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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话 赛罗的出击指令

    奉了奥特之父与奥特之王的命令,追踪加利亚斯来到地球的赛罗奥特曼终于在罗克市新城区与目标首度相遇,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也预示了在不久的未来将要发生的激烈战斗。但在此之前,让我们先把故事的时间线往前推移,说一说在赛罗奉命出发前,光之国发生的事。

    ——光之国·等离子火花塔——

    在释放着无限正之能量的等离子火花塔顶,奥特之王独自一人正面向火花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着。当年,他与另外七名同伴深入宇宙边境地区,寻得一块特别的能量晶石,才成功地制造出火花,挽救了频临灭亡的光之国。然而那七名同伴却也在寻找能量晶石的途中不幸遇难。因此,每当亲临光之国时,奥王都会来到这火花塔顶进行祷告,从无遗漏。见祷告已进入尾声,一直等待的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才慢慢走了过来。

    “肯,警备队广场上的吊唁事宜都处理好了?”奥王问道。

    就在不久之前,一群与赛罗造型酷似的黑色独眼机器人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忽然出现在光之国的外围,发动了攻击。由于事出突然,警备队在短时间内未能组织有效的防御与反击,致使损失惨重。幸得奥特之王及时赶到(因为另一件事,奥父命希卡利请奥王过来,恰巧遇上袭击事件),在与警备队的协力之下终将敌人打退了。事后,奥父组织人员在警备队总部前的大广场上为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士吊唁。虽然期间发生了一场小骚动(一名年轻的战士因同伴的死与梦比优斯发生争执),但吊唁仪式还是顺利完成了。

    “嗯,已经结束了。”奥父答道,“这次多亏您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而已。”奥王说,“言归正传。肯,你着急地叫希卡利把我请来,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吧。”

    奥父一步上前靠近奥王。虽然火花塔内的守卫已被他全部调离,除他们三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在,但事关重大,奥父仍然压低了声音在奥王耳旁小声回答;“是封印出了问题……”

    奥王脸色忽变,急忙随着两人下到塔底。奥父启动机关,将三人送到火花塔正下方的地下密室里。这个密室是由光之国仙逝的八位长老所建造,并且在此封印了一个正体不明的能量体。奥王抬头看去,那曾经是封印所在位置的地方如今已空空如也,被封印的不明能量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王急忙发问:“是那东西撞破封印结界逃走了吗?”

    “不,封印是我解开的。”奥特之母说,“可是被封印的能量体早在我解开结界之前就已经逃走了。”之后,在奥父和奥母的轮番叙述和相互补充下,终于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表述清楚。在听完两人的叙述后,奥王陷入了沉思之中。

    “八位长老施展的『多重·最终十字屏障』是依托正上方的等离子火花给予结界无穷无尽的能量,使其能在千百万年的岁月流逝中依旧维持强大的封印力量。肯的推测——当年贝利亚袭击光之国夺走火花,致使封印力量减弱而让那东西有机可乘趁乱逃走。我认为这个推测是非常合理的。只不过……”奥王转向奥母,“玛丽,请仔细回忆一下。在你解开封印之前,结界是否完整无缺?”

    “跟以前一样,完整无缺。”奥特之母十分肯定地回答。

    “是吗?那么就存在一个令人在意的问题了——那东西,是如何从结界里逃出去的?”

    “如何逃出去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奥父不解地问。

    奥王点头:“很重要。对于我们正确认识那不明能量体的实际力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推测依据。通常来说,要从一个封印结界里逃脱出去,一般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直接冲破结界;第二种,是利用封印的结构漏洞,在不破坏结界的前提下逃走。”

    奥母大叫:“我解开封印的时候,结界没有破损。也就是说,那东西是用第二种方法逃出封印的?!”

