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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本性

    郢王唇边却含了一丝近似嘲弄的微笑,头微侧着,幽深的双目定定望着她:“你的未婚夫上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

    幼微咬牙,好吧,她就知道郢王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而且,她也并没有想瞒着他的心思,只清清淡淡地笑:“原来王爷已经知道了呀?民女原先还想着等日子定下来再告诉您呢!”

    她神情坦荡大方,没有一丝羞涩的意味,似乎与他交谈的只是吃饭这样的小事,根本就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这种随意的态度让郢王的眼睛眯了眯,黑得如同夜阑的眸子愈发幽深,他一晒,便拿起面前的玻璃酒杯轻轻押着鲜亮的红葡萄酒。

    幼微也不再看他,径自扭头望向窗外,这才突然发现原来同昌不知何时也上了二楼,她似是察觉到幼微正在看她,扭头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又魅惑人心的笑容,便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刚孙大郎去的房间。

    幼微发现,同昌似是又着意打扮了一番,与先前那端庄贤淑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她更添了三分少女的羞涩与妩媚,更加诱人。

    幼微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虚弱地望着郢王:“公主,公主她喜欢孙大郎?”

    她懵了,以前似是从没注意过。

    郢王把食指放在自己唇边:“嘘!”眼中却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隔壁的屋子立即便传来二人的交谈声,幼微的耳朵不知不觉竖了起来。

    “你来了?”是同昌柔得仿佛能滴出水的声调。

    孙大郎似是有些局促,又或许是被同昌的美丽给震慑到了,说的话结结巴巴:“公,公主,不,臣孙大郎拜见公主……”

    同昌轻笑:“郎君似是有些怕我呢!”

    “不,只是,只是公主有天人之姿,臣,臣被公主的荣华所摄,举止失常而已……”单从这声音中就可以听出孙大郎的脸色应该是羞红至极,又受宠若惊的。

    “郎君不必拘礼,坐罢。”同昌清悦地说。

    “臣,臣岂能与公主同坐……”

    “可我愿意与你同坐……”

    同昌不知做了什么,只听孙大郎倒吸一口冷气,似是不敢相信又非常高兴的样子:“公主……”

    “怎么,不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吗?”

    同昌语不惊人死不休,幼微也跟着倒抽一口冷气,这,这……

    她睁大眼睛,如墨玉一般的桃花眼里满是慌乱与震惊。

    她这幅样子比她往日故作冷静成熟的样子可爱多了,郢王唇边慢慢渲染出一丝笑意。

    “公主……”孙大郎的声音有些无力。

    “檀郎,母妃前些日子还说要我自主挑选驸马的呢,我挑你好不好?”同昌娇嗔无限地问。

    “我?公主,这,我们根本就不怎么接触过……”

    “那有什么,再说我注意你好久了呢!惠娘常在我面前提前你呢,说你怎么怎么好,我便慢慢上心了……”话到最后,已带着羞涩的味道。

    孙大郎语无伦次地说:“是,是惠娘说的?她,她怎么跟公主说的……”

    同昌天真地答着:“比如说是檀郎医术不错,对胭脂也有研究,非常孝顺,脾气特别好,又有男儿般的气概,又温柔体贴之类的啊……”末了,她又软软地撒娇:“檀郎,人家不喜欢你与惠娘走得那么近了,你以后不要再理她好不好?”

    孙大郎慢慢地问:“她没跟你说别的?”语气艰难。

    同昌欢快地答道:“没有啊,还有什么非要她告诉我的?”

    孙大郎忙道:“没,没什么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与鱼娘子也不太熟,只是以前为了胭脂接触过……”

    有意无意地撇清他与幼微的关系。

    “嗯!檀郎,你若同意我一回宫就向父皇母妃提好不好?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不是太快了?”

    “这还快啊,你不知道父皇又忙着给我找驸马呢,人家不喜欢那些朽木了,只喜欢你……”

    “那,那好,自然是好,自然全凭公主吩咐!”

    “檀郎,你真好说话,脾气真好!”

