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竹林
幽篁岭夜家战败后盘桓多年未见声动，一出声便是大动静。夜氏与四大世家之首的楚氏结秦晋之好，楚家大公子楚扬君于日前迎娶了夜家嫡长女夜泠月。
而今日是长女回门设宴，夜氏关门闭户几万年，居然破天荒请各修仙世家的宗主弟子赴幽篁岭一共乐。各门派趋之若鹜，共享欢乐是假，一探虚实居多。尘封万年的幽篁岭一时门庭若市，各路修士往来，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离沧仇殿很远的某竹林里，今日也是格外的热闹。
此刻，一名碧蓝衣衫的少年鬼鬼祟祟进了竹林。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看看了，鬼鬼祟祟地掏出几枚符咒，那些符咒在竹林里飞快地窜上几圈，稳稳贴在竹林四角。原来是清道符，此符专门用来探查周围是否有人，见符无异动，他放下心来，双手在嘴间一动，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哨声。片刻之后，又有抹身影进了竹林，穿着石青衣裳，背上背着一个大麻袋，小心翼翼地放下掏来掏去，居然摆出了一桌小食和酒！两人望了望火红夕阳，碰了碰欢快的酒杯，自家宗主都在前厅寒暄，这里离大殿遥远又偏僻无人，加上满桌偷买来的好酒好菜，今日真是极佳的畅饮时机。
只不过，这两个少年酒量似乎并不太好，还没喝上两杯呢，就开始大声地闹开了。
碧蓝衣衫的那位长得颇为英俊，借着落日余晖，脸色明朗，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可他开口却是有条不紊，“没想到夜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万年无声无息，一出声就震惊世人啊。”
“你知道什么，夜家就是心里有鬼，做缩头乌龟多年，伸出脑袋就是想搞事情。”石青衣服少年小小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一双杏眼圆鼓鼓的，看着十分可爱，这长相一定颇讨长辈欢喜。
“南兄南兄，你怎么知道的？”大眼睛一脸崇拜与好奇。
“我是谁啊，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给你说，”他似乎是醉了酒，摇头晃脑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却还是大得很，“我听我父亲和娘亲说，这夜家是生不出儿子的，以后谁是宗主？自然是这嫡出的大小姐！“
“这我也知道，”
“你别插嘴听我说！那你说这夜家突然傍上楚家是什么意思！他们呀……是想联手搞大动作！”娃娃脸神神秘秘道，“据本少爷猜想，怕不是想和以前飞家一样，联手入个魔！”
“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哎哎哎，说起飞家，我之前听我爹说……”
“说什么说什么？”这大眼睛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飞家当初不是和夜家一起叛离仙道吗，你知道为什么飞家覆灭了，夜家却保住了一条命？”娃娃脸做作地压低了声音。
大眼睛凑上前去。
“听说夜家背叛了飞家，向楚家告了密！”这娃娃脸怎么又什么都知道。
“什么什么，告了什么密，快说快说！”大眼睛都快凑到娃娃脸的脸上了。两个人紧紧贴着，看起来无比的亲密。
“你怎么这么笨，什么秘密能让盛行一时的飞家一夜覆灭！”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的脸色已经看不太清，半晌，只听得黑夜中一句轻轻的，“命泉！”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有人来了，九星在树上看得正起劲，这人脚步真轻，要不是脚下这几个呆子因为震惊安静了片刻，她是真听不出来。她屏住了呼吸，这人可比清道符厉害多了。
奈何脚下两个呆子还沉浸在小道秘闻的震惊中，全然对来人毫无感觉。那人走近了，两人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一阵寒意，齐齐转过头去，那人却似没看见他们似的，只静静越过挡着他的两人，看了看他们吃剩的酒菜。随即拿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玉铃铛。好东西……九星眯眼一看，那玉铃铛玲珑剔透的在夜中闪着光，又小巧别致，比大姐姐的玉镯还好看！
他微微摇了摇那铃铛，发出了清脆无比的声音，如泉水入洞叮咚。一听这铃声，两人练就了许久的默契似地一个扯住他的左胳膊，一个扯住右边，“风兄，风兄手下留情。”
“对对对，有事好商量，别叫人别叫人。”
“放开我。”这声音清清冷冷毫无感情，像一块玉石头，低沉却不失清透。
“风兄风兄，风兄，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两个人左边扯右边扯，晃来晃去。
那人还真就石头似地抱着剑一动不动，片刻问了一句，“错在哪？”
