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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说话

    梁庚兰斟酌完毕,装作颇为无奈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川儿,何必出口便定死了周管事的罪呢,溪儿,不过就是十两银子,我再让周管事拿给你就好了,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呢?”

    嗯?这个“再”字,用的就比较有灵性了,这意思,还是她寻衅滋事,欺负了周管事咯?

    沈溪年正思索着如何把这口锅踢回去,不想沈寻川却紧锁着眉开了口:“母亲,听您这意思,您是觉得三妹妹无理取闹吗?可是此事明明就是三妹妹受委屈!”

    梁庚兰险些被沈寻川这质问的语气噎死:好极,当真是好极,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他竟如此顶撞她!

    倒是沈溪年眼中闪着泪光,嘴替啊,嘴替,这真是她的好大哥!

    沈寻川被沈溪年泛着盈盈泪光崇拜的眼神看的更加动容了几分:如今三妹妹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随即又很是气愤的继续指责道:“母亲想要包庇周管事,可孩儿不能,孩儿之后也是要入朝为官之人,是断不能容忍这等藏污纳垢之人,三妹妹,你只需告诉哥哥,这些年,账房吞了你多少银子!”询问沈溪年时,沈寻川的语气忽地温柔了起来。

    他什么意思?他说她包庇!他指责他的亲娘!梁庚兰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扒开沈寻川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些什么,

    周管事在一旁也很是尴尬的强笑着:“公子言重了,何谈吞字呢?”

    沈寻川目光凌厉的扫向周管事:“我问你了吗?”

    周管事被这一眼险些杀死,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在说话。梁庚兰见沈寻川一直为沈溪年说话,故做出受伤的模样:“川儿这是在母亲这儿来耍威风了?”

    沈寻川正义凌然的起身向梁庚兰拱了拱手:“孩儿不敢,不过是公事公办了罢。”

    “你...........”梁庚兰语结,真的被沈寻川这副正义的模样折服了,早知道,就不送他去什么庐阳书院了,跟着晖君先生竟然学成了这副德行。

    “三妹妹,你告诉哥哥,账房差你多少银子!”沈寻川望着沈溪年的目光充满了鼓励。

    沈溪年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管事,似是很害怕他的样子,沈寻川察觉到沈溪年的目光:“你无须怕他,你只需告诉我就可。”

    沈溪年这才诺诺的开口,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四百七十两。”

    “四百七十两!”梁庚兰忍不住惊呼出声,看向周管事的眼神瞬间就不好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些人究竟还做了什么?

    周管事连忙道:“三小姐,你可别张口就胡说啊!”望向沈溪年的眼神隐隐中含着威胁之意。

    沈溪年回看了一眼周管事,鼓起勇气般的起身向梁庚兰跪了下来:“母亲明鉴,姨娘逝去至今已有七年矣,往日里孩儿只当府中艰难,到底是家中的一份子,能省则省罢了,不料却是周管事私自昧下了孩儿的月银做了他用。一番心意却让他人占了便宜!”

    说到后面,沈溪年已经气的小脸通红,对着周管事就是一通输出:“周管事,您也是母亲从梁府带来的老人了,在府中呆了多年,这里亦如同你家一样,你怎得在自个儿的家中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你可对得起母亲对你多年的信任?细想想府中每日花销有多少要经你手,你若对每笔账目都是如此轻一两重十两的往自个儿怀中揽,又有几个沈府够你造的?”

    “你!”周管事都被沈溪年说蒙了,看似娇柔无比的三小姐,说出话来竟然如此的咄咄逼人。

    望向梁庚兰,却见她面无表情的饮茶,并不打算插手,周管事一见梁庚兰这副模样便心知要完,只怕沈溪年的话她已经听进去了七八分,忙向梁庚兰跪了下来:“夫人,老奴对夫人的忠心天地可鉴,绝非如三小姐说的那般,三小姐,你莫要含血喷人!”

