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匹马

    天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小姐,听说天香楼不止咱青国有,邻国也有。不知道天香楼的老板是谁,还挺有钱。”小茹摸着下巴,还咂咂嘴。

    南栀看着小丫头认真的样儿,心头的郁闷都散了一大半儿。

    南栀学着小茹的样子,摸着下巴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你说得对,这天香楼老板挺有钱,也不知道他成亲了没,我家小茹也还没着落呢。”

    “小姐说得对。哎!不对啊,小姐,我怎么听着你的话有点儿不对劲呢?您是不是又拿我当消遣呢?”

    “小丫头,我还能消遣你?我南栀的妹子,嫁当然得嫁个有钱,还好看的。看上天香楼老板,那是给他面子!”

    “小姐!!!”小茹红着脸跺脚,转过身子不搭理人。

    车厢外,南星月一勒缰绳。

    吁——

    “妹妹,到地儿了。”南星月无奈笑笑,还好到地儿了,再晚一会儿小茹该跳车了。他这个妹妹呀,就没个正形的时候。

    “客官!楼上请!”

    天香楼的东家一直都是个迷,只是看这小二激灵干练,店儿里井井有条的样子,想必这东家也不是个简单的。

    楼上梅花间门口,阿拾一脸为难,急得直打转儿。

    “怎么回事?”南星月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这……”阿拾眼神一直往屋里飘,看看南栀又看看南星月,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头上都冒汗了。

    “妹妹,我们要不出去……”转转,话还没说完呢,梅花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这一看,南星月都像给自己俩嘴巴子。

    今天这顿饭可热闹了!

    “呦!我还当白公子等谁呢,原来是南大小姐啊。这刚被退了亲,转眼就找白公子吃饭,您这……”百里舒婷捏着团扇半遮着脸,鄙夷的话嘴没张,倒是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我当时谁呢,给郡主请安,郡主吉祥。”南栀大大方方行礼,进屋坐下,又说:“我看着这屋儿也没放醋啊,怎么这么大味儿呢?白公子等谁也不能等我啊,我哥哥还在这儿呢。我跟着哥哥吃吃饭,跟白小姐约着吃吃茶,有什么问题了?倒是郡主你,虽然说白公子的妹妹在呢,可您这到底是不请自来,孤男寡女的,我倒是不在乎名声,您也不在乎吗?”

    屋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南星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气愤百里舒婷,却又不能真的跟一个女子计较,心里担心妹妹恨不能立马离开。怎么就挑了个这么不吉利的日子,妹妹的形象才刚挽回一点儿。

    “舒婷,南栀,你们都消消气,咱仨难得一块儿吃个饭,这儿还有俩人呢,顾着点儿影响。”白苋连忙起来打圆场,悄悄给哥哥和南星月打眼色。

    南栀突然眼珠子一转,冲着白苋挤挤眼睛,说:“给你个面子。吃饭就吃饭,没酒喝多没意思?郡主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是没胆量?”

    “白公子?”百里舒婷柔柔弱弱的看向白沽仇。

    白沽仇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故意装作看不见,对南栀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南小姐当为女中豪杰,请!”说着,对小二喊:“小二,上酒,上好酒。”

    “对!先来十坛!”南栀小手一挥,白苋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能捂住脸当不认识这傻子。

    “妹妹,你一个姑娘家喝什么酒。”

    “哥,这我就不服气了!凭什么男的的能喝酒,女的就不行?我今天还非得把白公子和郡主喝趴下。”南栀眼角带笑,拉着白苋说:“你今天就跟我一组,让我哥凑数,热闹嘛。”

    南栀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恼羞成怒的不理智。

    小茹一脸疑惑,不明白小姐这是做什么呢。所有人都知道郡主跟白家大公子定下婚约了,小姐却故意让她跟白家庶出少爷白沽仇凑一对儿。再看郡主时不时偷看自家三公子的样子,好!还是小姐聪明,就该这么干!让她觊觎三少爷,还故意吊着白少爷。

    “怎么样?敢不敢?”南栀挑挑眉,挑衅的明目张胆。

    “来就来!”百里舒婷这会儿也有些不开心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她百里舒婷容貌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走到哪儿那些富家公子哥的眼神都离不开她。虽说往日里最烦那些痴迷龌龊的眼神,但是看到往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白沽仇从南栀进来就看不见她,她这心里就不痛快。白沽仇也就算了,南星月也对她视而不见,她还就不信了,一会儿南栀喝醉了形象全无,还能有人拿她当宝。

    “只喝酒多没趣儿?咱们对对子还是写诗?南二小姐,您擅长哪个?”百里舒婷抬着下巴拿鼻孔对南栀,杀人诛心,今天她还就踩南栀了。

    “给我挖坑?呵呵!失算了。你也就这点儿能耐,想踩着我树你才女的身份?你可真有意思,那你擅长的跟人比,脸呢?指着你玩儿个有意思的,我也是太看得起你了。你急什么眼呢?又不是不带你玩儿。”

    “哎哎哎,郡主你别生气,风度风度!”白苋看南栀还要怼,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在得罪人。

    南栀心里偷乐,这个朋友认得值!

    “南小姐有什么好点子?”白沽仇眼神闪了闪,眼睛有意无意飘着隔壁的莲花间。

    这屋子不隔音。

    “我们划拳!”南栀一拍桌子,隔壁冷香嗤笑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上不了台面的……”

    “闭嘴!”战王皱着眉头呵斥。

    “南二小姐可真是豪爽呢,划拳?也是,听说你赶走了不少夫子。”百里舒婷明里暗里讽刺南栀没教养。

    “郡主倒是三从四德学的透彻,怎么今日还是来这儿了呢?喜欢就喜欢,当了那啥还立牌坊,虚伪。还玩儿不玩儿了?”南栀也不客气。

    “玩玩玩!我可是很期待呢。”白沽仇急急忙忙打断两人噼里啪啦的火花,他还真是想看看大家闺秀划拳是什么样子。

    “妹妹!”南星月不赞同的摇摇头,看着白沽仇的眼神带了些怒气。

    “哥哥,一起玩儿嘛,我都好久没出来了。”南栀捏着哥哥的袖子撒娇,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听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来来来,划拳!”

    南栀撸起袖子,单脚踩在椅子上。今儿她还就放肆一回了,她还就不信了,就她这样离经叛道的,战王还能看得上她。

    “哥俩好呀,八匹马啊,六六六!”南栀大着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划拳,百里舒婷扭扭捏捏放不开,被南栀眼神一刺激,撸起袖子就吵吵起来。

    南星月捂着眼睛没眼看,这都什么嘛,他还以为妹妹真的会划拳呢,六六六还竖个大拇指是什么意思。

    隔壁,冷香悄悄离开,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悄悄带走了郡主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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