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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谦和的酸意

    同昌正色起来。

    幼微便将自己小时候被拐卖与那日蜀王异常的表现说了,然后仔细审视着同昌的神情。

    后者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继而叹口气,道:“原来你小时候还发生过这种事!”

    幼微掘了掘唇:“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时常忧惧着,而蜀王的行为也让我很恐慌,不知公主能否为我解惑?”

    同昌敛了神色,轻叹一声:“我其实也知道得不太清楚,我比四哥小三岁,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但我知道父皇曾经特别宠爱四哥的生母络妃,她有一双特别漂亮的桃花眼,而且非常容易羞涩,我母妃也说络妃脸颊粉红的时候最最动人,后来……后来络妃不知做了什么惹怒了父皇,父皇将其杖毙后便特别厌恶四哥,简直是当成仇人……”同昌这句话犯了忌讳,忙忙闭嘴不言。

    幼微若有所思。

    同昌接着说道:“后来父皇便喜欢去民间找一些与络妃长相相似的女子收入宫中……”

    怪不得广德公主与蜀王看见自己是那样的神情,想必他们在宫中见多了像自己这样的美人吧?

    同昌也是那日在广德提醒后才意识到幼微的长相很特别,她毕竟不是那种妖媚之人,平时的表现也是端庄有礼的,察觉到她有一双那样的眼睛后,同昌着实担心了一阵,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一声。

    她还有一句没有告诉幼微,他父皇对那些长着桃花眼的嫔妃十分粗暴,非打即骂,百般虐待,很多人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便香消玉殒了!

    幼微察觉出她的担心,心里一暖,朝她微笑:“你放心,我没事的。”

    同昌点点头,也不想再说父皇的私事,而是与她谈起了花满楼的生意:“现在日进净利千贯,不过两年,就能将填进去的钱全部挣回来了!”言语中很兴奋。

    幼微扬唇笑:“我可是沾了公主的光了!”

    同昌嗔看她一眼,又嘻嘻一笑:“可不是,你真是沾了我的光了!”

    笼罩在幼微心底的那丝阴霾似乎消退了一些,她也缓缓地笑,神情柔和。

    五月新打的麦子下来,粮价一下子降了下来,来粮肆买粮的人也少了些许,但还是很稳定的。幼微那两千亩地打得麦子也不错,平均下来一亩地有两石,两千亩就是四千多石,足够幼微的铺子卖了。但因为要自己用,她手里仍没有闲置的钱,而郢王的粮肆也大大缓了一口气,将又赚得的七万贯钱给了幼微。

    她这才急急地还了杜五娘的一万贯,还有两万贯等谦和来京再还他。

    她将租出去的三间铺子又收回来两间,也专卖粮食。

    因着名声已经出来了,她的粮肆相比较同街的仍好上许多。

    杜五娘时常笑她:“现在可是做大生意了!”

    这日,同昌公主一大早就让人来请她陪着去广德公主府。

    幼微一直想找个机会同这位素有贤名又聪慧非常的公主结交,自然不会推脱,简略装扮一番,因想着自己那一双桃花眼,她特意将眼线往下画,压压那股媚色,又在额间坠了个牡丹形状的玉扣,那玉是上等的翡翠,颜色碧绿得仿佛能流出晶莹鲜亮的汁子来。衬得幼微瓷白的小脸愈发细腻,但也稍稍掩盖了她双眸间的风光。

    她穿着湖蓝色的宽袖短襦,下着同色的只在裙角绣上折枝堆花的裙子,盈盈走动间,便露出一双娇俏细致的青色绣花鞋。发上依旧是简单的珍珠钗子挽着,整个人显得清新朴素,简单大方。

    望着她的装扮,同昌笑:“这可真是天暖和了。”

    她是公主,又是天生的一等一的好相貌,平日里穿衣打扮自然是往浓重处装束。

    “不过,我姑母肯定喜欢。”她又凑到幼微耳旁说道。

    想到广德公主脸上那股严肃与温和并存的神情,幼微也笑,她那样的性子的确喜欢朴素大方的事物。

    广德公主府骄奢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风雅,她们到时广德正在后花园中看书,侍女领着她们到的时候,她就坐在直接铺地的席子上,旁边是一矮矮的塌几,上摆放着各种点心与茶。

    在一片鸟语花香中,她垂下头,露出洁白细腻的脖颈,安静地看着书。

    同昌拍手笑:“姑母竟有这样悠闲雅静的时候呢!”她有点羡慕,在勾心斗角、人多如云的宫中,想要拥有这种幽静是难上加难。

    广德抬起头,看到她们两个,便扬唇笑:“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说着便站起身,在旁侍立的侍女忙上前将她略显褶皱的衣裳给抚平。

    大概是在家里,她穿得也很清淡,看到幼微的一身湖蓝衣裳,便笑:“那日在宴会上只觉得长相精致漂亮,可如今看来,却也有那么一股出水芙蓉的清雅!”

