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

    “你的被子就是一坨屎，你的状态影响我们全班的成绩。各项成绩，懂吗？怎么着？很喜欢找存在感吗？天天出洋相！”王明轩的话深深戳动着我的自尊。“那也不用你管！我跟你认识吗？我们不是战友，也不想和你成为战友！懂吗？！以后是死是活，跟你没有关系！”我扭头走了。其实这一扭头，我跟他关系再也没有修复，以后的配合仅仅停留在工作上，，生活上交集很少。也不知道现在的他过得怎么样，一个要强的人。

    我们接到一个通知：擦枪。太棒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制式步枪，还是突击步枪。我们每一个班领到了三把步枪，第一次拿到枪的时候感觉很神圣，在一个禁枪的国家，我竟然摸到真枪了。班长跟我们演示如何分解结合枪支，只有短短的23秒。枪在他的手中由完整变得零散，再由零散变得完整，像变魔术一样，十分神奇。“下面大家一个一个来操作一下枪的分解结合。其实挺简单的。”只有三把枪，我站在战友身后观察他们的操作。之后每个人操作了一遍，操作很慢，有的部分甚至装不上去。“好的，下面我们来比赛一下，看谁用时最短。”林中虎第一个来，成绩是45秒，这小子确实强。王明轩是43秒，扎西顿珠是50秒，毛毛是53秒。我是最后一个上场，成绩最差，用时1分12秒。手还被划流血了。又被周围人用眼神鄙视了3秒钟。丢人。可毕竟是第一次，而且只试了一次。当时真是一个吃成走不成，干啥啥不成的人。

    那时候很喜欢一个人在俱乐部的窗户看远方的靶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挑战等着我。太坎坷了，所有的训练都跟不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在状态。最后我才知道：从心底，我不想当兵了。于是我去找班长：“我能不能退出？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勉强自己，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尤其现在的我。”林中虎听到了这句话，“你就那么喜欢放弃吗？！胆小鬼！”他怒视着我，随即走开了。班长看着我：“我是你的新兵班长，带了那么多届兵，你是第一个说退出的人。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我沉默了2分钟，然后点了点头。没有看班长的眼神，班长扭头走了，当时心慌了：是不是让他失望了？算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父母肯定过，为什么还要在乎一个班长的想法呢？

    过了一会儿，排长和老班长走了进来，“怎么了，小子？不想干了吗？是不是因为训练成绩不理想？节奏太快？”排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有说话，看着我的老班长，他开口了：“别因为因为一点事就放弃，你还在尝试。每个人节奏不一样，跟自己比，别跟别人比较。”我看着他们：“不好意思，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干了，不喜欢这个地方。感觉空气都很紧张，每天都是兵荒马乱，不知道节奏为什么那么快。不知道每天节奏那么快有什么意义。”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这次是真的要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