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计划
黑山爬起来，冷笑看林然。
林然不问，也知道黑山在想，他丢失了属于武者的荣誉。严敬肯定想不到，一个来自荒野的蛮族，会有关于武者荣誉的强烈意识。
反倒是自诩武者的妖族，完全没有武者荣誉。
林然也不解释。他拿出龙骨剑，决定速战速决。杀死黑山，会让林然不安和伤感。也许他真的有点圣母。但战事需要结束，减少伤亡。
林然一剑斩下，风起云涌，裹挟着翻滚的潮水之意。
“剑起苍澜！”
威严的剑势从天而降，压得黑山喘不过气。
黑山这才意识到，林然的实力早就把他甩在了身后。这样的攻击，不是他能够硬抗的。黑山朝天咆哮，挥动骨刀迎上去。这一吼，已带了绝命一搏的悲戚。
就在这时，一道旋风平地而起，托了黑山一下。
黑山只觉身体轻飘飘的，朝后方浮去。
龙骨剑落地，山崩地裂，碎石翻飞。
汹涌的气浪卷起尘灰，飞扬不止。黑山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气盾拦在黑山身前，将黑山保护得严严实实。
林然收起龙骨剑，目光越过黑山，投向更远处。
轻飘飘的，如一片叶子，明叶落到黑山身旁。白发如雪，飘扬着圣洁。明叶是林然见过，第一个可以凌空飞行的人。
明叶目光落到林然身上，上下翻动，若有所思。
林然也停下攻势。他原本就没有杀了黑山的欲望。现在明叶来了，他更没办法进攻。
“我们走吧！”
明叶说，如若无人。明叶甩开植物纤维制作的外袍，带着黑山朝营地外走去。一群妖族人围着明叶，却没有人敢上前。仅仅是明叶的气势，就彻底将这些普通妖族武士压倒。
“大统领？”
严敬看向林然。他倒不是询问林然的意见。严敬只是自己不想上前，想让林然做替死鬼。
林然看穿严敬的心思，笑着收回龙骨剑，说：“我不是她的对手！”
“我们就这样看着她们离开？”
“这是你的营地，”林然朝外走去，“你可以自己做主。”
林然手下的加入，让营地战事快速偏向妖族一方。明叶赶到后，带着猢狲撤退。猢狲不擅长近战，不愿恋战，果断撤离。
严敬营地，只剩下一片狼藉。
林然没有把营地和严敬安放在一起。这一场偷袭，看上去猢狲占了优势，其实，严敬军没有太大损伤，还保留了实力。林然不想受到严敬影响，就把营地设置在了靠近猢狲族的地方。
从外表看，林然与严敬的营地，恰巧对猢狲族形成夹角进攻之势。虽然事实上，严敬不可能帮助林然进攻猢狲族。
如果见过一年前的猢狲武士，会发现他们队伍散乱，不成章法。
而如今，走进猢狲族营地，一切井井有条。房屋起落林立，巡逻队来往间隔清楚分明。这些，应该是向妖族学习的。
在猢狲守卫带领下，林然一路畅通，进入主帐。
“我只能带您到这里，迦南。”猢狲守卫退到一旁，躬身说。
迦南，指挥官。
林然多看了这猢狲一眼，没想到这也是老熟人。如果林然能够辨认，会发现现在猢狲族军队，大多数军官，都是当初他短弓营出来的人。
林然走进去，只有明叶和黑山两个人。
“这里变了好多。”林然说。
“这个世界都在改变。”明叶端坐后方，眼睛紧闭。
“你来这里做什么？”黑山问。
林然自顾自坐下，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自然采集的果汁口感完全不同。林然打量着四周。猢狲不住房屋，习惯于以树为居所。因此，也很少看到他们修建这样的帐篷。
真的改变了很多。
“你们现在怎么样？”林然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知道这么翻译黑山的话是否准确，黑山大声说，“我们允许你进来，已经是看在旧日情面上！你休想从我们这里刺探情报！”
林然撇嘴，喝了口果汁，没有回答。
明叶睁开眼睛，剔透的眼眸如浩然星辰，看不见聚集的眼仁。
明叶问：“我们以前认识？”
“额？”
林然手中竹杯差点倾倒。他还不知道，明叶在神庙中的遭遇，洗去了明叶部分的意识和记忆。林然停顿好半晌，才问：“发生了什么？”
黑山吞吞吐吐，明叶示意黑山说出来。明叶说：“我很好奇我失去的记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感觉自己的生命和记忆都是完整的。但时时刻刻，会有东西提醒你，你还欠缺一些东西。”
黑山说：“我们也不清楚明叶身上发生什么。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你先说。”
