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上行船问五境
“啪啪啪。”雨点敲击在木窗上，那风吹雨打窗的声音叫醒了船舱内一名躺在床上的少年。
睁开眼的少年，习惯性伸了伸懒腰，回馈他的就是一阵剧痛，明明受伤已经是十多天前的事了，那疼痛还是没有怎么消减。
窗外的雨声还有那浪头打在船壁的声音，轻轻摇晃的船身让木雨歇的脑子多了几分昏沉，熟悉的触感从皮肤上传来，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腹部向上攀爬。
很快，一个黑绿夹杂的蛇头出现在了木雨歇的眼前，几乎就要贴在木雨歇的脸上，那蛇头之上的双眼绿色瞳孔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吐了吐蛇信。
木雨歇笑了笑，强撑着脑袋的昏沉和身体的不适伸出手指挑了挑小青龙的蛇头下颚，“本来你差点就可以回深山了，不可惜么？”
小青龙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主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沿着这手指爬起，缠上了木雨歇的手臂。木雨歇看着眼前的船舱觉得有些沉闷，于是他掀开了被褥，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了身，赤脚走在船板上，来到窗边，听着木窗外的雨打声打开了窗。
迎面扑来的是细雨交织的雨幕。
那略带凉意的雨幕冲刷了些许木雨歇脑袋的昏沉，但也让木雨歇猝不及防地轻咳嗽了几声，这身体，现在真是脆弱的可以啊，大伤未愈，如今他这身体当真是弱不禁风。
木雨歇看着窗外，广阔的大江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雨打出的小圈，雨水掺着薄雾，仿佛江天相接，整个天地都只剩这场雨了。
看来那个臭道士陆九游并没有吹牛啊，他说他求雨是一把好手，自从那场雷过后这荆湖道上好多地方都在下雨，这都多少天了，这江上还在下雨，要是让那些咒骂这雨的百姓们知道了这是陆九游这道士干的，怕是陆九游就是道法通天都没法保证自家祖坟的安全了。
“咳咳。”风吹进窗内，木雨歇又咳了几声，另一边，船舱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衣，身后背着一把剑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手上端着一碗热粥，粥还在冒着热气，少女的黑发上沾了几滴雨水，径直走进来把粥放在了桌上。
“小哑巴，怎么不用我给你的胭脂呢？别怕下雨天，小爷给你买的都是最好的，那玩意防水。”木雨歇抿起泛白的嘴唇笑了笑，缓步去拿桌上的热粥，这段时间他都只能吃流食，他的腹部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呢。
“扔了。”小哑巴挤出了两个字，木雨歇没有在意，能听到两个字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木雨歇拿起碗就放到嘴边往嘴里倒着，小哑巴的手艺，很一般，没有什么味道可言，也不是什么好米，木雨歇的银子在春神街就快用完了，最后一点银子就租了这辆船，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自从他在春神街被带回了客栈之后，那道士陆九游费了九牛五虎之力拉回了他的命，之后在客栈多日疗养之后，木雨歇还是花大笔银子租了一辆船，乘船从江陵南边的码头一路驶向西。
就木雨歇此刻的状态，连正常走路都有难度，更别说像之前那般赶路了。
“怎么了？”木雨歇喝了一半发现小哑巴还在屋里待着，他可不会觉得这是小哑巴想跟他在一个屋子里多待一会。
“跟你说下，别再想着死了。”小哑巴看了眼木雨歇那差劲的脸色，“木府主下的是绝心蛊，种了此蛊，就算是天府巫术最高者施救，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哑巴言下之意很清楚了，就是木雨歇死了，那天府府主木旭解去绝心蛊，也在那京都活不了多久。她是在让木雨歇莫要再反抗，就顺着木旭的安排回蜀。