    奥王不置可否,说:“『最终十字屏障』是我们光之一族所能施展的最强封印技能,奥特兄弟就曾在地球用此技能封印过亚波人的怨念。而长老们布下的『多重·最终十字屏障』则是此技能的加强版,威力更为强大。当初我第一次看到该封印结界时也是叹为观止——各个构成部分不但完美无缺,而且相辅相成首尾呼应,使得整个结界更为牢固。我仔细观察过,竟找不到丝毫的破绽。如果要在现存的所有封印技能中评选一个最强的话,那就非『多重·最终十字屏障』莫属了。”

    奥母惊呼:“那么奥王大人的意思是——那东西并非是利用结界的漏洞逃走的?!”

    “虽然不能完全断言,但我认为利用漏洞逃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只剩下第一种逃出结界的方法了。可是这样一来,就又出现了另一个令人费解的疑问了。”

    奥父抢着说道:“封印的结界并没有被破坏,是这个意思吗?”

    “一点没错。”

    “那么,果然还是用了第二种方法逃脱的了。”奥母说道,“虽然奥王大人说这种情况微乎其微,但可能性并非是零啊。否则,结界就应该会出现被破坏过的迹象才对呀。”

    “不,还有一种可能性。在破坏了结界逃走后依然能让结界完好如初的方法……”奥王顿了顿,见其余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他揭开谜底。“在冲破结界逃离后,那东西为了隐藏自己已逃跑的事实,蒙蔽我们的眼睛,它设下了一个与原来一模一样的封印结界——一个具有同等样式、同等威力的『多重·最终十字屏障』。”

    “不可能的!”奥父脱口而出。

    八长老中任意一位的实力都不在奥王之下,由此八人联手设下的封印结界更是威力无穷。纵观全宇宙,根本不存在能与八长老力量匹敌的人物。

    “即使是奥王大人您也无法施展出与八长老同等威力的『多重·最终十字屏障』,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做到了。就像玛丽说的,那东西肯定是找到了封印的破绽之处,才得以逃脱的。一定是这样的!”

    诚然,即使逃走的能量体正体不明,奥王也同样不认为其并具有可匹敌八长老的力量。但是,事实难道就如奥父所说,再没有人能施展出同等威力的封印技能了吗?真的是这样吗?

    奥王闭起了眼睛,沉默不语。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个身影,那些不愿触及的记忆竟在无意识的间隙自动跳了出来——宇宙的边境、同伴的惨死、承载着希望的能量晶石,以及“那位大人”的身形……

    奥王拼命地摇着头,想将这些可怕的景象重新封入记忆的深渊。那无可名状的恐惧竟在不知不觉中令他大汗淋漓。奥父与奥母在一旁自顾自地讨论,没有注意到奥王的异样。

    “肯,不要再去深究逃脱的方法了。”奥王与奥父进行对话,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阶段找到那东西的下落才是最为要紧的事。从目前的状况至少能推断出两个事实——第一,那东西拥有智慧,懂得制造幻象来蒙蔽我们的视线;第二,那东西的力量不弱。不管它是以何种方式逃脱了封印,具备足够的力量是必要的前提条件。”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对那不明能量体的情报知之甚少,应该从哪个方面入手去追查它的踪迹呢?”

    “不急。待我寻个僻静之地先运用力量洞察宇宙的各个角落,看能否找到那东西的下落。肯、玛丽,关于这件事,依然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尚不可告诉其他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奥父与奥母点头明了,三人随后离开密室。临走之际,奥王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曾经存在封印结界的地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重设封印这种小事,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随即摇了摇头,将这古怪的念头从脑中打消。

    奥特之父为奥特之王在警备队总部里安排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希望他能顺利寻找到失踪能量体的下落。然而事与愿违,奥王运用力量在其能力所及的宇宙空间范围内进行了严密的搜寻,却始终未有所获。这个结果说明了两种可能性:其一,能量体不在搜索范围内,逃到了宇宙中比较偏僻的区域;其二,能量体依然在搜索范围内,且对奥特之王的调查手段了如指掌,因此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总而言之,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搜索行动陷入了瓶颈。而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突发状况,又令众人再无暇顾及此事,将它暂时搁置一旁。

