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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痴情

    看他一脸苦恼为难的神情,幼微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说着抬脚往院里走。

    刘谦和忙忙拦住她,陪着笑:“惠娘!”

    木华拉着幼微的手,望着谦和谄媚的模样傻乎乎地笑。

    幼微扭头瞅他一眼,面无表情。

    刘谦和环顾一下四周,院子里已响起郑氏惊喜的喊声:“惠娘,你回来了?”他低低地说道:“这是郢王的吩咐,却是不能说的。”

    幼微讶异,抬起眼睛看了看他,没发现他说谎的痕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若是郢王亲自安排的,那么刘谦和所遇到的危险就很少了。

    她点点头,继而嘱咐道:“你跟着他做事要小心些!”

    大半年的接触,她对郢王的手段太过忌惮!

    刘谦和脸上便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我知道。”

    说着几人便进了院子,郑氏自然又拉住幼微好一通骂,又看看她的脸颊直说:“瘦了,瘦了,要好好给补回来!”

    鱼宗青也自书房出来,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娘几个说笑,眉宇间却也是轻松的笑意。

    幼微把元蓉叫来给家里人见了礼,又道:“以后咱们家里也添几个人,不能让爹娘这么辛苦!”

    以前郑氏也提到过,不过被鱼宗青给骂了两句,家里又有明珠一个免费劳动力,她便暂时消停了。

    一听此言,别人尚可,她脸上便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这宅子太大了,多买几个人扫院子也行,也免得我一天到晚不消停!”

    鱼宗青原是要拒绝的,但听到她后面这话,便又闭了嘴,却是同意了。

    刘谦和在旁接话道:“先生,师娘,我这些日在也在人牙子那里看了看,也相中了几个改天我便带来家里瞧瞧!”

    郑氏忙不迭点头:“好啊,先带来看看,挑挑再说!”

    幼微便与谦和对视一眼,各自的眼中都有了笑意。

    杜五娘与梁君复合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长安传递开来,顿时,惊讶的,愕然的,不可置信的,怀着看笑话的,真心嘱咐的应有尽有。

    幼微还是在街上听到众人都在谈起杜五娘的时候才知道的,她很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短短几天功夫,怎么就传遍了长安?

    若是杜五娘的私奔已经给她的名誉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经过几年时间,善忘的老百姓基本已经忘记杜五娘是哪号人物了!但现在她与梁君的事再次传来,对她的影响可想而知!

    最起码,以后她若想再嫁给其他郎君的希望是渺无可能了!

    她没有耽搁,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国公府。

    国公府外停着许多马车,看那马车上的装饰及车夫的穿着,想必来者都是长安的名门贵女。她们这个时候来看望杜五娘,一定是不怀好意。

    幼微不动声色,她与杜五娘的关系,自然马车可以自由进出国公府,来到二门下了车子,她来到杜五娘的房间,里面却聚集了很多年轻女子,说说笑笑的非常热闹。

    杜五娘贴身的一个侍女出来外面端茶,看见幼微忙把她领到后面自己的房间里,陪着笑:“委屈鱼娘子了,只是刚那情形您也看到了,现在五娘还被她们挤兑呢,若您进去了肯定也会招架不住,若您有事先等她们先走可好?”

    幼微点点头,没有做声。

    那侍女名叫白芷,杜五娘擅作香料,她的丫头名字都与香料有关。

    白芷又忙忙出去吩咐小丫头给幼微上茶上点心,又到了正屋对杜五娘悄悄说了鱼娘子来了的消息。

    后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现在只觉得很疲惫,来看自己的面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而来,她不想与她们来往,但碍于礼节,她又必须应付下去。

    听到幼微过来,她心里是欣慰的,也是高兴的,这个在下邽她并没有太过放在心里的民间女子,给了她无数帮助,就如那黑暗里港湾中的一盏灯,为她点亮回家的方向,看到她,她心情会非常平静。

    好容易送走了所有人,吩咐下去若再有人来就说她身体不舒服,不再见客。便忙让白芷把幼微给请到自己耳朵房间里来。

    幼微都觉自己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才看到那些打扮得富贵堂皇的仕女妖妖宨宨地走了。

    听到杜五娘叫自己,她先摆手苦着脸道:“喝茶喝多了,我得先去一下茅厕!”