木雨歇面无表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粥，半晌后抬起头对小哑巴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粥尽，小哑巴走后，木雨歇关上了窗户，披上了一件白衣，戴上了墙上挂着的斗笠，缓步走出了船舱，雨水打在头上的斗笠之上，木雨歇少有地出了船舱，行走在船板上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估计他小时候学走路都没有那么狼狈吧。
走到船板上，船头上一个穿着黑白道袍的男子站在船头，背后是一把桃木剑，初见时木雨歇觉得就是把杀猪刀都比这桃木剑来的要有威慑力一点。
可如今再见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那晚就是这把木剑升天引来那九天雷龙。
那陆九游就站在船头也不戴斗笠，雨幕一直打在他的道服之上，但那道服从未湿透。
真是高手风范啊，木雨歇暗暗叹到，走上前来到陆九游的身旁，结果瞠目结舌地发现这高手风范的道士正在啃着一个大鸡腿，这鸡腿真是有够大的，木雨歇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鸡腿。
“你哪来的鸡腿啊？我们伙食应该没这么好吧？”木雨歇对这个鸡腿的由来十分好奇，快花完了银子的他们伙食确实没这么好。
“道爷今天起早看到有只飞禽在天上飞得欢快，想着好几天没吃肉就顺手宰了。”陆九游吃得满嘴油脂，好不痛快。
呼，木雨歇长吐了一口气，高手也得吃肉不是么。只不过这陆九游背后的那柄桃木剑在木雨歇的脑中又跟杀猪刀挂上了联系。
木雨歇伸手从自己衣衫里取出了几张符篆，上面画着难懂的符文。这些符篆乃是那天这陆九游贴在自己身上的。木雨歇这几天早就把这些符篆看了又看，连图案都牢牢记下。
他还尝试过这些符篆是否有用，可如今的它们早已成为普通的黄纸，没有了丝毫作用。
“这些符篆还有没有多的，也不用太多，给小爷每样来给一百张先用着吧，不够再找你拿。”木雨歇拿出这些符篆给陆九游看了看，看似不经意地说着。
“道爷我不嫌累给你画些也不是不可以，但就算给你画了也没用，这符篆没道爷我气的引导，就是一张废纸。”陆九游瞟了眼那些符篆直接说道，嘴里啃着肉没停下。
“用不了？”木雨歇再问了问。
“用不了。”陆九游大啃一口，把已经只剩骨头的不知名飞禽腿扔下了大江。“道爷我之前教你的引导术这些天你练习得怎么样？”
“时常练习，但却有未解之处。”木雨歇如实回答，当他从死门关回来醒来的那天，陆九游就教授了他这道教最为基础的导引之术——引导术。
这导引之术可算不上什么典藏秘籍，就是破落的道观估计都能翻出这本引导术来，若非是木旭一向不喜木雨歇练武，他也不可能直到现在才从陆九游身上学到这引导术来。
这引导术也就算是最基础的内功。
“演练一番道爷我看看。”陆九游嫌这一路在船上无事，吃饱了，就算教教这天府公子也无妨。
“好。”木雨歇点了点头，心中默念着，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舌抵上腭，眼睛微闭，意守丹田，两手抱球，置腹前数寸，两掌劳宫穴。
抱圆导引。
展翅通颈。
抻筋拔背。
神猴出洞。
“敲上阴阳。”木雨歇在雨中轻轻念叨着，体内那微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的气正在艰难地运行着，木雨歇的胸膛上下起伏了几下就停了下来，那气又散了，后面的引导术步骤也无法再继续做下去。
木雨歇把脑袋转向陆九游，眼眸睫毛上沾着雨水。
“道爷我倒是知晓你并非练武之材，没想到学这导引之术都如此困难。”陆九游叹了口气，拿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那下巴干燥如旧，没有一点雨滴。
“不过这也并非全是你天赋的原因，你的身体那天在春神街被刺成那样，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身体伤成那样已经坏了先天，更坏了根基，气的运行堵塞诸多也是正常，这引导术本就有养体之效，这也是道爷我教授给你的原因。”
“我知道，既然堵塞颇多，那就多练练好了，无妨的。”木雨歇淡淡眨了眨眼，“陆九游，这导引之术，是养身之术，还是那内功之术？”
“在你这里，就是养身之术，在道爷我这里，自然就是那无上内功。”陆九游挠了挠后脑勺，打了个哈欠。
“是么。”木雨歇轻轻一笑，闭上了眼，抱圆导引，展翅通颈，抻筋拔背，神猴出洞，敲上阴阳那引导之术在他脑中浮现而过，他早已把整个引导术记下，一字不差。
一字都不可能差。
“臭道士，这武者境界，到底几何？你又是何等高手？”木雨歇他当初五岁就提剑想要学武，对于这江湖武者境界，早就想要知道却不得，因为木旭下令全府上下无一人可教他习武，而木旭所说的话，整个天府之人莫敢不从。
所以木雨歇对于这方面那当真是一窍不通。
