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踪
陈曼来到金铁匠家门前时，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传言道，这个金铁匠性格有些怪异，找他打铁的人络绎不绝，也有人出极高的价格请他干活，他大多数都会拒绝，那些能拿到他打出来的器具的人，都忍不住在旁人面前炫耀一番，外行不懂，他们铁匠这一行的人看了，却都是既羡慕又嫉妒。很多年纪轻轻的学徒想请他当师傅，不管带上多少“孝敬”他的东西，都是无功而返。金铁匠从事这一行几十年了，带出来的徒弟却是寥寥无几。
“这人的品性实在怪异。”这是陈曼打听他时听到最多的话。
陈曼一想，这人大概是有些清高，将钱财这些俗物都视作身外之物，瞧不上眼。想到这，她不免有些莫名的好感，找人打听了好几次，又走了几次冤枉路，才终于找到金铁匠的确切地址。
她身穿便装，手拿资料包站在他家门前，金铁匠的住处很简朴，正中厅堂很宽敞，厅堂左侧便是他平日里打铁炼器的地方。她到时，金铁匠正抱着孙子从堂前走过，好一副享天伦之乐的景象。
见到陈曼，金铁匠愣了一愣，随即说道：“我这里不招女徒弟，你请回吧！”
陈曼听罢，连忙解释道：“金师傅，我不是来找你学手艺的，我是警察，想问你点事。”说完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金铁匠思索了一会儿，言语柔和了些：“进来坐吧。”
陈曼跟着金铁匠走进屋，看得出来，金铁匠平日里生活很是简朴，堂心并未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品，只简简单单的一副桌椅，两边墙上挂了些工具。
陈曼坐下后，等待金师傅老婆将孙子抱走，才拿出刀的照片，问道：“金师傅，您还记得这把刀吗？”
金师傅接过照片，眼神触及照片的一刹那，眼神忽然显出惊讶，虽是转瞬即逝，但也被陈曼注意到了。
“自然记得，我的每一个作品，我都记得。”
“这把刀最近与一个凶杀案有关，我们推断这把刀就是凶器，请你把关于这把刀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好吗？”
金铁匠听到“凶杀案”时，心里一惊，他又一遍仔细看着照片，想从照片上认出这不是他的作品。
然而，这就是他亲手之作，千真万确。
“怎么会这样……”金铁匠有些魂不守舍，拿着照片的手因为错愕而轻轻颤抖。陈曼看着金铁匠的异样表现，内心的疑问愈来愈多，她深觉这其中必有隐情。
“金师傅，您有什么顾虑请说出来，我们是警察，可以帮您解决。”
金铁匠才想起面前警察的存在，他定了定神，语气渐渐强硬起来，说道：“这把刀确实是我做的，只是每日找我的客人太多，这把刀也是很多年前做的，是哪位客人定制的，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陈曼自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随着他的话问道：“金师傅，我知道你平日里作品无数，来找您的人也很多，只是像这把刀这样名贵的作品，应当是不多的吧？咱俩且不说这犀牛角是怎么来的，这个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吧？如此金贵的东西，你会不记得是谁请你做的吗？”
金铁匠听了之后，言语里有些不乐，他没有好气地说道：“我说不记得就是真的不记得了，你们警察竟然连这么点话都听不懂吗？”说罢，他不管陈曼还在家中，转身回了屋，紧紧关上门，独留陈曼一人坐在桌旁，桌上还有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陈曼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一时竟无言以对，这个金铁匠接触下来，与她之前设想的遗世独立的形象，倒有一些不一致，她深信其中必有隐情，决定改日再来拜访这个金铁匠。
赵宏山正对着一堆文件发呆，看见陈曼从外面回来，连忙上前问道：“调查的怎么样？”
陈曼摇摇头：“这个金铁匠性格确实有些怪异，什么也不愿意说，我决定明后天再去一次。”
赵宏山听罢，眼里有些失望，却也问道：“你别太辛苦了，下次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外面跑来跑去也麻烦。”
陈曼听到笑着说：“行啊，怎么生完小孩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照顾我了，让我还有些不习惯。”
赵宏山笑了笑，不再说话。这时陈曼又说道：“对了，叶岚你去查了吗？怎么样？”
“她不在场证明很充分，应该是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也是，一个女大学生，能做什么呀，这个案子我估摸着和她也没什么关系。”陈曼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堆文件问道：“这是什么啊？”
赵宏山挠挠头，说道：“这个案件关注的人太多了，这不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吗，咱们还没什么重大进展，上面来了文件，让咱们加快调查进度，尽快结案。”
黄小超在旁边插嘴道：“你们是不知道，崔一海好多粉丝可伤心了，好多都责怪咱们调查不力呢!”