    在警备队的吊唁仪式结束后,泰罗收到了关于银河海盗团的情报,带着希卡利和梦比优斯前往调查。在海盗团的秘密基地里,三人与被负能量异化的噶次星人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获得险胜。一方面要对海盗团的秘密基地进行细致的调查,一方面要预防黑色赛罗独眼机器人军团的反扑,另一方面又要为受了重伤的泰罗、梦比优斯和希卡利紧急医治,奥父和奥母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几天后,爱迪提交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报告中详细阐述了他对调查结果的一番推论:包括从宇宙牢狱中逃脱的加利亚斯的可能去向,以及策划了劫狱事件和海盗团全体死亡事件的幕后黑手的存在可能性的猜测。奥父就这份报告书的内容与奥母和奥王进行了讨论,最终决定先以追铺在逃的加利亚斯和调查未知黑幕为要,但在执行任务的人选上,三人产生了分歧,难以统一意见。而就在这个时候,警备队中一位实力不俗的年轻战士从遥远的异次元宇宙回到了光之国。

    数月前,三个黑色独眼机器人降落在光之国的西区大肆破坏,经调查发现它们来自于另一个次元的宇宙。为了弄清事件的真相,赛文之子赛罗奥特曼奉命独自前往异次元的宇宙进行调查。在那里,他碰上自己的宿敌——被称为最强最恶的黑暗奥特曼——贝利亚,并了解到其正是光之国袭击事件元凶的事实。最后,在与新结交的伙伴们的协力奋斗下,终将贝利亚再度击败。同时,赛罗也获得了由诺亚大神赠送的强力外挂装备——帕拉吉之盾(终极铠甲),使得原就实力强劲的他更加如虎添翼。在稍作休整后,赛罗便动身返回了原来的宇宙。此刻,他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意气风发地朝警备队总部奥特之父的办公室行进,前去汇报任务的完成情况。

    进入办公室,赛罗惊奇地发现屋内竟不止奥特之父一人。奥特之母、奥特之王、爱迪、杰克和自己的师傅雷欧都在这里,而且看众人的架势,显然都在等着他的到来。赛罗不敢怠慢,礼貌地行了礼,然后向奥特之父简单汇报了任务的经过。奥父对赛罗的办事效率相当满意,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使得这位年轻的战士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赛罗,详细的任务报告可以晚些日子再提交。”奥特之父说,“眼下另有一件紧急的任务,我们几人再三讨论,觉得由你去执行最为合适。不过这项任务难度很大,且具用相当的危险性,如果你想拒绝,不妨直说,不会影响我们对你能力的评价。”

    “我接受了。”赛罗拍着胸脯,毫不犹豫接下了任务。刚击败贝利亚,又获得新装备,此时的赛罗信心十足,正欲大展拳脚。“正因为任务有难度,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请告诉我任务的详细内容,我一定顺利完成。”

    奥特之父对赛罗信心百倍的气势十分高兴,但话语中依旧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不着急。先看完任务的内容,再做决定不迟。”

    奥父运动力量,在赛罗身后的空旷空间位置制造出一个全息影像画面,其中赫然出现一个全身灰黑色的奥特曼形象。奥父单手指去,说:“赛罗,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此人。”

    赛罗目光犀利地看着影像中之人:“跟贝利亚那家伙长得很相似啊。莫非他也是我们光之一族的人?”

    “你猜的没错。此人名叫加利亚斯,与贝利亚一样,是堕入黑暗的光之族人,曾经也是我们宇宙警备队的一员。”

    “加利亚斯?!这个名字相当陌生,我从来没有听过。”

    “那是因为他的名字是禁忌,并且他的存在也鲜有人知。认识他的人中的绝大部分都以为他早已死去多年,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晓他尚在人世。在外人面前,我们从不直呼其名,一直用『它』来代替。”

    “既然是堕入黑暗之人,本就是该被唾弃的存在。”赛罗表达了对加利亚斯的不齿,“可是,从刚才大队长您的说话中感觉,似乎大家对此人颇有忌惮,难道这家伙比贝利亚还要厉害?”

