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风江上弯刀登船
“对了，陆九游。”木雨歇再睁开眼，那陆九游正抬头瞅着下雨的灰蒙天空，兴许是想再瞅瞅有没有飞禽飞过。
“木旭给你的那本《五雷正法》现在何处？”
陆九游听到这话也没诧异，手一翻不知从何处就掏出了一本古籍扔给了木雨歇，木雨歇接下也不看是否是真就直接收进了衣衫里。
拿回《五雷正法》之后，木雨歇压了压脑袋上的斗笠咳嗽了几声就回了船舱，他现在的身子弱得不行，就是多吹冷风都有点受不了。
一回到船舱内的木雨歇就闻到了一股朱砂味，这个舱里整齐排列着那队死人，小哑巴正在给尸体涂抹着药物，看到木雨歇进来只是白了木雨歇一眼，一言不发。
虽说平常这小哑巴就没给自个儿好脸色过，但是这上来就给白眼也太过了吧，木雨歇脑子一转就知晓了为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隔着一层白衣那拍书的声音还是十分明显。
“木旭的就是小爷的，这《五雷正法》小爷要过来那是天经地义。”说完之后木雨歇也不管小哑巴的脸色如何，兀自带笑走了。
而小哑巴只是脸色愈冷，那涂着防腐药物的手力都大了许多，还好那硬邦邦的尸体不会抗议，不然此人一定会喊疼。
在船上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对木雨歇来说，一天要做的事很单调，喝粥看书，练引导术。
喝的自然是小哑巴煮的粥，看的自然是那五雷正法。小哑巴的粥是真的无味，而这五雷正法那是真的晦涩难懂，木雨歇除了死记硬背内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
别说这算是无上宝典的五雷正法了，就是那烂大街的引导术木雨歇都没法熟练掌握，至于那本从外祖父手中拿来的《淮南子说剑篇》更是毫无头绪，这能达至神庭的无上剑术或许默认研读者就是那内功高超的剑术高手吧。
压根不是给木雨歇这类人看的。
所以木雨歇这段时间最关注的的还是那烂大街的引导术，修习到敲上阴阳之后气的梳理流通变得困难难寻，也许正是不久前那场大伤落下了病根，让木雨歇难以修炼。好在木雨歇这些日子无事可做，那便终日练此引导术。
木雨歇又吐纳了一整个下午，觉得胸口气短，头脑昏沉才停下，走出船舱出来透透气。木雨歇站在甲板上望着江面，今天倒是没有下雨，不过刮着大风，江面并不平静，如满是褶皱的锦绣。
木雨歇站在船头，他那已经被束起的黑发被江风吹得四处飘散，风大得让木雨歇不禁眯起了双眼，再有几日航程，他们就要驶出这江河遍布的荆湖道了，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进入蜀地了。
蜀地。
木雨歇眯着眼睛，望着那略显昏黄的天和浩荡的江水，胸中的气短好了许多，正寻思着是不是再演练一遍引导术的时候，突然发现两个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了。
这两人除了背后都负着一把剑的陆九游和小哑巴还能是谁呢。
“你们走路都没脚步声的么？真想吓死小爷？”木雨歇长吸了一口气，这两人的突然出现真是有点吓到他了，再说这两个人平常也不怎么待见他啊，这会怎么都那么热情跑到他旁边来了。
看到木雨歇那明显带着疑问的表情，小哑巴显然是不可能可怜他给他讲解一下的，那么就剩下陆九游了。
“有人来了。”陆九游这道士大发慈悲给木雨歇解答了这个疑惑。
木雨歇朝着船头望去，果不其然远处有一艘小舟正朝着他们这艘大船驶来，小舟的船篷内点着一盏油灯，那油灯，在昏黄大风天的江面上略微显眼，只不过刚才木雨歇没注意罢了。
“又是来杀我的么？”木雨歇反倒笑了，盯着那艘小船，眯着的眼眸看不出神色。
“船上有高手。”陆九游抹了抹下巴，神色淡然。
“这次他们想都别想。”小哑巴蹙了蹙眉，满脸杀意。
木雨歇可不会多情，这小妮子的心性一想就能知晓，定是那次春神街她自认为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不是说这妮子跟他差不多年龄就成了那五王殿的剑王么，小丫头肯定有自己的骄傲。
木雨歇脸色冷淡，静静等待着那艘打着油灯的小舟靠近。
不知舟上几许人也，是否想要他木雨歇的命。