    白芷忍住笑招手让小丫头带幼微过去。后者在回来的路上偶尔听到两个扫地的小丫头在说:

    “……外面人都在骂五娘呢,说她不知廉耻,不仅与人私奔,而且被自己贴身的大丫鬟背叛了也能忍耐得住……: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那梁君分明就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五娘却不仁不孝,不顾将军与大郎君的反对,又与梁君复合,也太不要脸了……”

    “……是啊,郎君夫人很生气呢,五娘这样对咱们国公府的名声多不好,以后芸娘子出嫁都要受影响……”

    芸娘,是杜璿的女儿,他的夫人也是大家之女,对府里有杜五娘这样一个小姑子很无奈,也很不满。

    幼微听了两句,脸色大变,便故意轻咳一声,加重了脚步,那两个丫鬟抬头看见是她,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幼微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可是,她心里却乱得很,现在不仅是外面,就连国公府里里面,也都是对杜五娘不利的言词,杜五娘似乎除了嫁给梁君外无路可走!

    她心情沉重地来到杜五娘面前,后者望着她笑:“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幼微眯了眯眼睛,径直坐下,直接问道:“你想过没有以后你该怎么办?”

    杜五娘愣了愣,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微微苦笑:“惠娘,你不用这么生气。我的名声在长安早就破坏得差不多了,你以为我除了梁君还能嫁给别人吗?”

    幼微愕然:“你还真要嫁给他啊?你们,”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该不会真的准备成亲吧?”

    杜五娘抬起眼睛,用一种很奇怪又了然的眼神望着她。

    那样子仿佛幼微做错了什么似的,她脸微微红了,嗫嚅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杜五娘伸手抚了一下自己乌黑的头发,妩媚可人:“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惠娘,我今年已经二十多了,我该嫁人了!”她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幼微突然就觉得语塞了,是啊,杜五娘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别的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子女成群了,而她却一直吊在梁君身上没有丝毫进展,杜五娘她已经不耐烦了吧?

    她是想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赌一把吧?

    “你心里要有个数,你们两个的事这次这么大幅度地在长安传开,背地里肯定有梁君的小动作……”幼微提醒道。

    杜五娘眼睛闪了闪,向幼微笑:“谢谢你,惠娘。”

    幼微摇头,也不再多留,只站起身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既然没事我也该回去了,铺子里一大堆的事呢!”

    杜五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喊道:“惠娘。”

    幼微扭头看她,她却咬了下唇,问:“惠娘,我成亲时你会去送我吗?”

    幼微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点点头:“会的,我当然会!”

    不管怎样,不管梁君那人她多么不喜欢,她都会向杜五娘送上一份自己的祝福!

    她希望她不要像自己前世那样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刚刚出了杜五娘的院子,杜璿却迎面赶过来,先向幼微施了一礼,便急急问:“鱼娘子,五娘她……她怎么样?”

    幼微正色看向他:“杜郎君,你知道五娘想要和梁君成亲吗?”

    杜璿愣了下,便无奈点头:“她前日与我说过了,也与家父说过了!”

    “那你与将军是怎么看的?”

    杜璿苦笑,继而问:“惠娘,你能劝转她吗?她很听你的话的?”

    杜五娘肯听自己的劝,那也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正好触动了她的内心而已,何况她又是那样一个聪慧伶俐的女子。

    幼微摇头:“她意已决,任何人都劝不了的!”