    “若论实力,加利亚斯不在贝利亚之下。而且两人之间也确实存在诸多的相似之处。加利亚斯也曾经觊觎等离子火花的力量,企图据为己有。而他与贝利亚最大的不同在于,加利亚斯在出生的时候就已被黑暗所染指了。他是光之国历史上唯一带着邪恶之心和黑暗之力诞生的光之族人。这也正是我们不愿过多提起他的原因。赛罗,你明白其中的意义吗?”

    光之国是全宇宙中拥有最强正之能量的地方,是被最圣洁的光芒所笼罩的国度,宛如一块洁净无瑕的美玉,充满了不容侵犯的绝对纯粹。可是,假如这块玉上出现了瑕疵,无论多么细小,都会成为最刺眼夺目的存在。美玉的纯粹会被这个瑕疵彻底破坏,沦落为平庸之物。同样的,越是完美的事物就越不容许一丁点儿的缺陷存在。当缺陷出现后,人们就会千方百计将其掩盖,以保证事物的完美性。

    “是,赛罗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得。

    奥特之父笑了:“好,下面让雷欧和爱迪告诉你关于加利亚斯的详细情况,以及这次任务的内容。”

    之后的半个多小时,赛罗认真地聆听着关于加利亚斯的所有情报。伴随信息的接受,赛罗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怒的无明业火,越烧越旺。他难以想象加利亚斯曾经的所作所为,那邪恶的灵魂玷污了神圣的光之国,而自己竟与这种下作之人同为一族,令他感到无比的作呕。

    “没想到,在我离开光之国前往异次元宇宙以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赛罗自言自语着,“加利亚斯那个**因为银河海盗团的袭击趁机从宇宙牢狱里逃脱了,而劫狱事件本身又很可能是某个未知敌人的阴谋。我要做的,就是把加利亚斯逮捕归案或者就地正法,同时探查那个未知敌人的情报……”

    “赛罗,你理解错了。”奥特之父说,“这次的任务并不是要抓住加利亚斯,只需要找到他的下落便足够了。暗中观察,搞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然后跟总部联络,我们会尽快派人前来支援。加利亚斯实力强劲且狡诈诡滑,仅靠单人之力想抓住他难度极大。”

    赛罗心中不悦:奥父的说法明显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自己身为警备队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实力已超越众位叔伯,岂会比不上一个光之国的败类。也正因为奥父的这番话语,令赛罗擅自作了决定——若是自己能够顺利找到加利亚斯,必定要跟那家伙好好较量一番。

    赛罗问:“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吗?”

    奥父面露难色:“很遗憾,目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倒是令赛罗有些意外,他转而面向奥特之王:“奥王老爷子,以您的力量也追查不到那家伙的踪迹?!”

    “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没能发现加利亚斯的下落。他要么已经跑到了偏远地区,要么就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现在他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们无从知晓。只能依靠现有的情报尽量缩小搜索范围。”

    爱迪补充道:“加利亚斯外貌显眼,本性又极不安分,所到之处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在大宇宙文明的范围里,我们警备队已经数次明察暗访,都没能找到关于他的一点儿踪迹。我想,他必定已经去往那些偏僻的区域了。”

    赛罗挠着脑袋抱怨道:“去了偏僻地区的话,可就难找了……”

    这时,一直在旁未曾吭声的杰克开了口:“你放心,赛罗。正因为存在这个难题,我专门研制了一个探测仪器,能针对负能量作出反应。即使那家伙把自身能量压到最低,只要在这个仪器探测半径的1000米以内都无所遁形。大概再有一天的功夫就能制造完成了,届时我会拜托赛文哥哥转交给你的。”

    探测半径才1000米?!在浩瀚的宇宙里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赛罗在心中疯狂地吐着槽,但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表情,连声向杰克道谢。