林然感到困惑。
“你们去神庙后，妖族持续进攻我们村子。一开始，我们都击退了妖族的进攻。但后来妖族人数太多，我们不得不选择撤退。”
“最后一夜，赫尔为了保护族人战死。我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这时候，明叶从天而降，摧毁了妖族。”
“事后，我们回到神庙，发现神庙被彻底摧毁。你和其他族人不见踪影。老士师告诉我们是你，带着妖族偷袭了神庙泰希达尔。”
“老士师才是叛徒。”林然不疾不徐地说。
上一次三河镇之战，老士师进攻林然所在的山坡，被方浩埋伏，全军覆没。这一点，活着的猢狲族人，把消息带回了猢狲族。
“那你呢，你在哪儿？”黑山一下站起来，撑在桌子上，“神庙被摧毁的时候，你在哪儿？！”
林然垂下头。
黑山这样愤怒，说明黑山还把他当做猢狲族的一份子。黑山认为，林然应该为保护神庙而战。林然低声说：“老士师为了得到神庙的秘密，在我出神庙时，把我抓了起来。妖族进攻，我又成了妖族俘虏，作为奴隶带回了三河镇。”
“俘虏？”
黑山似笑非笑，歪头看着林然，说：“你现在的样子，像俘虏吗？卖友求荣，背叛种族！你对得起明叶，对得起赫尔，对得起我们德鲁伊一族吗？！”
林然无话可说。
明叶抓住黑山话里令她困惑的地方，问：“他为什么要对得起我？”
黑山愕然，表情懊悔。林然说：“因为我的一身本事，都是你教的。”
“我？”
“是的，”林然说，“在抵抗妖族进攻时，你身受重伤。为了治愈你，我们带着你前往泰希达尔。我将你放在疗养池，进了神庙之中。”
林然没有说出，老士师欺骗他，让他去找仙桃的事情。这件事情没有意义。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然说，“看起来，你变得强大了很多。”
林然隐约猜到，是灵气迸发，改造了明叶的身体，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想象不到。“我一点也记不得你，”明叶说，“如果真如你们所说，你的本事全是我教导的，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
“我不知道。”林然说。
“我真的是你们说的那个明叶吗？”
“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明叶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这不可能。”林然和黑山同时说。
明叶抱着脑袋，摇头痛苦。
黑山跑到明叶身边，抱着明叶，朝林然说：“你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快点说了，离开这里！明叶不想见到你！”
从第一次见林然后，明叶就常常提起林然，每每陷入痛苦的回忆中。这让明叶视作德鲁伊一族救星和未来的黑山，很难受。
林然坐直，说：“我想先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黑山大声说：“这关你什么事儿？”
明叶推开黑山，说：“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以前，猢狲族一直在森林之中，从来不涉及外面的事情。现在为什么想要出来？”
“如果我们一直不出来，妖族就会放过我们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我们躲不掉。与其忍耐，被妖族摧毁，不如把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妖族对你们没兴趣”
“你说了算吗？”黑山冷笑，“我只记得，他们摧毁了我们的神庙。”
林然叹了口气，他无法解释。如果对方不信任，林然也拿不出证据说服黑山。林然说：“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明叶说：“我们准备清理掉这片丧尸，把这里当做我们进军妖族社会的第一块踏板。”
“这不可能，”林然说，“妖族不会放弃这片土地！如果你们不出来，他们不会理你们。但他们也不会坐视你们扩张！”
