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与魔鬼做交易的人
“年轻的人类少……哦，你已经不再年轻了。咳咳，那么，已经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哟，你有什么心愿吗？”身着黑色礼装的男子将右手放在心口，微微躬身。
“坦塔罗斯？请与我做交易吧！”阿拉法特夫人眼中隐含泪水，泛出一层眸光，哽咽着说道。
“哦？”男子挑了挑眉，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眸泛出某种难以名状的妖异光芒，“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啊，我是一个流浪的宝石商人，请问你能给我什么作为报酬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愿意给你我的灵魂。”阿拉法特夫人说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但名为坦塔罗斯的魔鬼摇摇头，拒绝了她所能支付的筹码，“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啊，也许你的灵魂曾经璀璨过，但是岁月已经夺走了它的光辉，对我来说，如今的它只是命运长河河滩上的一颗石子，也许被河水打磨得圆融光滑，但是——它只是一颗石子，而我——是一个宝石商人。”
宝石商人当然不会青睐于石头。
“那你想要什么？坦塔罗斯，只要能满足我的愿望，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坦塔罗斯用咏叹般的语气微笑说道：“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啊，我是一个流浪的宝石商人，希望能收集世各种各样的宝石，虽然你滚烫、炙热的爱情无法成为我珍贵的收藏品，但慷慨的我仍然愿意满足你小小的愿望。只不过，你应该知道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所以……”
“所以，坦塔罗斯，你想要什么？”
坦塔罗斯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得到你下一个轮回的灵魂。”
那个时候，冥河的水会洗净她的灵魂，轮回之后，又是一颗无瑕宝石。
“你想要就拿走吧，我只要他回到我身边。”阿拉法特夫人已经泪流满面，泪水彻底溢出眼眶。
名为坦塔罗斯的魔鬼唇角泛起莫测的笑容，伸手打了个响指，“那么，交易成立！”
“当你死后，我不会直接取走你的灵魂，你的灵魂仍会被黄泉接引，当你重新降生于世，十七年后，我会再次来到你面前，取走我应得的酬劳。”
“尽管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记得今生的交易。”
“以坦塔罗斯之名发誓！”
魔鬼先生消散在一片黑暗中，然后黑暗在阳光底下迅速消散干净，如汤沃雪，什么都没带走，什么都没留下，只有阿拉法特夫人耳畔还回响着它神秘莫测的声音。
她是与魔鬼做交易的人，她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
很久很久以前，地上就流传着这样一个关于宝石商人的传说，据说，那是一个流浪的魔鬼，它会满足少女纯真的愿望，然后夺走少女无瑕的灵魂。
少女的灵魂是它所珍视的宝石。
坚强而又纯洁的灵魂凝结成了璀璨的钻石；心有玲珑却又满怀纯真的灵魂凝结成了晶莹的水晶；饱经磨难却依旧自强不息的灵魂凝结成了深邃的黑曜石；除此之外，还有祖母绿、红宝石、蓝宝石等等各色宝石，以及传说中的赫斯菲雅之泪。
这位宝石商人已经在尘世流浪了许久，以至于许多人都曾听闻过它的名，每当它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年轻的人类少女哟，你有什么心愿吗？”人们便知道，宝石商人来了。
坦塔罗斯来自传说。
但世人不相信传说——直到真正见证传说降临的那一刻。
……
“不行！”
“又错了。”
“根本不行，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阿拉法特夫人颓然地再次推翻自己的实验结果，撕毁近两年来的研究成果。她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人工引导灵魂降维的难度在于现世法则对亡者的排异性——单纯将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只会引发肉体的腐坏，甚至因此感染灵魂，那不是复活。
自然的灵魂降维一般由轮回法则自主完成，那是名为生命的奇迹，但阿拉法特夫人想要做的却是将已逝之人的灵魂重新拉回现世，这同样是一种奇迹，然而轮回法则在这个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另一面——灵魂升维恰好如同天堑一般阻断了她的奢望。
生死相替，方为轮回，亡者绝无可能不经轮回就以生者的身份在地上行走，但是，轮回过后的他还是他吗？
她不敢尝试这种结果，只能将他的灵魂留在自己身边。然而她无法伪造轮回，无法再次拥抱他身上的温度。