    爱迪接着说:“那些荒凉无物、人迹罕至的地方,加利亚斯是不会去的。搜索的方向,可以往偏远但有高等生命存在的星系去寻找。”

    “好的,我知道了。”赛罗将爱迪的话默记心中。“还有,刚才爱迪叔父提到过,那个利用海盗团的劫狱行动救走加利亚斯的未知敌人很可能就在加利亚斯身边。我一直有些在意,关于这个未知敌人存在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这是我根据现有情报推测出来的,很遗憾没有能够论证推测的证据。如果我的判断有误,不存在这样一个敌人,那自然是最好的情况。不过凡事多长个心眼总是好的。赛罗,你在追查时也要多加小心。”

    杰克接话道:“那个未知敌人拥有与加利亚斯相同的力量,我研制的仪器也能探测出它的能量反应。赛罗,如果你找到了加利亚斯的下落,不妨在他周围好好地搜索一番。如果真存在这么一个人物,一定会被仪器探测到。”

    赛罗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奥特之父说:“目标是加利亚斯,原本应该再派一些精英随你一起前去追查的。可是,被打退的黑色独眼机器人军团不知藏身在何处,随时都有再度袭击光之国的可能。你的父亲和叔伯们需要留在光之国组织防御,同时稳定军心和安抚民众的情绪,而其他的警备队成员又实力不足。所以赛罗,这次只能辛苦你单独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了。”

    “大队长说的哪里话。小侄能为众位叔伯分担压力,自然义不容辞。”当然,赛罗心中对这个安排更是非常满意。若到时候有机会与加利亚斯一较高下,也不怕有人插手阻挠了。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语令奥父很是欣慰,想到赛罗刚从异次元宇宙回来必定舟车劳顿,便叫他早些回去休息。赛罗告辞众位长辈,先一步离开了.——第二日——

    出发的准备一切就绪,只待杰克的探测仪器送来就可以立即启程。得到充分休息的赛罗恢复了全部体力,在家门前的空地上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等着。由于早前独眼机器人的攻击,整个光之国都进入了紧张的临战状态,父亲赛文带领着一众警备队员外出巡逻,以至于赛罗回到光之国至今父子俩都无缘一聚。

    杰克叔父说会让老爹将探测仪器带给我,那么应该快回来了吧!

    赛罗放眼望向回家的必经之路,极远之处似乎有个人影渐行渐近。待看清来人的身形,赛罗顿时喜上心头,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老爹!!”赛罗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赛文的身边。

    “啊,赛罗。太好了,你从异次元的宇宙平安回来了。”久违的父子重逢,赛罗满心欢喜,可赛文的脸上却被一丝阴霾笼罩着。

    赛罗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样,在回往家宅的路上一个劲儿的说话,给赛文讲述在异次元宇宙时的所见所闻,结交的几个新伙伴,以及自己与贝利亚战斗时的活跃表现。

    “对了,老爹。我还得到了诺亚大神赠送的强力装备。”赛罗将左手腕上的帕拉吉之盾手镯拿给赛文看,“使用它就可以随意穿越次元壁去往其他次元的宇宙,再不用像以前那样需要集结警备队全体人员的力量才只能勉强送一人过去了。老爹,我来演示给你看。”

    赛罗启动帕拉吉之盾的力量,在自己面前开启了两个上下并排的小型次元壁空洞。

    “老爹你知道吗?将不同宇宙分隔开的次元壁是一个很奇异的区域,在这个区域里时间是静止的,空间的概念也被扭曲了。”

    赛罗将右手伸进上方的次元壁空洞里,而就在同时,他的右手竟又从下方的空洞里反方向伸了出来。

    “像这样,虽然我的手是笔直的伸进次元壁的,但是经过空间扭曲之后会呈现出180度的转换,自己的左右手就可以这样相握了。”说着,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赛罗好像一个找到有趣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玩得不亦乐乎。一旁的赛文却心不在焉,仅仅是“嗯嗯”的随声附和,随后突然开口:“赛罗,我听杰克说你接下了新的任务,要去追查加利亚斯的行踪?”