    杜璿扶额叹道:“我这个妹妹,自小就主意大得很,固执己见,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不能在此之前对梁君采取某些措施吗?”幼微突然问。

    她说得含糊,杜璿却听懂了,如果可以,他多想亲手把那个害了自己妹妹一辈子的人渣给砍了,可惜不可以,他摇头:“梁君现在是三皇子手下的人!”而国公府现在这种时刻并不能与蜀王翻脸。

    幼微了然点头,又正色道:“街上的传闻肯定就是蜀王与梁君传出来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梁君急切需要娶杜五娘为妻,不然他用不着采取这样极端损人不利己的消息,杜郎君为何不去查一下三皇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国公府的帮助?”她脸色郑重,双眸坚定有力。

    杜璿先是惊讶地望了一眼幼微,继而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茅塞顿开一般,向幼微飞快地拱拱手,便大跨步离开了。

    幼微望着他急匆匆而去的背影,静静垂下了眼帘。

    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后努力了,如果,如果最终还是阻止不了杜五娘与梁君成亲,那么也是天意!

    至少她做了自己该做的。

    自国公府出来,幼微便又去作坊看了看,她前几日研制出一种新的方子,想让孙大郎帮着看看。

    一路上众人谈的都是国公府与梁君的事,幼微更加肯定,这种传言与三皇子蜀王脱不了关系,却不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需要国公府的帮助!

    胭脂坊的作坊坐落在并不算繁华的新昌坊,规子现在是负责人,一看到幼微过来,她便高兴地冲出来,来到幼微身边,纳了个万福:“娘子,你怎的来了?”

    幼微含笑打量了她一番,来到长安的几个月,规子吃得好睡得好,比她初次见她时已经胖了不少,脸颊红润,个子长高了不少,露出少女特有的曲线。

    “近来胭脂坊要的货怎么样?”她问。

    现在长安与下邽的胭脂坊全是靠作坊里的胭脂支撑。

    规子圆圆的小脸就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说:“娘子,这些日子生意很不好呢,我整日里就闲着没事干!”

    幼微一想便知与这满大街的传闻有关,她心里虽有着担忧,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地说:“不干活白拿钱还不好?”

    规子长得很可爱,虽然与幼微同岁,却生生低了一头,眼睛圆圆的,脸蛋圆圆的,就连时常鼓起的小嘴也是圆圆的,仿佛是小小的一个包子。一听到幼微的话她便不满地嘟了嘴:“我拿娘子的钱,自然要好好做事,不然就是拿了钱我心里也不安!”

    幼微失笑,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有这么负责人的规子在,我就放心了!”

    规子立即神气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娘子您就放心吧,每日粮肆生意那么忙,我一定会帮您把这作坊给管好的!”

    幼微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后者便知自己说错话了,忙忙补救:“是您和杜娘子的作坊,不,不对,不是您的,只是杜娘子的……”却是越解释越糟糕。

    规子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红通通的了,小嘴紧紧掘着,生着自己的闷气。

    幼微摇头笑,到底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缺少历练,以后让元蓉多指导指导她。

    “没事,走,进去。”她拉着规子的手进了作坊。

    里面很大,比幼微在下邽的那个要大上两三倍,屋子的最里间,照例摆放着一盘盘的瓷坛子,里面储存着胭脂。

    幼微进去时,有几个炉火正烧着火,与规子一样年纪的小姑娘正拿着干净竹子搅动着大锅里冒着丝丝热气的膏子,有紫色的,有红色的,也有黑色的……

    见到幼微,三十多个装束一样的小娘子便都朝幼微施了一礼:“鱼娘子。”

    幼微摆摆手:“你们忙你的,别管我!”

    她继续向里面走去,可是找来找去却看不到孙大郎的身影。她不由纳闷地问:“孙大郎不在吗?”

    规子摇头:“今早就没看见他,说起来,这几日都没怎么看见他!”

    幼微便蹙了眉,想着是不是他家中出了什么事?接着她猛然想到刘谦和说的话,莫不是孙二郎要回来了,孙大郎前去帮忙了或者别的什么?

    她与孙府并不亲近,上次在孙二郎的生辰宴上,孙家祖孙三人在旁看热闹的冷漠态度幼微至今铭记在心呢,虽然帮助了孙大郎,那也是同情他的遭遇,还有他以前的帮助,但若就此让幼微改变对孙家的看法,她却做不到!