随着那油灯小舟缓缓靠近大船，小舟内的人也都从船篷内出来，总共三人，三人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静立在船头，大风吹拂着江面，却没法吹动小舟。
木雨歇所在的大船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所以很快一大一小两船就要相撞了，也就在这时，那小船船头，三人为首的人动了，一脚踏舟，那在泛滥江面上始终平稳的小舟终于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被这人一脚踏得下沉，小舟下的江面破碎如镜。
而那斗笠包裹下的人正穿过江风凶猛而来欲登船。
“哼。”
轻轻的冷哼声在木雨歇耳畔响起，紧接着木雨歇就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压迫力，如江上大风一般却更加凶猛的气。
是陆九游和小哑巴的气么。
那两股庞然之气并没有把木雨歇当做目标，可木雨歇依然觉得自己如同暴风中的一根竹竿，随时都可能被折断。除此之外木雨歇还能依稀察觉到陆九游的气要更为雄厚，小哑巴年纪轻还是差了点，这让木雨歇的心态也好了一点。
起码这少女不是那么变态嘛。
这两股炸然而起的气的目标，是那孤身跃来的斗笠身影。
大江上的风愈猛，斗笠下的纱帐吹拂愈烈。
一股凶悍至极的气直接从斗笠下的身影涌出。
木雨歇只觉迎面而来的大风让他难以呼吸，他就如风中的草芥连续后退了四五步，到了陆九游和小哑巴的背后才堪堪止住身形。
木雨歇眼中略带惊异，这就是江湖中人的内功之本，气么。如果小哑巴，陆九游和这位蓑衣人的气都那江上大风，那么木雨歇这段时间修炼的气就是那蝴蝶扑翅。
若是一只蝴蝶在这江面大风中，怕是没未扑翅就被刮碎了吧。
“哒。”皮履着地，那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立在了船头的甲板之上。斗笠下的纱帐没有完全盖住此人的脸，能看到此人刚毅的棱角和粗犷的胡茬，粗糙的皮肤上有着许多浅浅的疤痕，算不上毁了面孔，反而徒增几分豪勇之意。
最让木雨歇瞩目的，不是这张脸，而是此人腰间所挎之物，乃是一把刀。
一把长弯刀。
那动物皮革所制的刀鞘裹住了那把长弯道，让人不得一窥其锋利面目。
中原并无什么人用弯刀，蜀地也没用，中原好刀剑，其中刀之种类，那是数不胜数，但这弯刀实在是少见，中原倒是有不少柳叶刀，但是这些柳叶刀的弯曲程度远没有这把弯刀三分之一。
虽然没能看到那刀鞘内的刀，但木雨歇看那形状就能揣摩出一些东西来，弯刀不被中原乃至现在整个洛泽王朝喜爱那是有原因的，在许多械斗中弯刀都不如直刀，这是两军对垒以及江湖争斗所得出的结论。
唯有一种情况完全相反。
马战。
马战时弯刀的曲刀刃要比直刀刃省力地多，冲刺切割之下，凶悍无匹，弯刀配马战，乃绝配。这也是为何那些边塞之外的族群常使用弯刀的原因。
那等族群之马战，当真是曾把中原军队打得喘不过气来。
佩着弯刀的粗犷男子站定，硬扛住了小哑巴和陆九游之气，身后江面小舟上另外两个戴着斗笠的人也相继飞跃而上，三人与木雨歇，陆九游，小哑巴对立站立。
哦豁，三对三。
木雨歇还真把自己算了进去，虽然论武功，他不过是那风中鸿毛，但若是比性命，那他总也是一条性命嘛。
而且还是一条诸多人想要的性命。
“胆敢摸刀，我必杀你。”这会儿小哑巴反而不哑巴了，竟然率先开口，说话间小哑巴的右手一直悬在腰间，这般场景被木雨歇的眼角余光尽收眼底。
“小姑娘，年轻轻轻，就已成日月，真是让众生汗颜啊，但是想要杀我，那还是年轻猖狂了些。”为首戴着斗笠的男子笑了笑，浑厚的嗓音带着笑意，并无丝毫紧张之感。
小哑巴的双眉逐渐紧蹙，一股凌厉的剑意透了出来，弥漫了整个甲板。
“好了，不必如此，吾等不是来杀木雨歇的。”为首的斗笠男子直视两人身后的木雨歇，说罢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斗笠之下的脸庞，硬朗的面孔之上诸多淡浅的伤疤，一头黑发零散挂在耳边，眼色不是很深，却异样地深邃。
这面庞不若中原人，粗犷有余。
“不是来杀小爷的？那小爷倒想知道知道，小爷我除了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木雨歇丝毫不在乎眼前这个男子是强顶着小哑巴和陆九游上船的，从两人的背后走了出来，与此弯刀男子面对面。
