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过往
秋风萧瑟，庭院里的一树一木虽有花匠精心的打理，依旧透出了一丝衰败的意味来。
徐宁儿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李妈妈。
她有些恍然地看着床幔，上面层层流苏轻轻摇摆。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
“夫人！夫人您醒了！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李妈妈激动地两步跨到了床前。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奴婢现在去叫林太医。”
经李妈妈这么一咋呼，徐宁儿总算拉回一点点思绪。
她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不上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如坠云端一般轻飘飘的。
“我之前是怎么了？”徐宁儿缓缓开口，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夫人，您中毒了，不过现在好了，用过解药，您也醒了过来，之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李妈妈伸手擦了擦激动的眼泪
“中毒？”徐宁儿想起来了自己倒下去之前最后的画面，她看到了卿卿惊恐的面容，还有云冽在唤她的名字。
“他们人呢？”徐宁儿挣扎着想坐起来，李妈妈赶紧过去扶她起来，还在她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
“在正厅呢。”李妈妈回道，神色似有些为难。
“发生什么事了？”徐宁儿虽现在还有些恍惚，但也看出了李妈妈的不对劲。
“夫人，给您下毒的人查出来了，是连姨娘，不过将军似乎不打算重处连姨娘，可小姐和少爷要将军杖毙连姨娘，现在正在正厅吵着呢，声音大得外面都听得到。”李妈妈说着叹了口气。
“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吧。”徐宁儿柳眉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
“是，夫人。”
李妈妈刚出去不久，一个小粉团子就如一阵风一样飞了进来。
“阿娘，阿娘……”
云卿几乎是一头扑在了徐宁儿床边，她跑得太快，满头都是汗，抬眸看向徐宁儿，满眼都是急切。
“阿娘，你醒了。”云卿一说完，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了下来。
这两天谁也不知她过得多煎熬，她一个不信鬼神的人，日日夜夜祈祷，若阿娘可以醒过来，她愿意折寿十年。
“卿卿不哭。”
徐宁儿见状鼻头一酸，伸手心疼地摸了摸云卿的小脑袋。
“宁儿！”随后云冽和云岑也快步进了来。
云冽在进门后看到徐宁儿的那一刹那，这几天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才突然松了下来，如烈火煎熬着的心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慢慢抚平。
“你感觉怎么样？”云冽伸手摸了摸徐宁儿的额头，还是一片冰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去叫太医过来。”
“等等。”徐宁儿开口制止到，“我没事的，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卿卿和岑儿说。”
“好。”云冽颔首，他跟徐宁儿眼神一相对，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注意身子，你才刚醒，别说太久。”云冽深深地看了徐宁儿一眼，转身出了去。
李妈妈也识趣地带着丫鬟们退下了。
“跪下。”
徐宁儿神色冷了下来，语气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压。
云卿一怔，一时间眼泪还挂在脸上，但是她还是依言跪了下去，云岑在她身后，也默默地跪了下去。
“这件事你们打算闹到多大？还敢击鸣冤鼓，你们是想将这件事传到太后，传到皇帝耳朵里吗！？”徐宁儿语气一重，声音也大了起来，激动得胸口都微微起伏。
“阿娘，您别激动……”云卿着急了。
“我以前教过你们，知恩图报，是人生大义，你们大概只知道林副将救了你们爹爹，可事实是，他拼死带回的情报，救了一城将士和城中无数百姓的性命！”
“林副将死的时候，连颂正身怀六甲，所以你们现在能明白为何她能进云府，为何她的女儿可以所有的用度都跟嫡女一样了吗？”
“咳咳咳……”徐宁儿说得快了些，忍不住咳了两声。
云卿立刻想起身给她倒杯水。
“继续跪着！”
徐宁儿看着云卿，眼底闪过一起心疼，却终究狠心让她继续跪着。
“我今日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些。连姨娘包藏祸心我早就知道，只是我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她犯下这样的大错，确实该受到惩罚，但绝不是像你们所说的，堂而皇之地杖毙在云府里。”
“为什么？阿娘，我真的不明白。”云岑抬头看向徐宁儿。
“也罢，有些道理迟早要让你们明白的。”徐宁儿说着，缓缓压低了声音。
“云府现在在昆京是什么地位，你们阿爹是镇国将军，手握四十万云家军，在这京中，谁家不忌惮。可莫说现在是乱世，就算是盛世，也很难容下云家这样一个功高盖主的存在，云家军创始的时候，你们阿爹还只是个少年，是云家军一步步扶持现在的皇帝登上了皇位，可最后云家落得了什么下场呢？嫡亲子几乎全部战死沙场，云老将军，也就是你们爷爷，在莫城一役，被敌军万箭穿心而死。”
“当时你们阿爹也在莫城，是他命大，身受重伤却还是活了下来，云家五个嫡子，最后只剩他一个。”徐宁儿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哽咽。
“可是你们阿爹活着，却不是当时皇室所希望的，因为只要云家还有一个人，云家军就永远不会分裂，对皇室而言，是巨大威胁，所以，为了保全云家最后的血脉，我嫁给了他。”
徐宁儿说着，神色之间有些恍然，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夜，她的亲姑姑，也就是当朝荣亲皇太后，亲自来找到她，要她嫁给云冽。
彼时她也刚及笄，少女心性，对爱情自然是有所向往的，又怎能甘心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还是个粗俗的武将。
可她姑姑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宁儿，姑姑知道你不愿，可是你想过没有，将军百战死，莫城一役，云家几乎全部折在里面了，这其中，当真没有什么猫腻吗？云家是扶持修儿一步步坐上皇位的，可是修儿如今羽翼已丰，云家于他而言，再不是肱股之臣，而是巨大的威胁，修儿的性子你也知道，敏感多疑，他既然已经对云家动手，势必会斩草除根的。”
