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美人回家

    “小姐,刚刚顾夫子来过了,不像刚好路过的样子。”小茹端着药碗儿轻轻吹气,还不忘跟南栀说说话,不让她睡着。

    “小姐,你先忍忍,喝了药再睡。”

    大堂里车夫带着大公子匆匆而来,在医馆门口跟刚准备离开的顾兮竹擦肩而过,四目相对,眼底都藏着火苗。

    “星月,不得对大夫无理,快放开。大夫莫怪,我家弟弟性子急。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

    “哥哥安心,我又不会对他怎么样。”南星月嘟嘟囔囔却怂怂的不敢反驳大哥。

    老大夫一看混世魔王混不起来了,赶紧说:“小姐无碍,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小姐体弱,回去后可以考虑食补。”快速交代完,拉着小药童离开,生怕三公子再揪他胡子。

    “你去付银子,我去看看妹妹醒了没。”南星云对三弟无奈,摇摇头,转身却看到南栀已经让小茹扶着走出来了。

    “大哥三哥,别担心,我没事。走吧,早点儿回去免得爹娘担心。”南栀支撑着小茹走到门口才发现还等着一个人。

    “你怎么找来了?”

    琴瑟掂掂背上的小包袱,说:“小姐买了我,我就是小姐的人。小姐去哪儿我去哪儿。莫非小姐这是不要我了?”

    美人垂泪,语未落而泪先流,南栀本就是个颜控,可巧琴瑟不仅人长的美,声音也很撩人。稍微一撒娇,南栀的理智都飞往九霄云外了。

    结果,琴瑟如愿上了南栀的马车。到底还是大公子和三公子用兄长的威严制止了南栀,只让他坐在车辕上。

    南星月没心没肺的跟琴瑟瞪眼儿,南星云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车厢,从前的妹妹怕疼、怕冷、怕喝药,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今天这情形若放在以前,妹妹肯定哭着找他俩给她报仇了,哪里能如此冷静的面对。

    妹妹长大了,这是他一直的期待,只是这一次他后悔从前的期盼。

    南栀上了马车就又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紫院儿了。外面一片漆黑,又是一天夜晚,大概是白日里睡的太多,南栀醒了再想睡却没有一点儿睡意。

    悄悄起身披了件衣服,丫鬟小茹躺在软榻上,被子都被踢到地上只剩一个角儿搭在身上,南栀为她盖好被子,看了看,好在怀里没有再抱着糕点。她不喜欢睡觉有人守着,病着的半个月也是拗不过小茹的时候让她睡躺椅,小茹爱吃,爱睡,一般都要抱着块儿糕点睡觉,可是自从她生病就没再见她馋嘴。

    小薏还没走的时候,夜里总是小薏一次次照顾她们俩,小茹这贪睡的毛病一半是她宠的,另一半是小薏护着。

    “小姐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凉,你还病着。”琴瑟说着又回屋拿了个披风出来。

    “你怎么也没睡?”南栀心不在焉的问。

    琴瑟苦笑一声,听在南栀耳里这秋风都寒冷了许多,“从前总想着,若有朝一日不用整夜整夜的弹琴煮酒,不必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我一定能安然入眠到天明。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却不敢睡了,我怕我醒了,这一切都没了。到了不过梦一场。”琴瑟将披风盖在南栀身上,自己到另一边摇椅上坐下。

    南栀蜷缩在摇椅里,望着满天星空呢喃:“梦吗?”

    来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了,有时候看着爹娘和哥哥们温柔爱护,她也会迷茫的问自己会不会醒来后这一切都没有了?他们越是温柔,她的心里越是愧疚,她像是一个偷猎者,小心翼翼守护偷来的温暖,贪婪又不安。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些未知的秘密不去探究却依旧压的她喘不过气,她的笑容都少了许多。

    “伸手!”

    “伸手干什么?”琴瑟一脸茫然,却还是听话的伸出手。

    南栀突然拽过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啊!好疼啊,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南栀看着月光下琴瑟眼角晶莹的泪珠,龇着一口大白牙笑着说:“疼是好事啊,知道疼说明不是在做梦。你没做梦,我也没有。”

    琴瑟一脸委屈,南栀眯着眼睛看少年柔柔弱弱的样子,突然冒出一句“太受了,容易被欺负。”

    “额?我不瘦啊,虽然算不上健壮,但是也没有很瘦吧。”

    南栀看着琴瑟乖宝宝一样,心里生出一股罪恶感,闪躲着眼神不肯解释此“受”非彼“瘦”。

    “手伸出来!”南栀又说。

    “不!你还要咬我!”琴瑟抱着胳膊使劲往袖子里藏,憨憨傻傻很好欺负的样子。

    “阿瑟乖,把手伸过来。”南栀像大灰狼诱惑小白兔一样,哄着琴瑟却不告诉他干什么,看着琴瑟一脸委屈巴巴。

    “好吧,小姐咬轻一点哦。”

    琴瑟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南栀却没有心思跟他玩闹,指腹按在琴瑟手腕儿上感受脉搏跳动。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院儿里只剩下两个轻微的呼吸声。

    “有,有问题吗?”

    南栀皱着眉头微微松开,笑着安慰说:“没事,放心。”说完转身回屋。

    再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送到琴瑟面前说:“喝吧,喝完就没事了。”

    南栀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瞒过去自己这个富家千金为什么会解毒,却没想到琴瑟什么都不问,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不怕我下毒害你?”

    “谁都会害我,唯有你不会。”

    “为什么?”

    “你的眼神干净,没有爱没有恨,我与你而言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不屑因我脏了手。”琴瑟说着,苦笑一声说:“人啊,贪心不足,你救我于水火,不问缘由救我性命,我却还贪心的想要得到你更多的关注。”

    南栀叹口气,坐下来。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呢?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以后,有我的地方,总归会有你一个栖身之所。”南栀紧盯着琴瑟的眼睛,不管是装的单纯,还是真的单纯,琴瑟干净的眼睛又一次让南栀心软了,本来想试试能不能逼问出来什么,看着这双眼睛这张脸,什么问题都问不出来了。

    琴瑟中的毒是她那个不曾见过面的师父教给她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搜刮原主的记忆,也大概有了个猜测:因为某些原因,原主不得不离开毒圣谷,却又因为某些原因阴差阳错来到丞相府(这其中的“阴差阳错”也是南栀百思不得其解的,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丞相夫妇对一个陌生的女孩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用心。)而原主幼年时一直教导她制毒、用毒、解毒的大概就是她那个无良父亲,至于他为什么一直给原主下毒,并且还让小薏监视原主,却是让南栀如何都想不明白。

    南栀不说话,看着院儿里漆黑的角落愣愣出神,琴瑟却不敢让她发现端倪。

    问道:“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却又愿意留下我,还要对我这么好?”琴瑟面容哀凄,眼里的不舍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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