    “嗯,确有其事。”赛罗收起了帕拉吉之盾的力量。

    “那么,听父亲一句话,马上去找奥特之父把这个任务推掉!”

    “推掉?!为什么?”

    赛文沉默不语,似乎并不像说明理由。

    “是因为目标是加利亚斯吗?”赛罗试探着问道,“昨天我在接受任务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大家似乎都对那家伙心存些许畏惧。”

    赛文索性点头承认:“赛罗,我是不希望你怼上那个家伙……”

    赛罗愤愤地说:“老爹,你是要我面对邪恶临阵脱逃吗?这样还算是全宇宙最光荣的警备队的一员吗!”

    “加利亚斯与以往我们战斗过的敌人不同。我与他交过手,有切身的体会。那家伙是战斗的天才,只要跟他交手一次,就不会再希望与他交手第二次了……”

    赛罗诧异地看着赛文。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父亲是一位不惧邪恶,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都会迎难而上的伟大的人。为何今天会说出如此毫无志气的话语?

    “不可能!我已经答应大队长一定完成任务,怎么能出尔反尔?若是传到其他队员耳中,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是缩头乌龟。”赛罗拒绝地干净利落,毫无商量的余地。

    赛文叹了一口气。他清楚儿子争强好胜的性格,越是不允许做的事他会越想要去尝试。况且赛罗也已经长大,有不同于长辈的想法和观念实属正常。但是作为父亲,仍有义务为他道明其中的利害关系,督促他谨言慎行。

    赛文取出一个电子装置,安在赛罗的右手腕上。“这是你杰克叔托我转交给你的探测仪器,你收好。当探测到能量反应后仪器会产生生物电信号脉冲直接将信息反馈到佩戴者的大脑里。”

    赛罗仔细观察装置,与警备队员们常携带的外挂手镯有着一模一样的外型,正面还镶嵌着三颗能量宝石正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能量反应。

    “这是……”赛罗不禁提问。

    “这是等离子火花的能量,可以作为储备能量使用,杰克将它与探测仪器合二为一了。虽然这次的任务仅是追踪和侦查,但是加利亚斯的警惕性很高,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发现。到时免不了会有场大战,这些储备能量就能派上用场了。”

    赛罗笑道:“当初在异次元宇宙,因为我自身的能量无法持续长久,才迫不得已动用火花的能量变身。这次的任务是在我们的宇宙执行,我用自己的能量就足够与那家伙战斗了。火花能量恐怕不会有出场的机会了吧。”话虽如此,但赛罗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好了。

    赛文心里一沉。不出他所料,赛罗果然有与加利亚斯一战的打算。随后,他又默默地取出另一个物件,交到赛罗手中。

    “这三个怪兽胶囊,你也带去。里面是我精心训练出的三个强大怪兽,必要时能助你一臂之力。”

    “不需要了吧,老爹。我有帕拉吉之盾,还有火花能量,就算是再强的对手都能应付了……”赛罗想要推却,却架不住赛文的执意,最后勉强收下了。而赛文趁着赛罗分心的时刻,悄悄在胶囊盒子里放了一个东西。

    “最后,在你出发前,跟我去一个地方。”赛文领着赛罗往某个地方前进。“你应该从诸位叔伯口中听说了加利亚斯在警备队学院时候的事了吧?”