徐宁儿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李妈妈。
她有些恍然地看着床幔，上面层层流苏轻轻摇摆。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
“夫人！夫人您醒了！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李妈妈激动地两步跨到了床前。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奴婢现在去叫林太医。”
经李妈妈这么一咋呼，徐宁儿总算拉回一点点思绪。
她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不上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如坠云端一般轻飘飘的。
“我之前是怎么了？”徐宁儿缓缓开口，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夫人，您中毒了，不过现在好了，用过解药，您也醒了过来，之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李妈妈伸手擦了擦激动的眼泪
“中毒？”徐宁儿想起来了自己倒下去之前最后的画面，她看到了卿卿惊恐的面容，还有云冽在唤她的名字。
“他们人呢？”徐宁儿挣扎着想坐起来，李妈妈赶紧过去扶她起来，还在她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
“在正厅呢。”李妈妈回道，神色似有些为难。
“发生什么事了？”徐宁儿虽现在还有些恍惚，但也看出了李妈妈的不对劲。
“夫人，给您下毒的人查出来了，是连姨娘，不过将军似乎不打算重处连姨娘，可小姐和少爷要将军杖毙连姨娘，现在正在正厅吵着呢，声音大得外面都听得到。”李妈妈说着叹了口气。
“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吧。”徐宁儿柳眉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
“是，夫人。”
李妈妈刚出去不久，一个小粉团子就如一阵风一样飞了进来。
“阿娘，阿娘……”
云卿几乎是一头扑在了徐宁儿床边，她跑得太快，满头都是汗，抬眸看向徐宁儿，满眼都是急切。
“阿娘，你醒了。”云卿一说完，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了下来。
这两天谁也不知她过得多煎熬，她一个不信鬼神的人，日日夜夜祈祷，若阿娘可以醒过来，她愿意折寿十年。
“卿卿不哭。”
徐宁儿见状鼻头一酸，伸手心疼地摸了摸云卿的小脑袋。
“宁儿！”随后云冽和云岑也快步进了来。
云冽在进门后看到徐宁儿的那一刹那，这几天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才突然松了下来，如烈火煎熬着的心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慢慢抚平。
“你感觉怎么样？”云冽伸手摸了摸徐宁儿的额头，还是一片冰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去叫太医过来。”
“等等。”徐宁儿开口制止到，“我没事的，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卿卿和岑儿说。”
“好。”云冽颔首，他跟徐宁儿眼神一相对，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注意身子，你才刚醒，别说太久。”云冽深深地看了徐宁儿一眼，转身出了去。
李妈妈也识趣地带着丫鬟们退下了。
“跪下。”
徐宁儿神色冷了下来，语气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压。
云卿一怔，一时间眼泪还挂在脸上，但是她还是依言跪了下去，云岑在她身后，也默默地跪了下去。
“这件事你们打算闹到多大？还敢击鸣冤鼓，你们是想将这件事传到太后，传到皇帝耳朵里吗！？”徐宁儿语气一重，声音也大了起来，激动得胸口都微微起伏。
“阿娘，您别激动……”云卿着急了。
“我以前教过你们，知恩图报，是人生大义，你们大概只知道林副将救了你们爹爹，可事实是，他拼死带回的情报，救了一城将士和城中无数百姓的性命！”
“林副将死的时候，连颂正身怀六甲，所以你们现在能明白为何她能进云府，为何她的女儿可以所有的用度都跟嫡女一样了吗？”
“咳咳咳……”徐宁儿说得快了些，忍不住咳了两声。
云卿立刻想起身给她倒杯水。
“继续跪着！”
徐宁儿看着云卿，眼底闪过一起心疼，却终究狠心让她继续跪着。
“我今日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些。连姨娘包藏祸心我早就知道，只是我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她犯下这样的大错，确实该受到惩罚，但绝不是像你们所说的，堂而皇之地杖毙在云府里。”
“为什么？阿娘，我真的不明白。”云岑抬头看向徐宁儿。
“也罢，有些道理迟早要让你们明白的。”徐宁儿说着，缓缓压低了声音。
“云府现在在昆京是什么地位，你们阿爹是镇国将军，手握四十万云家军，在这京中，谁家不忌惮。可莫说现在是乱世，就算是盛世，也很难容下云家这样一个功高盖主的存在，云家军创始的时候，你们阿爹还只是个少年，是云家军一步步扶持现在的皇帝登上了皇位，可最后云家落得了什么下场呢？嫡亲子几乎全部战死沙场，云老将军，也就是你们爷爷，在莫城一役，被敌军万箭穿心而死。”
“当时你们阿爹也在莫城，是他命大，身受重伤却还是活了下来，云家五个嫡子，最后只剩他一个。”徐宁儿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哽咽。
“可是你们阿爹活着，却不是当时皇室所希望的，因为只要云家还有一个人，云家军就永远不会分裂，对皇室而言，是巨大威胁，所以，为了保全云家最后的血脉，我嫁给了他。”
徐宁儿说着，神色之间有些恍然，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夜，她的亲姑姑，也就是当朝荣亲皇太后，亲自来找到她，要她嫁给云冽。
彼时她也刚及笄，少女心性，对爱情自然是有所向往的，又怎能甘心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还是个粗俗的武将。
可她姑姑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宁儿，姑姑知道你不愿，可是你想过没有，将军百战死，莫城一役，云家几乎全部折在里面了，这其中，当真没有什么猫腻吗？云家是扶持修儿一步步坐上皇位的，可是修儿如今羽翼已丰，云家于他而言，再不是肱股之臣，而是巨大的威胁，修儿的性子你也知道，敏感多疑，他既然已经对云家动手，势必会斩草除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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