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6）
话音刚落，明明是墙壁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门。紧接着，一个大概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从门后面冲了出来。她似乎不知道门外面是什么地方以及有什么人，很明显愣了。不过，当她的目光扫过尼亚时，整个人顿时变得十分明亮。
“尼亚迪斯！”她开心地大叫着，跑着扑向死灵巫师。
尼亚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她。小姑娘立刻反手抱紧了死灵巫师，嘴里一个劲儿地叫道：
“尼亚迪斯尼亚迪斯尼亚迪斯尼亚迪斯……”
尼亚翻了个白眼，用力抽出一只手，撑住小姑娘的肩膀，用力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理所当然地，在这个过程中，前者一向平顺整齐的白发和上衣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原形了。
看得出来，尼亚因此有些不高兴，但那个被尼亚称作“妖精”的男人却偏偏唯恐状况不够糟糕似的插嘴说道：
“乌鸦，这里还有别人。”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叫“乌鸦”？这里的人连取绰号都男女颠倒？脑子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而乌鸦听到妖精的话，依旧用一只手拽着尼亚的袖子，半转过身看向我。她好像愣怔了一下，随后松开尼亚，半走半跳地蹦到我跟前，仰头朝我张开双臂。
“姐姐抱抱。”
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我知道，小孩子有时候是很奇怪地自来熟，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乌鸦，心里有种莫名地抵触。
尼亚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乌鸦立刻转头看向尼亚，而尼亚却看着我。
“总算有点进步。”他讥诮地说，“你要是真的抱了她……”
说到这里，他招了招手，示意乌鸦过去。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很可爱地翻了个白眼，还是顺从地照做了。尼亚像挼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小姑娘的半长卷发，用眼神示意了什么。小姑娘先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然后再次面向我，动作优雅地朝我做了个西方女性式的屈膝礼，然后说道：
“我叫乌鸦，死灵巫师、乌鸦。”
啊？啊！
我瞬间呆住。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不……不能把故事当真实。那些、只是传说。死灵巫师不会把骨骸当装饰品挂在身上，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又脏又臭如同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腐尸。
看看尼亚。
如果他不召唤出骷髅，就是个长相不错的普通青年。倒退到他十岁左右时应该也……呃，这还真不是个好的想象题材。可爱的尼亚？我不由地摇摇头，还是不要去想象吧！
这时，妖精用匕首敲了敲桌面，把我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叙旧可以稍后。”他笑着说，“尼亚，说说你为什么来吧。”
“我没有五百金币。”尼亚绷着脸回答。
“不要钱，”妖精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把这小丫头带走就行。”
尼亚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低头看了看乌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想知道两件事。一是最近哪里的怪物传言最多。另外就是，我想知道‘雷撒尔’这个圣骑士的过往。”
雷撒尔？我不由地一愣，尼亚在打什么主意？
“前一个简单。”妖精笑着说道，“雷撒尔……你是指你现在那个圣骑士‘伙伴’吗？”
死灵巫师微微皱了下眉头，闷闷地“嗯”了一声——我猜他是不高兴被人盯梢。或者是因为没发现有人盯梢所以不高兴？呃，反正，我什么都没发现。
妖精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说道：
“这个人啊……他没有‘过往’。”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圣骑士不是盗贼、蛮子、巫师……他们的身世、来历，甚至亲朋好友，全部都明明白白毫无隐秘。但这个家伙没有。什么都没有。在教廷通缉他之前，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没这个人一样。而且，公开的通缉很快就取消了。”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前面的话虽然让我很疑惑，不过最后这句更让人在意。
“取消了‘公开的’通缉？”尼亚瞄了一眼面前的黑发男子，“那帮家伙……打算暗杀一个圣骑士？一个可以自由出入撒卡兰姆圣城的圣骑士？”