“木旭给你的那本《五雷正法》现在何处？”
陆九游听到这话也没诧异，手一翻不知从何处就掏出了一本古籍扔给了木雨歇，木雨歇接下也不看是否是真就直接收进了衣衫里。
拿回《五雷正法》之后，木雨歇压了压脑袋上的斗笠咳嗽了几声就回了船舱，他现在的身子弱得不行，就是多吹冷风都有点受不了。
一回到船舱内的木雨歇就闻到了一股朱砂味，这个舱里整齐排列着那队死人，小哑巴正在给尸体涂抹着药物，看到木雨歇进来只是白了木雨歇一眼，一言不发。
虽说平常这小哑巴就没给自个儿好脸色过，但是这上来就给白眼也太过了吧，木雨歇脑子一转就知晓了为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隔着一层白衣那拍书的声音还是十分明显。
“木旭的就是小爷的，这《五雷正法》小爷要过来那是天经地义。”说完之后木雨歇也不管小哑巴的脸色如何，兀自带笑走了。
而小哑巴只是脸色愈冷，那涂着防腐药物的手力都大了许多，还好那硬邦邦的尸体不会抗议，不然此人一定会喊疼。
在船上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对木雨歇来说，一天要做的事很单调，喝粥看书，练引导术。
喝的自然是小哑巴煮的粥，看的自然是那五雷正法。小哑巴的粥是真的无味，而这五雷正法那是真的晦涩难懂，木雨歇除了死记硬背内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
别说这算是无上宝典的五雷正法了，就是那烂大街的引导术木雨歇都没法熟练掌握，至于那本从外祖父手中拿来的《淮南子说剑篇》更是毫无头绪，这能达至神庭的无上剑术或许默认研读者就是那内功高超的剑术高手吧。
压根不是给木雨歇这类人看的。
所以木雨歇这段时间最关注的的还是那烂大街的引导术，修习到敲上阴阳之后气的梳理流通变得困难难寻，也许正是不久前那场大伤落下了病根，让木雨歇难以修炼。好在木雨歇这些日子无事可做，那便终日练此引导术。
木雨歇又吐纳了一整个下午，觉得胸口气短，头脑昏沉才停下，走出船舱出来透透气。木雨歇站在甲板上望着江面，今天倒是没有下雨，不过刮着大风，江面并不平静，如满是褶皱的锦绣。
木雨歇站在船头，他那已经被束起的黑发被江风吹得四处飘散，风大得让木雨歇不禁眯起了双眼，再有几日航程，他们就要驶出这江河遍布的荆湖道了，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进入蜀地了。
蜀地。
木雨歇眯着眼睛，望着那略显昏黄的天和浩荡的江水，胸中的气短好了许多，正寻思着是不是再演练一遍引导术的时候，突然发现两个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了。
这两人除了背后都负着一把剑的陆九游和小哑巴还能是谁呢。
“你们走路都没脚步声的么？真想吓死小爷？”木雨歇长吸了一口气，这两人的突然出现真是有点吓到他了，再说这两个人平常也不怎么待见他啊，这会怎么都那么热情跑到他旁边来了。
看到木雨歇那明显带着疑问的表情，小哑巴显然是不可能可怜他给他讲解一下的，那么就剩下陆九游了。
“有人来了。”陆九游这道士大发慈悲给木雨歇解答了这个疑惑。
木雨歇朝着船头望去，果不其然远处有一艘小舟正朝着他们这艘大船驶来，小舟的船篷内点着一盏油灯，那油灯，在昏黄大风天的江面上略微显眼，只不过刚才木雨歇没注意罢了。
“又是来杀我的么？”木雨歇反倒笑了，盯着那艘小船，眯着的眼眸看不出神色。
“船上有高手。”陆九游抹了抹下巴，神色淡然。
“这次他们想都别想。”小哑巴蹙了蹙眉，满脸杀意。
木雨歇可不会多情，这小妮子的心性一想就能知晓，定是那次春神街她自认为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不是说这妮子跟他差不多年龄就成了那五王殿的剑王么，小丫头肯定有自己的骄傲。
木雨歇脸色冷淡，静静等待着那艘打着油灯的小舟靠近。
不知舟上几许人也，是否想要他木雨歇的命。
随着那油灯小舟缓缓靠近大船，小舟内的人也都从船篷内出来，总共三人，三人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静立在船头，大风吹拂着江面，却没法吹动小舟。