“那我们就靠血肉，一点点打出来！”明叶捏紧拳头，说。
“我们绝不任人宰割！”黑山说。
林然听着这些话，总觉得这是在嘲讽他。人类面对妖族的侵蚀，从一开始的被动忍受，到慢慢地被吞噬，就像温水里的青蛙，逐渐死去。
如果有猢狲族的勇气，人类现在是否还保持着独立？
林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然感觉自己白来了。他原本想劝说猢狲族撤退回森林，这样，林然可以把重心放在攻略三河镇上。看明叶和黑山的态度，绝不会放弃这次攻略三河镇的行动。
“那么，我有一个建议。”林然站起来，说。
严敬很快展开了对三河镇的攻略。陆昊直接选择了放弃外围，严敬很快攻略到以前的5号避难所，占领了三河镇的一半土地。
陆昊还是没有展开反击，继续撤退。
如果猢狲，林然，严敬联合起来，陆昊的处境会非常尴尬。陆昊所得到的补给，不足以让他面对这三批队伍的强势进攻。陆昊必须看清局势，再进行反击。
林然按兵不动。既没有进攻三河镇，也没对猢狲族展开进攻。
严敬地位比林然低，他们目标又不一样，他不敢派人来催促林然进攻猢狲。严敬只能默默把愤怒发泄在陆昊身上，进一步压榨三河镇的领地。
很快，陆昊就被压缩回1.2号避难所。
严敬派人把消息转告了许攸，顺便暗地里举报林然的不作为。
风和日丽。
严敬带着自己的下属，走上2号避难所的高楼，一扫十几日前的颓废。只要攻下最后一座避难所，严敬就能重新占领三河镇。
许攸大人已经向严敬许诺，只要攻下三河镇，严敬就会是拥有封地的实地骑士。在许攸眼中，三河镇无关紧要。许攸要的，只是压过方浩一头。
“情况怎么样？”严敬问自己忠诚的下属安辉。
“丧尸已经完全缩回了1号避难所。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击行动，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安辉说，“我总觉得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严敬喝了口酒，“这些亡灵，早就吓破了胆子，哪儿还敢和我们作对！”
“大人，我听到过一种说法。这些丧尸不是亡灵，而是由人类法师控制的尸体！”
“胡说八道。都是死掉的东西，不是亡灵是什么？有什么区别？”严敬武断地打断安辉的话，“传令下去，休息一夜，我们明天进攻一号避难所。”
严敬感到迫不及待。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激烈的战斗，但每个人紧绷的神经，还是令人疲倦。严敬对待手下的严苛，被他认为是要求严格。这突然放松，众人纷纷在避难所中寻欢作乐。他们还知道离开避难所，没有墙的保护是不安全的，没有擅自出避难所。
严敬隐约听说这些事情，有些不悦，但没有干涉。
严敬躺在沙发上，旁边随军带来的女人，为他倒酒。一杯接一杯，严敬不知不觉变得迷迷糊糊。严敬听着女人的吹捧，不觉飘飘然，仿佛看到自己成为骑士的那一刻。
严敬看到林然蹲在自己身边，朝自己行礼，大声喊自己大人。
这个人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自己的头上拉屎？严敬不满地问自己。
“大人大人”林然拼命摇晃严敬的身体，“大人，您醒醒，出大事儿了！”
严敬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闭上。人类女人跪在一边，低声的哭哭啼啼。严敬搞不清楚情况，又没力气站起来询问。
严敬看到安辉很亲密地和林然站在一起，听从林然的命令。
严敬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安辉背叛了。严敬推测，一定是林然乘他喝醉，闯入避难所，准备杀了他，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严敬想要站起来，又重重摔回去。
“算了，”林然回头看了严敬一眼，不屑地说，“你照顾好你家大人，我先离开了！有事情，派人到一号避难所去找我！”
“是。”安辉送林然离开，“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林然挥挥手，大步离开。
