大成人。该有的疼爱,一样都不会少。”

    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娟子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泣不成声:“我的小吉……”

    没有一个母亲,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他人抚养。更何况,她并非走投无路。有手有脚的人,到哪里不能活?

    给她擦掉眼泪,玫瑰也软下声线:“哭完了就洗洗脸,大家都还等着给小吉送福抓宝呢。”

    娟子看着宝分,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心头的悲愤发泄出来了,那些起起落落的情绪也逐渐回归了平静。人生出了悲苦浮沉,还有喜乐顺遂。

    所谓送福,便是亲朋好友赠予满月儿的礼物,可以是金锁、钱袋、毛笔、棋子、字画等等。而抓宝呢?就是孩子从这些‘福’中抓出一件‘宝’,以后便会对照相应的前途。

    七姑八婆们希望小吉拿走金锁或者钱袋,这样以后就会不愁吃穿。可小吉最后却拿走了一支质地优渥、书写流畅的钢笔,七姑八婆大失所望。

    可她小小的手指攥得很紧,不论是谁也拿不走。而这支钢笔,恰好是玫瑰送的。看样子,这孩子将来极有可能往文学的方向走。

    娟子抱着小吉:“玫瑰同志,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玫瑰玩笑道:“只要不是把钢笔还给我。”

    看着对钢笔爱不释手的小吉,娟子主动挥散两人前不久的阴霾:“听说文化人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字,能不能麻烦你也给小吉……取个字?”

    这么嘛……

    玫瑰面露难色。

    娟子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匆忙敛下失意的情绪:“不取字也没关系的……”

    “你误会了。”

    玫瑰把落荆棘拽过来,解释道,“我夫君自小博览群书,又有洋墨水,论才华,他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有他在,我可不敢抢风头。”

    这番夸赞,他是连半个字都不敢推辞。这样的做派可是第一次,看样子她是很喜欢小吉啊。

    爱屋及乌,落荆棘看着咿咿呀呀的小吉,想到了一首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木桃。”

    娟子默默念了这两个字数声,跪下来,向两人道谢。

    玫瑰忙扶她起来,却只听她说:“这四个头,是谢你的救命之恩。”

    连续两次,把她们母女从水火之中拉了回来。

    玫瑰受不起:“这并非我要救,而是你们命不该绝。”

    娟子执意要跪着把话说完:“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怕是无法偿还。可只要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娟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会办到。”

    这些发自心底的话,摊开来说就是以命相酬。

    ---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周慕来一身军装,儒雅的脸上俊逸非凡。目光从落荆棘等人的脸上扫过,对末端的人说,“岑副参谋,牛奶是送的,大家随便喝;可这几个人,我是借的,还的时候一个都不能少,听到了吗?”

    “是,周指挥官!”

    标准的军礼。

    风声猎猎,目送周慕来等人一骑绝尘,逐渐消失在视野深处。

    前日,桃花巷口有两个人突然面色发黑,倒下后立马身亡。人被送过来时,嘴唇泛紫,双眼突出,一看就是中毒而死。

    “中的是曼陀罗花。”

    此花又名叫洋金花。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曾有记载,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先宜服此不觉痛也。

    而宋代司马光在《涑水记闻》中也有载:五溪蛮反,杞以金帛、官爵诱出之,因为设宴,饮以曼陀罗酒,昏醉,尽杀之。

    两者均强调曼陀罗花的效用---麻痹神经。

    对于这个毒,玫瑰并不陌生。而后三天,又有人开始相继死亡。这里的人并不认识什么曼陀罗,可一出了人命,就开始人心惶惶,纷纷要求力查清楚。

    “你是如何知晓曼陀罗花?”

    只剩下两人时,落荆棘追问玫瑰。

    为什么会知道?

    是因为那场声势浩大的虎门销烟?因为那两场被打得猝不及防又不得不割地赔款的两场大战。更因为……它们是蜜獾夺走落家庞大家业的杀手锏!

    玫瑰攥紧拳头,无名指上的琉璃仙戒迸射出灼光金灿的锐利光泽。

    既然决定留下来,原本计划要北上前往广州与大部队汇合的落荆棘等人,自然是泡汤了。除了金萧晨,他一听到能打鬼子,顿时摩拳擦掌。

    蜜獾,找了你那么久,这次终于舍得出现了!这次,我便要让你知道,这世上的因果必报,终究会来。

    俗话说,为有源头活水来。要向把蜜獾揪出来,那就必须从刚开始中毒的那两具尸体着手。

    曼陀罗花除了有镇定、抑制神经的作用,误事或多食,皆会中毒。多者必定身亡。

    根据死者的家人表示,死者遇害前照例出工,到了晚饭时间还没回来,便耐不住要去找人,人老板却说他们早走了。第二天有人上山,就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巷子里的人接二连三中毒死去,明显就是来一场声势浩大的下马威。

    “这家伙的心肠好歹毒,才几天的功夫,就害死了那么多人!”

    冬荷气不打一处来,桌子没伤,倒是手拍红了。莫愁忙把她的手握过去,小心翼翼的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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