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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方子泄露

    倒是没让他再为难,刘谦和又大跨步走向正院。花喜悄悄地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大热天的他竟一直出冷汗。

    晦气,他暗暗骂了一声,也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刘谦和进了父母的内室,赵氏也没去睡,因嫌天热,就躺在外间的榻上,听到脚步声,便问:“可是谦郎?”声音中没有一丝倦意,可见还没有睡。

    刘谦和施了一礼:“娘。”

    赵氏坐直身子,看着面前已长大的儿子,不由叹口气,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认死理儿,爱较真儿。这种性子的人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她平和地问:“娘今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既然回来了就多去张府走动走动,你与芳娘关系也好,两小无猜的,几天不见她肯定也想你了!你怎的又去了鱼家?”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刘谦和心情不好,也不想故作欢颜去讨她的欢心,只淡淡道:“如果娘叫我过来只是说这个,那儿子就先告退了,明个儿铺子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呢,儿子得早起。”说着便拱拱手就要离去。

    赵氏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怒气突然就爆发了,厉声叫道:“刘谦和!”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但她一这样叫,就表明她生气了。

    刘谦和面无表情地听着。

    赵氏便更加恼怒起来,直直地指着他,恨声:“你别以为我不知你爹跟你说过什么,我告诉你,我还在这个家呢。要娶她你就等下辈子吧!”她恶狠狠地说道。

    刘谦和的脸色变了变,半晌,才抬脚走出屋子,后面赵氏依旧大声骂着什么,他模糊听到“狐狸精”、“勾引”的字眼,但他实在没力气了,只是机械地朝前走着。

    今天原本是极其美好的一天,他与惠娘一起做鱼脍,一起做花生糕,一起吃饭,又一起逛夜市……他真得很开心!觉得天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如此了!

    但是,今天他也遭受了两个重大打击,两个重到足以让他跌倒再也爬起来的打击,一个是惠娘说的“我只是把你当成弟弟”,一个就是娘刚才说的话“要娶她你就等下辈子吧”!

    他无意识地来到自己院子,站在院门口愣了半晌,他才记起要走进去。这种茫然失措的感觉以前似乎也有过,他蹙眉想了想,才想到那一年也是在得知娘不喜欢惠娘,不赞同他们两个亲近的时候,自己也曾这样迷茫过……

    他苦笑,鱼幼微,你凭什么对我的影响这么深,你凭什么一句话就可以主宰我的喜怒哀乐,你凭什么……对我一屑不顾……

    我的努力,我的用心,我的喜欢……难道你都没看在眼里吗?

    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说出“像弟弟”这样的字眼来,你明明就知道我对你不是姐弟之情,不是孺慕之思,不是关爱之怀,你明明都知道的,可是你却如此狠心,如此狠心——

    刘谦和进了屋内,环顾一下四周,待看到床头那个与幼微房里一模一样的格子架上,顿时恼怒与憎恨自心底涌上来。他大步走过去,将上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面脂瓷盒、口脂匣子一个个都狠狠地摔到地上,立刻,无数碎片四下飞溅,有几片溅到他的手上,便留下了鲜红的印记,有一处还出了血。

    花喜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独自回去睡觉,一直远远跟着他,直到听到屋里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探头一看,不得了了,那格子架上可是自鱼娘子做胭脂开始,自家郎君就一样一样买回来置放满的,这都五年了,里面有的胭脂都坏了(幸喜不臭,这是花喜无数次庆幸的),郎君也舍不得扔。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瞪目结舌。看这情形,郎君分明是动了大气,也不知鱼娘子怎么惹着他了!

    他眼珠子转转,犹豫着是要继续躲在这儿观看,还是进去劝解。想了半天,他还是慢慢挪动脚步进了屋子,而此时刘谦和的怒气也基本发泄完了,格子架上有一半的胭脂都遭了秧。

    花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郎君?”

    “出去。”话还没说出口,刘谦和就冷声吩咐道。

    花喜愣了一愣,还要说什么,刘谦和黑漆好看的双目就直直向他看过来,里面的寒意一览无余:“出去!”

    花喜打了个冷战,自家郎君私下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点也不敢耽搁。

    屋内,刘谦和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低叹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早,刘谦和的房门就打开了,花喜看着他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昨晚暴怒冷情的样子时,不由摇头叹息,自家郎君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一点也不懂了。

    刘谦和先是去了正房请安,刘忠昨晚睡在酒店现在还没回来呢。

    倒是赵氏望着他一脸笑意的表情有些发愣,半天她才试探性地喊了声:“谦郎?”