    幼微暗暗苦笑,她这样的长相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与清新脱俗是沾不了边的。前世伴随她的也往往是狐媚娇艳、红颜祸水的评价,而这世,她自幼时起便表现出端庄大方的样子,到了现在,也算是小有成效,至少没有人再将她同狐媚连在一起。广德夸赞她清雅,也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幼微屈膝,恭敬地说道:“民女拜见广德公主,祝公主万福千秋!”

    广德摆摆手:“罢了,在家里就不要这些虚礼了。”

    同昌跑到她身边,探头瞅了瞅放在小几子上的书,然后无趣地说:“姑母在这风花雪月的景色里竟然看佛经,也太没趣了!”

    幼微哑然失笑,原来广德公主竟然喜欢佛经。她略一思忖,笑容便又在脸上绽开来,她前世做道姑时没少看道经佛经,如今倒是正投其所好。

    于是,回正殿的一路上全是幼微与广德讨论佛经的事,同昌郁闷地在旁听着,怎么也插不上话,望着两人言笑晏晏的面容,她更加郁闷了。

    在殿内坐下后,同昌便说了自己的来意:“姑母,听说七姑父去办皇差了,你一个人在家也无事,咱们一起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上一段时日好不好?”

    此言一出,幼微与广德同时一惊,后者蹙眉道:“怎么了,突然就要离宫?你父皇母妃还不得担心死,不行,太胡闹了!”她斥责道。

    同昌便咬着唇,双眼可怜巴巴地向幼微求助。那一幅盈盈委屈的模样当真让人看了心碎。

    最难消受美人恩,幼微无奈,只得帮腔道:“如果公主是想去外散散心,广德公主倒不如就陪她一天!”话未说完,同昌就在袖子底下狠狠拧了她一下。幼微立即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对上广德询问的目光,她连忙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广德低头思考的时候,幼微扭头瞪了同昌一眼,后者愤愤地看着她,比她还要不高兴。

    幼微扶额叹息,原先以为同昌公主比自己大上两岁,在宫外又有善刺绣、温柔如水的名声,还以为是个端庄大方的性子呢,谁知接触久了,才知小孩子脾气的居多。

    同昌忙忙哀求道:“姑母,我就是想在外面待一段时间,没几天我就又回去了。”

    广德蹙眉,看向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与你母妃吵架了?”

    同昌便微垂着头扭扭捏捏不肯吭声。

    还真是吵架了?

    广德想想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便问:“是为什么吵起来的?”

    其实不用问她也猜出来了,定是为同昌的亲事。

    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找驸马已经提到了日程,可是同昌喜欢的是那种风流才子,翩翩浊世家公子,而淑妃却相中了自己娘家的侄子,执意让同昌嫁给他,但那侄子几乎可以说是与同昌一起长大的,同昌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哪里谈得上心悦不心悦的,便坚决不同意!

    听到缘由后,幼微奇怪,按理说现在给同昌定的驸马应该是长安有名的才子韦保衡啊,怎么会又出现一个青梅竹马。

    随即又想到这只是提议,还没有颁发圣旨,当中有变故也是可能的。

    同昌要搬出宫去一段时间不就是一个变故吗?

    幼微便改了初衷,对广德劝着:“宫里刚经过那一场灾难,如今元气尚未恢复,同昌公主的婚事何不在等上一等,等来年开春举子们开科考试,便肆意挑选一番,何必非得今年?”

    她这样说也有道理,何况同昌对淑妃的娘家侄子明显是不喜欢的,便托上一拖看日后的情形。

    这样一想,广德脸上便有了和缓的迹象。同昌察言观色,忙忙起身行了个大礼:“同昌谢过姑母!”

    广德无奈,叹息一声:“你啊!”

    她不过比同昌大八岁,但现在这模样明显是长辈对晚辈的无可奈何与疼爱。

    同昌便知她是同意了,高兴地一蹦三尺高,甚至还拉着幼微转了几个圈。后者受不住,只嚷道头晕。

    同昌不高兴了,皱皱秀气的小鼻子道:“你年纪轻轻,怎么总是像个小老头的模样,经不起折腾!”

    广德嗔瞪她一眼,斥道:“都以为和你似的猴儿脾气,人家惠娘稳重端庄,你多向人家学学!”