陈曼撇了撇嘴说道：“我们破案又不是做项目，加快进度就能快速破案吗？那些人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曼脸上明显露出不悦。这两天她一直在警局工作，根本没时间回家照顾孩子，这时候还被不停催进度，自然有些怨气。
赵宏山见状赶忙说道：“好了，我们抱怨也没用，金铁匠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还是花时间多调查一下他吧。”
陈曼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记录与金铁匠的对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那一次与何云程见面之后，叶岚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她不相信何云程会如此轻易地放掉这个把柄，思索再三，她决定暗中跟踪何云程。
这两日来，何云程依旧每日很晚才关店门，白日里叶岚见他也只是忙活着生意，并无其他的动作。
她晚上回家后，便悄悄溜到何云程店旁的拐角后，听到何云程关上店门后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便悄悄走出来，紧跟其后。她和何云程相距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紧张的跟在何云程后面，发现何云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不禁乐上心头，只是渐渐的，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帽檐下的眉头皱了皱。
她看着何云程拐过几个街角，走过好一段距离，走进了那条满是站街小姐的大街。这下着实惊讶到了她，她一心想着何云程是个别有目的的人，却没想到这人还会好这一口……
她站在大街拐角处无法向前，因为上前几步，她便被那些小姐们包围起来，仿佛她是来找她们谋生计的。等到她挣脱了那些女人时，何云程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另一边，何云程不理会那些女人，拐过了几个小巷，走到了一个西装男人面前。西装男人笑着问道：“甩掉了吗？”
“甩掉了，也真够难缠的。”
“依我看，不如杀了吧。”西装男人整理着袖领，言语中满是不屑。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何云程瞪了他一眼，直接走进旁边的车中。
西装男人撇了撇嘴巴，也坐进驾驶座，一边开动着车一边说道：“下次换你来开。”
车逐渐驶远，背后那些站街女们仍在招揽着客人。
这一日是如此，接下来几日也是如此，那些站街女都快要和叶岚熟悉起来了。每次叶岚刚到这路口，一群女人便围了上来。“妹妹又来了，看来是想姐姐们了吗？”弄得叶岚很是无奈。
这日，何云程像往常一样在这条街上与西装男人碰面。
“怎么样，甩掉了没？”西装男人面露些许的不耐烦，这里有不少的女孩他都挺喜欢，只可惜何云程天天只让他在这里等着。
“有点奇怪……她今天好像没跟来。”何云程看了看背后，有些诧异。
“哟，这就放弃了，也够没恒心的。”
何云程不理他，只说道：“不管她了，我们走吧。”说罢一头钻进了副驾驶。
西装男人一脸的无奈，坐进驾驶位，开着车呼啸而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离去后不久，拐角处冒出了一个身着紧身红裙，踩着高跟鞋的身影。叶岚化着浓妆，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一旁突然来了个男人，一把环住她的腰，把她往旁边拽去，嘴里还不停说道：“来，快陪陪爷”。叶岚正想着心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冒犯吓了一跳。她当即抬起脚，高跟鞋跟狠狠地踩在了男人脚上，趁着男人吃痛的时候快速脱下高跟鞋，往街道外跑去。后面的男人气急败坏，一瘸一拐的向前追去，却被那些站街小姐给拦住了，其中几个女人使劲给叶岚加油，“妹妹快些跑，姐姐们替你拦着!”说完哈哈大笑，笑声有着烟柳地的自由。
叶岚心中一暖，回头瞧了一眼，那些女人们的身影逐渐模糊，这个人人觉得最肮脏的地方，却给了她长久未有的感动。
她跑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个安全的地方歇了下来。身后喧闹盛都消失不见，身旁行人都向这个化浓妆身着短裙却还光着脚的女孩投来疑惑的目光，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直接忍不住骂了起来。
叶岚低头看着自己，确实很不像个样子，但她根本不在意。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刚刚何云程离去时的场景。