大眼睛和娃娃脸连忙对视一眼，“从宴席私自跑出，随地喝酒吃肉，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他俩那企求的眼神，充满被原谅的渴望，就差跪地求饶了。
树上的九星沉浸于看热闹，用手指揽起鬓边碎发，就在这时一片树叶微不可闻地被她带起。下一刻一声脆响，一阵剑光闪过，她还未看清，只下意识地一闪，人闪到了另一棵树上，而她刚才所在地那棵树上，端立一位少年，看不清面容，手中长剑闪着银色的光，刚才那片调皮的树叶已成两半落地。好剑法！
“阁下是谁，何不露出真容！”树下不知谁喊了一句，一阵火光却是已经升起。
该死……刚才怎么没见你们反应那么快。
火光亮起，众人见那树枝上立着一位红衣女子，如一片暗红的羽毛轻盈飘逸。她的卷发及腰，一头海浪似的黑发透着一点红。一双迷离眼朦胧，两颗朱砂痣妩媚，火光映得她像个精灵，若隐若现。
九星的眼中却只看到那月白衣衫的少年，他仙气飘飘却不露柔弱，一张脸棱角分明，目如朗星，鼻挺如风，朱唇皓齿，此刻虽紧锁眉头，却是任谁看了都想问一句，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尤其是他那一双脉脉含情的瑞凤眼，那样一双眼睛，竟透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清风明月，在他身上也黯然失色。
“公子刚见面就下杀手，真是吓了小女一跳。”九星挑了挑眉，邪邪笑了笑，转身轻轻落在地上。
那少年也毫无声息地落地，功夫似乎在她之上。
“得罪。”见他拜了拜，九星摆了摆手，转头就走，无妨，本大爷要回家吃饭了。
“风兄风兄，不行……“不知道身后那三人又在嘀咕些什么。
“姑娘且慢，”
九星刚一转身，一张娃娃脸已经凑到她的面前。移形换影？好身法。
“姑娘姑娘，我们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他一张脸十分讨巧，看着人畜无害。
九星顿了顿，低头看到自己红色的衣裳，“阿红。“
……这未免有些太过敷衍了吧……娃娃脸一脸笑容僵住，没关系，问名字只不过是为拉近关系而已。
“阿红姑娘，请问你何时到的此地呀？“
“在你们之前。”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刚才姑娘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想知道？”九星勾起嘴角，任性地指了指他身后一声不发的少年，“让他来问我。
九星笑了笑。她这一笑，一双朦胧眼弯成了月牙，像是沙漠之中突然点亮夜空的繁星。这几人明显愣了愣，只有那月白衣裳的少年似乎不为所动，他看了大眼睛一眼，见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不动色声向前走了几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风沾衣。”
风家的，风氏剑法天下一绝，这少年气度不凡，一副清高样，一看就是身份尊贵，剑法也是一等一的好……真想好好见识见识。
九星笑了笑，朦胧眼一动，笑容还未落，下一刻便以快不可见地速度拔出了幽人，刺向了他。少年一个转身一躲，佩剑也紧随出鞘。他一个飞身而起，九星也紧随其后。风氏剑法果真名不虚传，看似温柔至极，剑剑如轻风袭来，却是绕指柔，能克千万刚。这剑法飘逸出尘，九星越打越起劲，两人的佩剑一银一红在黑暗中交手，每碰到一次，风沾衣的佩剑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鹿鸣之声，这是他们风家的传统，剑穗上须得系上铃铛，随剑起舞。铃声可清心，也可扰敌。这一招对付师出名门的剑士或许有用，对九星却是毫无用处，她的心太杂太乱，剑法也是招式混乱并无宗家学派，铃声于她而言如同虚设。每每出招，她又能轻易躲掉，风沾衣这是第一次遇见年纪相当的敌手，手上的剑也是越舞越兴奋。
底下两人看这两人越打越起劲，剑光四溢，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此刻竹林里却是又来了一个人，这要是换作平日，九星还没等她开口就溜之大吉了。可她此刻棋逢对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来人手上拿着一个手掌宽的竹板子，嘴里念叨着，“我就说这臭丫头去哪儿了，亏得大小姐专门遣人来接你。关键时刻偏要来打架，我让你打，还叫不听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她踩着竹叶大张旗鼓地走进来冲在半空中酣战的九星大吼一声，“夜九星！”那声音震耳欲聋，对九星来说比几万个铃铛加起来更为可怕。
她虎躯一震，被丝毫未分神的风沾衣划掉了一缕头发，速速落下了地来，急匆匆冲风沾衣说了一句，“我输了，我保密，你们快走吧，快走快走。”
三个人似乎也是被竹姑姑的阵势吓到了，转眼酒就没了踪影。
“啊！不对！”九星在竹姑姑的宽竹板下瞥到乱糟糟的大石头面，“不对！你们回来啊！你们把吃剩喝剩的带走啊……”
可怜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九星在竹姑姑的淫威之下收拾了别人的残羹剩饭……