    沈溪年不接周管事的话,只是把隐隐含泪的目光倔强的望向梁庚兰:该说的我都说了。事情出在我身上,你定会顺势让我调查,届时既除去了周管家这一蛀虫,又树立起府中庶女嚣张跋扈的形象,你左右都是受害者,你多可怜,心里倒是想的挺美好的,我就不开口,我看你如何表演。

    见沈溪年不答话,梁庚兰这才出声轻声询问:“溪儿可还有话说?”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沈溪年轻轻的咬住嘴唇,摇头,很是懂事的说道:“孩儿该说的都已说明,自然无需与周管事争执,是与不是,母亲心中自有决断的。”

    以退为进,倒是聪明,云兮要是有这般心思不知有多让人放心。梁庚兰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拿沈溪年无法:“只是凡事都讲求证据,溪儿,你既疑心周管家贪了府中的银两,不若你就亲手去调查一番,还自己或还周管事一个公道。”

    “母亲,哪有让当事人查案的道理..........”沈溪年话还未说完,却见一侍卫走了进来:“公子,全都查清楚了,周管事共私吞府中银两一千八百九是四两六钱,京郊购两进宅子一座。”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本:“这是在他京郊宅子中搜得的罪证。”

    证据出手,不仅梁庚兰与周管家懵了,连沈溪年都懵了:她这哥哥,也太给力了吧!

    沈寻川从侍卫手中接过账本,略带翻看了几眼,又递回侍卫手中,送到了梁庚兰手中。

    “母亲,儿子派人调查的,想必三妹妹与母亲都可放心。”

    梁庚兰翻开查看了几眼,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想不到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祸害,就着手中的账本砸向跪地的周管家,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冷冷的道:“周管家,你还有何好说的!”

    “夫人........老奴........”周管事被账本砸个正着,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血印,颤颤巍巍的抬头还想解释什么,可梁庚兰冰冷的眼神让他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证据确凿,他还有何话说。

    “来人,将这恶奴送去官府处置!”梁庚兰面无表情的开口,一言便定了周管家的生死。

    沈溪年不动声色的看着周管家被几个侍卫拖出门外:一下将梁庚兰的人除去了两个,日后怕是要更加小心些了。

    转过头,却见跪地沈溪年一脸的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一般,这让梁庚兰很是不爽,如炬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沈溪年,恨不得要将沈溪年盯出一个洞来:“溪儿,如此处置,你可还满意?”

    沈溪年顶着梁庚兰如芒般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答道:“周管事贪婪无度,除去这等祸害,孩儿为母亲感到高兴!”说的极为真诚,全然只为梁庚兰考虑的样子。

    梁庚兰紧紧的盯着沈溪年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沈溪年就这样昂首挺胸的跪在梁庚兰面前,脸上根本不见任何的情绪。

    就在沈寻川准备开口制止时,梁庚兰忽地温柔的笑出了声:“真是个好孩子,赶紧起来吧!”

    随后又对着春烟道:“春烟将银子一分不少的取给三小姐。”

    最后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沈寻川,一字一句:“川儿,客人该等久了!”

    沈寻川看了一眼沈溪年的神色,微微的放下心来,这才抱拳行礼:“孩儿告退!”

    沈溪年从春烟手中接过银子,向梁庚兰行礼正准备转身走时,忽地被梁庚兰叫住了。

    沈溪年疑惑的回过身,面上不失恭敬:“母亲可还有其他吩咐?”

    模样单纯,眼神纯澈,根本不似那般有心计的人,可行事........,梁庚兰不由得都疑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不穿一个人,遂摆了摆手:“下去吧!日后得空,多来金露院坐坐!”

    “是!”沈溪年恭敬柔顺的回答着,内心却是明白,两人之间正式的试探,要开始了。

    忍不住勾唇露出了一丝冷笑,眼底一片冰冷,怎么办呢,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生活了,忽得有所感应似的向墙头看了一眼:方才那里,分明是有人的。

    直到沈溪年走后,顾祈年和司北才从墙头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顾祈年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那是小孩子该有的笑容吗,太渗人了:“我就说她不简单吧?”

    “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咱们没藏好?”可是司北并没有看见沈溪年那一刹那间的冷笑,在他看来,这沈三小姐分明单纯善良又善解人意,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子了。

    被质疑武功的顾祈年瞬间就不乐意了,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胡说,爷武功天下第一!”

    话音还未落,就被金露院中的小厮发现:“什么人!”

    好在司北反应快,拉着顾祈年跳下墙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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