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嫌前

    “阿青你的孩子。”我道。

    “已经是了。”司命君道。

    “他是你的骨肉。”我补充道。

    “……”司命君深吸气,冷笑道:“你果然还是要走。”

    “你可以去看三生石。”

    “我信……”司命君缄默了一会儿,道:“不要走,不要将阿青扔下,不要讲我扔下。”

    他这个脑筋,果然还是想到别去了。

    “我不走,我不会再管他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了。”我道。

    “阿荼,对不住!我不该瞒你!”

    “……”我闭眼继续睡,不理会他说的话。

    “阿荼?”

    “……”

    “……”司命君一直在床边守着,我不为所动。

    夜里,司命君也要在一张床上睡,我挤进床的最里边,与他保持距离,司命君苦笑一声,起身走了。

    这几日,司命君仍不动摇地来替我换药送汤,我都置予不理,再后来,他便施法捆住我,强行替我上了药,在吃丹药这方面他倒强迫不了我,只要输他自己的真气与我。

    不论阿青嚷得何种撕心裂肺,我也一睡了之。

    阿青抓住我的右手,我“嘶”地吸一口凉气,阿青立马放开手,道:“娘亲!娘亲!阿青不是故意的!娘亲你就理理我嘛!”

    左右也是自己的骨肉,左右也由自己独自照顾了几百年,又怎会真真狠得下心来,我道:“阿青,从今往后,他会照顾你。”

    “不嘛!我不要爹爹!我只要娘亲!”阿青的两只小手抓紧着我的手指,摇晃着我的手,“娘亲!我们回南之地好不好?阿青也不要爹爹了,阿青只想娘亲好好的,陵光君保护好娘亲的!”

    呵!陵光君?!就连陵光君也是同他们串连一气的,从前那些不过虚情假意罢。

    我抽出我的手,道:“出去玩吧。”

    “阿青不去玩!阿青就在这儿陪着娘亲!”

    真真是亲父子啊!

    司命君每日都要来为我诊一回脉,又再坐一会儿,似终看不惯我这废物样儿,将我抱去院子里,驱使着我走动。

    神啊!不吃不喝也会不死不灭!

    现除了天府宫,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兜率宫了,想着有些事要问太上君,便踩着云去了。

    兜率宫处,太上君满脸惊奇地看着我,道:“哎!俞荼!怎么想起来老夫这兜率宫了?老夫知晓你又与子宁君闹别扭了,老夫可不敢再收容你了,你消可是与子宁君拜过天地的,要再容你在这,老夫怕是又被安上个什么名号。”

    太上君叨叨絮絮地说上一大堆,无非就是不让我在此处躲着司命君。我道:“我来是有事要问。”

    太上君抖抖衣裳,作出大学者的派势,抬头挺胸、双手负背,道:“问吧!”

    “怎样才能回到下界做回妖精?”

    太上君听我此话问出,方才的派势一下就没了,劝解道:“俞荼啊!下界都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这鸳鸯也有了,且是只极好的鸳鸯,你为何又要舍了他去?”

    我道:“他骗了我。”

    “其实这事也不能说是骗,子宁君只是没有告诉你。”太上君拉着我坐下,继续道:“你去了南之地的那几百年,他常来我这借研,后来终在古书上寻到了能代替精血的仙药,且不会造到排斥,就这样,你才能好好地待在南之地里几百年,没有你父兄的吸血。不过,你是半妖成的神,体质肯定不如别的神,却能在身体血亏时怀上胎,真真也是孩子的父亲厉害。”

    前边说地一本正经,最后却还夸耀了一番司命君,这是什么个逻理?

    “那孩子,我从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是子宁君的孩子,想着你们应该也不须这维系感情,便替你瞒了下来,如今见你们这般了,便告诉了子宁,怎料你已告诉了!如今你又来这样一问,你可是想好了要抛夫弃子了?!”

    太上君的一步步挽留,确令我动摇,我暂且放下了离开的念头,确实,是自己父兄犯的错,不该迁怒司命君。

    入夜,房门被推开,他的步伐凌乱而不稳,我心道,他喝酒去了?

    司命君撞踢了凳子,后被凳子绊倒摔在了床上正压着我,“阿荼……”他神志不清地唤道。

    我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身体烫得惊人,我道:“喝酒了?”

    “阿荼……”司命君又念叨了一遍,掀开被子,不停地往我身上蹭,胡乱地在我的脖项间磨蹭着,手也已将我们俩的衣服悉数褪净。至此,由他的症状已能看出,司命君被下药了。

    论这天界最有可能对他下药的只有朱槿了,莫非真的是在朱槿那惹来的,如此一想便气不打一处来了,我用双手抵在胸前阻着他,吼道:“哪里惹来的便去哪里解,我不捡热煎堆!滚!”

    可此时的司命君哪里还听得进话,硬是直直地将我的手扳开,单刀直入。

    我胸中的那口气,被他那一次次的冲击给磨灭了。

    第二日我才得知,原来下药的不是朱槿,竟是我白日里才见过的太上君作的祟。

    翌日,司命君瞧见昨夜的那一片狼藉,满脸愧疚,他抱着我去洗漱,我已无力再挣扎,任他帮我擦身子,我则趴在那胸前处继续睡,见我如此乖巧不挣扎,司命君也是一惊,他似乎悟到了什么,轻柔柔地替我擦拭了一遍身体,再将我抱回床上去。

    再次醒来,身子虽洗刷了一遍,酸痛感却仍未消褪半分,想着去走走便会好些,却连动一动都觉这吃力,便又躺了回去,直至司命君来了。

    想让他扶我出去,却拉不下面子先开口说话。

    司命君道:“好些了么?”语气极其温软。

    “没有!”

    司命君抱起我,踏出房门便要将我放下了,我紧紧抱住他的脖项,不让他松手,“继续走。”我命令道。

    司命君温软软一笑,抱着我去了后院,阿青瞧见了,竟吃起了我这个娘亲的醋,“爹爹不公平!怎就只抱娘亲?!”

    司命君在我耳旁道:“抱紧。”

    我点头。

    司命君便松开一只手来,用那只手托起阿青来,“好耶!好耶!爹爹抱我了!爹爹,再走两圈!”

    于是司命君挂着我、托着俞青,在院子里兜了三圈,我本是早就想让他当我下来自己走了,又想不必破坏了阿青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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