而今日是长女回门设宴，夜氏关门闭户几万年，居然破天荒请各修仙世家的宗主弟子赴幽篁岭一共乐。各门派趋之若鹜，共享欢乐是假，一探虚实居多。尘封万年的幽篁岭一时门庭若市，各路修士往来，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离沧仇殿很远的某竹林里，今日也是格外的热闹。
此刻，一名碧蓝衣衫的少年鬼鬼祟祟进了竹林。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看看了，鬼鬼祟祟地掏出几枚符咒，那些符咒在竹林里飞快地窜上几圈，稳稳贴在竹林四角。原来是清道符，此符专门用来探查周围是否有人，见符无异动，他放下心来，双手在嘴间一动，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哨声。片刻之后，又有抹身影进了竹林，穿着石青衣裳，背上背着一个大麻袋，小心翼翼地放下掏来掏去，居然摆出了一桌小食和酒！两人望了望火红夕阳，碰了碰欢快的酒杯，自家宗主都在前厅寒暄，这里离大殿遥远又偏僻无人，加上满桌偷买来的好酒好菜，今日真是极佳的畅饮时机。
只不过，这两个少年酒量似乎并不太好，还没喝上两杯呢，就开始大声地闹开了。
碧蓝衣衫的那位长得颇为英俊，借着落日余晖，脸色明朗，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可他开口却是有条不紊，“没想到夜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万年无声无息，一出声就震惊世人啊。”
“你知道什么，夜家就是心里有鬼，做缩头乌龟多年，伸出脑袋就是想搞事情。”石青衣服少年小小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一双杏眼圆鼓鼓的，看着十分可爱，这长相一定颇讨长辈欢喜。
“南兄南兄，你怎么知道的？”大眼睛一脸崇拜与好奇。
“我是谁啊，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给你说，”他似乎是醉了酒，摇头晃脑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却还是大得很，“我听我父亲和娘亲说，这夜家是生不出儿子的，以后谁是宗主？自然是这嫡出的大小姐！“
“这我也知道，”
“你别插嘴听我说！那你说这夜家突然傍上楚家是什么意思！他们呀……是想联手搞大动作！”娃娃脸神神秘秘道，“据本少爷猜想，怕不是想和以前飞家一样，联手入个魔！”
“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哎哎哎，说起飞家，我之前听我爹说……”
“说什么说什么？”这大眼睛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飞家当初不是和夜家一起叛离仙道吗，你知道为什么飞家覆灭了，夜家却保住了一条命？”娃娃脸做作地压低了声音。
大眼睛凑上前去。
“听说夜家背叛了飞家，向楚家告了密！”这娃娃脸怎么又什么都知道。
“什么什么，告了什么密，快说快说！”大眼睛都快凑到娃娃脸的脸上了。两个人紧紧贴着，看起来无比的亲密。
“你怎么这么笨，什么秘密能让盛行一时的飞家一夜覆灭！”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的脸色已经看不太清，半晌，只听得黑夜中一句轻轻的，“命泉！”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有人来了，九星在树上看得正起劲，这人脚步真轻，要不是脚下这几个呆子因为震惊安静了片刻，她是真听不出来。她屏住了呼吸，这人可比清道符厉害多了。
奈何脚下两个呆子还沉浸在小道秘闻的震惊中，全然对来人毫无感觉。那人走近了，两人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一阵寒意，齐齐转过头去，那人却似没看见他们似的，只静静越过挡着他的两人，看了看他们吃剩的酒菜。随即拿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玉铃铛。好东西……九星眯眼一看，那玉铃铛玲珑剔透的在夜中闪着光，又小巧别致，比大姐姐的玉镯还好看！
他微微摇了摇那铃铛，发出了清脆无比的声音，如泉水入洞叮咚。一听这铃声，两人练就了许久的默契似地一个扯住他的左胳膊，一个扯住右边，“风兄，风兄手下留情。”
“对对对，有事好商量，别叫人别叫人。”
“放开我。”这声音清清冷冷毫无感情，像一块玉石头，低沉却不失清透。
“风兄风兄，风兄，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两个人左边扯右边扯，晃来晃去。
那人还真就石头似地抱着剑一动不动，片刻问了一句，“错在哪？”
大眼睛和娃娃脸连忙对视一眼，“从宴席私自跑出，随地喝酒吃肉，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他俩那企求的眼神，充满被原谅的渴望，就差跪地求饶了。