林然不问，也知道黑山在想，他丢失了属于武者的荣誉。严敬肯定想不到，一个来自荒野的蛮族，会有关于武者荣誉的强烈意识。
反倒是自诩武者的妖族，完全没有武者荣誉。
林然也不解释。他拿出龙骨剑，决定速战速决。杀死黑山，会让林然不安和伤感。也许他真的有点圣母。但战事需要结束，减少伤亡。
林然一剑斩下，风起云涌，裹挟着翻滚的潮水之意。
“剑起苍澜！”
威严的剑势从天而降，压得黑山喘不过气。
黑山这才意识到，林然的实力早就把他甩在了身后。这样的攻击，不是他能够硬抗的。黑山朝天咆哮，挥动骨刀迎上去。这一吼，已带了绝命一搏的悲戚。
就在这时，一道旋风平地而起，托了黑山一下。
黑山只觉身体轻飘飘的，朝后方浮去。
龙骨剑落地，山崩地裂，碎石翻飞。
汹涌的气浪卷起尘灰，飞扬不止。黑山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气盾拦在黑山身前，将黑山保护得严严实实。
林然收起龙骨剑，目光越过黑山，投向更远处。
轻飘飘的，如一片叶子，明叶落到黑山身旁。白发如雪，飘扬着圣洁。明叶是林然见过，第一个可以凌空飞行的人。
明叶目光落到林然身上，上下翻动，若有所思。
林然也停下攻势。他原本就没有杀了黑山的欲望。现在明叶来了，他更没办法进攻。
“我们走吧！”
明叶说，如若无人。明叶甩开植物纤维制作的外袍，带着黑山朝营地外走去。一群妖族人围着明叶，却没有人敢上前。仅仅是明叶的气势，就彻底将这些普通妖族武士压倒。
“大统领？”
严敬看向林然。他倒不是询问林然的意见。严敬只是自己不想上前，想让林然做替死鬼。
林然看穿严敬的心思，笑着收回龙骨剑，说：“我不是她的对手！”
“我们就这样看着她们离开？”
“这是你的营地，”林然朝外走去，“你可以自己做主。”
林然手下的加入，让营地战事快速偏向妖族一方。明叶赶到后，带着猢狲撤退。猢狲不擅长近战，不愿恋战，果断撤离。
严敬营地，只剩下一片狼藉。
林然没有把营地和严敬安放在一起。这一场偷袭，看上去猢狲占了优势，其实，严敬军没有太大损伤，还保留了实力。林然不想受到严敬影响，就把营地设置在了靠近猢狲族的地方。
从外表看，林然与严敬的营地，恰巧对猢狲族形成夹角进攻之势。虽然事实上，严敬不可能帮助林然进攻猢狲族。
如果见过一年前的猢狲武士，会发现他们队伍散乱，不成章法。
而如今，走进猢狲族营地，一切井井有条。房屋起落林立，巡逻队来往间隔清楚分明。这些，应该是向妖族学习的。
在猢狲守卫带领下，林然一路畅通，进入主帐。
“我只能带您到这里，迦南。”猢狲守卫退到一旁，躬身说。
迦南，指挥官。
林然多看了这猢狲一眼，没想到这也是老熟人。如果林然能够辨认，会发现现在猢狲族军队，大多数军官，都是当初他短弓营出来的人。
林然走进去，只有明叶和黑山两个人。
“这里变了好多。”林然说。
“这个世界都在改变。”明叶端坐后方，眼睛紧闭。
“你来这里做什么？”黑山问。
林然自顾自坐下，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自然采集的果汁口感完全不同。林然打量着四周。猢狲不住房屋，习惯于以树为居所。因此，也很少看到他们修建这样的帐篷。
真的改变了很多。
“你们现在怎么样？”林然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知道这么翻译黑山的话是否准确，黑山大声说，“我们允许你进来，已经是看在旧日情面上！你休想从我们这里刺探情报！”
林然撇嘴，喝了口果汁，没有回答。
明叶睁开眼睛，剔透的眼眸如浩然星辰，看不见聚集的眼仁。
明叶问：“我们以前认识？”
“额？”
林然手中竹杯差点倾倒。他还不知道，明叶在神庙中的遭遇，洗去了明叶部分的意识和记忆。林然停顿好半晌，才问：“发生了什么？”
黑山吞吞吐吐，明叶示意黑山说出来。明叶说：“我很好奇我失去的记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感觉自己的生命和记忆都是完整的。但时时刻刻，会有东西提醒你，你还欠缺一些东西。”
黑山说：“我们也不清楚明叶身上发生什么。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你先说。”
林然感到困惑。
“你们去神庙后，妖族持续进攻我们村子。一开始，我们都击退了妖族的进攻。但后来妖族人数太多，我们不得不选择撤退。”
