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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命运畸点与命运修正

    “命运畸点已经初步形成,等到这场祸级灾难降临的时候,命运抑制力也该开始行动了。”虽说是“祸”,但三头死神的出现导致这场灾难已经无限接近于“灾”。

    “提亚斯,这局是它设下的吗?”

    “不,不过适逢其会罢了。”提亚斯摇了摇头,“流浪的宝石商人除了交易之外,从来不会刻意做些什么。”

    “那么,推动命运畸点的形成,促使命运长河再次泛起波澜,对它又有什么好处吗?”夭月喃喃自语着。

    “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坦塔罗斯不是那种为了灵魂而随意与人做交易的魔鬼。历史上的依维柯之乱、阿斯塔纳的陨落的确都是它随手布局而引起的命运畸点,但它最终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两颗璀璨的宝石,奇怪的是,这次交易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他以往的原则。”

    夭月明白提亚斯口中所说的原则是什么,坦塔罗斯从来只跟无瑕的少女做交易,至于被男性玷污的女性——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坦塔罗斯都很排斥。

    排斥的其实是男性。

    “命运修正程序很快就要启动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谁会成为命运代行者。”

    “不知道,我和那两个家伙都说好了,不会轻易插手此事,促使事件升级。”夭月伸了个懒腰。

    不愿插手是因为这里面的阴谋意味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只要他们三个都不理会,那么这件事不管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可能把他们牵扯进去。修梵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等待弘法之日,易水生作为非人大妖对这座城市也没什么牵挂,而夭月……她只在乎叶枫,只要叶枫不被卷进去就好了。

    可如果有人忍不住掺和进去,因果就有可能缠绕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然后影响到叶枫。

    “这种级别的小事也不需要你们出手吧?”提亚斯翻了个白眼。

    在它看来,即便有着宝石商人介入,这场灾难的力量等级也不会暴走得太厉害,毕竟根据历史上宝石商人的种种布局来看,无不是润物细无声般的侵蚀、设计,甚少有剧烈的动荡,它交易给少女的东西通常只是恰到好处可以满足她们的愿望。

    当然,在提亚斯看来,哪怕一国之人流尽鲜血也不过是小事,在触及根源之前,所有的的争战都是温和的、低烈度的。

    它只是只贪吃的大虫子,没有所谓的人性。

    所谓的命运畸点有两种含义,第一种,也就是提亚斯与夭月的对话中所提到的,命运长河开始出现分歧,结局不再唯一,导致未来无法顺利收束到一起,从而发生命运长河的倒灌现象,于是就形成了命运畸点。

    这个时候,命运修正程序就会启动,命运抑制力选择合适的个体作为代行者,解决命运畸点,将散落于无数种可能中的命运重新收束起来。

    一般来说,很少发生自然的命运畸变现象,命运畸点大多是人为制造的,比如窥测到命运之人为了避免陷入自己所观测到的绝望中,口中高呼“老子就是要逆天改命”,以凡人之身行逆天改命之事,于是,命运畸点就形成了。

    反正是人祸。

    第二种则是自然发生的命运畸点,由于可能性不唯一,并且难以收束,未来无法确定,最终导致现在的崩坏。而这种现象很罕见,基本上只存在于缥缈的传说中,无法确证其真实性。

    历史上的命运畸变现象大多是天人相争引起的。

    提亚斯不知道世上是否存在既定的命运,反正它从未看到过名为【宿命】的真理,轩的真理之书上只记载着【命运】,但是,这世上为什么又会存在命运畸变现象和命运修正者?

    它不知道修正过后的命运长河是否还是在既定的可能中重新流淌,命运修正是否就是抹去既定命运之外的其他可能,最终使得命运向宿命的方向靠拢?又或许,凡人的挣扎并非是徒劳的,所付出的血泪最终还是扭曲了命运长河,使之在原本的不可能中冲刷出了一条崭新的河道,缔造了新的可能?

    但这些事谁又说得清呢?藏在未知中的东西,它无从知晓。作为最接近全知者的存在,提亚斯也只是知晓所有已知的东西——还得是落于纸笔、被它吃掉的。

    事实上,人类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命运畸点现象,通常表现为战争乱世、大劫降临,每每龙蛇起陆,天人相争,便有英雄应运而生,趁势而起——命运修正者就是凡人眼中的英雄,被英雄杀死之人就是引发命运畸变的源头!

    当灾难降临之时,人们需要英雄。

    阿拉法特夫人的所作所为在明眼人眼里简直洞若观火,只不过这些家伙也只是隔岸观火而已,心中丝毫没有强者应有的觉悟。除了修梵秉承慈悲心,可能会出手之外,其余两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其中,易水生的想法很好猜,看他颓废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一城人是死是活。

    三人不愿意出手,是因为怕牵连因果,然后被因果赶鸭子上架成为命运代行者,再然后就被命运之力感染,从此因果缠身。虽说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已经有了反抗命运的能力,但是,成为命运代行者后说不得就要成为命运手中的刀。

    天意如刀,刀刀见血,伤人伤己。

    史诗中的英雄无不是秉承人心愿力而生,应劫而出,但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英雄接过荣耀的那一刻最为辉煌,落幕之时,王冠与勋章跌落在血泊中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当灾难过去,人们就不再需要英雄。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道大昌,天人相争……其实也不是非要跟“天”对着干,而是不对着干就没前途、就死路一条,不得不争。

    然后命运修正者就不得不站出来救场,搞出一个你好我也好的选择。

    所以,在这个末法的时代,英雄依然时常出现,行力挽狂澜之举。末法之路的起点正好是行者——在命运洪流的裹挟下直立行走之人,不愿轻易被命运支配的凡人从芸芸众生中起身,反抗命运的权威。