树上的九星沉浸于看热闹，用手指揽起鬓边碎发，就在这时一片树叶微不可闻地被她带起。下一刻一声脆响，一阵剑光闪过，她还未看清，只下意识地一闪，人闪到了另一棵树上，而她刚才所在地那棵树上，端立一位少年，看不清面容，手中长剑闪着银色的光，刚才那片调皮的树叶已成两半落地。好剑法！
“阁下是谁，何不露出真容！”树下不知谁喊了一句，一阵火光却是已经升起。
该死……刚才怎么没见你们反应那么快。
火光亮起，众人见那树枝上立着一位红衣女子，如一片暗红的羽毛轻盈飘逸。她的卷发及腰，一头海浪似的黑发透着一点红。一双迷离眼朦胧，两颗朱砂痣妩媚，火光映得她像个精灵，若隐若现。
九星的眼中却只看到那月白衣衫的少年，他仙气飘飘却不露柔弱，一张脸棱角分明，目如朗星，鼻挺如风，朱唇皓齿，此刻虽紧锁眉头，却是任谁看了都想问一句，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尤其是他那一双脉脉含情的瑞凤眼，那样一双眼睛，竟透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清风明月，在他身上也黯然失色。
“公子刚见面就下杀手，真是吓了小女一跳。”九星挑了挑眉，邪邪笑了笑，转身轻轻落在地上。
那少年也毫无声息地落地，功夫似乎在她之上。
“得罪。”见他拜了拜，九星摆了摆手，转头就走，无妨，本大爷要回家吃饭了。
“风兄风兄，不行……“不知道身后那三人又在嘀咕些什么。
“姑娘且慢，”
九星刚一转身，一张娃娃脸已经凑到她的面前。移形换影？好身法。
“姑娘姑娘，我们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他一张脸十分讨巧，看着人畜无害。
九星顿了顿，低头看到自己红色的衣裳，“阿红。“
……这未免有些太过敷衍了吧……娃娃脸一脸笑容僵住，没关系，问名字只不过是为拉近关系而已。
“阿红姑娘，请问你何时到的此地呀？“
“在你们之前。”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刚才姑娘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想知道？”九星勾起嘴角，任性地指了指他身后一声不发的少年，“让他来问我。
九星笑了笑。她这一笑，一双朦胧眼弯成了月牙，像是沙漠之中突然点亮夜空的繁星。这几人明显愣了愣，只有那月白衣裳的少年似乎不为所动，他看了大眼睛一眼，见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不动色声向前走了几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风沾衣。”
风家的，风氏剑法天下一绝，这少年气度不凡，一副清高样，一看就是身份尊贵，剑法也是一等一的好……真想好好见识见识。
九星笑了笑，朦胧眼一动，笑容还未落，下一刻便以快不可见地速度拔出了幽人，刺向了他。少年一个转身一躲，佩剑也紧随出鞘。他一个飞身而起，九星也紧随其后。风氏剑法果真名不虚传，看似温柔至极，剑剑如轻风袭来，却是绕指柔，能克千万刚。这剑法飘逸出尘，九星越打越起劲，两人的佩剑一银一红在黑暗中交手，每碰到一次，风沾衣的佩剑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鹿鸣之声，这是他们风家的传统，剑穗上须得系上铃铛，随剑起舞。铃声可清心，也可扰敌。这一招对付师出名门的剑士或许有用，对九星却是毫无用处，她的心太杂太乱，剑法也是招式混乱并无宗家学派，铃声于她而言如同虚设。每每出招，她又能轻易躲掉，风沾衣这是第一次遇见年纪相当的敌手，手上的剑也是越舞越兴奋。
底下两人看这两人越打越起劲，剑光四溢，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此刻竹林里却是又来了一个人，这要是换作平日，九星还没等她开口就溜之大吉了。可她此刻棋逢对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来人手上拿着一个手掌宽的竹板子，嘴里念叨着，“我就说这臭丫头去哪儿了，亏得大小姐专门遣人来接你。关键时刻偏要来打架，我让你打，还叫不听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她踩着竹叶大张旗鼓地走进来冲在半空中酣战的九星大吼一声，“夜九星！”那声音震耳欲聋，对九星来说比几万个铃铛加起来更为可怕。
她虎躯一震，被丝毫未分神的风沾衣划掉了一缕头发，速速落下了地来，急匆匆冲风沾衣说了一句，“我输了，我保密，你们快走吧，快走快走。”
三个人似乎也是被竹姑姑的阵势吓到了，转眼酒就没了踪影。
“啊！不对！”九星在竹姑姑的宽竹板下瞥到乱糟糟的大石头面，“不对！你们回来啊！你们把吃剩喝剩的带走啊……”
可怜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九星在竹姑姑的淫威之下收拾了别人的残羹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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