妖精“哈”了一声，手腕一翻，小巧的匕首突然又不见了。
“你猜到了？”他笑眯眯地问。
“我不确定。”尼亚缓缓地说，“那么，‘是’，还是‘不是’？”
“没人敢下这个结论。”妖精呲牙笑起来，“我只能说可能性很高，非常高。”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乌鸦比我还先不耐烦。她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可爱，不过，妖精似乎有些畏惧她，立刻回答说：
“根本没有‘圣骑士雷撒尔’这个人，他是另一个人的假身份。”
“谁？”乌鸦追问。
“雷赛·史特雷斯。”
我应该惊讶的。
然而却没有。
如果玛雅在，肯定会笑话我。
我不去疑惑，不去思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
如果雷撒尔是雷赛，那……
乌玛姐姐呢？
这时，妖精反而问了尼亚一个问题：
“有消息说他失去记忆，是真的吗？”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尼亚。而死灵巫师偏头瞥了我一眼，神情诡异地勾了勾嘴角。
“可能、比失去记忆还更糟糕一点。”
“什么意思？”妖精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补充道：“免费的话就告诉我。”
尼亚“哈”了一声，顿了顿，再次询问关于魔物魔怪们的消息。妖精回身从矮柜里翻出一卷地图，在桌子上摊开来，指点着某个区域详细地讲解起来。
原来，在安达利尔扼守住东、西两大国度交通要道的时候，东方之国也逐步陷入黑暗的噩梦。不久前，从鲁·高因（东方之国的首都）那边的商人口中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传闻，说是现在所有灾难都是由“黑暗流浪者”带来的。至于“黑暗流浪者”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就无从知晓了。
尼亚一开始就说过他不是来叙旧的，所以听完情报我们立刻就准备离开。临走时，妖精说了句“要长命百岁哦”，让尼亚差点没绷住冷淡的表情。乌鸦想给妖精一个告别的拥抱，结果后者掉头窜进暗门，消失不见。
之后，我们三个离开了酒馆。尼亚脚步不停地返回旅店。雷撒尔比我们早回来，尼亚敲开房门时，他似乎正在做祷告。
“不介意赶夜路吧？”死灵巫师问。
雷撒尔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乌鸦，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无所谓。”
然后，我们带上圣骑士才采购回来的东西，付了房钱，急匆匆地离开了。路上，尼亚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妖精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他手下的人既然发现了雷撒尔，那雷撒尔的行踪肯定早就被他卖出去了。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暗杀者在维安特。那样的话，我们只需要尽快远离人烟就暂时安全了。
尼亚没有对雷撒尔坦陈自己的猜测。他只说了教廷对“圣骑士雷撒尔”的公开通缉已经撤销，但不知道什么人却暗地里提出了高额悬赏要他的人头。
而听到暗杀悬赏时，雷撒尔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迷惑，好笑，嘲讽。似乎都有，似乎都没有。最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安静了下来。
我看了看圣骑士，又看了看乌鸦，感觉好像错过了介绍他们彼此的时机。
不过，小姑娘可不这么想。她小跑两步，从尼亚身边跑到雷撒尔身边，伸手抓住后者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说道：
“我叫乌鸦，你呢？”
雷撒尔有些吃惊，停下来转头俯视小姑娘。四目相对，圣骑士微微皱了皱眉头，反手抓住乌鸦的小手，半蹲下去，语气冷硬地问道：
“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什么？我不由自主地握紧法杖，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你怎么知道……”乌鸦脱口问了一半，又猛地顿住了。
与此同时，在旅行途中帮助过别人无数次的“净化”灵气再次笼罩住圣骑士的全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夕阳昏暗的缘故，跳动的光晕一点都不好看，相反映射出仿佛腐败浆液一样的浓绿色。
乌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她问。
尼亚顿时露出迷惑的表情，“你不知道圣骑士的神赐之技？”
“当然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对一个圣骑士下毒？”
“我又没见过圣骑士！”乌鸦一边尖叫一边用力想挣脱雷撒尔。可是，就算雷撒尔现在还没有完全解除诅咒，也不是她这么个小姑娘的能够抗衡。“我讨厌他，我要杀了他！”
尼亚整张脸都僵了。他猛地伸手将乌鸦“抢”过来，表情阴冷地瞪着后者。小姑娘先是被吓得发愣，过了一会儿，突然瘪了瘪嘴，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想……我控制不住……”她哽咽着吐出几个莫名其妙的断句，猛地冲过去抱紧了尼亚，“尼亚迪斯！我害怕！我不要！”