    田老夫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也是她最不喜的。

    “娘子找大郎有事吗?”规子问。

    幼微摇头:“没什么大事,既然他不在,等日后他来了再说吧!”反正现在胭脂坊的生意并不好,用不着再投入新的品种。

    “近段日子五娘可能没空照管你们,你自己要多长了心眼,方子什么的用过便烧了,胭脂每日也要存放妥当,免得被人偷了去!”她细细嘱咐着规子。

    后者郑重点点头:“娘子放心,我知道方子的重要性!”

    她与作坊里的几十个小娘子都吃住在作坊里,杜五娘还专门派了几个侍卫来开守门户,所以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幼微不知怎的,心慌慌的,总觉得有股不祥预感。

    似乎,这种心慌是从她离开国公府就开始的。

    她的预感一般上都很准的,但现在她却不知道会应到哪件事上,所以每件事都要安排妥当。

    “近来可有旁人进这作坊?”她仔细想了想,便又问道。

    规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幼微便更加详细地说:“梁君来过没有?”

    规子恍然大悟:“没有,除了杜五娘与孙大郎,作坊便几乎没外人来了!”

    幼微点点头:“那就好。”她不多停留,又简单嘱咐规子两句话便径自出了作坊。

    坐了马车回到家中,在经过长兴坊长长的石桥时,桥头的柳树下却有人再叫她的名字:“鱼娘子……”

    这个声音很熟,幼微挑起窗帘一角,向外瞅了瞅,却是白蕊。

    远远望着,她的容貌并看不清楚,但是仍能看出她现在很瘦,瘦得形销骨立,如一个骨头架子。

    幼微嘴角浮起一丝极冷的微笑,她知道白蕊公开跟了梁君后日子并不好过,杜五娘好几次都故意找她的麻烦,而梁君也越来越不喜欢她,她现在的日子极难捱!

    她放下窗帘,对车夫说:“继续走,不要停!”

    车夫姓吴,名叫大用,与妻子儿女刚来到鱼府,自然事事听从幼微这个主子,甩起鞭子驾了两声,马车便急速向前驶去。

    白蕊见马车停也不停,又恼又怒,不顾身后小丫鬟的阻拦,冲出来站在路的正中央,挡住马车的去路。

    吴大用吓了一跳,忙去扯缰绳,一边颤着声音喊:“娘子!”

    “冲过去,不许停!”幼微掀起窗帘看了一眼,便又冷声吩咐道。

    吴大勇怔了怔:“娘子?”

    里面却是不吭声了,吴大勇看着正前方的那个人影,一咬牙便又甩起马鞭,棕色的马匹立即撒开蹄子猛地奔跑过来。

    白蕊望着朝自己扑面而来的马车,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置信,鱼幼微,鱼幼微她竟然当真……

    “白娘子,白娘子……”那小丫鬟凄厉地叫喊着。

    白蕊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向一旁滚去,马车恰好在这时堪堪从她身边奔过去。

    不远处的行人都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风吹开了车上的窗帘,露出幼微冷漠、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她朝狼狈不堪趴在地上的白蕊淡淡瞅了一眼,便又移开视线,帘子落下来,很快就遮挡住她的容颜。

    白蕊差点被马蹄踏成了肉饼,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着不成样子,小丫鬟跌跌撞撞地扑过来:“白娘子,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慌乱地查看着白蕊的身上是否有伤痕。

    白蕊却不理她,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但她的脑海中一直闪现刚幼微那淡漠毫无温度的眼神,看向她的样子仿佛她就是个死人一般……

    她甚至都没有表露出来她的鄙视与不屑!可就是这种无视的态度却比蔑视更来得彻底决绝!