她看的清清楚楚，何云程上的那辆车，驾驶位上的车窗是开着的，司机的手上，正带着那一晚她在音乐厅看到的戒指。
“这人的品性实在怪异。”这是陈曼打听他时听到最多的话。
陈曼一想，这人大概是有些清高，将钱财这些俗物都视作身外之物，瞧不上眼。想到这，她不免有些莫名的好感，找人打听了好几次，又走了几次冤枉路，才终于找到金铁匠的确切地址。
她身穿便装，手拿资料包站在他家门前，金铁匠的住处很简朴，正中厅堂很宽敞，厅堂左侧便是他平日里打铁炼器的地方。她到时，金铁匠正抱着孙子从堂前走过，好一副享天伦之乐的景象。
见到陈曼，金铁匠愣了一愣，随即说道：“我这里不招女徒弟，你请回吧！”
陈曼听罢，连忙解释道：“金师傅，我不是来找你学手艺的，我是警察，想问你点事。”说完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金铁匠思索了一会儿，言语柔和了些：“进来坐吧。”
陈曼跟着金铁匠走进屋，看得出来，金铁匠平日里生活很是简朴，堂心并未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品，只简简单单的一副桌椅，两边墙上挂了些工具。
陈曼坐下后，等待金师傅老婆将孙子抱走，才拿出刀的照片，问道：“金师傅，您还记得这把刀吗？”
金师傅接过照片，眼神触及照片的一刹那，眼神忽然显出惊讶，虽是转瞬即逝，但也被陈曼注意到了。
“自然记得，我的每一个作品，我都记得。”
“这把刀最近与一个凶杀案有关，我们推断这把刀就是凶器，请你把关于这把刀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好吗？”
金铁匠听到“凶杀案”时，心里一惊，他又一遍仔细看着照片，想从照片上认出这不是他的作品。
然而，这就是他亲手之作，千真万确。
“怎么会这样……”金铁匠有些魂不守舍，拿着照片的手因为错愕而轻轻颤抖。陈曼看着金铁匠的异样表现，内心的疑问愈来愈多，她深觉这其中必有隐情。
“金师傅，您有什么顾虑请说出来，我们是警察，可以帮您解决。”
金铁匠才想起面前警察的存在，他定了定神，语气渐渐强硬起来，说道：“这把刀确实是我做的，只是每日找我的客人太多，这把刀也是很多年前做的，是哪位客人定制的，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陈曼自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随着他的话问道：“金师傅，我知道你平日里作品无数，来找您的人也很多，只是像这把刀这样名贵的作品，应当是不多的吧？咱俩且不说这犀牛角是怎么来的，这个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吧？如此金贵的东西，你会不记得是谁请你做的吗？”
金铁匠听了之后，言语里有些不乐，他没有好气地说道：“我说不记得就是真的不记得了，你们警察竟然连这么点话都听不懂吗？”说罢，他不管陈曼还在家中，转身回了屋，紧紧关上门，独留陈曼一人坐在桌旁，桌上还有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陈曼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一时竟无言以对，这个金铁匠接触下来，与她之前设想的遗世独立的形象，倒有一些不一致，她深信其中必有隐情，决定改日再来拜访这个金铁匠。
赵宏山正对着一堆文件发呆，看见陈曼从外面回来，连忙上前问道：“调查的怎么样？”
陈曼摇摇头：“这个金铁匠性格确实有些怪异，什么也不愿意说，我决定明后天再去一次。”
赵宏山听罢，眼里有些失望，却也问道：“你别太辛苦了，下次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外面跑来跑去也麻烦。”
陈曼听到笑着说：“行啊，怎么生完小孩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照顾我了，让我还有些不习惯。”
赵宏山笑了笑，不再说话。这时陈曼又说道：“对了，叶岚你去查了吗？怎么样？”
“她不在场证明很充分，应该是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也是，一个女大学生，能做什么呀，这个案子我估摸着和她也没什么关系。”陈曼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堆文件问道：“这是什么啊？”
赵宏山挠挠头，说道：“这个案件关注的人太多了，这不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吗，咱们还没什么重大进展，上面来了文件，让咱们加快调查进度，尽快结案。”
黄小超在旁边插嘴道：“你们是不知道，崔一海好多粉丝可伤心了，好多都责怪咱们调查不力呢!”