    ……

    幼微原先的慌乱吃惊已慢慢变为平静,到了最后,她甚至嘴角含笑听着。

    郢王瞅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眼神微滞。

    “所以这是你今天带我来的原因?”幼微转头看他,似笑非笑。

    郢王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丝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淡淡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隔壁继续传来两人的说话声,但幼微已经不想听了,在郢王的出乎意料中,她站起身,走了出去。郢王透过窗子看见她静静站在隔壁屋子前面。

    所以,当孙大郎偕同同昌一起从里走出来的时候,便赫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得极其妖冶的女子。

    幼微这个样子与她平日大不一样,一开始孙大郎甚至都没有认出她来,先是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儿,正在心里感慨着这是谁家带来的美姬,就听到同昌惊讶地叫声:“惠娘?”

    他一惊,再定睛细细看向这人,熟悉的如墨玉一般清冷又妩媚的桃花眼,微翘的嫣红的饱满的唇,不是鱼幼微是谁!虽一直知道她很漂亮,但没想到她这样打扮起来会如此漂亮,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后者笑意吟吟地望着二人:“真巧啊!”仿佛没有注意到孙大郎痴望的目光。

    她低头看向孙大郎与同昌紧紧相牵着的手。

    孙大郎的身子却是一僵,讷讷地喊道:“惠娘……”

    同昌却依旧笑嘻嘻地说道:“惠娘,你这个装扮可真好看,谁给你打扮的?”话语中似是有另一层深意。

    幼微掘了下唇,也同样笑着:“公主今日装扮也非常漂亮。”

    “那是。”同昌得意地回答:“我是特意传来给某人看得。”她故意斜眼看了下身边的孙大郎。

    幼微也随着她的视线瞟了一眼孙大郎,然后唇边便染了一丝灿烂的笑意:“看来公主的好事即将近了,民女便在这里恭喜您了!”

    同昌小脸上闪过羞红:“惠娘……”

    孙大郎的脸色却又是尴尬又是不舍又是为难。

    幼微静静瞅着他,心里冷笑。

    不再多说什么,她道:“公主,民女先过去了。”

    同昌向她挥挥手:“好啊,待会儿我去找你哦。”

    幼微瞥了眼她身旁的孙大郎,笑:“依民女看,公主似乎很忙!”忙着与人调情!

    似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同昌笑嘻嘻地说:“不忙,我最清闲了。”

    幼微便淡淡点了下头,越过二人,朝最边上的房间走去,一关上门,她抬起头,便迎上郢王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径自走过来坐下,倒了一大杯的红葡萄酒,毫无形象地一饮而尽,末了,还打了个轻轻的饱嗝。

    郢王夹了一片鱼脍,蘸了些白梅酱,优雅地放在嘴里嚼着,一边问:“听闻你最不喜吃生鱼片?”

    幼微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也或许是因为看到鱼脍,你会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是不是?”

    幼微猛地抬头望他,后者却云淡风轻的神情,仿佛刚那话没有任何深意。

    “尝尝你这鱼肉味道怎么样?”郢王为她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

    幼微盯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也没有动筷子。

    门突然便被人推开了,同昌欢快地走进来,千墨体贴地跟在身后将门关上。

    幼微看到他,这才想起这么一会儿他都不在屋里,却不知是去哪里了。

    “四哥,太好玩了,下次若还有这种事,一定要叫我啊!”同昌一屁股坐在郢王与幼微的中间,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鱼片大快朵颐起来。

    幼微体贴地为她倒了一杯酒:“公主今日大喜,喝杯酒庆祝庆祝吧!”

    一语未了,同昌脸上的笑容便滞了滞,继而放下筷子向幼微撅着嘴道:“惠娘,这你可不能怪我,是四哥让我这样做的!”

    幼微淡淡地笑。

    同昌小心翼翼瞅着她:“你生气了?”

    生气?当然会生气!郢王也就算了,幼微从不敢指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平等待遇,但是同昌是她视作朋友的人,她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瞒着她?

    不,不对,本身这件事就不对的。

    她掘了掘唇,淡漠地摇头:“没有。”

    同昌便知她生气了,忙忙丢下筷子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好嘛,好嘛,惠娘,是我错了,你别气了,好不好?我可是为你好啊,就怕你被那个人渣给骗了,才出言试探的,谁让你挑人太没水平了,我不过说了两句,他就什么都答应了……”说着她便不满起来:“依我说,这哪用本公主亲自出场,四哥随意找个美姬就能把他的真面目给逼出来……”

    幼微一开始还板着脸听着,到后来听她越说越不像,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不气了。”同昌指着她嘴角浮起的笑容拊掌笑。

    幼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看老神在在的郢王,在心里撇撇嘴,好吧,她就知道在幕后搞鬼的一定是他!