    这却是对幼微大大的赞扬了,幼微顿时受宠若惊。

    同昌撅起唇,正欲反驳,忽眼珠子转转,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笑着将话题岔开。

    简单在广德公主府用过饭,幼微便与同昌告辞,出来坐到马车上,幼微想起来因问道:“今日何故公主要带我同去?”

    她的亲事无论如何也用不上她插嘴,带她去也无济于事啊。

    谁知同昌却嘻嘻地笑,黑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眨眨眼睛:“因为惠娘你会说话啊!”

    会说话?

    同昌接着说道:“你没发觉你每次劝我的时候我一开始都不同意,但后来就不知不觉地听了,你这张小嘴太能说会道了,常不知不觉就牵着人鼻子走!”她又嘟嘟嘴巴,甚是郁闷地说。

    幼微好笑,自己算是会说话吗?她的有理有据怎么在同昌眼里成了能说会道了?

    “对了,如果圣上允许你去庄子上,你预备去哪个庄子?”她问。

    同昌名下的田产庄子不计其数,也不知她想去哪里待着。

    同昌想也不想,直接道:“自然是去温泉庄子了,我还要做生意呢!”

    幼微无声偷笑,这下可糟糕了,她把一个清纯天真地不识人家烟火的公主给生生诱拐成爱钱的大俗人!

    “你也陪我去吧,单我和七姑母住在一起,肯定闷都闷死了!”她拉着幼微的手臂撒娇。

    幼微掘唇笑:“是你要去庄子上的,现在又嫌不好玩,那还不如待在长安呢,繁华富丽,你又能常出宫!”

    同昌却不听,一个劲儿地腻歪在她身上,揪着她的袖子摇:“好不好嘛,惠娘?惠娘,你最好了,最好说话了……”

    幼微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投降:“好,好,好,你先起来行不行,你一直压在我身上,我最终会窒息而死的!”她此时已被同昌压得身子不得已朝车厢内的榻上靠去。

    同昌嘻嘻一笑,吐吐舌头坐起来。

    幼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头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同昌,后者对她可怜兮兮地看着。

    “好吧,我回去与爹娘说一声,看他们什么看法!”她道。

    同昌却知道这就是答应了,与幼微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自然知道,幼微在家里权威大得很,只要她说的事情父母一般都会同意,很少反对的。

    她扑向幼微,在后者受惊吓的愣怔中吧唧一声亲在她的脸颊上,然后对上她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眸嘻嘻地笑。

    幼微回顾神来,无语地望着她,继而狠狠擦拭了一下脸颊上还残存着她的口水。

    同昌见她一脸嫌弃的神情,顿时不满起来,哼了一声:“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全天下想等本公主亲一下的人排着队就能从宫门口一直排到江南了,给你一个算是便宜你了!”

    幼微翻翻白眼,与她那个哥哥一样,都是自大狂!

    她回到家中,从屋子里却传来一个熟悉的说笑声,她一喜,忙忙奔进去,果然,站在那里正与郑氏说话的不是刘谦和是谁。

    “谦和,你来了?”她笑着迎上去。

    谦和扭头望向,含笑的双眸在看到她的装扮时闪了闪,然后对郑氏说:“师娘,您看惠娘越来越漂亮了!”

    郑氏笑得脸上仿佛开成了一朵花:“可不是,都说长安风土养人,你瞧惠娘才在长安待了小半年时间,立马就变得比在下邽漂亮多了!”

    谦和立即拍着马屁:“那是师娘的遗传好,现在看您就好像惠娘的姐姐似的!”

    郑氏的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大老远就能听到她欢畅的笑声。

    幼微翻了个白眼,这刘谦和,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好了,也不进屋坐着,在外面呆站着,像什么!”她走上前去,嗔怪道,又瞅瞅他身上的衣着,见风仆尘尘的,便知刚来长安就赶过来了,忙道:“我去打水,你先梳洗一下。”

    谦和便乖乖应道:“好。”

    郑氏望着他们两个亲昵的模样笑,拉了谦和去屋里:“走,咱们去里面坐着。”

    幼微打了水,又拿了鹅脂面油膏与帕子,喊了刘谦和,他出来后一边洗一边环顾这座二进的宅子,然后劝道:“你该再找两个人,照顾先生与师娘!”

    幼微嘟嘟嘴,没好气地说:“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正找着吗?不过一直没碰到合适的!”

    刘谦和了然地笑:“是你自己太挑剔了吧?”