阿拉法特夫人颓然地瘫坐在实验室地上，眼神变得空洞无比，没有明显的焦距。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之所以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回到自己身边，践行曾经亲口许下的诺言，她觉得这一生还不够完满。
但现在，拼命努力后的结果将血淋淋的现实残忍摆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所希望的一切只是梦幻泡影，残酷现实带来的绝望就要将她淹没，要将她溺死在这样的绝望中。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年轻的人类少女哟，你有什么心愿吗？”
阿拉法特夫人的前半生无疑是过得极为幸福的，堪称是嫁给爱情的女人，但是，她的幸福也只持续了半辈子，与她一起拼凑幸福的男人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悄然进入死亡，残破的日子再也算不上幸福。
命运赠送的每份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生命中每份欢愉背后也有着相应的代价，或许前半生的幸福需要她用后半生的泪水来偿还。
一颗泪珠不够，那就两颗，两颗不够那就三颗……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子里，她只能默默思念。
阿拉法特夫人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在前半生的幸福日子里，她从未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在后半生不够幸福的日子里，她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寻回昔日的幸福，哪怕不惜一切手段，哪怕后半生受尽良心的谴责。
“那么，交易达成！”当清脆的响指声在耳畔响起，她得到了宝石商人的礼物。
那是一份知识，魔法师们最为珍视的知识，而这份知识或许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知识之一，它被称作……【灵魂密钥】。
它是知识，也是宝物，因为它象征着独一无二的权柄。
这份标明了价码的礼物给予阿拉法特夫人最后、最沉重的希望，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宝石商人给予的希望只是梦幻泡影，让一切化作绝望。
作为一名商人，它向来是极有信誉的。
灵魂的轮回是生死的交替，凡人不可僭越轮回，无从跨越生死，因为通往轮回的大门驻守着三头的死神。不论善恶，不分贵贱，它平等地审视着每个被黄泉接引而来的灵魂，然后送它们进入轮回的大门。
不眠不休的它总有一个头颅在把守着轮回的大门，无论黑夜白昼，无论黄昏黎明，它的存在威慑着黑暗中所有贪婪的目光，没人能从它的眼皮子底下窃取灵魂。
古老的神圣契约是对它最强大的约束，当持约者说出自己的请求，即便是三头的死神也不得不履行古老的约定，拖曳着凡人的灵魂跨越生死大河来到此岸。
这是最后一份能让它打开轮回大门的密钥，也是除去守门的职责之外，最后一个能够制约它的手段。
以生命树的体系来看，人类的灵魂就是树上的果实，从花蕾孕育成果实，从青涩成长至压低枝头的硕果，成熟的果实又坠落到地上，逐渐腐烂，被根部吸收，直至树顶上再次结出新的果实。
所谓的灵魂降维就是从果实从树上坠落的过程，而灵魂升维则是果实成熟以后回归根部，树冠上再次长出一枚青涩的果实——众所周知，那棵树是一株倒生树，所以这很正常，没毛病。
如果以这种观点来看待生命，那么，我们的一切，我们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仅仅只包含在果实成熟以后坠落到地上的那一段时间，然后就是腐烂。果实从青涩到成熟只不过是灵魂从树上独立出来的过程，那是在“自我”形成之前，于地上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我们无从得知树上的果实是否就是某一颗曾经腐烂在树根处的果实，毕竟前尘已尽，万事皆休。不过，卢西恩的灵魂并未远去，他还没真正进入轮回，一切就还有希望，而这希望是宝石商人的无私馈赠。
的确，宝石商人是多么无私啊。
然而，身为一名魔法师，阿拉法特夫人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懂灵魂密钥所用的文字，这种窘迫直到她从克洛伊手中获得那份记载着灵魂学知识的魔法手札才得以解决。
人工引导灵魂降维的关键在于，企图不经过树的循环就让果实重新从树上坠下——现在卢西恩的灵魂之果还握在阿拉法特夫人手上呢。
灵魂密钥的出现让阿拉法特夫人看到了走后门的希望，只要动用这份权柄，让三头的死神帮助卢西恩的灵魂再次从树上坠下，谋划多年的人工灵魂降维实验就具备了实现的可能，不，按照宝石商人所给予的方式，这不应该是人工灵魂降维，而是伪灵魂降维实验。
阿拉法特夫人所要做的只是借助那个怪物的力量伪造一次灵魂降维，完成一个完整的轮回，给予卢西恩的灵魂一个再次在地上行走的理由。
