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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赶出去吗?

    梁庚兰正坐在桌前抚摸着珍宝坊送来的几匹绸缎,盘算着沈云兮要哪些,她要哪些。

    忽听得门外隐隐约约的传来惨戚戚的哭声,梁庚兰眉头一皱,不消想,定是那沈溪年,早上让老爷处理了孔嬷嬷,怎么,这中午就跑她门上耀武扬威吗?当真是讨厌,万分烦躁的冲门外喊道:“春烟!”

    一直守在屋外的春烟一听见梁庚兰唤她立马小跑着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我正待休憩,外头吵闹声你当真未曾听到?”

    春烟听出了梁庚兰话中隐隐的怒火,立马道:“奴婢这就出去询问三小姐是发生了何事!”

    “不是询问,是赶出去!”今日沈宗括不在府中,梁庚兰也懒得同她装什么母女情深了。

    转过头,却听见抽泣声渐近:“母亲……”

    “我不是让你赶走她吗!怎的………”梁庚兰转过头来,却见沈寻川牵着沈溪年的手,缓缓的走了进来,一时间,面色微僵:“今日不是邀了各府公子品酒吗?怎的到母亲这里来了?”

    沈寻川冲梁庚兰拱手行礼:“孩儿见三妹妹在门口哭的伤心,故此过来看看。”

    “母亲………”沈溪年泪眼汪汪的从沈寻川身后走了出来,满眼心疼的又有些局促的望着梁庚兰:“母亲怎的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下来,不肯让孩儿为您分忧呢。”

    “啊?”梁庚兰有些迷茫,她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母亲,你看!”沈溪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方盒:“溪年首饰不多,但愿能帮得上母亲。”

    梁庚兰彻底迷茫住了:“你到底再说什么?”

    “母亲………”沈溪年心疼的望着梁庚兰:“您就别再瞒着我们了,府中如今这般艰难,连月银都发不起了,溪年还要什么首饰啊!母亲,您不要嫌弃,溪年首饰不多,到底也能当得几两银子用。”

    沈寻川见沈溪年说的可怜巴巴的,遂皱眉疑惑的问道:“母亲,咱家何时缺过银子使?”

    沈溪年目光转向沈寻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哥哥长年不在家,那能知道呢,这些年府中是越发的艰难了,往日里,我的月银还是十两,后来缩减至八两,六两,三两,一两,今日红豆去领月钱,账房已经是周转不开了,溪年少领些月钱不要紧,家中奴仆辛苦了一月却领不到月钱,才是失了人心。”

    这暗戳戳告状的本事,当真是渐长啊!“溪儿……”梁庚兰恨得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强扯出一个很是温柔的笑容:“母亲何时短了你吃穿用度了?”

    沈溪年有些惶恐,忍不住往沈寻川的身后微微瑟缩了一下:“母亲………母亲一向待溪年极好,故此,溪年才,才想与母亲分忧。”

    沈溪年的小动作,让沈寻川心疼不已,默默的将沈溪年往身后护了几分:“母亲,三妹妹向来身子不好,鲜少在人前走动,性子又是个温和的,母亲虽从未短三妹妹吃穿,却难不保底下的人阳奉阴违。”

    梁庚兰听沈寻川为沈溪年说话,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句句都向着沈溪年,明里暗里都似是在指责她管束不严,正欲开口反驳,就听沈寻川又吩咐起了春烟:

    “去将账房的管事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咱们沈府是穷成了什么样,竟连小姐的月钱都发不上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这沈溪年来就没什么好事!

    梁庚兰面带着微笑,强忍着把两人轰出去的冲动,目光转到沈寻川身上:“寻川,你是儿郎,后宅之中的事,母亲自会处理,你今日邀请了好友在府中,你作为主人家怎能一直不露面呢?这岂不是很失礼?”这是自己生的,忍忍!

    他今天走了算我输!

    沈溪年立马接过话,很是懂事的说道:“原来哥哥今日还有客人在,是溪年不对,让哥哥担心了,哥哥还是过去吧,多谢哥哥带溪年进来。”不是过来,是进来,你懂我意思吧?