“最后一夜，赫尔为了保护族人战死。我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这时候，明叶从天而降，摧毁了妖族。”
“事后，我们回到神庙，发现神庙被彻底摧毁。你和其他族人不见踪影。老士师告诉我们是你，带着妖族偷袭了神庙泰希达尔。”
“老士师才是叛徒。”林然不疾不徐地说。
上一次三河镇之战，老士师进攻林然所在的山坡，被方浩埋伏，全军覆没。这一点，活着的猢狲族人，把消息带回了猢狲族。
“那你呢，你在哪儿？”黑山一下站起来，撑在桌子上，“神庙被摧毁的时候，你在哪儿？！”
林然垂下头。
黑山这样愤怒，说明黑山还把他当做猢狲族的一份子。黑山认为，林然应该为保护神庙而战。林然低声说：“老士师为了得到神庙的秘密，在我出神庙时，把我抓了起来。妖族进攻，我又成了妖族俘虏，作为奴隶带回了三河镇。”
“俘虏？”
黑山似笑非笑，歪头看着林然，说：“你现在的样子，像俘虏吗？卖友求荣，背叛种族！你对得起明叶，对得起赫尔，对得起我们德鲁伊一族吗？！”
林然无话可说。
明叶抓住黑山话里令她困惑的地方，问：“他为什么要对得起我？”
黑山愕然，表情懊悔。林然说：“因为我的一身本事，都是你教的。”
“我？”
“是的，”林然说，“在抵抗妖族进攻时，你身受重伤。为了治愈你，我们带着你前往泰希达尔。我将你放在疗养池，进了神庙之中。”
林然没有说出，老士师欺骗他，让他去找仙桃的事情。这件事情没有意义。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然说，“看起来，你变得强大了很多。”
林然隐约猜到，是灵气迸发，改造了明叶的身体，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想象不到。“我一点也记不得你，”明叶说，“如果真如你们所说，你的本事全是我教导的，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
“我不知道。”林然说。
“我真的是你们说的那个明叶吗？”
“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明叶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这不可能。”林然和黑山同时说。
明叶抱着脑袋，摇头痛苦。
黑山跑到明叶身边，抱着明叶，朝林然说：“你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快点说了，离开这里！明叶不想见到你！”
从第一次见林然后，明叶就常常提起林然，每每陷入痛苦的回忆中。这让明叶视作德鲁伊一族救星和未来的黑山，很难受。
林然坐直，说：“我想先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黑山大声说：“这关你什么事儿？”
明叶推开黑山，说：“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以前，猢狲族一直在森林之中，从来不涉及外面的事情。现在为什么想要出来？”
“如果我们一直不出来，妖族就会放过我们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我们躲不掉。与其忍耐，被妖族摧毁，不如把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妖族对你们没兴趣”
“你说了算吗？”黑山冷笑，“我只记得，他们摧毁了我们的神庙。”
林然叹了口气，他无法解释。如果对方不信任，林然也拿不出证据说服黑山。林然说：“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明叶说：“我们准备清理掉这片丧尸，把这里当做我们进军妖族社会的第一块踏板。”
“这不可能，”林然说，“妖族不会放弃这片土地！如果你们不出来，他们不会理你们。但他们也不会坐视你们扩张！”
“那我们就靠血肉，一点点打出来！”明叶捏紧拳头，说。
“我们绝不任人宰割！”黑山说。
林然听着这些话，总觉得这是在嘲讽他。人类面对妖族的侵蚀，从一开始的被动忍受，到慢慢地被吞噬，就像温水里的青蛙，逐渐死去。