复活的容器早已准备好，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丈夫的归来，拥抱这跨越生死的挚爱。
“坦塔罗斯？请与我做交易吧！”阿拉法特夫人眼中隐含泪水，泛出一层眸光，哽咽着说道。
“哦？”男子挑了挑眉，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眸泛出某种难以名状的妖异光芒，“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啊，我是一个流浪的宝石商人，请问你能给我什么作为报酬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愿意给你我的灵魂。”阿拉法特夫人说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但名为坦塔罗斯的魔鬼摇摇头，拒绝了她所能支付的筹码，“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啊，也许你的灵魂曾经璀璨过，但是岁月已经夺走了它的光辉，对我来说，如今的它只是命运长河河滩上的一颗石子，也许被河水打磨得圆融光滑，但是——它只是一颗石子，而我——是一个宝石商人。”
宝石商人当然不会青睐于石头。
“那你想要什么？坦塔罗斯，只要能满足我的愿望，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坦塔罗斯用咏叹般的语气微笑说道：“不再年轻的人类少妇啊，我是一个流浪的宝石商人，希望能收集世各种各样的宝石，虽然你滚烫、炙热的爱情无法成为我珍贵的收藏品，但慷慨的我仍然愿意满足你小小的愿望。只不过，你应该知道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所以……”
“所以，坦塔罗斯，你想要什么？”
坦塔罗斯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得到你下一个轮回的灵魂。”
那个时候，冥河的水会洗净她的灵魂，轮回之后，又是一颗无瑕宝石。
“你想要就拿走吧，我只要他回到我身边。”阿拉法特夫人已经泪流满面，泪水彻底溢出眼眶。
名为坦塔罗斯的魔鬼唇角泛起莫测的笑容，伸手打了个响指，“那么，交易成立！”
“当你死后，我不会直接取走你的灵魂，你的灵魂仍会被黄泉接引，当你重新降生于世，十七年后，我会再次来到你面前，取走我应得的酬劳。”
“尽管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记得今生的交易。”
“以坦塔罗斯之名发誓！”
魔鬼先生消散在一片黑暗中，然后黑暗在阳光底下迅速消散干净，如汤沃雪，什么都没带走，什么都没留下，只有阿拉法特夫人耳畔还回响着它神秘莫测的声音。
她是与魔鬼做交易的人，她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
很久很久以前，地上就流传着这样一个关于宝石商人的传说，据说，那是一个流浪的魔鬼，它会满足少女纯真的愿望，然后夺走少女无瑕的灵魂。
少女的灵魂是它所珍视的宝石。
坚强而又纯洁的灵魂凝结成了璀璨的钻石；心有玲珑却又满怀纯真的灵魂凝结成了晶莹的水晶；饱经磨难却依旧自强不息的灵魂凝结成了深邃的黑曜石；除此之外，还有祖母绿、红宝石、蓝宝石等等各色宝石，以及传说中的赫斯菲雅之泪。
这位宝石商人已经在尘世流浪了许久，以至于许多人都曾听闻过它的名，每当它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年轻的人类少女哟，你有什么心愿吗？”人们便知道，宝石商人来了。
坦塔罗斯来自传说。
但世人不相信传说——直到真正见证传说降临的那一刻。
……
“不行！”
“又错了。”
“根本不行，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阿拉法特夫人颓然地再次推翻自己的实验结果，撕毁近两年来的研究成果。她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人工引导灵魂降维的难度在于现世法则对亡者的排异性——单纯将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只会引发肉体的腐坏，甚至因此感染灵魂，那不是复活。
自然的灵魂降维一般由轮回法则自主完成，那是名为生命的奇迹，但阿拉法特夫人想要做的却是将已逝之人的灵魂重新拉回现世，这同样是一种奇迹，然而轮回法则在这个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另一面——灵魂升维恰好如同天堑一般阻断了她的奢望。
生死相替，方为轮回，亡者绝无可能不经轮回就以生者的身份在地上行走，但是，轮回过后的他还是他吗？
她不敢尝试这种结果，只能将他的灵魂留在自己身边。然而她无法伪造轮回，无法再次拥抱他身上的温度。
阿拉法特夫人颓然地瘫坐在实验室地上，眼神变得空洞无比，没有明显的焦距。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之所以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回到自己身边，践行曾经亲口许下的诺言，她觉得这一生还不够完满。