    谦和笑意吟吟地应着:“嗯,怎么了,娘?”那样子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都是赵氏自己想象出来的。

    赵氏蹙眉,昨晚她可是听说了,谦郎一回到自己屋里就把惠娘做的胭脂全部砸碎了,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两人之间闹什么别扭了,所以今天也就一直和颜悦色的,没想到不过一晚上,自家儿子就表现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她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

    刘谦和可没心思管她在想什么,只是笑嘻嘻地说:“娘,我几天没去酒肆了,爹现在又在酒肆,儿子想马上过去……”

    也是,他爹现正好在酒肆,现在过去正好。赵氏顾不得想别的,立即点头:“那你趁着现在天不热就快过去吧。”

    刘谦和笑盈盈地应了,起身向外走,赵氏却忙又嘱咐道:“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她怕刘谦和又抽空跑到鱼家去了。

    刘谦和脚步微微一顿,即刻就继续走,仿佛那一顿只是人的幻觉似的,动作流畅得让人无法注意。他回头,乖巧地点头:“好啊。”

    赵氏脸上便露出满意的笑容。

    所以说,有的事还是得慢慢来才行,瞧,谦郎现在的反应不是比以前好多了,这说明鱼幼微已慢慢不被他放在心上了,而且赵氏相信终有一日,刘谦和会彻彻底底忘记鱼幼微这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

    平心而论,鱼幼微确实很优秀,长得温婉漂亮,性子乖巧大方,脾气好,又会做生意,又勤快,又孝顺,还满脑子的主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但是她家谦郎本就根基差了一点,因着商户的身份出去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他要娶的妻子怎么着也得是个官家千金,不管性情如何,只要亲家在官场上有人脉有权势,自家谦郎要发达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这也是她一直让刘谦和去多接触张明芳的原因,不管最后谦郎会不会娶她,她现在都是赵氏眼中唯一看到的父亲官比较大的人,能在前程上给予谦郎帮助!

    幼微晚上也没睡好,因着明芳与刘谦和的事,她一整晚都做着稀奇古怪的梦,有啼笑皆非的,有恐怖血腥的,好几次她都从梦中惊醒,所以当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去梳洗的时候一直打着哈欠。

    郑氏在旁瞅瞅她,待看到她眼眶下的那俩黑眼圈,顿时没好气:“谁让你那么晚才回来,今早木郎也是起不来,好容易才哄起来的。”

    幼微嘿嘿的笑,涎着脸道:“娘,以后不会了,您放心哈!”

    “对了,昨晚杜五娘派人来说让你去胭脂坊一趟呢,我都差点忘了。”郑氏想起一事,忙道。

    昨天她就说有事,但自己去胭脂坊却没见到她,幼微忙忙拿青盐擦了牙,将残水泼了:“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郑氏忙叫道:“先吃了饭再走,急什么!”

    幼微回身在大搪瓷碗了拿了一块煎饼塞到嘴里,边嚼边含糊地说道:“吃这个就行了,中午前我就回来了。”说着便出了院子,留下郑氏身后骂:“一点也不知道爱惜的身体,真是!”

    这几天明珠不在,养那么多鸡鸭,还有猪都没人喂了,所以她瘫了弹袖子上的灰尘,去后院拿猪草剁起来。

    虽是早晨,但太阳早早就升了起来,幼微擦擦鬓角沁出的汗珠,快步朝胭脂坊走去。

    大清早的,街道上都是买菜吃饭的人,幼微吃过煎饼后,觉得渴了,便买了一大碗的酸梅汤,站在路边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口灌下去,凉滋滋的,爽快无比,她擦了下嘴角,给了老板钱,便又快步走着。

    来到胭脂坊门口,铺子还未开张,青山与白蕊正在擦拭桌椅,看到幼微进来,青山当即笑道:“鱼娘子来了?”

    幼微点头,问:“你家娘子起来了没?”

