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处置
连着两日，将军府里都安静无比，每个人各司其职，像无事发生一样。
午后，云卿正在练字，怀秋在一旁伺候着。
“小姐，将军那边的调查极为保密，连我也没查探到什么消息。”怀秋一边研墨一边说道。
云卿闻言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小姐，将军派人来请你去翠竹苑。”
弥夏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小姐。”怀秋停下了研墨的手，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云卿。
“走吧。”
云卿放下笔，穿上弥夏递过来的披风，一步步稳稳当当地向着翠竹苑走去。
等云卿到时，云岑和连姨娘也在正厅之中。
“其他人都退下吧，把门关上。”云冽挥了挥手，奴婢小厮们就立刻下去了，傅川走在最后，出去时把门关上了。
“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吧。”云冽神情严肃地看着连姨娘。
连姨娘握紧了袖中的手帕，其实她也清楚，她做的那些事都不算天衣无缝，只是在她最初的盘算之中，徐宁儿会中毒身亡，小桃会成为他国细作替她担下所有罪名。
可是，徐宁儿没死，小桃逃走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控制了，她不知道珈妍买毒药的事是否做的干净，云冽是否查出了什么。
“妾身无话可说。”连姨娘还是决定堵一把。
“哼！”云冽冷哼一声。
“那姓吴的掌柜已经招了，你能给他钱，那旁人再给他双倍的钱，你以为他不会出卖你吗？”云冽说着从袖中抽出了两张信纸，一把扔到了连姨娘面前。
“不止是吴掌柜，连珈妍，都招了。”
连姨娘看着那信纸上的内容，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被掐灭，她再也站不住，无力地跌坐了下来。
“我是真没想到，这些年你在府中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宁儿也从未苛待你半分，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云冽恨恨地看着连姨娘。
“我原本不想杀她的。”连姨娘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原本，只是想一点点给她下毒，下在养鳜鱼的水里，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大小姐也爱吃鳜鱼，大抵是命吧，这种毒不会立刻要了她们性命，至多也就是常年缠绵病榻，寿命也有所减短而已。”
“我只是盼望着，她身子不好，你就能看见我了，你就能多来我院子里。”
连姨娘抬头望向云冽，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悄然落下。
“可是……谁让她发现了，还让怀秋去查这件事，我也是……也是为了自保啊，若是她不死，那云府也再也容不下我了。”
连姨娘跪着上前了两步，抓住了云冽的衣角，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将军，求你……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我吧，求你了……日后，我定当牛做马报答你和夫人的恩情。”
“你明明知道，我以前警告过你的。”云冽伸手狠狠捏住了连姨娘的下巴，“无论你做什么，绝不能伤害宁儿，这是我的底线。”
连姨娘感到下巴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一般。
“爹，不若现在就杖毙了这毒妇给娘报仇。”
云岑上前一步，青筋暴起，拳头紧握。
他现在满腔怒火，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连姨娘可能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云冽闻言松开了捏住连姨娘下巴的手。
“我今日让你们两个过来，也是希望你们知道事实真相，日后，就算是亲近之人，也不能毫无戒备之心。”
“至于这个毒妇，杖责二十，送往梦华庵为尼，终生不得踏出梦华庵一步。”
“爹？！”云岑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冽。
“我阿娘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她凭什么可以好好活着。”云岑又惊又怒。
“难道就因为……就因为林副将救了您的性命，所以就算连颂差点害死我阿娘也可以不管吗？”
“云岑！”云冽加重了语气，“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
“将军……不……不，我不要离开云府，您让我留下来吧，哪怕做个粗使丫鬟也可以，我的珞儿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啊。”连姨娘哭哭啼啼地哀求道。
“你还有脸哭？”云卿忽得笑了一下，“你的珞儿不能没有娘，我和哥哥就可以没有娘对吗？”
云卿说完，抬眸冷冷地看着云冽。
“爹，连颂下毒害我娘性命，于我而言，是血仇，林副将救您性命，于您而言，是大恩。您要报恩，我也要报仇，今日，我只要连颂拿命来抵。”
“卿卿，你……”云冽皱眉看着云卿，不知是否因为徐宁儿中毒一事对她刺激太大了，他感觉现在的云卿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知道您要封府，我提前就将忍冬支出去了，若是今天您执意放过她，那忍冬就会击响京兆尹衙门前的鸣冤鼓。”云卿神色决绝地看着云冽。
云岑此时也上前一步跪在了云冽面前。
“爹，昨日林太医说过，妹妹如果再长期服用七重雪，会活不过双十年华，那她一辈子还没开始就毁了，连颂狠毒至此，为何您还不肯处置她？”
“岑儿不明白，您教我大丈夫要保家卫国，可若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何谈护卫国家？”
“请爹杖毙连颂，还阿娘和妹妹一个公道！”
云岑说完，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你们……”云冽看着眼前一对子女，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都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有些事情你们还小不懂，爹也不是不想给你们阿娘报仇……”
“够了。”云卿开口打断了云冽的话，她原本灵动无双的双眸现在盛满阴霾和失望。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处置她，那就让天澜的律法来处置她，自古以来，杀人偿命。”
“云卿！”云冽也似是被激起了怒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平日里真的是太娇惯你了，现在倒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云卿此时眼眶已经微微发红，她忍着没有落下一滴泪，抬头倔强地看着云冽。
“我今天不会让步的。”
“老爷，老爷……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门外李妈妈的大嗓门传来，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云卿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飞快地转身推门而出，向着徐宁儿的寢阁跑去。