陈曼撇了撇嘴说道：“我们破案又不是做项目，加快进度就能快速破案吗？那些人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曼脸上明显露出不悦。这两天她一直在警局工作，根本没时间回家照顾孩子，这时候还被不停催进度，自然有些怨气。
赵宏山见状赶忙说道：“好了，我们抱怨也没用，金铁匠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还是花时间多调查一下他吧。”
陈曼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记录与金铁匠的对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那一次与何云程见面之后，叶岚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她不相信何云程会如此轻易地放掉这个把柄，思索再三，她决定暗中跟踪何云程。
这两日来，何云程依旧每日很晚才关店门，白日里叶岚见他也只是忙活着生意，并无其他的动作。
她晚上回家后，便悄悄溜到何云程店旁的拐角后，听到何云程关上店门后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便悄悄走出来，紧跟其后。她和何云程相距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紧张的跟在何云程后面，发现何云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不禁乐上心头，只是渐渐的，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帽檐下的眉头皱了皱。
她看着何云程拐过几个街角，走过好一段距离，走进了那条满是站街小姐的大街。这下着实惊讶到了她，她一心想着何云程是个别有目的的人，却没想到这人还会好这一口……
她站在大街拐角处无法向前，因为上前几步，她便被那些小姐们包围起来，仿佛她是来找她们谋生计的。等到她挣脱了那些女人时，何云程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另一边，何云程不理会那些女人，拐过了几个小巷，走到了一个西装男人面前。西装男人笑着问道：“甩掉了吗？”
“甩掉了，也真够难缠的。”
“依我看，不如杀了吧。”西装男人整理着袖领，言语中满是不屑。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何云程瞪了他一眼，直接走进旁边的车中。
西装男人撇了撇嘴巴，也坐进驾驶座，一边开动着车一边说道：“下次换你来开。”
车逐渐驶远，背后那些站街女们仍在招揽着客人。
这一日是如此，接下来几日也是如此，那些站街女都快要和叶岚熟悉起来了。每次叶岚刚到这路口，一群女人便围了上来。“妹妹又来了，看来是想姐姐们了吗？”弄得叶岚很是无奈。
这日，何云程像往常一样在这条街上与西装男人碰面。
“怎么样，甩掉了没？”西装男人面露些许的不耐烦，这里有不少的女孩他都挺喜欢，只可惜何云程天天只让他在这里等着。
“有点奇怪……她今天好像没跟来。”何云程看了看背后，有些诧异。
“哟，这就放弃了，也够没恒心的。”
何云程不理他，只说道：“不管她了，我们走吧。”说罢一头钻进了副驾驶。
西装男人一脸的无奈，坐进驾驶位，开着车呼啸而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离去后不久，拐角处冒出了一个身着紧身红裙，踩着高跟鞋的身影。叶岚化着浓妆，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一旁突然来了个男人，一把环住她的腰，把她往旁边拽去，嘴里还不停说道：“来，快陪陪爷”。叶岚正想着心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冒犯吓了一跳。她当即抬起脚，高跟鞋跟狠狠地踩在了男人脚上，趁着男人吃痛的时候快速脱下高跟鞋，往街道外跑去。后面的男人气急败坏，一瘸一拐的向前追去，却被那些站街小姐给拦住了，其中几个女人使劲给叶岚加油，“妹妹快些跑，姐姐们替你拦着!”说完哈哈大笑，笑声有着烟柳地的自由。
叶岚心中一暖，回头瞧了一眼，那些女人们的身影逐渐模糊，这个人人觉得最肮脏的地方，却给了她长久未有的感动。
她跑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个安全的地方歇了下来。身后喧闹盛都消失不见，身旁行人都向这个化浓妆身着短裙却还光着脚的女孩投来疑惑的目光，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直接忍不住骂了起来。
叶岚低头看着自己，确实很不像个样子，但她根本不在意。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刚刚何云程离去时的场景。
她看的清清楚楚，何云程上的那辆车，驾驶位上的车窗是开着的，司机的手上，正带着那一晚她在音乐厅看到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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