    “胡说!”幼微很不满,扬起小下巴,撇撇嘴:“我这人最好说话了。”

    刘谦和一声嗤笑。

    “喂,说真的,你们家什么时候搬过来?”她问。眼看都快六月了,再往后推,天就越发热了。

    刘谦和看她一眼,道:“你以为搬家很容易啊,尤其是我们刘家老家就在下邽,三叔是去南边做官了,大伯早就在长安扎根了,现在我们又要搬到长安,家里祖坟祭祀什么的都得安排好才行!还有铺子也得留下可靠的人手,一大堆的事呢!”

    他三叔因平复叛乱有功,连升了两级,现在是杭州知府了,官大了,刘家人的腰杆自然挺得更直了。

    “是是是,你们搬家很困难!”幼微撇撇嘴,推他出去:“走吧,我娘做了一大堆的好吃的!”

    谦和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扭头望着她笑:“听说惠娘粮肆的生意特别火红?”

    幼微很谦虚地笑:“哪有,小本生意而已!”虽如此说,但她眉眼间全是掩饰不住的灿烂笑意,可见心里的得意。

    刘谦和失笑,想了想便道:“正好我这段时间会待在长安,就先帮你买几个人吧,这院子需要几个打扫的,你出入也要有辆马车,得再买一个车夫,还得买两个守门的。林林总总下来,也得六七个人。”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幼微也不管,反正这事她并不热心,全凭他去做吧。

    “对了,粮肆将本钱给我了,七八万贯呢,你那两万贯钱待会儿还你吧。”她想起一事来,忙道。

    刘谦和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她,眼神闪了闪,然后唇边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惠娘的生意做得这样好,让我也心动了呢!不如,这钱就当做入股的本钱,好不好?”

    他微微倾身,脸朝幼微靠了靠。顿时,口鼻中喷洒的热气就全都喷到了幼微脸上,她有些许不自在,脸色微红,想要斥责他,但抬眼看到他那无辜的神情,只好没好气地说:“你最狡猾了!”

    刘谦和挑了挑眉。

    “看我生意做得好财入股,刚开始做什么去了!”幼微丢下一句话,就从他身边挤了过去,扭着腰肢往正屋里面走。

    温热清香的身子紧挨着他的,刘谦和心神一荡,便觉美人离开了自己,他微带怅然地望着那远去的窈窕别致的背影,漆黑的双目里幽深无比。

    “谦和哥哥,你来了?”木华自书房里出来,立即朝他奔了过来。其实,他与爹早就听到了谦和的声音,但因为没有下学,他也不敢吭声,只得勉强忍耐着。现在好容易见到他,便马上扑了过来。

    刘谦和的双目立即就变得清润了,扭头看他,脸带笑意:“木郎又长高了。”

    木华扑到他身上,小胳膊紧紧搂着他,小脸闷闷的,很不高性的样子。

    刘谦和笑了,轻弹一下他的额头,道:“怎么了,小脸绷得这么紧!”

    “现在爹就教我一个,管得可严了!”木华一肚子的委屈,奈何姐姐丝毫不当一回事,每当他偷偷向她抱怨时,她就会拿不许他出门玩来要挟他,让他好好听爹的话。

    可是天知道,他好想不喜欢被关在书房里被那些三字经、诗词什么的,他想去外面玩!

    可是,自从搬来长安,爹不开私塾只教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别想去外面玩,他的日子好难挨啊!

    他郁闷地叹口气:“谦和哥哥,我好辛苦哦!”大人似的语气逗得谦和直乐。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不喜读书,后来爹让他学做生意后才感觉日子过得轻松多了,木华想必也是这样的心思吧!

    只可惜小时候自己的功课有惠娘帮着做,现在木华的惠娘肯定不帮忙!

    她对木华那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管得甚严!

    “没事,这次哥哥会在长安多待一些日子,时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他安慰道。

    木华立即喜得睁大了眼睛,乌黑的眸子盈满了兴奋的光:“真的?”

    谦和想到每次看到钱就会露出同样表情的幼微,心神暖暖的,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柔和,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是,谦和哥哥很守承诺的!

    木华便笑得眉眼弯弯,抱着他甜甜地喊:“谢谢谦和哥哥!”

    刘谦和便抱着他进了屋,鱼宗青一看到小儿子那撒娇的模样,便蹙了眉头:“木华!”

    木华一撅嘴,低低道:“谦和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谦和好笑,先生管得真严!他依言放下他,木华便迈着小短腿跑到郑氏旁边,坐到座位上。

    ****

    吁,终于进了面试,筒子们祝福白盐能够面试成功吧,别被踢下来了,不然还得再考,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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