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书
落仙台上纵身一跃，再睁眼仿佛已过了很久很久……顾余曦环视四周，自己似乎处于一处仙山的高台上，感觉无比熟悉。这时，一张灵秀的脸庞含着笑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清脆雀跃的话语：“我是来接您的师叔祖，等了月余您终于到了！”少女身着方外修士特有的蓝边白裙眉眼弯弯，顾余曦愣愣看着她言笑晏晏仿佛失却已久的红尘滚滚而来。
“抱歉”感受到自己的失态，顾余曦缓了缓面色：“在下顾余曦，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弟子昆仑派玉书门沈月瑶恭迎师叔祖。”少女拱手行礼。
“师叔祖吗？”顾余曦喃喃道。
虽然听明奕上神提及过沈月瑶乃是自己昆仑派的后辈，但顾余曦显然并没有很好地适应自己的辈分。沈月瑶观之与自己年龄差异并不大，而且今后还需要通力合作多年，心中设想自然是平辈论交。不想小姑娘一声师叔祖惊醒了云里雾里的顾余曦：他来到的可能并不是自己曾经所在的年代，甚至还相去甚远。
“师叔祖这个称呼太显眼，今后在外行走或许多有不便，在外还请直呼我姓名吧。”顾余曦正色道，他还是有点抗拒师叔祖这个称呼……毕竟对于眼前这位天纵聪明昆仑派后辈子弟，即便对比自己也并不遑多让，自己实在是惭愧担不起她这一声师叔祖。
“知道了师叔祖！”沈月瑶狡黠一笑：“在昆仑山上我可不敢，师傅要是知道了我对师叔祖直呼其名可要罚我抄书的。”
罚抄书之类的事情在顾余曦的记忆碎片中可以说没有半点印象，不仅是因为年代久远，亦是因为修行期间省心顺遂没让师长操过心的缘故。
修仙之人缩地成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昆仑派大殿，一路行来渐渐唤醒了的顾余曦所剩无几的昆仑派记忆。
大殿前，一众掌门仙师齐齐直立：“恭迎师叔祖。”
顾余曦一瞬间呆住，这到底是差了多少辈啊？师叔祖这个称呼什么时候也变得老少皆宜了？
“弟子昆仑派第九十三代掌门清溯见过师叔祖。”为首的耄耋老人显然看穿了顾余曦的顾虑：“师叔祖有所不知，您当年飞升之时年纪尚轻，还未及收徒，加之年代久远，故令昆仑上下这般称呼……”这位清溯掌门瞧着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一看就是玄门里面修炼得当的道长。他眼下对着顾余曦恭敬有加，自然不仅仅是辈分的关系。顾余曦虽说在鸿钧阁空耗了百来年，但是他在昆仑派得道的种种盛况却在下界流传了千年，甚至某种程度上奠定了昆仑派首屈一指的玄门地位。千百年来真正能够飞升成仙的在玄门正宗里面也是凤毛麟角，即使是顾余曦这样出了问题未能成功位列仙班的天界吊车尾，与那些凡间修士亦是云泥之别。再者顾余曦当年的玄学思辨登峰造极，所著的修行心得即使千年以后也为修道者趋之若鹜，手抄本亦是一本难求。
顾余曦记忆有失又在鸿钧阁受尽挫折，自是不能很好适应清溯掌门这副恭谨态度。但是能坐稳昆仑派掌门之位的清溯道长虽说修真的造诣赶不上顾余曦，庶务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又岂能不懂眉眼官司？明奕早前降下神旨，顾余曦的情况他是清楚的；虽然他眼下灵根有损记忆有缺，但上神指派谁人下界岂会是等闲手笔？虽说天界极少直接插手玄门事务，但若昆仑派有人敢欺顾余曦懵懂，估计仙途也就到头了。察觉到顾余曦的无措清溯马上悄悄递去台阶：“只是师叔祖今后几年还需常在下界行走，可自称此前修行所用道号凌虚，也好在轮回穿梭中便宜行事。您飞升之事在下界颇为受世人津津乐道，虽说此番下界并非机密，然顾余曦之名过于博人眼球，还请凌虚仙上谨慎一二。”
这一番话委婉地将示意亲近的师叔祖改了称呼，在门派内成一声凌虚仙上既合宜得当也暗暗捧了顾余曦，在外行走亦是进可攻退可守方便于轮回中穿梭；更重要的是，轻轻带过了昆仑派借着顾余曦年少飞升的由头大肆宣扬扩张门派的尴尬行径……
