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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你也没近视呀,怎么就瞎了呢?

    阿婆也没有多问,只把准备好的干粮装在他的包里:“这几天闲来没事就多做了点,你带着路上吃。”

    宋京推辞不了,就笑着看她边装边叮嘱。他从小就没得到什么亲情,事业也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基本不会太依靠别人。后来有次,他被头顶砸下来的板子刮到脖子,大约一手指长的划痕,没有出血,只让助理做了个简单包扎。主持完节目,感觉后背很痒,没作他想就挠了两下,嗅到一丝血腥味和红了两根手指才意识到后背有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感染后留下了一道不长不短的疤痕。

    后来跟玫瑰说起这件事情,她总会有意无意地亲了亲他后颈上的疤痕,温柔的眼神仿佛里涂满了哀伤,真的是疼他所疼,伤他所伤:“你以后,要更加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受伤了知道吗?”

    不论此前有再多的伤痕,此刻都被她的温柔抚平,如丝绸般顺滑。

    “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宋京笑着点点头:“多谢阿婆,我记住了。”

    “真想谢我就把那姑娘带回来我看看,让我给她做顿饭,也算是有长辈为你们做主了。”

    在这个小村庄里,有个结婚旧俗---那就是男女双方在新婚当日,必须得亲口吃上家中老人做的饭菜,这样子才能一辈子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宋京笑:“不用您说,她也会拽着我过来。”

    村口突然很吵,像是有人往湖里砸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个石头得溅起多少片的浪花啊。

    一个纹了文身的男人抖了抖身上的肉:“我再说最后一次,让我们进去!”

    穿蓝色羽绒服的男人举着大铲子,也不甘示弱道:“先说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还气势汹汹杀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打架的!”

    “也没什么,就来找个人。”

    “找个人需要带这么多人过来吗?”

    “怕他跑了啊!”

    “这么打草惊蛇,说不定那人早就跑了。”

    “......”

    讲得不耐烦了,那帮外来的家伙开始亮棍子,“快让开,今天他就算是插上翅膀,我们也要把他这羽毛给薅干净!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再让他就在你们村子里多一分钟。你们其中某些人的小命可就要不保了!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敢动我们的女神,简直就是在找死!”

    “我不管你们的女神是谁,未经我们的允许,你们没有资格搜村!”

    “你们这群人怎么的不知好歹呢?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又不是来害你们的!走走走!赶紧给我让开,再不进去他真的就跑了!”

    一群人起了好大的冲突,又是打又是吵的,尘埃漫天飞舞,搞得周围鸡犬不宁。有人蒙着脸趁机偷偷就进去,漫无目的的找人。

    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捂住他的嘴。对上那双视线,金子兴冲冲地把口罩摘下来:“你真的在这里!”

    宋京松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能怎么知道?当然是有人偷偷泄露的。幸好我的耳目众多,不然还真找不到你了。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要你离开禹城你不走,非要呆在这里惹众怒,现在好了,彻底暴露行踪,赶紧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宋京扫了眼外头激烈的场面,目光沉了几分:“跟我来。”

    车子停在山后面的坳口里,基本没有什么树,周围都是刮进来的风和偏向四面八方的草。

    上了车,宋京提醒他:“坐后面!”

    打开副驾驶侧门的金子撇撇嘴:“毛病!”

    “系好安全带!”

    后座还有安全带?他的车就没有,等等他有车吗?好像没有,哈哈哈哈哈......身子猛地往前倾,脑袋撞到前座上,金子嗷嗷大叫:“你大爷的宋京,老子千里迢迢来找你,却差点被你给摔死!老子跟你有仇吗?”

    山路崎岖,车子一路跌跌撞撞,把金子的帽子衣服和口罩都甩得到处飞。要不是有个安全带在,金子真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甩出车外。

    宋京再次旋转方向盘,打到底,油门也是一踩到尽头,彪悍的技术比摩托车还刺激。无怪乎他那么猛,后头跟上来一群疯子,人的速度比不上车的速度,棍子就跟千万块大石头似的砸过来。

    一群人,疯得都还不轻!