    原本准备走的沈寻川忽的就放心不下了,方才他来,三妹妹正跪在金露院的大门口哭,那小猫一样的哭声,真真是让人心疼死了,饶是如此,也不见有人替她开门。

    一见他来,还故作坚强的擦干净眼泪,软软糯糯的唤他哥哥,他倒是十分庆幸他来了,若今日不是自己来了,三妹妹怕是晕在金露院的门口也没人理会的。

    母亲向来不管三妹妹,吃穿用度还要看下人的眼色,今日自己不给她做主,若以后他去书院了,三妹妹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方才景世子还取笑她像个丫鬟,若三妹妹又从金露院哭哭啼啼的回去,那他可就丢脸丢大了,在依着景世子那个大嘴巴,定要到处传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如何如何,那对整个府中可都有影响了。

    沈寻川赶紧道:“母亲莫要担心,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紧的,再者说,我已托了表兄替我照顾客人了。”

    梁庚兰觉得自己的微笑快要保持不住了,强撑着笑容干干巴巴的开口:“还是不能冷落客人许久的。”

    沈寻川答得极为乖巧:“嗯嗯,孩儿晓得的。”

    话答的好听,就是不走,偏又不能直言赶他走。

    梁庚兰很是无语,这样的性子,又是自己生的,真是拿他无法,只好冲着旁边的侍女一脸的不悦:“都是木头吗?公子与三小姐来了半晌,不知道搬个椅子?”

    而趴在围墙上的主仆二人,正巧看得到里面发生的这一幕,连向来冷性情的司北都忍不住心疼沈溪年:“这沈三小姐,当真太可怜了,那沈夫人桌上分明摆着上好的绸缎,她自己连月银都领不上了,还处处为他人着想!”

    顾祈年白了一眼司北:“你懂个什么?且再看看吧!”此女子看似委曲求全,实则步步以退为进,不打紧的三言两语就将状告了,完了自己还是个好人,聪明的很,

    在看沈寻川,和她在一起跟失了智一样的帮她,妙啊妙啊,看似什么都没做,实则什么都做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计谋,太可怕了!

    以后谁要是娶了她,那不得被她玩死,不行,程许与陆柏渊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他得同他们说说,万莫要娶到她了。

    正想着,春烟带着账房的管事已经回了金露院。

    账房管事姓周,亦是梁庚兰从梁府带来的,平日里除了梁庚兰,也是个谁也请不动的主儿,原本还疑惑怎得梁庚兰无缘无故的会查她的帐呢,一踏进门,见下首坐着的沈溪年,再结合今日的事,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过来,不急不缓的冲上首的梁庚兰拱了拱手:“夫人!”

    又冲沈寻川拱了拱手,唤道:“公子!”独独就略过了沈溪年。

    沈寻川一见周管事的态度,心中顿时起了一股火气,面色沉沉的开口:“周管事是否年纪大了,眼睛瞧的不大真切,竟看不见三小姐坐在这里?”

    周管事本就是故意忽略掉沈溪年试探梁庚兰对沈溪年的态度,却不想是沈寻川冲他发难,连忙做出一派惶诚惶恐的样子冲沈溪年行礼:“小的不察,竟未发觉三小姐也在此,不过,想必三小姐自当不介意的。”

    “怎么会呢?”沈溪年忍不住抖了一下,强颜欢笑的模样让身旁的沈寻川瞧了个真切,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些下人当着母亲的面都这般轻视三妹妹,若他们不在,岂不是要把三妹妹拆了吃了。而自己一向敬重的母亲就这样冷漠的看着无动于衷。

    沈寻川对于梁庚兰的冷漠很是不理解,即使三妹妹再是庶出,那也还是一家人,是府上正儿八经的小姐,怎得能如此纵容这些下人骑到三妹妹的头上。

    绕是三妹妹委屈的眼尾泛红,梁庚兰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沈寻川心中叹气,看来,三妹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周管事,你好大的胆子!”说话间不着痕迹的却冲一旁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意会,默默的退了出去。

    “公子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周管事装着糊涂,却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梁庚兰,不曾想梁庚兰只顾着喝茶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梁庚兰垂着眼眸却也是在心底思量着:抛开一切不谈,平心而论,沈溪年性格柔软,胆小怕事,向来都是个不怎么多事的人,虽说近几次处事作风与往日里不同了些,甚至算计到了老爷,借手去处置孔嬷嬷,话说回来,泥人尚有三分脾气,若不是被欺负狠了,以这等柔软的性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账房克扣她银两之事,想必不假,因着崔柔,她不喜沈溪年,但她更容不得底下的人在她眼皮下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孔嬷嬷如此,周管事亦如此,看来这么多年,当真是自己让他们过的太安逸了,才频频出现诸如此类的事。

    若她要闹,不若便由她去了,只不过是想要回月银罢了,十两银子给她便就是了,顺带还解决了一个祸害,反正事情是沈溪年捅出来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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