咳咳，这个默认的行为自然不是由他开始，但是这些年他也是获益匪浅。似顾余曦这般的天资卓绝的少年修士也是倾门派之力培养的，早早飞升也未及回报，但门派要发展弟子要吃饭，那些捉妖辟邪的小事情哪有成仙有说服力？宣传顾余曦事迹兜售顾余曦周边这种薅天才羊毛的活只能历代掌门担待一些了。
这厢顾余曦谢过清溯掌门之后并未注意到其面上的一丝不自然，已经在沈月瑶的介绍下与她的师傅清渠道长攀谈起来。修真的门派中的少男少女若有如沈顾二人十之一二的天赋，很少有能够情练达的。对于这一点清溯掌门完全可以理解，更遑论顾余曦还在鸿钧阁浑浑噩噩百年之久，于世故方面实是有所欠缺，清溯掌门自是不会因为这些徒增烦恼，打不过就加入嘛。于是两人一仙的见礼变成了三个人给一位懵懂的仙介绍玉书门。
玉书门乃昆仑派内特殊的一个分支，其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内部是超脱轮回的，而玉书门人拥有计算天道轮回的能力，这在整个凡间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玉书门这不同寻常的特性来源于散落在北冥的上古神器太乙之轮。“传闻它曾经是魔界长公主的法器，后不知为何零落于北冥。”清溯掌门对于门派的发家史头头是道：“后来天佑我昆仑，降下神旨指示我派弟子收集并用神力使之得到修复，命我昆仑派分出弟子照看太乙之轮并用玉书卜算记载轮回之中的机缘，这才渐渐发展出了玉书门。”
“原来如此。”顾余曦道：“还请掌门不吝派出最好的弟子，尽可能卜算出灵物的详细情况。”
“有月瑶在，无需另寻他人。”清渠道长捻了捻胡须，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幼徒：“小徒的卜算之能已不在老夫之下了。”
沈月瑶的天赋造诣之高，正经修炼过的玄门弟子都能看出来。清溯一想到昆仑在自己手上多了可以薅的羊毛，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膛。
一行人穿过雕梁画栋的水榭楼台，来到位于一处峰顶的揽月阁。“这揽月阁是玉书门的禁地，专为太乙之轮的运行所设，寻常门人轻易不得入内。”清溯介绍道：“凌虚仙上在寻觅灵物期间需要用到太乙之轮的卜算和时空穿梭功能，这些月瑶都可以协助您。神旨有指示，需集你二人之神识方能卜算到灵物的踪迹。晚辈虽不知上神寻觅灵物具体是何作用，但凡事宜早不宜迟，顾我二人商议封闭揽月阁设下结界以防有心之人窥视，委屈灵虚仙上与月瑶暂时在揽月阁内起居。”
沈顾二人倒没意见，玄门子弟男女大防的观念薄弱，这结界亦只能阻止外人闯入，只需催动太乙之轮，他们即可自由穿梭到轮回之内的任何时间地点。因此二人拱手告别了二位长老，开始研究如何卜算出加固封印的灵物的情况。
“凌虚仙上，月瑶可以告诉您卜算的具体步骤，但是不知何为集我二人之神识方能寻到线索？”
“沈姑娘，这里没有别人，就称呼我姓名或者道号吧。”顾余曦羞赧一笑：“想必你也知道我灵根受损的情况，眼下我连昆仑派的布局都不甚了解，沈小姐领悟不到的，我可能也无能为力。”
“也别太有压力，领悟神旨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我只是奇怪，卜算从来就是一人凝神催动太乙之轮，神识扫过轮回间的万物即可算得所求。何来集两人神识之说？”沈月瑶眉头微蹙。
“若是一人卜算，另一人用神识窥探卜算之人的神识海，可否合力探知灵物所在？”顾余曦若有所思。
“不可不可，”沈月瑶登时皱起眉头嗔道：“月瑶可是有很多心事不能让师叔祖知道的！”
“沈，沈姑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顾余曦从没有过关于这方面的任何思想建设，他手忙脚乱地看着嗔怒的沈月瑶：“容我再想想……”