如果有猢狲族的勇气，人类现在是否还保持着独立？
林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然感觉自己白来了。他原本想劝说猢狲族撤退回森林，这样，林然可以把重心放在攻略三河镇上。看明叶和黑山的态度，绝不会放弃这次攻略三河镇的行动。
“那么，我有一个建议。”林然站起来，说。
严敬很快展开了对三河镇的攻略。陆昊直接选择了放弃外围，严敬很快攻略到以前的5号避难所，占领了三河镇的一半土地。
陆昊还是没有展开反击，继续撤退。
如果猢狲，林然，严敬联合起来，陆昊的处境会非常尴尬。陆昊所得到的补给，不足以让他面对这三批队伍的强势进攻。陆昊必须看清局势，再进行反击。
林然按兵不动。既没有进攻三河镇，也没对猢狲族展开进攻。
严敬地位比林然低，他们目标又不一样，他不敢派人来催促林然进攻猢狲。严敬只能默默把愤怒发泄在陆昊身上，进一步压榨三河镇的领地。
很快，陆昊就被压缩回1.2号避难所。
严敬派人把消息转告了许攸，顺便暗地里举报林然的不作为。
风和日丽。
严敬带着自己的下属，走上2号避难所的高楼，一扫十几日前的颓废。只要攻下最后一座避难所，严敬就能重新占领三河镇。
许攸大人已经向严敬许诺，只要攻下三河镇，严敬就会是拥有封地的实地骑士。在许攸眼中，三河镇无关紧要。许攸要的，只是压过方浩一头。
“情况怎么样？”严敬问自己忠诚的下属安辉。
“丧尸已经完全缩回了1号避难所。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击行动，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安辉说，“我总觉得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严敬喝了口酒，“这些亡灵，早就吓破了胆子，哪儿还敢和我们作对！”
“大人，我听到过一种说法。这些丧尸不是亡灵，而是由人类法师控制的尸体！”
“胡说八道。都是死掉的东西，不是亡灵是什么？有什么区别？”严敬武断地打断安辉的话，“传令下去，休息一夜，我们明天进攻一号避难所。”
严敬感到迫不及待。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激烈的战斗，但每个人紧绷的神经，还是令人疲倦。严敬对待手下的严苛，被他认为是要求严格。这突然放松，众人纷纷在避难所中寻欢作乐。他们还知道离开避难所，没有墙的保护是不安全的，没有擅自出避难所。
严敬隐约听说这些事情，有些不悦，但没有干涉。
严敬躺在沙发上，旁边随军带来的女人，为他倒酒。一杯接一杯，严敬不知不觉变得迷迷糊糊。严敬听着女人的吹捧，不觉飘飘然，仿佛看到自己成为骑士的那一刻。
严敬看到林然蹲在自己身边，朝自己行礼，大声喊自己大人。
这个人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自己的头上拉屎？严敬不满地问自己。
“大人大人”林然拼命摇晃严敬的身体，“大人，您醒醒，出大事儿了！”
严敬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闭上。人类女人跪在一边，低声的哭哭啼啼。严敬搞不清楚情况，又没力气站起来询问。
严敬看到安辉很亲密地和林然站在一起，听从林然的命令。
严敬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安辉背叛了。严敬推测，一定是林然乘他喝醉，闯入避难所，准备杀了他，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严敬想要站起来，又重重摔回去。
“算了，”林然回头看了严敬一眼，不屑地说，“你照顾好你家大人，我先离开了！有事情，派人到一号避难所去找我！”
“是。”安辉送林然离开，“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林然挥挥手，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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