    一路尘土飞扬,宋京目光锐利,操控车子的技术麻溜,还见缝插针提醒金子:“抓稳了!”

    金子瑟瑟缩缩躲在车脚,吊环都被他拽下来,半个身子卡在下头,眼泪给水龙头的水似的:“赶、赶紧把他们甩、甩走,我都要呕......”

    恶心到吐了。

    跟上来的两辆车对宋京双面夹击,跟夹心饼干似的。几个旋转的轮胎和铝铁门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撞出了滋滋滋的火花,其中一个还发动了攻击---从窗口伸出一根长棍,把玻璃窗敲碎。

    宋京被碎玻璃砸伤了手臂,加速到了一个顶峰,立马刹车。只见两道超出限速的车子如保龄球般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停下来的银白车身转了方向,滚轮掀起层层涌动的浪花流沙,从轮胎中流泻。

    “草泥马!”

    领头的人踹了自己的车,还在继续瞎指挥,“追!都给我追!”

    车子延长而去,只剩下愤怒的咆哮声惊飞了天上的大雁。

    “呕---”

    吐到五脏六腑都快要跟着跑出来,金子虚脱,后背沿着被撞坏的车身往下滑,“玫瑰唱歌要钱,你开车要命!绝配啊绝配!”

    还若有似无竖了个大拇指!

    宋京拿出阿婆给她装的干粮,扔一块给他:“吃完了好上路。”

    “......”

    金子做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大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让人产生歧义呀?就、就正常的说话就好啊!为了找你,老子连沉舟回国都没去接!牺牲爱情来丰满了友情,我容易嘛我?”

    宋京撕了一块肉饼塞嘴里,又干又硬,就着水喝:“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金子休息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能有什么?出远门,又怕被人发现,只能带的东西越少越好咯。喏,一部手机、一张卡,还有几千块钱现金。卡不能给你,那是沉舟特意给我办的黑卡。”

    “无限透支?”

    “当然!”

    警惕的吝啬眼皮突突突地跳,捂着卡东藏西藏,“你、你想做什么?”

    不知怎的,他的后背渗出一层惊惧的汗。也真的是汗如雨下。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金子就只看到他挥手、抬臂、摊掌,轻飘飘的卡就落在他的掌心里。

    宋京说:“有大用!”

    西边的天尽头,倦鸟归巢、夕阳西下。烟囱里飘出白色的烟雾,山坡上,孩子赶着牛回家,有妈妈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晚霞的光透着烟火的气息,这里头藏着家的幸福。

    宋京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日记本中留下一句话:问君粥可温,与君立黄昏!

    倘若玫瑰在身旁,与他静静享受眼前的美景。偶尔还会斗斗嘴,却笑得格外满足,两个孩子在草丛边玩耍,妹妹看到虫子被吓哭,哥哥把虫子赶走,抱着妹妹让她别怕。平庸且极具生活气息的一幅蓝图,却是他构思了好多年的画面。

    金子咽了口干巴巴的肉饼:“你想好要从哪里着手了吗?”

    “追本溯源!”

    “什么意思?追哪个本,溯哪里的源?”

    宋京背对只剩下一团橙光的天际,指了指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如果说台上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那么台下就是他幸福的来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皆来自于东方的一端。

    日出东方,娇艳似火。一条蛟龙乘风渡云,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走,实则早已确定好了前进的方向。

    “你在看什么?”

    “龙啊。”

    “哪里有龙?”

    “天上。”

    冬荷抬手探了探玫瑰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在说胡话?”

    玫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也没近视呀,怎么就瞎了呢?”

    冬荷:“......你是人吗?陈玫瑰,你还是人吗?给我好好做个人吧!”