    白蕊的脸色惨白,惨白过后便是愤恨恼怒地通红,再然后便又是铁青,这里离鱼家宅子并不远,白蕊咬着牙自地上站起来,不顾自己还哆嗦着的双腿,便朝鱼家宅子的方向跑去。

    白蕊到的时候幼微也就刚刚自马车上下来。

    “鱼幼微!”她大喊一声,急切地冲过来,在幼微面前站定,愤怒地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幼微坚定而有力地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

    她对一向看不清形势、自以为了不起、又不忠不义的白蕊很没有耐心,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臂,幼微对身后赶过来的两个家仆道:“丢她出去!不许她进门!”

    简简单单两句吩咐,那两个人却庄重威严地应了一声,向白蕊大跨步走去。他们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即使穿着最普通的灰色衣衫,也遮挡不住那眉宇间的戾气。

    幼微望望他们的两个背影,只觉心中的烦闷更严重了。前日不知怎么的,千墨突然送来了四个人,说是主子知道她现在买人,便特意送来是个会功夫的,以补偿她那四间铺子的损失!

    当时幼微就差点没被气得吐血三升!

    可是,不满归不满,人她却是万万不敢退的!

    既然不能推掉,那就好好利用吧!幼微苦中作乐地想。

    白蕊望着朝自己走来的面无表情的两个小厮,忽然疯了一般朝幼微破口大骂:“鱼幼微,你敢让他们碰我一下试试,我家郎君知道了会将你这破宅子给砸得稀巴烂,会把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大卸八块,把你们一家都卖去做苦力……”

    幼微原是嘴角含笑听着,待听得后来她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去,在白蕊面前站定,双目寒冷如冰,犀利如火,全身的气势慑人。

    白蕊吓得后退一步,继而又故作强硬地抬起头来:“鱼幼微,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这种卑贱身份能动得的,你若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啊!”

    话未说完,她的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幼微用的力气很大,白蕊站不住如倒栽葱似的栽到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幼微自重生以来还从未扇过人耳光呢!白蕊的脸立即就红肿起来,耳朵轰鸣,幼微的手也又疼又麻,分明也肿起来了。

    她走到白蕊跟前蹲下,望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她冷笑:“白蕊,我看在杜五娘的份上一直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可你却变本加厉,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鱼幼微吗?你以为你还是国公府的那个白蕊吗?不自量力!”吐出淡淡四个字后,她唇上含着一丝血腥的笑意:“你的卖身契应该还在国公府的吧?”

    白蕊恐惧地睁大眼睛,不知她想干什么。

    幼微却扭头对两个随从说道:“你们把她送到国公府杜五娘身边,并将她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问问杜五娘派遣自己的贴身丫头来这样侮辱我是什么意思?”

    她的口气很冷,很无情。

    白蕊的脸却一下变得惨白,她尖叫一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幼微的鼻子大骂:“鱼幼微,你敢……啊!”

    话未说完,她指着幼微的食指就被右边的那个大汉一抓,狠狠扭到身后,疼得她双眼冒泪,惨叫不已。她都要以为自己的手臂要断了。

    幼微不再理她,转过身回了宅子。

    早就听到动静赶出来的郑氏与木华,都用吃惊的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她,那样子好像不认识了她一样。

    幼微转转眼珠,便眯着眼笑道:“娘,木郎,你们怎么出来了?饭好了没有啊,娘,我饿死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叫道。

    木华直直地望着她,然后喃喃吐出一句话:“姐姐,你好强悍啊!”

    郑氏却一把拉过木华,恨恨瞪她一眼:“你看你给弟弟做的好榜样?”

    幼微便嘻嘻地笑,伸手缠着她的胳膊撒娇:“娘,你看我打人手都疼了呢!”

    “姐,我看到那女的嘴角都流血了呢!”木华天真地说着。

    幼微接触到郑氏搵怒的目光,嘿嘿一笑,忙忙避开视线,与木华说笑起来。

    郑氏却望着女儿笑颜如花的脸颊,心里叹口气,以前一直担心她在外做生意会因是女儿身受人欺负,可依着刚才那情形看自家女儿一旦发起脾气来却是泼辣狠戾的,可以不用为她担心了!

    她此时,心中有着讶异,吃惊,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如果幼微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一定会大大翻个白眼,然后问:“娘,你什么时候为我担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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