陆九游抹了抹自己油腻的嘴巴，他是知晓这木雨歇从未练武，但没想到竟然连这江湖境界都不知，陆九游随手一点木雨歇的丹田之处。“道爷教授你引导术多日，你可有察觉这地方有所不同？虽然你经脉中气流微弱，但最终归处，应还是此处，可有察觉？”
“有。”木雨歇那戴着斗笠的脑袋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过练了没多少时日，但是还是能察觉到丹田之处的气更加明显。
“这便是丹田气海之处，而什么才能算是真正的武者呢，便是以气在丹田处汇聚气海，这便是习武第一境，气海境。你若是能练成道爷我教授你的引导术，那你便算是进了武者第一境，也算是真正的习武人了。”陆九游砸了咂嘴巴，回味着刚才那只不知名飞禽的大腿肉。
“习武共有几境？”木雨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处，继续问着。
“共五境，第一境你已知，在丹田处汇聚气海便为气海境，而气海升大陵则为第二境，是为大陵境，而陵上升日月则为第三境界，是为日月境。”陆九游给木雨歇介绍着这些江湖武人尽知的事情。
“还有两境为何？”木雨歇心中记下，但这陆九游还未说这后面两境。
“日月境在江湖上已是强手，甚是罕见，日月境之后的武者很少，第四境界为通天境，能以彼身之气，引天地虚空之气，是为通天。”陆九游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你应就是那通天境之人吧。”木雨歇可忘不掉那天江陵城上的雷龙，那不就是这陆九游引来了天地之力么，与这通天境颇为契合，怪不得木旭会恳求这道士来护送他。“最后一境又是什么？”
“这最后一境早已不是江湖武人所能追求的了，到达通天境便已经难如登天不可及，这最后一境更是缥缈之极，这一境界你可以去问你身旁那少女，她是那五王殿之人，应对此有所了解，这最后一境。”
“是为神庭。”陆九游告诉了木雨歇这武者最后一境为何。
这整个武林都遥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神庭境。
听得陆九游所说的，木雨歇眨了眨眼睛，闭上了眼，他衣衫内正有一本古籍贴着胸口，就是那《淮南子说剑篇》，而那日他外祖父，孟公所言木雨歇还记得清清楚楚。
“修此剑道，可入神庭。”
睁开眼的少年，习惯性伸了伸懒腰，回馈他的就是一阵剧痛，明明受伤已经是十多天前的事了，那疼痛还是没有怎么消减。
窗外的雨声还有那浪头打在船壁的声音，轻轻摇晃的船身让木雨歇的脑子多了几分昏沉，熟悉的触感从皮肤上传来，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腹部向上攀爬。
很快，一个黑绿夹杂的蛇头出现在了木雨歇的眼前，几乎就要贴在木雨歇的脸上，那蛇头之上的双眼绿色瞳孔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吐了吐蛇信。
木雨歇笑了笑，强撑着脑袋的昏沉和身体的不适伸出手指挑了挑小青龙的蛇头下颚，“本来你差点就可以回深山了，不可惜么？”
小青龙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主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沿着这手指爬起，缠上了木雨歇的手臂。木雨歇看着眼前的船舱觉得有些沉闷，于是他掀开了被褥，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了身，赤脚走在船板上，来到窗边，听着木窗外的雨打声打开了窗。
迎面扑来的是细雨交织的雨幕。
那略带凉意的雨幕冲刷了些许木雨歇脑袋的昏沉，但也让木雨歇猝不及防地轻咳嗽了几声，这身体，现在真是脆弱的可以啊，大伤未愈，如今他这身体当真是弱不禁风。
木雨歇看着窗外，广阔的大江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雨打出的小圈，雨水掺着薄雾，仿佛江天相接，整个天地都只剩这场雨了。
看来那个臭道士陆九游并没有吹牛啊，他说他求雨是一把好手，自从那场雷过后这荆湖道上好多地方都在下雨，这都多少天了，这江上还在下雨，要是让那些咒骂这雨的百姓们知道了这是陆九游这道士干的，怕是陆九游就是道法通天都没法保证自家祖坟的安全了。
“咳咳。”风吹进窗内，木雨歇又咳了几声，另一边，船舱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衣，身后背着一把剑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手上端着一碗热粥，粥还在冒着热气，少女的黑发上沾了几滴雨水，径直走进来把粥放在了桌上。