“尼亚迪斯！”她开心地大叫着，跑着扑向死灵巫师。
尼亚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她。小姑娘立刻反手抱紧了死灵巫师，嘴里一个劲儿地叫道：
“尼亚迪斯尼亚迪斯尼亚迪斯尼亚迪斯……”
尼亚翻了个白眼，用力抽出一只手，撑住小姑娘的肩膀，用力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理所当然地，在这个过程中，前者一向平顺整齐的白发和上衣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原形了。
看得出来，尼亚因此有些不高兴，但那个被尼亚称作“妖精”的男人却偏偏唯恐状况不够糟糕似的插嘴说道：
“乌鸦，这里还有别人。”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叫“乌鸦”？这里的人连取绰号都男女颠倒？脑子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而乌鸦听到妖精的话，依旧用一只手拽着尼亚的袖子，半转过身看向我。她好像愣怔了一下，随后松开尼亚，半走半跳地蹦到我跟前，仰头朝我张开双臂。
“姐姐抱抱。”
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我知道，小孩子有时候是很奇怪地自来熟，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乌鸦，心里有种莫名地抵触。
尼亚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乌鸦立刻转头看向尼亚，而尼亚却看着我。
“总算有点进步。”他讥诮地说，“你要是真的抱了她……”
说到这里，他招了招手，示意乌鸦过去。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很可爱地翻了个白眼，还是顺从地照做了。尼亚像挼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小姑娘的半长卷发，用眼神示意了什么。小姑娘先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然后再次面向我，动作优雅地朝我做了个西方女性式的屈膝礼，然后说道：
“我叫乌鸦，死灵巫师、乌鸦。”
啊？啊！
我瞬间呆住。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不……不能把故事当真实。那些、只是传说。死灵巫师不会把骨骸当装饰品挂在身上，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又脏又臭如同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腐尸。
看看尼亚。
如果他不召唤出骷髅，就是个长相不错的普通青年。倒退到他十岁左右时应该也……呃，这还真不是个好的想象题材。可爱的尼亚？我不由地摇摇头，还是不要去想象吧！
这时，妖精用匕首敲了敲桌面，把我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叙旧可以稍后。”他笑着说，“尼亚，说说你为什么来吧。”
“我没有五百金币。”尼亚绷着脸回答。
“不要钱，”妖精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把这小丫头带走就行。”
尼亚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低头看了看乌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想知道两件事。一是最近哪里的怪物传言最多。另外就是，我想知道‘雷撒尔’这个圣骑士的过往。”
雷撒尔？我不由地一愣，尼亚在打什么主意？
“前一个简单。”妖精笑着说道，“雷撒尔……你是指你现在那个圣骑士‘伙伴’吗？”
死灵巫师微微皱了下眉头，闷闷地“嗯”了一声——我猜他是不高兴被人盯梢。或者是因为没发现有人盯梢所以不高兴？呃，反正，我什么都没发现。
妖精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说道：
“这个人啊……他没有‘过往’。”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圣骑士不是盗贼、蛮子、巫师……他们的身世、来历，甚至亲朋好友，全部都明明白白毫无隐秘。但这个家伙没有。什么都没有。在教廷通缉他之前，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没这个人一样。而且，公开的通缉很快就取消了。”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前面的话虽然让我很疑惑，不过最后这句更让人在意。
“取消了‘公开的’通缉？”尼亚瞄了一眼面前的黑发男子，“那帮家伙……打算暗杀一个圣骑士？一个可以自由出入撒卡兰姆圣城的圣骑士？”
妖精“哈”了一声，手腕一翻，小巧的匕首突然又不见了。
“你猜到了？”他笑眯眯地问。
“我不确定。”尼亚缓缓地说，“那么，‘是’，还是‘不是’？”