    “是的。那家伙丧心病狂地杀害了自己的同学,简直灭绝人性!”赛罗的话语中包含了极度的愤怒。

    “其实,并非所有人都遇害了,有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我们对外宣称他与其余人一起死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还活着。我现在就要带你去见一下,活下来的『那个孩子』。作好心理准备。”

    赛罗有些意外。昨日在听众位叔伯讲述这一段往事的时候,大家只说了事件的梗概,他一直以为那几个人都已经死去,原来尚有人在世。可父亲的那句“作好心理准备”又是什么意思?赛罗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赛文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银十字队的总部,并朝着建筑物的深处进发。那是赛罗从未涉足过的区域。在一扇森严的大门前,赛文停下了脚步,上前与门卫交涉。两位银十字队员警惕地看了看赛文身后的赛罗,又小声叮嘱了赛文几句话后,将大门开启。门里是一个大型升降台,两人站到台板上,开始往地下深处下降。

    随着深度的增加以及四周密闭空间压迫,令人油然产生一股不安的恐慌和极度的压抑。赛罗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疑问:“老爹,难道那个活着的人呆在这种地方?”

    赛文一脸严峻默不作声。赛罗正想追问,忽然从地下更深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赛罗浑身一颤。随着机器的下降,惨叫声变得愈发清晰,而赛罗那种不好预感也愈加强烈。升降机终于达到底层,两人从机器上下来。面前是一条长约20米的通道,尽头左右两侧又各自延伸开去,形成一个“回”字型循环通道。而在回字型通道的中央则是一个透明的小型密室,惨叫声正是从这密室中传来。

    这是一个单面透光的房间,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赛罗撇下赛文,快步走近密室。透过光墙,他清晰地看到密室的地面上倒着一个人,犹如将死的长虫在祈求上天的怜悯而苟延残喘,痛苦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从外貌上看,对方应该是银族的同胞。可此时,他的身体却呈现出悚人的黑气。由胸前的指示灯向全身扩散开来的蛛网状黑色流质物质,赛罗能确切地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可怕能量正在疯狂地折磨着眼前这个人。那人将手指深深地插进自己的肉里,似乎是想要把那黑色物质挖出,硬生生将一块块肉从自己的身上撕下。飞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内外隔绝的密室,但赛罗却仿佛清楚地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气味。

    挖掉的肉块被随意丢在一旁,变成了焦黑发臭的死肉。然而,黑色物质的量丝毫未减,继续侵蚀着那人的肉体。他的疯狂举动非但没能减轻自己的痛苦,反而将自己的身体弄的惨不忍睹。指甲划开的伤口卷起一层层的皮肉渗出殷殷鲜红,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又面目可憎。这时,从密室的天花板发射出纯白的治疗光线,将那人的伤势瞬间治愈,黑色物质也在光线的照射下无影无踪。

    正当赛罗以为那人终于从痛苦中解脱的时候,黑色物质竟又一次从指示灯里涌出,再度侵蚀了他的身体。如同电影回放,之前同样的画面又一次在赛罗眼前重现。而他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自己的同胞深陷苦海,却无力施救。赛文缓步走来,说:“他的名字叫贝特拉姆,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生还者。自那事件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密室里。数百年的岁月,他无时无刻不在遭受这非人的痛苦,精神早已被摧毁了。我们尝试了所有的方法,都无法消除他体内的负能量。奥王大人甚至动用了火花的能量却依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赛罗不忍再看,把头扭到一边,问:“是加利亚斯干的?”

    赛文无言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是想让你看清楚——这次的任务,你的目标,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与加利亚斯交战,若是败于其手,可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你是否有勇气承受此等的痛苦……”

    赛罗无法回答。这时,从回字型通道的另一边传来了争吵声,似乎是众位叔伯的声音。赛文快步赶去查看究竟,赛罗则紧随其后。在通道的拐角处,他看到了发生争吵的人——佐菲叔父、泰罗叔父、初代叔父,以及自己的师傅雷欧。佐菲、初代和雷欧围着泰罗,而泰罗则坐在地上,竟在哭泣!而他的模样也显得极其无助。