“小哑巴，怎么不用我给你的胭脂呢？别怕下雨天，小爷给你买的都是最好的，那玩意防水。”木雨歇抿起泛白的嘴唇笑了笑，缓步去拿桌上的热粥，这段时间他都只能吃流食，他的腹部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呢。
“扔了。”小哑巴挤出了两个字，木雨歇没有在意，能听到两个字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木雨歇拿起碗就放到嘴边往嘴里倒着，小哑巴的手艺，很一般，没有什么味道可言，也不是什么好米，木雨歇的银子在春神街就快用完了，最后一点银子就租了这辆船，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自从他在春神街被带回了客栈之后，那道士陆九游费了九牛五虎之力拉回了他的命，之后在客栈多日疗养之后，木雨歇还是花大笔银子租了一辆船，乘船从江陵南边的码头一路驶向西。
就木雨歇此刻的状态，连正常走路都有难度，更别说像之前那般赶路了。
“怎么了？”木雨歇喝了一半发现小哑巴还在屋里待着，他可不会觉得这是小哑巴想跟他在一个屋子里多待一会。
“跟你说下，别再想着死了。”小哑巴看了眼木雨歇那差劲的脸色，“木府主下的是绝心蛊，种了此蛊，就算是天府巫术最高者施救，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哑巴言下之意很清楚了，就是木雨歇死了，那天府府主木旭解去绝心蛊，也在那京都活不了多久。她是在让木雨歇莫要再反抗，就顺着木旭的安排回蜀。
木雨歇面无表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粥，半晌后抬起头对小哑巴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粥尽，小哑巴走后，木雨歇关上了窗户，披上了一件白衣，戴上了墙上挂着的斗笠，缓步走出了船舱，雨水打在头上的斗笠之上，木雨歇少有地出了船舱，行走在船板上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估计他小时候学走路都没有那么狼狈吧。
走到船板上，船头上一个穿着黑白道袍的男子站在船头，背后是一把桃木剑，初见时木雨歇觉得就是把杀猪刀都比这桃木剑来的要有威慑力一点。
可如今再见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那晚就是这把木剑升天引来那九天雷龙。
那陆九游就站在船头也不戴斗笠，雨幕一直打在他的道服之上，但那道服从未湿透。
真是高手风范啊，木雨歇暗暗叹到，走上前来到陆九游的身旁，结果瞠目结舌地发现这高手风范的道士正在啃着一个大鸡腿，这鸡腿真是有够大的，木雨歇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鸡腿。
“你哪来的鸡腿啊？我们伙食应该没这么好吧？”木雨歇对这个鸡腿的由来十分好奇，快花完了银子的他们伙食确实没这么好。
“道爷今天起早看到有只飞禽在天上飞得欢快，想着好几天没吃肉就顺手宰了。”陆九游吃得满嘴油脂，好不痛快。
呼，木雨歇长吐了一口气，高手也得吃肉不是么。只不过这陆九游背后的那柄桃木剑在木雨歇的脑中又跟杀猪刀挂上了联系。
木雨歇伸手从自己衣衫里取出了几张符篆，上面画着难懂的符文。这些符篆乃是那天这陆九游贴在自己身上的。木雨歇这几天早就把这些符篆看了又看，连图案都牢牢记下。
他还尝试过这些符篆是否有用，可如今的它们早已成为普通的黄纸，没有了丝毫作用。
“这些符篆还有没有多的，也不用太多，给小爷每样来给一百张先用着吧，不够再找你拿。”木雨歇拿出这些符篆给陆九游看了看，看似不经意地说着。
“道爷我不嫌累给你画些也不是不可以，但就算给你画了也没用，这符篆没道爷我气的引导，就是一张废纸。”陆九游瞟了眼那些符篆直接说道，嘴里啃着肉没停下。
“用不了？”木雨歇再问了问。
“用不了。”陆九游大啃一口，把已经只剩骨头的不知名飞禽腿扔下了大江。“道爷我之前教你的引导术这些天你练习得怎么样？”
“时常练习，但却有未解之处。”木雨歇如实回答，当他从死门关回来醒来的那天，陆九游就教授了他这道教最为基础的导引之术——引导术。
这导引之术可算不上什么典藏秘籍，就是破落的道观估计都能翻出这本引导术来，若非是木旭一向不喜木雨歇练武，他也不可能直到现在才从陆九游身上学到这引导术来。
这引导术也就算是最基础的内功。