午后，云卿正在练字，怀秋在一旁伺候着。
“小姐，将军那边的调查极为保密，连我也没查探到什么消息。”怀秋一边研墨一边说道。
云卿闻言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小姐，将军派人来请你去翠竹苑。”
弥夏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小姐。”怀秋停下了研墨的手，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云卿。
“走吧。”
云卿放下笔，穿上弥夏递过来的披风，一步步稳稳当当地向着翠竹苑走去。
等云卿到时，云岑和连姨娘也在正厅之中。
“其他人都退下吧，把门关上。”云冽挥了挥手，奴婢小厮们就立刻下去了，傅川走在最后，出去时把门关上了。
“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吧。”云冽神情严肃地看着连姨娘。
连姨娘握紧了袖中的手帕，其实她也清楚，她做的那些事都不算天衣无缝，只是在她最初的盘算之中，徐宁儿会中毒身亡，小桃会成为他国细作替她担下所有罪名。
可是，徐宁儿没死，小桃逃走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控制了，她不知道珈妍买毒药的事是否做的干净，云冽是否查出了什么。
“妾身无话可说。”连姨娘还是决定堵一把。
“哼！”云冽冷哼一声。
“那姓吴的掌柜已经招了，你能给他钱，那旁人再给他双倍的钱，你以为他不会出卖你吗？”云冽说着从袖中抽出了两张信纸，一把扔到了连姨娘面前。
“不止是吴掌柜，连珈妍，都招了。”
连姨娘看着那信纸上的内容，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被掐灭，她再也站不住，无力地跌坐了下来。
“我是真没想到，这些年你在府中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宁儿也从未苛待你半分，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云冽恨恨地看着连姨娘。
“我原本不想杀她的。”连姨娘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原本，只是想一点点给她下毒，下在养鳜鱼的水里，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大小姐也爱吃鳜鱼，大抵是命吧，这种毒不会立刻要了她们性命，至多也就是常年缠绵病榻，寿命也有所减短而已。”
“我只是盼望着，她身子不好，你就能看见我了，你就能多来我院子里。”
连姨娘抬头望向云冽，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悄然落下。
“可是……谁让她发现了，还让怀秋去查这件事，我也是……也是为了自保啊，若是她不死，那云府也再也容不下我了。”
连姨娘跪着上前了两步，抓住了云冽的衣角，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将军，求你……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我吧，求你了……日后，我定当牛做马报答你和夫人的恩情。”
“你明明知道，我以前警告过你的。”云冽伸手狠狠捏住了连姨娘的下巴，“无论你做什么，绝不能伤害宁儿，这是我的底线。”
连姨娘感到下巴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一般。
“爹，不若现在就杖毙了这毒妇给娘报仇。”
云岑上前一步，青筋暴起，拳头紧握。
他现在满腔怒火，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连姨娘可能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云冽闻言松开了捏住连姨娘下巴的手。
“我今日让你们两个过来，也是希望你们知道事实真相，日后，就算是亲近之人，也不能毫无戒备之心。”
“至于这个毒妇，杖责二十，送往梦华庵为尼，终生不得踏出梦华庵一步。”
“爹？！”云岑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冽。
“我阿娘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她凭什么可以好好活着。”云岑又惊又怒。
“难道就因为……就因为林副将救了您的性命，所以就算连颂差点害死我阿娘也可以不管吗？”
“云岑！”云冽加重了语气，“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
“将军……不……不，我不要离开云府，您让我留下来吧，哪怕做个粗使丫鬟也可以，我的珞儿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啊。”连姨娘哭哭啼啼地哀求道。
“你还有脸哭？”云卿忽得笑了一下，“你的珞儿不能没有娘，我和哥哥就可以没有娘对吗？”
云卿说完，抬眸冷冷地看着云冽。
“爹，连颂下毒害我娘性命，于我而言，是血仇，林副将救您性命，于您而言，是大恩。您要报恩，我也要报仇，今日，我只要连颂拿命来抵。”
“卿卿，你……”云冽皱眉看着云卿，不知是否因为徐宁儿中毒一事对她刺激太大了，他感觉现在的云卿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知道您要封府，我提前就将忍冬支出去了，若是今天您执意放过她，那忍冬就会击响京兆尹衙门前的鸣冤鼓。”云卿神色决绝地看着云冽。
云岑此时也上前一步跪在了云冽面前。
“爹，昨日林太医说过，妹妹如果再长期服用七重雪，会活不过双十年华，那她一辈子还没开始就毁了，连颂狠毒至此，为何您还不肯处置她？”
“岑儿不明白，您教我大丈夫要保家卫国，可若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何谈护卫国家？”
“请爹杖毙连颂，还阿娘和妹妹一个公道！”
云岑说完，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你们……”云冽看着眼前一对子女，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都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有些事情你们还小不懂，爹也不是不想给你们阿娘报仇……”
“够了。”云卿开口打断了云冽的话，她原本灵动无双的双眸现在盛满阴霾和失望。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处置她，那就让天澜的律法来处置她，自古以来，杀人偿命。”
“云卿！”云冽也似是被激起了怒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平日里真的是太娇惯你了，现在倒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云卿此时眼眶已经微微发红，她忍着没有落下一滴泪，抬头倔强地看着云冽。
“我今天不会让步的。”
“老爷，老爷……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门外李妈妈的大嗓门传来，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云卿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飞快地转身推门而出，向着徐宁儿的寢阁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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