“没人敢下这个结论。”妖精呲牙笑起来，“我只能说可能性很高，非常高。”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乌鸦比我还先不耐烦。她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可爱，不过，妖精似乎有些畏惧她，立刻回答说：
“根本没有‘圣骑士雷撒尔’这个人，他是另一个人的假身份。”
“谁？”乌鸦追问。
“雷赛·史特雷斯。”
我应该惊讶的。
然而却没有。
如果玛雅在，肯定会笑话我。
我不去疑惑，不去思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
如果雷撒尔是雷赛，那……
乌玛姐姐呢？
这时，妖精反而问了尼亚一个问题：
“有消息说他失去记忆，是真的吗？”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尼亚。而死灵巫师偏头瞥了我一眼，神情诡异地勾了勾嘴角。
“可能、比失去记忆还更糟糕一点。”
“什么意思？”妖精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补充道：“免费的话就告诉我。”
尼亚“哈”了一声，顿了顿，再次询问关于魔物魔怪们的消息。妖精回身从矮柜里翻出一卷地图，在桌子上摊开来，指点着某个区域详细地讲解起来。
原来，在安达利尔扼守住东、西两大国度交通要道的时候，东方之国也逐步陷入黑暗的噩梦。不久前，从鲁·高因（东方之国的首都）那边的商人口中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传闻，说是现在所有灾难都是由“黑暗流浪者”带来的。至于“黑暗流浪者”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就无从知晓了。
尼亚一开始就说过他不是来叙旧的，所以听完情报我们立刻就准备离开。临走时，妖精说了句“要长命百岁哦”，让尼亚差点没绷住冷淡的表情。乌鸦想给妖精一个告别的拥抱，结果后者掉头窜进暗门，消失不见。
之后，我们三个离开了酒馆。尼亚脚步不停地返回旅店。雷撒尔比我们早回来，尼亚敲开房门时，他似乎正在做祷告。
“不介意赶夜路吧？”死灵巫师问。
雷撒尔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乌鸦，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无所谓。”
然后，我们带上圣骑士才采购回来的东西，付了房钱，急匆匆地离开了。路上，尼亚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妖精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他手下的人既然发现了雷撒尔，那雷撒尔的行踪肯定早就被他卖出去了。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暗杀者在维安特。那样的话，我们只需要尽快远离人烟就暂时安全了。
尼亚没有对雷撒尔坦陈自己的猜测。他只说了教廷对“圣骑士雷撒尔”的公开通缉已经撤销，但不知道什么人却暗地里提出了高额悬赏要他的人头。
而听到暗杀悬赏时，雷撒尔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迷惑，好笑，嘲讽。似乎都有，似乎都没有。最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安静了下来。
我看了看圣骑士，又看了看乌鸦，感觉好像错过了介绍他们彼此的时机。
不过，小姑娘可不这么想。她小跑两步，从尼亚身边跑到雷撒尔身边，伸手抓住后者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说道：
“我叫乌鸦，你呢？”
雷撒尔有些吃惊，停下来转头俯视小姑娘。四目相对，圣骑士微微皱了皱眉头，反手抓住乌鸦的小手，半蹲下去，语气冷硬地问道：
“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什么？我不由自主地握紧法杖，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你怎么知道……”乌鸦脱口问了一半，又猛地顿住了。
与此同时，在旅行途中帮助过别人无数次的“净化”灵气再次笼罩住圣骑士的全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夕阳昏暗的缘故，跳动的光晕一点都不好看，相反映射出仿佛腐败浆液一样的浓绿色。
乌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她问。
尼亚顿时露出迷惑的表情，“你不知道圣骑士的神赐之技？”
“当然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对一个圣骑士下毒？”
“我又没见过圣骑士！”乌鸦一边尖叫一边用力想挣脱雷撒尔。可是，就算雷撒尔现在还没有完全解除诅咒，也不是她这么个小姑娘的能够抗衡。“我讨厌他，我要杀了他！”
尼亚整张脸都僵了。他猛地伸手将乌鸦“抢”过来，表情阴冷地瞪着后者。小姑娘先是被吓得发愣，过了一会儿，突然瘪了瘪嘴，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想……我控制不住……”她哽咽着吐出几个莫名其妙的断句，猛地冲过去抱紧了尼亚，“尼亚迪斯！我害怕！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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