    可惜她没权没势,连不满的权利也没有。

    “切,这孙大郎平日看着人模人样的,谁知肚子里这么善变,幸好惠娘还没跟他定亲呢,不然可就惨了。”同昌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幼微好笑,又关心地问:“你答应他回宫就要说选他做驸马的事,会不会有麻烦?”

    “那有什么麻烦!”同昌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们都计划好了,知道我去那间屋子的除了咱们几个,便是我的侍女了,以后就算孙大郎要与我对质,他也得找证人啊!再说,”她撇撇嘴:“我看孙大郎不像这种人!”

    “是啊,他的确不是。”幼微若有所思地答道。

    孙大郎爱色,她是知道的,早在初次见面时,她便就知道他很容易痴慕于容貌角色的女子,就像杜五娘。

    但是她答应愿意嫁给他,是因为接触了几年,知道他的性子温润,无论做什么事都淡淡的,使人如沐清风。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不会那么轻易去干涉她的事情,她的自由会比较多一些。

    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察觉到他的温润其实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他的云淡风轻其实是一种犹豫不决,他并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

    爱色,性情懦弱,幼微想,她可以把他从名单上排除了。

    其实,两人之间顶多就是那些胭脂方子的交情,幼微想清楚后并没有感到伤心,或许会有些小郁闷,但现在的她感受到最多的便是轻快。

    同昌还欲说什么,一直未说话的郢王放下酒杯,忽然道:“同昌,我们该走了。”

    同昌睁大眼睛,很不满:“我还没说完呢。”

    “走了。”郢王站起身,千墨立即将一顶斗笠递给他,后者戴上去。他转身朝屋外跨去,再出去的时候又扭头淡淡瞅了一眼幼微。

    明明两人中间有一层薄薄的锦纱相挡,幼微还是能察觉出他那视线中的明令与强硬。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草草对同昌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同昌望着二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朝前走的身影,摸摸下巴,不怀好意地笑:“怎么看怎么都像有奸情?”她抬头望也正准备走出屋子的千墨:“你说是不是啊?”

    千墨嘴角抽抽,却不敢不回答,回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公主,小的告退。”

    同昌瞪着他大跨步离去的身影,撅撅嘴。嗤,四哥的贴身小厮跟他一样,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

    顺着原路返回,路上也有人看到一行人,但郢王头戴斗笠,看不清下面的面容,也只得作罢。

    上了马车,车子便轱辘轱辘走起来。

    幼微道:“这是送我回去吗?”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她这个时候还不回去她娘该担心了。

    郢王已把斗笠拿下,靠坐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并不理她。

    幼微盯着他垂下的黑袍,恨不得能在上面盯出一个大洞来。

    “鱼幼微?”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幼微吓了一跳,忙答道:“嗯?”

    “安分一点。”语气平静中含着淡淡的警告。

    幼微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安分点?

    她已经很安分了好不好?再说这次又是瑜宁候府突然向她提亲的,她事前完全没有料得到好不好?

    好吧,幼微闷闷地想,他亲自安排这一场戏,一则是警告她安分一点外,二则也是让她完全看清了孙大郎的真面目,不是吗?

    她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是。”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她垂着小脸,在自哀自怜,所以没有看到那人忽然睁开眼睛静静地望了她半晌,眼神变化莫测,但在她发现之前就又将眼睛闭上了。

    “刘谦和是我看重的很聪明的小郎君,你也不许动他!”他又淡淡说了一句。

    而幼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他说——什么?

    动他?

    奶奶的,他把她看成什么了?饥不择食见到一个男的就要强逼着嫁给他?

    幼微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她双目喷火,直直望着他,死死咬着嘴唇,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心里的话大声骂出来。

    后者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你不必忍得那么辛苦,如果你仍要打嗝,我会装作没有听见!”

    幼微差点气得口吐白沫,不治身亡了。

    她大口喘着气,狠狠瞪着他,她肯定,他是故意曲解她的神情,故意这么说的!