    玫瑰朝他做了个鬼脸:“还嫂子呢!被人家的嫂子都让着妹妹,就你整天欺负人。哥,你看看你老婆,还说我不是人!”

    莫愁正在厨房里煮面,轰隆隆的抽油烟机盖过所有的声音。他嘴巴笨,也不太会说话,心里却明白照顾这俩女孩子的肚皮才是正事。

    冬荷跟在她后头冷笑两声:“莫愁你来评评理,明明天上连朵云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龙,她还非说有条蛟龙。还说我吓了,我呸呸呸!”

    “哥,她不仅咒我生病,还一直在呸我!”

    “屁嘞,我只是好心想给你披件衣服。谁知道你一直盯着天看,真不怕自己生病是不是?”

    被困在这里也有一个多星期了,他们从刚开始的焦躁不安、每天比试的逃跑之路到后面的既来之则安之,真的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反正他们也看开了,玫瑰生产前这个妖王是绝对不敢动玫瑰的,最多就拿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来刺激玫瑰,每天一个新玩法,不重样还给自己找了乐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说某个神经病,这个神经病就主动上门了。不走正门,凭空就出现在客厅里。彼时三个人正吃着面儿,刚吃到一半玫瑰就使坏,往冬荷碗里夹了不少蒜。

    冬荷不吃蒜,甚至连蒜的味道都闻不了一个人被玫瑰这么一逗,气呼呼地从厨房拿了一整瓶的辣椒出来,怒吼:“陈玫瑰,乖乖过来受死吧!”

    玫瑰躲到莫愁身后,恶人先告状道:“哥你看到没,她又开始欺负人。你当初是看上她什么?粗鲁?嗓门大?还是她长得胖?”

    “去你的陈玫瑰!老娘当初读书的时候还在长身体,胖点算什么?说得好像你当时没长身体一样!”

    “可我是纵向生长,而你是横向生长呀。”

    “那又怎么样?起码能胖也能瘦,扛得起肥肉也能架得住瘦肉!哪像你,一辈子都瘦不拉几的!”

    “呜呜呜呜,哥你看她,又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太难过了。老公不在身边就一直被人欺负,欺负我的人还是我的亲嫂子。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命好苦啊!”

    “行了行了行了,我不在你碗里加辣椒了行吧。”

    冬荷以‘君子不跟小人斗’的大度胸怀把辣椒酱放回厨房,像个啰嗦的老妈子,“赶紧把面吃完,都凉了。”

    莫愁全程除了笑还是笑,最后实在憋不住,身体一直在抖呀抖,这时候两人就统一战线了,一左一右两巴掌呼过去:“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就送你浇盖面!”

    什么叫浇盖面?

    脑袋上浇下来的是滚烫到能烧猪的汤和面。

    莫愁身体一个觳觫,埋头吃自己仅剩不多的面条,不敢再吭一声。

    “你们玩得还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我请来的一个小朋友还能不能逗笑你们?”

    “哇哇哇......”

    孩子的啼哭声捶得冬荷心口发疼:“果果!!!”

    那天他们收到一些小道消息,说玫瑰在XXX,他们就把果果寄养在一个朋友家里,没想到还没离开禹城,就被一阵阴风阵阵的浓雾给挡住了去路,紧接着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玫瑰说:“妖王,把不要乱来!”

    妖王跟没听到似的:“笑啊,怎么都不笑了呢?难道真的是我请来的朋友不够让你们开心吗?那她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我还是把她---”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伤害她......”

    冬荷近乎哀求,生怕他把手里的小果儿扔到窗外去。

    玫瑰说:“你究竟想怎么样?不要拐外抹角,根本不符合你单刀直入的风格!”

    “哈哈哈哈,办事风格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换另外一种方式咯。”

    这话说得还真像是救国救民的观世音菩萨。

    玫瑰深吸一口气:“昭质。”

    妖王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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