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吃饭

    百米冲刺不合格、引体向上不合格、手雷投远不合格、5公里刚及格……真让人无言以对。

    “我们不会再对你施压，所有的训练科目和考核科目你只要跟着训练就行。尽力而为，拼尽全力就行。归根结底，你还是对自己现在的成绩不满意，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难过。凡是出现的新科目都不理想，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排长安慰我。老班长说话了：“就按排长说的做，在后续的考核中，你只训练，不用录成绩。懂了吗？”我点了点头。“好了，回去吧。”排长让我早点回去洗漱。

    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这是二班长告诉我的，他一直靠着这句话走到军旅的第四个年头。不单单是军队这种地方，在其他地方，只有努力真的是不够的，需要付出太多……这次的退出风波，似乎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和一些人的矛盾。在之后的训练中，无论成绩再怎么差，王明轩没有再冷嘲热讽，甚至还帮我。林中虎再也没有用那种不懈的眼神看我。

    当时一天三顿饭，是需要派遣小值日提前打好饭的。小值日：提前打饭的人员。一人一天。有一次我是小值日，记得是午饭的时间。当时我是最后拿到牛奶的一个小值日，我赶忙去发牛奶。结果楼下的口令声提醒我，吃饭的人已经到了。我们这桌的牛奶还没发放，攒到了我的手里。人员到位后，我们站好军姿，“人员不要说话。”值班员一班长提醒。我小声嘀咕：“林中虎，你们的牛奶。”牛奶递到了他的面前。“谁让你说话的？！站着吃。”一班长怒目圆睁。紧接着，大家吃饭了，只有我一个人站着吃。当时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忽然，林中虎拍桌子：“他为了给咱们桌子发牛奶，被罚站才能吃饭。你们还好意思吃吗？！”说完便站起来，筷子扔到了一边，紧接着毛毛和扎西几个全部站了起来。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瞬间湿润了，不停地掉眼泪。他们也哭了。一班长命令：“坐下！”太多的委屈与难过扑面而来，自当兵以来，所有的一切在此刻爆发，情绪再也止不住，蔓延到整个餐厅。“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坐下！”命令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们就是要反！”林中虎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后来餐厅是一片死寂。

    多年以后，我去南京找林中虎的时候问过他，为什么替我出头？他微笑着：“我们是兄弟。”这句话已经包含了全部感情。

    回到宿舍后，我们的新兵班长知道了这件事，把我们五班集合在一起，安慰我们：“不要紧，有些事情总要去经历，扛过来就好。”他拍了拍我们。

    这次的情况把我们几个人紧紧团结在一起，在以后更是根深蒂固。不知道多年以后，还有没有人能想起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这些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