    郢王从她的脸往下移,盯着她那因气愤而起伏不定的胸脯,在昏暗烛火的照耀下,就连她那层玉黄色的肚兜也仿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雾色,朦朦胧胧的,更添魅惑。

    他的眼角便瞟道她胳膊内侧那朵开得绚烂耀眼的石榴花。

    幼微的胎记长得靠上,一般上是不会有人发现的,但今日她穿了间很透明的锦纱,就连背上有颗黑痣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她手臂上那么一大团石榴花。

    郢王原先以为是她绣上去的,近来长安时兴花绣,他并没有在意。但是,他倏地伸手猛抓住幼微的胳膊,高高捋起袖子,看向那朵鲜艳得仿佛是真的石榴花——花绣不该有这么鲜活的。

    幼微的眼睛顿时挣得老大,见他去拨弄自己的袖子,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忙剧烈挣扎起来。

    但郢王的力气却很大,她挣扎了半天,却动不得他分毫,又羞又怒之下,她低低命令道:“放开我!”

    刚就把马车的异动看在眼里,这会儿又听到幼微恼羞成怒的声音,耳里奇佳的千墨立即意识到马车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动声色地让马离车子远一点。

    “这是胎记?”郢王双目直直地盯着那缠绕在幼微手肘花朵,讶异地问。

    幼微心里一紧,又想到这胎记除非自己在心里想着进去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异样,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她点点头:“对啊,是胎记,我出生时就有的。”

    石榴者,象征着多子多福,不似牡丹那样彰显着富贵,但是却是洪福大运的标志,莫非,鱼幼微她还是个有福之人?

    他陷入了沉思中。

    看着映入眼帘的那洁白皓雪一般细腻的肌肤与石榴红相映衬的颜色,他突然就喉咙一紧。

    该死,他缓缓舒了口气,才慢慢放松下来,放下幼微的胳膊,闭上眼睛,他淡淡道:“千墨,鱼娘子要自己走回去,到了崇仁坊,让她下车。”

    幼微惊愕地望着他。

    他要让自己穿成这幅模样走回去?

    幼微的大脑飞快想了一下,崇仁坊离东市的一间粮肆很近,很好,自己可以趁机换下衣服,再租车回去。

    这样想着,她就慢慢恢复了平静,忙把袖子放下来。

    郢王却唇边含着一丝柔柔的淡淡的笑意:“说起崇仁坊,你还有什么事要禀告我的吗?”他的神情也很平静,看不出一丝危险。

    幼微心里咯噔一声,崇仁坊?

    崇仁坊她瞒着他的最大的那个秘密……

    不,他不可能知道,当时自己行动很隐秘的……

    幼微忙在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甜甜的笑意:“不知王爷指的什么?崇仁坊我置了个宅子,现在赁出去了,已经好久没来了……”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挚,很无辜。

    郢王嗤一声冷笑,声音淡漠:“鱼氏,你欺主!”

    淡淡的几个字,却是非常肯定地定了她的罪。

    幼微的身体就像被什么定格在那里一样,眼神呆滞又慌乱,大脑里一团浆糊,想不出合适的话去反驳。

    等她想起回答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完了,完了,她怎么会这么笨,反应怎么这么迟钝?

    刚他说自己欺主的时候应该义愤填膺、义正言辞、委屈羞愤地大声反驳啊,现在可好,一声不吭,怎么看怎么像是默认!

    “那些金子你是怎么处置的?”郢王淡淡问。

    轰隆一声响,幼微被天雷给劈得外焦里嫩,她傻乎乎地抬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相信他派人日夜跟踪自己。

    “我无所不知!”郢王优哉游哉地靠在那里,自大地说。

    自大狂!幼微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她大脑飞快转动着,想着该怎么办,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千墨清亮的声音在外响起:“主子,到了。”

    幼微仿佛听到赦令一般,忙从车上跳起来,甚至连自己狭窄的裙子也顾不得,扭头谄媚地笑:“王爷走好啊,民女告退了。”

    她跳下车子,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去,很快就拐过崇仁坊的大街,往东市方向去了。

    掀开窗帘,静静注视着那抹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郢王才收了手,淡淡道:“走吧。”

    他鼻尖前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如石榴花的清香,那是她身上的。

    眼前闪过今日白天初见到她的惊鸿一瞥,他从不知道她竟然会如此漂亮,带着股盅惑人心的力量,让他平静如水如夜阑的心凭空起了一丝波澜。

    是从什么时候在意她的呢?

    或许是从刘忠那里听到的那个收购粮食的建议时,他就已经对她在意了吧,当时即使没有见过她,但他向来是爱才的,所以,他将她放在了心上。

    然后,便是那日在孙府侧门的第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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