但现在，拼命努力后的结果将血淋淋的现实残忍摆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所希望的一切只是梦幻泡影，残酷现实带来的绝望就要将她淹没，要将她溺死在这样的绝望中。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年轻的人类少女哟，你有什么心愿吗？”
阿拉法特夫人的前半生无疑是过得极为幸福的，堪称是嫁给爱情的女人，但是，她的幸福也只持续了半辈子，与她一起拼凑幸福的男人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悄然进入死亡，残破的日子再也算不上幸福。
命运赠送的每份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生命中每份欢愉背后也有着相应的代价，或许前半生的幸福需要她用后半生的泪水来偿还。
一颗泪珠不够，那就两颗，两颗不够那就三颗……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子里，她只能默默思念。
阿拉法特夫人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在前半生的幸福日子里，她从未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在后半生不够幸福的日子里，她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寻回昔日的幸福，哪怕不惜一切手段，哪怕后半生受尽良心的谴责。
“那么，交易达成！”当清脆的响指声在耳畔响起，她得到了宝石商人的礼物。
那是一份知识，魔法师们最为珍视的知识，而这份知识或许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知识之一，它被称作……【灵魂密钥】。
它是知识，也是宝物，因为它象征着独一无二的权柄。
这份标明了价码的礼物给予阿拉法特夫人最后、最沉重的希望，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宝石商人给予的希望只是梦幻泡影，让一切化作绝望。
作为一名商人，它向来是极有信誉的。
灵魂的轮回是生死的交替，凡人不可僭越轮回，无从跨越生死，因为通往轮回的大门驻守着三头的死神。不论善恶，不分贵贱，它平等地审视着每个被黄泉接引而来的灵魂，然后送它们进入轮回的大门。
不眠不休的它总有一个头颅在把守着轮回的大门，无论黑夜白昼，无论黄昏黎明，它的存在威慑着黑暗中所有贪婪的目光，没人能从它的眼皮子底下窃取灵魂。
古老的神圣契约是对它最强大的约束，当持约者说出自己的请求，即便是三头的死神也不得不履行古老的约定，拖曳着凡人的灵魂跨越生死大河来到此岸。
这是最后一份能让它打开轮回大门的密钥，也是除去守门的职责之外，最后一个能够制约它的手段。
以生命树的体系来看，人类的灵魂就是树上的果实，从花蕾孕育成果实，从青涩成长至压低枝头的硕果，成熟的果实又坠落到地上，逐渐腐烂，被根部吸收，直至树顶上再次结出新的果实。
所谓的灵魂降维就是从果实从树上坠落的过程，而灵魂升维则是果实成熟以后回归根部，树冠上再次长出一枚青涩的果实——众所周知，那棵树是一株倒生树，所以这很正常，没毛病。
如果以这种观点来看待生命，那么，我们的一切，我们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仅仅只包含在果实成熟以后坠落到地上的那一段时间，然后就是腐烂。果实从青涩到成熟只不过是灵魂从树上独立出来的过程，那是在“自我”形成之前，于地上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我们无从得知树上的果实是否就是某一颗曾经腐烂在树根处的果实，毕竟前尘已尽，万事皆休。不过，卢西恩的灵魂并未远去，他还没真正进入轮回，一切就还有希望，而这希望是宝石商人的无私馈赠。
的确，宝石商人是多么无私啊。
然而，身为一名魔法师，阿拉法特夫人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懂灵魂密钥所用的文字，这种窘迫直到她从克洛伊手中获得那份记载着灵魂学知识的魔法手札才得以解决。
人工引导灵魂降维的关键在于，企图不经过树的循环就让果实重新从树上坠下——现在卢西恩的灵魂之果还握在阿拉法特夫人手上呢。
灵魂密钥的出现让阿拉法特夫人看到了走后门的希望，只要动用这份权柄，让三头的死神帮助卢西恩的灵魂再次从树上坠下，谋划多年的人工灵魂降维实验就具备了实现的可能，不，按照宝石商人所给予的方式，这不应该是人工灵魂降维，而是伪灵魂降维实验。
阿拉法特夫人所要做的只是借助那个怪物的力量伪造一次灵魂降维，完成一个完整的轮回，给予卢西恩的灵魂一个再次在地上行走的理由。
复活的容器早已准备好，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丈夫的归来，拥抱这跨越生死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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