“仙上可真不识闹！”沈月瑶看着他笑弯了一双眼：“玄门子弟哪有那么多少女心事？别太紧张，没有那么难的，您的思路我认为可行。”
顾余曦心下一松：“果真吗？”
“当然！不若我们来试一试。”
“抱歉”感受到自己的失态，顾余曦缓了缓面色：“在下顾余曦，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弟子昆仑派玉书门沈月瑶恭迎师叔祖。”少女拱手行礼。
“师叔祖吗？”顾余曦喃喃道。
虽然听明奕上神提及过沈月瑶乃是自己昆仑派的后辈，但顾余曦显然并没有很好地适应自己的辈分。沈月瑶观之与自己年龄差异并不大，而且今后还需要通力合作多年，心中设想自然是平辈论交。不想小姑娘一声师叔祖惊醒了云里雾里的顾余曦：他来到的可能并不是自己曾经所在的年代，甚至还相去甚远。
“师叔祖这个称呼太显眼，今后在外行走或许多有不便，在外还请直呼我姓名吧。”顾余曦正色道，他还是有点抗拒师叔祖这个称呼……毕竟对于眼前这位天纵聪明昆仑派后辈子弟，即便对比自己也并不遑多让，自己实在是惭愧担不起她这一声师叔祖。
“知道了师叔祖！”沈月瑶狡黠一笑：“在昆仑山上我可不敢，师傅要是知道了我对师叔祖直呼其名可要罚我抄书的。”
罚抄书之类的事情在顾余曦的记忆碎片中可以说没有半点印象，不仅是因为年代久远，亦是因为修行期间省心顺遂没让师长操过心的缘故。
修仙之人缩地成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昆仑派大殿，一路行来渐渐唤醒了的顾余曦所剩无几的昆仑派记忆。
大殿前，一众掌门仙师齐齐直立：“恭迎师叔祖。”
顾余曦一瞬间呆住，这到底是差了多少辈啊？师叔祖这个称呼什么时候也变得老少皆宜了？
“弟子昆仑派第九十三代掌门清溯见过师叔祖。”为首的耄耋老人显然看穿了顾余曦的顾虑：“师叔祖有所不知，您当年飞升之时年纪尚轻，还未及收徒，加之年代久远，故令昆仑上下这般称呼……”这位清溯掌门瞧着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一看就是玄门里面修炼得当的道长。他眼下对着顾余曦恭敬有加，自然不仅仅是辈分的关系。顾余曦虽说在鸿钧阁空耗了百来年，但是他在昆仑派得道的种种盛况却在下界流传了千年，甚至某种程度上奠定了昆仑派首屈一指的玄门地位。千百年来真正能够飞升成仙的在玄门正宗里面也是凤毛麟角，即使是顾余曦这样出了问题未能成功位列仙班的天界吊车尾，与那些凡间修士亦是云泥之别。再者顾余曦当年的玄学思辨登峰造极，所著的修行心得即使千年以后也为修道者趋之若鹜，手抄本亦是一本难求。
顾余曦记忆有失又在鸿钧阁受尽挫折，自是不能很好适应清溯掌门这副恭谨态度。但是能坐稳昆仑派掌门之位的清溯道长虽说修真的造诣赶不上顾余曦，庶务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又岂能不懂眉眼官司？明奕早前降下神旨，顾余曦的情况他是清楚的；虽然他眼下灵根有损记忆有缺，但上神指派谁人下界岂会是等闲手笔？虽说天界极少直接插手玄门事务，但若昆仑派有人敢欺顾余曦懵懂，估计仙途也就到头了。察觉到顾余曦的无措清溯马上悄悄递去台阶：“只是师叔祖今后几年还需常在下界行走，可自称此前修行所用道号凌虚，也好在轮回穿梭中便宜行事。您飞升之事在下界颇为受世人津津乐道，虽说此番下界并非机密，然顾余曦之名过于博人眼球，还请凌虚仙上谨慎一二。”
这一番话委婉地将示意亲近的师叔祖改了称呼，在门派内成一声凌虚仙上既合宜得当也暗暗捧了顾余曦，在外行走亦是进可攻退可守方便于轮回中穿梭；更重要的是，轻轻带过了昆仑派借着顾余曦年少飞升的由头大肆宣扬扩张门派的尴尬行径……
咳咳，这个默认的行为自然不是由他开始，但是这些年他也是获益匪浅。似顾余曦这般的天资卓绝的少年修士也是倾门派之力培养的，早早飞升也未及回报，但门派要发展弟子要吃饭，那些捉妖辟邪的小事情哪有成仙有说服力？宣传顾余曦事迹兜售顾余曦周边这种薅天才羊毛的活只能历代掌门担待一些了。