木雨歇所在的大船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所以很快一大一小两船就要相撞了，也就在这时，那小船船头，三人为首的人动了，一脚踏舟，那在泛滥江面上始终平稳的小舟终于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被这人一脚踏得下沉，小舟下的江面破碎如镜。
而那斗笠包裹下的人正穿过江风凶猛而来欲登船。
“哼。”
轻轻的冷哼声在木雨歇耳畔响起，紧接着木雨歇就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压迫力，如江上大风一般却更加凶猛的气。
是陆九游和小哑巴的气么。
那两股庞然之气并没有把木雨歇当做目标，可木雨歇依然觉得自己如同暴风中的一根竹竿，随时都可能被折断。除此之外木雨歇还能依稀察觉到陆九游的气要更为雄厚，小哑巴年纪轻还是差了点，这让木雨歇的心态也好了一点。
起码这少女不是那么变态嘛。
这两股炸然而起的气的目标，是那孤身跃来的斗笠身影。
大江上的风愈猛，斗笠下的纱帐吹拂愈烈。
一股凶悍至极的气直接从斗笠下的身影涌出。
木雨歇只觉迎面而来的大风让他难以呼吸，他就如风中的草芥连续后退了四五步，到了陆九游和小哑巴的背后才堪堪止住身形。
木雨歇眼中略带惊异，这就是江湖中人的内功之本，气么。如果小哑巴，陆九游和这位蓑衣人的气都那江上大风，那么木雨歇这段时间修炼的气就是那蝴蝶扑翅。
若是一只蝴蝶在这江面大风中，怕是没未扑翅就被刮碎了吧。
“哒。”皮履着地，那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立在了船头的甲板之上。斗笠下的纱帐没有完全盖住此人的脸，能看到此人刚毅的棱角和粗犷的胡茬，粗糙的皮肤上有着许多浅浅的疤痕，算不上毁了面孔，反而徒增几分豪勇之意。
最让木雨歇瞩目的，不是这张脸，而是此人腰间所挎之物，乃是一把刀。
一把长弯刀。
那动物皮革所制的刀鞘裹住了那把长弯道，让人不得一窥其锋利面目。
中原并无什么人用弯刀，蜀地也没用，中原好刀剑，其中刀之种类，那是数不胜数，但这弯刀实在是少见，中原倒是有不少柳叶刀，但是这些柳叶刀的弯曲程度远没有这把弯刀三分之一。
虽然没能看到那刀鞘内的刀，但木雨歇看那形状就能揣摩出一些东西来，弯刀不被中原乃至现在整个洛泽王朝喜爱那是有原因的，在许多械斗中弯刀都不如直刀，这是两军对垒以及江湖争斗所得出的结论。
唯有一种情况完全相反。
马战。
马战时弯刀的曲刀刃要比直刀刃省力地多，冲刺切割之下，凶悍无匹，弯刀配马战，乃绝配。这也是为何那些边塞之外的族群常使用弯刀的原因。
那等族群之马战，当真是曾把中原军队打得喘不过气来。
佩着弯刀的粗犷男子站定，硬扛住了小哑巴和陆九游之气，身后江面小舟上另外两个戴着斗笠的人也相继飞跃而上，三人与木雨歇，陆九游，小哑巴对立站立。
哦豁，三对三。
木雨歇还真把自己算了进去，虽然论武功，他不过是那风中鸿毛，但若是比性命，那他总也是一条性命嘛。
而且还是一条诸多人想要的性命。
“胆敢摸刀，我必杀你。”这会儿小哑巴反而不哑巴了，竟然率先开口，说话间小哑巴的右手一直悬在腰间，这般场景被木雨歇的眼角余光尽收眼底。
“小姑娘，年轻轻轻，就已成日月，真是让众生汗颜啊，但是想要杀我，那还是年轻猖狂了些。”为首戴着斗笠的男子笑了笑，浑厚的嗓音带着笑意，并无丝毫紧张之感。
小哑巴的双眉逐渐紧蹙，一股凌厉的剑意透了出来，弥漫了整个甲板。
“好了，不必如此，吾等不是来杀木雨歇的。”为首的斗笠男子直视两人身后的木雨歇，说罢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斗笠之下的脸庞，硬朗的面孔之上诸多淡浅的伤疤，一头黑发零散挂在耳边，眼色不是很深，却异样地深邃。
这面庞不若中原人，粗犷有余。
“不是来杀小爷的？那小爷倒想知道知道，小爷我除了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木雨歇丝毫不在乎眼前这个男子是强顶着小哑巴和陆九游上船的，从两人的背后走了出来，与此弯刀男子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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