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屁屁

    白苋眼睛一亮,盯着南栀嚷道:“你输了!你输了!快点儿把你的木桩撤掉!”

    南栀可不是常年习武的白苋,单脚站立对她来说还是个难题。不过游戏规则是南栀提的,不能白苋一一遵守,到她这儿了耍赖不干,那不是给自己打脸呢吗。

    南栀稳了稳身子,重心慢慢向右脚移,然后轻轻抬起左脚。她不敢像白苋一样唰一下变换姿势,还是从马步变成金鸡独立。

    正在南栀脚尖即将离开木桩时,白苋说:“你还是双脚站立吧,我把那根拿回来也是一样的。”说着,她已经先于南栀站稳身形。

    南栀很羡慕的看了白苋一眼,白苋非常豪爽,说道:“你看看你,这身肉都白长了,不像我是常年习武的,本来这游戏我就占了便宜,我也不为难你,这一次咱俩一局定胜负。”

    “好,这次我出剪刀。”南栀说。

    一圈儿看戏的百姓中,有人眼神戏谑,仿佛在嘲笑两个大家闺秀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他们的眼神像一个个扔向囚徒的臭鸡蛋,穿过人群飞向两位姑娘,却在即将砸到她们身上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隔——她们的快乐。

    更多的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姑娘过家家一样玩闹,在场的多半是平民百姓,谁家没有女儿,谁家没有妹妹,跟那些出门坐轿,吃饭捂嘴的大家闺秀相比,这样憨憨傻傻的小闺女更贴近他们的生活。

    俩囡囡面对面站在木桩上,挥着小手学蜜蜂,几个胆儿大的孩子捏着糖画围着两个人拍着手跟着唱:“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所有人停下来眨巴的大眼儿看谁赢了。

    俩姑娘大眼瞪小眼,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着两个手指比剪刀,另一个修长的青葱玉手也是一样的手势,平局!

    “你这个傻子!说出剪刀就出剪刀,你在故意让着我?本小姐可不需要!”白苋拿鼻孔对南栀,对于她故意放水的行为很是不屑。

    南栀笑起来乖乖巧巧,眼里却是个调皮的小狐狸,华重楼说得对,她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南栀笑着说:“这一次我还出剪刀。”

    “好,那我就出石头!”白苋说得傻憨,眼里闪着南栀一样的光。

    又一局开始,不用南栀和白苋开口,小孩儿们围着开始唱,学着小蜜蜂飞呀飞,飞完停在原地扭头看木桩上的俩人。

    一人握拳,一人伸着两根手指。

    南栀出的“石头”。

    白苋出的“剪刀”。

    南栀赢!

    南栀看着自己的手尴尬一笑,白苋也是略带尴尬的收回手指。双目对视的一瞬间,她们像是交换了什么秘密一样,心照不宣打开了那道防线。

    恰好这个时候南星月不知从哪里买来两个糖画,一人一个递到俩姑娘手上,白苋还有点儿犹豫,南栀接过自己的舔了一口,又抢过另一个直接塞到白苋怀里。

    白苋向来都是个嘴硬又倔犟的,即便心里感觉自己喜欢南栀,想跟她成为朋友,说出口的却依旧是嫌弃,白苋挑衅南栀:“赢了我算什么了不起。你知道青国最聪明的人是谁吗?战王!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就你这样的,十个都不够他玩儿的。”

    “怎么不说话了?我知道你也就这点儿狐假虎威的本事,说到底还是怂。”

    南栀一听华重楼的名字,心里就不服气,凭什么把她当做货物巩固跟华重楼的关系?都是青国子民,凭什么他就拽的二八五万的。

    南栀脑子一抽抽,脱口而出:“谁怕他了!他又不是三头六臂,还能脚踩风火轮?”

    “你有种!太为难你显得我不够大度,故意欺负人,这样吧,只要你能难到战王,也不要你赢,我就想看看青国战神挫败的样子,你能做到,以后你说啥我做啥。”白苋大手一拍,嗓门大的周围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好……额,好惨。”南栀这一声应的气吞山河,却在转头看清眼前人时,突然有点儿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人群中,几乎南栀和白苋打赌的同一时间,好巧不巧(当然是白沽仇故意制造的巧合)有人发现了充当看客的华重楼,纷纷自觉往两边靠,给战王让开路,于是舔着糖人正准备吹牛的南栀看见战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可怜南栀胸中的豪情壮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变成漏了气的皮球。

    战王啊,这不应该是偶像、男神一样的存在吗?白苋怎么还想着看他的糗事呢?不过她也好像知道这可怎么搞。

    啊哈哈,白苋够胆儿,她喜欢。

    “胆儿大”的白苋猫着腰往人群里藏,南栀怎么可能让坑了她的人安然离开?本着见者有份的选择,南栀很不客气的出卖白苋:“你找她的麻烦,她皮糙肉厚,耐打。”说着,将白苋拽着挡在自己面前。

    “别别别,我错了,您别跟我计较,我我我,我不想看你出丑,不不不,我就不该有这个想法,我错了。”白苋紧闭着眼睛,双手不安的在身前胡乱挥舞着,却没有向后或者左右挪动一步。

    南栀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华重楼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疑惑的问:“你拉屎吗?”

    话音一出,全场一片安静,随即发出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南星月刚打算把妹妹拉到身后,就算华重楼要要打要杀也都冲他来,听到南栀的问题,突然一个趔趄。

    “战王,小妹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计较。不…不行的话,您惩罚我吧!”南星月一边快速说着,一边挡在两个姑娘面前。

    “这辈子,还没人敢挡本王的路!”华重楼语气里隐隐带着怒气。

    “那…那您怎么才能放过我妹妹?”

    “招惹我的是她,你说我怎么放过她?”华重楼似笑非笑,看不出是喜是怒,南星月心头一阵突突。

    他是战神,也是喜怒无常的噬血阎罗,但凡有人敢靠近他,三尺之内血溅当场也是常有的。偏偏皇上宠信他。今日即便是南星月这个丞相府三公子被他斩杀,怕是也只能自认倒霉。

    因为,他是华重楼,是战王!

    南栀不愿哥哥被华重楼为难,不顾南星月阻拦,执意走到华重楼面前,仰着头瞪他。大概是仰头仰的太费劲,也可能觉得这个视角瞪人没有什么威慑力,小姑娘后退两步,叉着腰继续瞪他。

    华重楼身材修长,南栀站在他面前也还不到胸口。奶凶奶凶瞪人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妹妹跟哥哥撒娇。

    “你说,你要怎么惩罚我?”

    “打屁屁?”华重楼一本正经的吓唬小姑娘。

    白沽仇掏掏耳朵,又揉揉眼睛,高冷的形象呢?他好像上去检查一下这个华重楼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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