这厢顾余曦谢过清溯掌门之后并未注意到其面上的一丝不自然，已经在沈月瑶的介绍下与她的师傅清渠道长攀谈起来。修真的门派中的少男少女若有如沈顾二人十之一二的天赋，很少有能够情练达的。对于这一点清溯掌门完全可以理解，更遑论顾余曦还在鸿钧阁浑浑噩噩百年之久，于世故方面实是有所欠缺，清溯掌门自是不会因为这些徒增烦恼，打不过就加入嘛。于是两人一仙的见礼变成了三个人给一位懵懂的仙介绍玉书门。
玉书门乃昆仑派内特殊的一个分支，其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内部是超脱轮回的，而玉书门人拥有计算天道轮回的能力，这在整个凡间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玉书门这不同寻常的特性来源于散落在北冥的上古神器太乙之轮。“传闻它曾经是魔界长公主的法器，后不知为何零落于北冥。”清溯掌门对于门派的发家史头头是道：“后来天佑我昆仑，降下神旨指示我派弟子收集并用神力使之得到修复，命我昆仑派分出弟子照看太乙之轮并用玉书卜算记载轮回之中的机缘，这才渐渐发展出了玉书门。”
“原来如此。”顾余曦道：“还请掌门不吝派出最好的弟子，尽可能卜算出灵物的详细情况。”
“有月瑶在，无需另寻他人。”清渠道长捻了捻胡须，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幼徒：“小徒的卜算之能已不在老夫之下了。”
沈月瑶的天赋造诣之高，正经修炼过的玄门弟子都能看出来。清溯一想到昆仑在自己手上多了可以薅的羊毛，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膛。
一行人穿过雕梁画栋的水榭楼台，来到位于一处峰顶的揽月阁。“这揽月阁是玉书门的禁地，专为太乙之轮的运行所设，寻常门人轻易不得入内。”清溯介绍道：“凌虚仙上在寻觅灵物期间需要用到太乙之轮的卜算和时空穿梭功能，这些月瑶都可以协助您。神旨有指示，需集你二人之神识方能卜算到灵物的踪迹。晚辈虽不知上神寻觅灵物具体是何作用，但凡事宜早不宜迟，顾我二人商议封闭揽月阁设下结界以防有心之人窥视，委屈灵虚仙上与月瑶暂时在揽月阁内起居。”
沈顾二人倒没意见，玄门子弟男女大防的观念薄弱，这结界亦只能阻止外人闯入，只需催动太乙之轮，他们即可自由穿梭到轮回之内的任何时间地点。因此二人拱手告别了二位长老，开始研究如何卜算出加固封印的灵物的情况。
“凌虚仙上，月瑶可以告诉您卜算的具体步骤，但是不知何为集我二人之神识方能寻到线索？”
“沈姑娘，这里没有别人，就称呼我姓名或者道号吧。”顾余曦羞赧一笑：“想必你也知道我灵根受损的情况，眼下我连昆仑派的布局都不甚了解，沈小姐领悟不到的，我可能也无能为力。”
“也别太有压力，领悟神旨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我只是奇怪，卜算从来就是一人凝神催动太乙之轮，神识扫过轮回间的万物即可算得所求。何来集两人神识之说？”沈月瑶眉头微蹙。
“若是一人卜算，另一人用神识窥探卜算之人的神识海，可否合力探知灵物所在？”顾余曦若有所思。
“不可不可，”沈月瑶登时皱起眉头嗔道：“月瑶可是有很多心事不能让师叔祖知道的！”
“沈，沈姑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顾余曦从没有过关于这方面的任何思想建设，他手忙脚乱地看着嗔怒的沈月瑶：“容我再想想……”
“仙上可真不识闹！”沈月瑶看着他笑弯了一双眼：“玄门子弟哪有那么多少女心事？别太紧张，没有那么难的，您的思路我认为可行。”
顾余曦心下一松：“果真吗？”
“当然！不若我们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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