    白蕊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自顾自地拿着抹布去了屏风后面。

    青山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引着她往楼梯上走,边笑着:“刚娘子还问起您呢,说您来了直接上去就行。”

    幼微点头微笑。

    站在杜五娘的房间外,青山轻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一个娇软靡荡的声音:“进来。”带着一股子早晨特有的慵懒。

    幼微心下暗想,这个杜五娘越发妖孽了!光听声音就让人心醉不已!

    青山向她做了个手势,自己便又下了楼。

    幼微推门进去,果见杜五娘未施脂粉,一身清素地斜倚在窗下的榻上,明显是刚刚起来。

    她好笑:“我是昨晚睡得晚了才起的晚,你又是大晚上的干什么了,直到这个时候才起?”

    杜五娘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向榻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横了幼微一眼,眼中媚态必显,就连脸上也隐隐带着春色。幼微恍然明白了,坏笑地环顾四周,一幅找人的模样。

    杜五娘懒懒地问:“你找什么呢?”

    幼微笑问:“人呢?”

    杜五娘脸色红了一下,继而很快就恢复常态,镇定自若地说:“天还未亮,他就急急赶去长安了,说是新置的一批货到了。”她抬头看了幼微一眼,却见后者脸上满是揶揄的笑,不由恼羞成怒,叱问:“你笑什么?”

    幼微摊开双手,很无奈地说:“五娘你越来越霸道了,难不成你这里我连笑笑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被她夸张的表情逗乐了,杜五娘掘嘴一笑,指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这是要开始说正事了,幼微也敛了脸色,坐下来正色地望着杜五娘。

    杜五娘伸手拿了杯玉碗,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但那一脸恍惚的模样明显就是在思考着该怎么说。

    幼微不由奇怪,难不成是很严重的事吗?下邽这边应该没大事,因为她没听到什么动静,至于长安,她在脑中快速闪过她在意的事情,分店胭脂坊的生意,明珠,还有自己那自宫中流传出来的方子……

    胭脂坊生意很好,即使是在长安;明珠昨日还给自己抱过平安信了……

    她的心有些抓紧,难不成是方子的事?

    她紧张地望着杜五娘,双手竟是微微汗湿了。

    杜五娘喝了一口茶,转头看她,脸上也罕见地没有了笑容:“惠娘,是你那方子……”

    幼微的心猛地停止了跳动,果真是方子出事了。

    事到临头,她反而平静下来,心脏也慢慢恢复了跳动,她含笑问:“方子怎么了?”语气很是平静。

    到现在任何慌乱都于事无补,只有耐下性子找出解决的办法才是当务之急!

    杜五娘倒是没有那么慌乱,只是微微皱眉:“你那方子好像被泄露出去了,现在长安又出现一家铺子,卖的胭脂几乎与你做的那些一模一样……当然了,也有的是形似,但里面的具体材料与成分都差得远呢!”她又忙安慰道。

    幼微一时没反应过来,方子泄露,怎么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见她愣愣的表情,杜五娘以为她是被这个消息给震蒙了,叹口气,道:“这种事我也没想到,竟被弄个措手不及!惠娘,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抓住那泄露方子之人……惠娘?”她狐疑地喊道。

    幼微回过神来,呆呆地应道:“哦,是啊,得先抓住泄露的人……”她稳稳心神,便皱眉问:“长安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形?”

    杜五娘的眉眼闪过一丝忧色:“有些麻烦!对方的铺子卖价不高,足足比咱们低了几倍,一开张就有很多人买,这还是没几天,若时间长些,大概就连咱们的老顾客也都被抢走了!”

    幼微沉吟着问:“你可有他们卖的胭脂?”

    “有。”杜五娘点头:“前日梁君来都给我带过来了。”她笑:“这个消息也是他带给我的呢,要不然咱们哪能那么早就得到消息!”她下了塌,去把放在梳妆镜台上的一个包裹拿过来,递给幼微看。

    幼微打开包裹,把里面的瓷盒子一个个打开来看看闻闻,秀气的眉越皱越紧,这都是她挑出来放手给作坊做的,这些方子比较简单,成本也低,但卖的很好,很受欢迎。而作坊的那六人也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难道是她们把方子泄露出去的?

    “怎么样?”杜五娘问。

    幼微脸色沉重,慢慢道:“都是我给作坊的方子,即使有几瓶不是完全按照我的方子做的,但也是少了其中几味材料而已,一般人根本就发觉不了!”幼微因常年接触这些东西,鼻子早就灵得不得了,与杜五娘相比不遑多让。

    “那你的意思是——”杜五娘问:“你知道是谁泄露了方子?”