“演练一番道爷我看看。”陆九游嫌这一路在船上无事，吃饱了，就算教教这天府公子也无妨。
“好。”木雨歇点了点头，心中默念着，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舌抵上腭，眼睛微闭，意守丹田，两手抱球，置腹前数寸，两掌劳宫穴。
抱圆导引。
展翅通颈。
抻筋拔背。
神猴出洞。
“敲上阴阳。”木雨歇在雨中轻轻念叨着，体内那微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的气正在艰难地运行着，木雨歇的胸膛上下起伏了几下就停了下来，那气又散了，后面的引导术步骤也无法再继续做下去。
木雨歇把脑袋转向陆九游，眼眸睫毛上沾着雨水。
“道爷我倒是知晓你并非练武之材，没想到学这导引之术都如此困难。”陆九游叹了口气，拿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那下巴干燥如旧，没有一点雨滴。
“不过这也并非全是你天赋的原因，你的身体那天在春神街被刺成那样，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身体伤成那样已经坏了先天，更坏了根基，气的运行堵塞诸多也是正常，这引导术本就有养体之效，这也是道爷我教授给你的原因。”
“我知道，既然堵塞颇多，那就多练练好了，无妨的。”木雨歇淡淡眨了眨眼，“陆九游，这导引之术，是养身之术，还是那内功之术？”
“在你这里，就是养身之术，在道爷我这里，自然就是那无上内功。”陆九游挠了挠后脑勺，打了个哈欠。
“是么。”木雨歇轻轻一笑，闭上了眼，抱圆导引，展翅通颈，抻筋拔背，神猴出洞，敲上阴阳那引导之术在他脑中浮现而过，他早已把整个引导术记下，一字不差。
一字都不可能差。
“臭道士，这武者境界，到底几何？你又是何等高手？”木雨歇他当初五岁就提剑想要学武，对于这江湖武者境界，早就想要知道却不得，因为木旭下令全府上下无一人可教他习武，而木旭所说的话，整个天府之人莫敢不从。
所以木雨歇对于这方面那当真是一窍不通。
陆九游抹了抹自己油腻的嘴巴，他是知晓这木雨歇从未练武，但没想到竟然连这江湖境界都不知，陆九游随手一点木雨歇的丹田之处。“道爷教授你引导术多日，你可有察觉这地方有所不同？虽然你经脉中气流微弱，但最终归处，应还是此处，可有察觉？”
“有。”木雨歇那戴着斗笠的脑袋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过练了没多少时日，但是还是能察觉到丹田之处的气更加明显。
“这便是丹田气海之处，而什么才能算是真正的武者呢，便是以气在丹田处汇聚气海，这便是习武第一境，气海境。你若是能练成道爷我教授你的引导术，那你便算是进了武者第一境，也算是真正的习武人了。”陆九游砸了咂嘴巴，回味着刚才那只不知名飞禽的大腿肉。
“习武共有几境？”木雨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处，继续问着。
“共五境，第一境你已知，在丹田处汇聚气海便为气海境，而气海升大陵则为第二境，是为大陵境，而陵上升日月则为第三境界，是为日月境。”陆九游给木雨歇介绍着这些江湖武人尽知的事情。
“还有两境为何？”木雨歇心中记下，但这陆九游还未说这后面两境。
“日月境在江湖上已是强手，甚是罕见，日月境之后的武者很少，第四境界为通天境，能以彼身之气，引天地虚空之气，是为通天。”陆九游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你应就是那通天境之人吧。”木雨歇可忘不掉那天江陵城上的雷龙，那不就是这陆九游引来了天地之力么，与这通天境颇为契合，怪不得木旭会恳求这道士来护送他。“最后一境又是什么？”
“这最后一境早已不是江湖武人所能追求的了，到达通天境便已经难如登天不可及，这最后一境更是缥缈之极，这一境界你可以去问你身旁那少女，她是那五王殿之人，应对此有所了解，这最后一境。”
“是为神庭。”陆九游告诉了木雨歇这武者最后一境为何。
这整个武林都遥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神庭境。
听得陆九游所说的，木雨歇眨了眨眼睛，闭上了眼，他衣衫内正有一本古籍贴着胸口，就是那《淮南子说剑篇》，而那日他外祖父，孟公所言木雨歇还记得清清楚楚。
“修此剑道，可入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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