    强大的奥特兄弟竟流下了泪水。这是赛罗出生至今从未见到也无法想象的景象。赛文上前询问情况,作为小辈的赛罗不方便现身,便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等待父亲归来。不多时,赛文回来了,脸色凝重。“在与噶次星人战斗的最后,泰罗为了救活濒死的梦比优斯使用了禁技——命之契约。他的寿命被大量的消耗,已时日无多了。所以,他才会想将负能量吸到自己体内,然后自杀,了结一切。泰罗说——当初,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学生,以致于让三人被害一人遭受持续百年的痛苦。现在,他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拯救唯一的生还者,让那孩子未来的生活能在平静与安详中度过。这是他那已尽末路的生命所能发挥的最大价值了……”

    “泰罗叔父……”泪水终于不争气地从赛罗的眼眶中流了下来。他明白了泰罗无助哭泣的理由,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随后,这份伤痛转化为憎恨——对加利亚斯的憎恨,对这个至今仍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的强烈憎恨。即使面对贝利亚,他都未曾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这本不是在光中诞生之人应该有的情绪。

    “难道,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用牺牲任何人,就能拯救贝特拉姆前辈的方法,真的一个都没有吗?”

    “还有一个办法!”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两人看去,是雷欧。

    “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还有方法?!”赛罗急忙问。

    “雷欧,住嘴!不要再说下去了!”赛文想要阻止雷欧发言。

    “只要把负能量的施加者杀死,对方所施加的力量就会自动消散。当初噶次星人死后,泰罗桑三人身上的负能量就消失了。”雷欧道。

    “所以只要加利亚斯死了,贝特拉姆前辈就能得救,泰罗叔父也不需要牺牲生命了……”赛罗大叫一声,“好!!这次的任务,我一定完成!”说着,不顾赛文的阻拦飞奔离去。

    “雷欧,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赛罗?!”赛文气愤地埋怨道。

    “因为只有打倒加利亚斯,缠绕在那孩子身上的诅咒才能彻底破除。也只有消灭加利亚斯,才能保证不会再有人遭受与那孩子同样的灾难。”

    “就算这样,打倒加利亚斯的任务也不该由赛罗去承担。以他的性格,如果两人真的碰上,绝对会演变成一场生死厮杀。你也是跟加利亚斯交过手的,他有多可怕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

    “赛文桑是觉得赛罗一定会败给加利亚斯吗?您认为赛罗还是从前那个不知轻重、冒冒失失,以为力量就是一切的孩子吗?(此处暗指当初赛罗为追求力量而擅自触碰等离子火花的事)”雷欧平静地说,“从他回归警备队,经历了与贝利亚的战斗,与机械奥特兄弟的战斗,在异次元宇宙的战斗。这许许多多的经历是一份宝贵的财富,令他懂得了何为尊重,何为慈悲,何为宽恕,何为爱,何为守护,以及何为真正的强大。这些都是加利亚斯不曾拥有也不会明白的道理。如今的赛罗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独当一面的优秀战士了,是绝对不会输给加利亚斯的!因为我们有守卫光之国的任务,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赛罗去完成。而我相信,赛罗也必定可以击败加利亚斯!”

    赛文没有再作声。他也认可雷欧的这番言辞,但心中却始终存有难以释然的担忧。不过宇宙这么广大,赛罗未必能顺利找到加利亚斯。也许花上一段时间寻找未果,他就会怏怏地回来了。赛文这么期望着。

    离开光之国后的一个月里,赛罗发疯似地跑往众多偏远星系寻找加利亚斯的下落,却始终没能找到对方的任何踪迹。现在他刚离开一颗星球,正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

    “可恶,那个**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太空中,赛罗一边飞行一边咒骂。每次回想起贝特拉姆前辈的遭遇,泰罗叔父的泪水,他胸中的怒火就会骤然升起,难以湮灭。他发誓就算是跑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加利亚斯给逮出来。

    这时,左手腕上的帕拉吉之盾手镯突然发出了光芒,在漆黑的宇宙中化作一条光线指向某个方向。那里是赛罗还未曾到过的地方。

    “难道,你是在为我指引正确的方向吗?”像是回应赛罗的问题,帕拉吉之盾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好,就听你的!”

    赛罗一鼓作气,朝着光线所指的方向全速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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