    幼微摇头,咬了咬唇,眼神闪烁:“知道方子的有作坊那六个丫头,有明芳,还有明珠与……”她迟疑了下,杜五娘蹙眉:“怎么了?”

    “还有孙大郎。”幼微定定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杜五娘静了一下,才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与他走得很近,却没想到你连方子也可能告诉他!”

    这话里带着股揶揄,幼微却没有注意,只皱眉沉思:“他不知道全部,只是有一些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问问他而已。他毕竟懂药理,对中草药的作用也了解得很清楚,但他是个聪明人,即使我不给他看完整的方子,他自己猜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杜五娘想了想,忽道:“我听梁君说侯府现在已经不管他们的花销了,孙大郎与二郎就是靠着他们祖母的体己过日子!”

    幼微蹙眉:“他们都是瑜宁候的嫡子,亲生儿子,难道真看个他们饿死却不管的理儿?”她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想前世出家做道姑时接触到的那些贵人们,他们哪个后宅不是血雨腥风,正妻小妾闹得不成样子!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杜五娘脸上闪过一丝郁色,瑜宁候妻妾众多,儿子也多,现在府里的老夫人带着孙大郎、孙二郎来到下邽,瑜宁候哪里还会记得他们!

    “前个儿孙二郎不是跟着刘家郎君去长安做生意了吗?不就是想挣钱!”她道。

    她这么一说幼微想起来昨晚她说孙二郎就是啃着祖母体积过日子的时候,他脸上那又羞又怒又恨的神情!

    怪不得呢!她叹口气,但是也不能凭此就认为孙大郎是泄露方子之人。

    那些胭脂能值几个钱呀,哪怕全部卖了大概也不够买上人家一块古玉的!幼微皱了眉,心平气和地说道:“具体是谁还要好好调查一番才会清楚,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回去后我就着手调查!”她向杜五娘做着保证。

    她与胭脂坊只是合作的关系,她借着胭脂坊的人脉与财力卖出自己的胭脂,在给胭脂坊分红就是,至于她怎么做自己的胭脂、怎么管教自己的作坊,杜五娘都是没有资格过问的。但是这次方子泄露直接威胁到了长安分店的生意,杜五娘才着急了。

    她点头,倒是诚挚地说道:“你以后还是要靠着胭脂养家的,但现在鱼氏胭脂在下邽、长安已经小有名气,说不定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就有人在打它的主意,你自己要多注意些,一定要把方子给保密好,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谅谁也不敢把手伸到她这边来。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五年前鱼幼微初次来到自己店里的情景,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的发生了吗?不然她一个急需钱用的小姑娘怎么会那么大方让出三成的利来?还有张明芳,也是占了三成五的分成!

    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当真不可小觑呀!

    幼微郑重地向她施了一礼:“那惠娘就谢谢杜姐姐了。”

    杜五娘含笑点头。

    她今年已经整整二十岁,但还是未与梁君成亲,哪怕二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幼微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敢进成亲,可杜五娘却说梁君想再做出一番成就后,风风光光地迎娶她,所以她也心甘情愿地等着。

    她当初负气离家出走,都五六年了也没有回去,她知道爹很心疼自己,也想念自己,她与梁君做生意这么顺利也是他在暗中协助的结果。可是,梁君现在也只是个钱多些的商户,在国公府那样的门底下实在不够瞧,她又心高气傲,自己挑选的人怎么能比别人差!所以她也很支持梁君往婚期往后拖的决定,等两人挣足了钱,再找找关系买一个官来做,那就里子面子都有了,自己也能风风光光地回家去,在爹与那些姨娘们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幼微抬头看她,依旧是璀璨耀眼的眸子,风华绝代的气度,慵懒妩媚,顷刻间就能夺走所有人的眼球。她暗暗发笑,怪不得梁君甘愿为了她改行做生意,连秀才也不做了,竟甘心做一个满身铜臭的商户!

    是爱江山不爱美人啊!

    她告辞了杜五娘,向家里走去。

    此时已是半上午了,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中,幼微不过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满脸满身都是汗,她低咒一声,出来早了也忘了带把伞,就这样走回去还不得给晒焦了!也真是,这天也不下雨,就一直这么干燥着,让人怎么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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