    二者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契合的,虽说大多数英雄都是命运推出来和稀泥的。

    “要成为英雄吗?小叶子。”夭月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托腮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叶枫,目光温柔极了。

    随后,她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如果你上次能杀掉啸海巨鳄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她的英雄哦。”

    虽说啸海巨鳄最终死在叶枫手中,但那是夭月把它打成半死后交给他补刀的,其实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唔,想来五分钱还是有的。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出手。

    ……

    凝聚成漩涡状的云夹杂着隐隐浮现的雷霆,但是人们看不见,万里晴空与铅云同时呈现在她眼中,并非东边日出西边雨这般,而是两种景象叠加在一起,在她眼中意外地分明——境界视。

    她能清晰感受到那无比迫近大地的乌云所带来的厚重压抑感。

    食梦者在她头顶呜咽着,不敢远离、不敢高飞。

    无数残破的景象在她脑海中迅速掠过,她曾看过眼前这一幕,却比眼前的更加绝望,沿着血脉传递下来的记忆中满是远古食梦者遗留的不甘。

    她看到无数的乌云堆积起来,将所有的食梦者溺死其中,只剩下不甘的呜咽还浮在绝望的海洋之上,沿着命运长河漂流到时空彼岸。

    白裙少女无助地瘫坐在地,双手紧扣胸口徒劳地祈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立约的伙伴像泡沫一般消散在蔚蓝的天空,她眼角流下了清澈的泪水,里面盛满痛苦与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来到她面前,用咏叹一般的语气微笑问道:“年轻的人类少女哟,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希望……它们……不要死……不要死!”

    “年轻的人类少女啊,如你所愿。”宝石商人唇角泛起莫测的微笑,它打了个响指,悠然道:“那么,交易达成!”

    “以坦塔罗斯之名发誓。”

    记忆中深沉的绝望再次浮现,食梦者不安地游来游去,却只能在这片逼仄的天空,不敢远离、不敢高飞,只能无助看着黑暗涌来,汇聚成绝望的海洋,除了坚守这处孤岛,它什么也做不到。

    食梦者是无法抵足于地的,这绝望的海洋会溺死它,她就是它栖身的孤岛!

    从远古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回归人类的身份,晴空抬头看了看头顶寸步不离的食梦者,心里又明白了一些往事。

    她手里把玩着一枚晶莹的珠子,被小手握得温热。这滴冰冷的泪水是鳄鱼的眼泪,其中蕴含的并非是怜悯与仁慈,只是单纯的泪珠,不含有任何情感。

    就好像温驯的海豚在被人类伤害得浑身是血,却依旧保持微笑的模样。

    晴空知道,泪水可以是不为怜悯与仁慈而流,甚至是不为悲伤与难过而流。

    “看来云天空书中记载着的普西多玛大灭绝果然也是一次命运畸变,正因为如此才会诞生我,对吗?”

    少女看着叶枫送给她的这件礼物喃喃自语着,却又像是在问头顶的食梦者,而那只灵智浑噩的食梦者也配合地发出一声低沉的长吟,宛若鲸歌悠远的前奏。

    世上知道普西多玛大灭绝事件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人类也只知道食梦者的存在,却不知道食梦者为何湮灭在历史中,因为漫长的岁月淹没了太多的真相,久到后世的历史学家根本无从考证——更遑论还有一群历史发明家的存在,但执掌知识与智慧的食书虫却必然是知道的。

    这是历史上最大的几次命运畸变现象之一,隐藏着那个时代最大的秘密。只不过普西多玛埋葬在太过久远的历史,以至于快要和这个已知的世界彻底割裂开,化作未知的孤岛,提亚斯的脑海中也只留有模糊的印象——普西多玛大灭绝对它来说就是神话!

    ……

    “成功了,快要成功了!”端庄的贵妇人放下了往日的雍容端庄,忍不住激动起来。

    望着那扇漆黑的大门门扉缓缓打开,她跃动的心脏藏满了欣喜,因为所愿所求皆在眼前。

    黑暗从门的缝隙间渗透出来,一颗巨大的狼头探出了大门,赤红的眼眸带着邪恶与残忍审视阿拉法特夫人渺小的身影,一如她渺小的灵魂。

    “凡人,说出你的愿望!”

    多重复合之音叠加在一起,这具备神明威严的强大存在询问凡人那卑微的愿望,尖利的獠牙上仿佛缠满了冤魂厉魄,无声的呜咽形成和声,彰显着这属于地狱守门者的绝对恐怖威严,然而,这仅仅是三分之一的头颅。

    只有一双眼睛是睁开的。

    随后一只同样硕大的狼爪也探出了大门,三头的死神试图舒展开身子,却将那扇对人类来说十分高大的青铜门挤得摇摇欲坠,当它停下动作时,大门就停在破碎的边缘。

    此时此刻,天空中的阴云无比接近大地,而地上的人们却恍若无知无觉,仍旧沉浸在灯火辉煌中享受这夜色的温柔,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即将降临在他们的头顶。

    “凡人,说出你的愿望!”三头的死神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惊醒了被这绝对威严所震慑住的阿拉法特夫人。

    “尊敬的守门者,我希望……我的丈夫能够复活。”随着阿拉法特夫人说出自己的愿望,一张蜷曲的羊皮纸在面前展开,火焰描摹的文字开始蔓延,瞬间布满整张褐色的羊皮纸,这凡人所无法辨认的文字写下了最后一道灵魂密钥。

    “如你所愿,凡人!”三头的死神微微低下头颅俯视了她一眼,巨大的狼吻露出了人性化的讥诮,然后,狼爪按着的羊皮卷徐徐燃烧成灰。

    “命运畸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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