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两年后，当江海洋和谷丰盈进入了快节奏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使的他俩美好的婚姻中断了。
之所以进入了快节奏的谈婚论嫁，完全是因为食品厂职工的住宅楼马上就要竣工了，想要拥有自己的一套婚房，首要的硬性条件就是成为合法的夫妻。
僧多粥少，那些盼星星盼月亮没有住房的已婚职工，便四处打听分房子的详细条件，再根据夫妻自身的条件，算计一下这次是否有可能得到一套房子。
这天中午，谷丰盈要去食堂吃饭，老远就看见食堂门口的橱窗前围着不少人，谷丰盈走近一看，原来橱窗里张贴了一份关于这次分房子的征求稿。
征求稿里的内容很详细，密密麻麻的字看不清楚，人又多，谷丰盈懒得挤进去看，心想，下班回家问问母亲什么也都知道了。
可谷丰盈猛地一想，天哪，虽说她和江海洋有那个事已经好几年了，自以为早就是夫妻了，可他俩终归还是野鸳鸯啊，没有领结婚证啊。
想到这儿，她便扭身朝江海洋的办公室走去。
江海洋正在和食堂的一对夫妻职工讨论着这次分房的事，丈夫是一级厨师，妻子是二级厨师。
“夫妻俩同在食品厂，加二分，你又是一级厨师，加二分，工龄十八年，不算短，怎么说你也能分到。”江海洋说。
“分到我是有把握的，可俺老婆是二级厨师，也应该加一分吧？”一级厨师说。
“意见稿上有规定，夫妻俩同在食品厂有技术职称的，只享受一方高的职称。”江海洋说。
“嗯嗯……规定好像就是给俺俩制定的似的……哎江管理员，还有，立过功的是不是也要加分？”一级厨师问。
“对对，意见稿里写的明明白白的，近五年内，立过一等功的加二分，立过二等功的加二分，重复立功只能加一次。”江海洋说。
“我立过一等功，可立功证书丢了，没法证明了怎么办哪？”一级厨师问。
“我可以去厂里给你查一下，让他们开个证明不就行了。”江海洋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这回俺两口子是有盼头了。”说完，夫妻俩开门走了。
江海洋刚要起身去吃饭，谷丰盈走了进来，问江海洋：“分房子的告示都出来了，看没看见？”
“看见了，那只是意见稿，搜集意见，不是最后的最后的公告。”江海洋说。
“要是咱俩现在火速登记，还能不能赶上这班车？”谷丰盈问。
“登记了也没用，白纸黑字不写的清清楚楚的吗，本厂职工工龄必须在八年以上才有资格分房，我才几年工龄啊是不是……”江海洋说。
谷丰盈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无所谓，还有机会，大不了咱俩结婚后先租房子住……走，吃饭去。”江海洋说。
自从江海洋两年前当上了食堂的管理员后，他在厂里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这两年，厂部对食堂的管理方式进行了改革，实行了自负盈亏的运营模式，厂部不仅不再给食堂补贴款外，食堂里的职工工资和奖金啥的也都是自负盈亏。
通过两年的运营情况来看，效果是不错的，给厂部节省了不少的资金不说，职工们的收入也都比先前多了不少。
为此，江海洋还当上了厂里的先进工作者。
江海洋首先把握住了进货渠道，供货商也不是固定的了，采用竞标的形式，谁给的货物质量好又便宜，就要谁的，单从这一块节省下来的资金，就能给临时工发放每个月的工资了。
食堂的管理水准实实地上了一个台阶，职工们就餐时的怨声载道声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对饭菜质量和品种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江海洋和谷丰盈走进饭厅，各自去售餐窗口买了饭菜，一扭头，见谷丰盈的母亲也在吃饭，俩人便走过去坐在了谷丰盈母亲的对面。
“妈，这次厂里分房俺俩看来是一点戏也没有了，江海洋到是想的开，说以后还有机会，结婚了大不了租房子住。”谷丰盈小声说。
谷丰盈的母亲笑了笑说：“他这么想就对了……厂里考虑的是全厂职工们的供需情况，平衡各方面的条件，才制定出这份意见稿征求意见，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还需要小范围的修改。”
“不管怎么修改，也修改不了俺俩的身上。”谷丰盈说。
“我是厂里的一把手，这么大的事情全厂的职工都盯着我呢，我必须秉公办事，那能光想着你俩啊，除了因公残疾的职工戴帽分配外，其他的一律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俩就是现在登记，距离分房的条件差的还很远呢。”
“刚才我和谷丰盈说过了。”江海洋说。
谷丰盈的母亲瞅了瞅谷丰盈，目光里有一种歉疚的成分，说：“有好几对双职工在咱厂里上了十多年的班了，还没分到房子呢，你俩才两年多的工龄……”
“不对，俺俩的工龄是四年多，下乡也算工龄。”谷丰盈说。
谷丰盈的母亲瞅了江海洋一眼没吱声，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吃完饭站起来，对江海洋说：“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谷丰盈见母亲走了，对江海洋神神秘秘地说：“哎，跟你说哈，前天晚上俺香港的爸来电话了，说是最近几天要回来看望俺们娘俩，跟俺妈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我睡觉了，没大听清楚说的啥，好像想让我去香港啥的……俺妈找你，八成跟这件事有关。”
“让你去香港？不太可能吧？那儿可是个花花世界啊，资本主义社会，乱着呢……哎，你爸是不是在香港有老婆啊？”江海洋问。
“有老婆，但没有孩子……走，我和你一起找俺妈去。”谷丰盈说。
“你妈让我自己去，没让你去。”江海洋说。
“我就去，肯定是关乎我的事，只要是关乎我的事，就把事情摆在桌面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谷丰盈说。
江海洋没法子，也就和谷丰盈去了谷丰盈母亲的办公室。
谷丰盈的母亲见谷丰盈跟在江海洋的身后，到没有觉得以外，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把门关上。”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把门关上，回头疑惑地看着母亲问：“妈，是不是俺那个香港的爹给你出啥难题了？而且和我有关？”
“知母者女儿也呀。”谷丰盈的母亲点点头说：“本来我是想先和江海洋沟通一下，你既然也来了，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你爸让你去香港……”
“让我去香港？去就去呗，有啥可沟通的，他是我亲爹，我也有享受探亲假的权利，到香港开开眼界，看看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到底是个啥模样。”谷丰盈笑着说。
“不是去探亲，是让你去定居……”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一时不知说啥好，扭头瞅了瞅江海洋，又问母亲：“为啥？”
“你爸虽说在香港结婚了，可一直没有孩子，这么多年，他打拼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了，有一个服装厂和一个外贸公司，他想让你去协助他料理服装厂的业务，还说以后服装厂就是你的了。”谷丰盈的母亲说。
“那他小老婆乐意吗？”谷丰盈撇了一眼母亲。
“他俩离婚了，那女的净身出户了，要不你爸让你去呢。”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看着江海洋对母亲说：“去到是行，我要和他一起去，要不我不去。”
谷丰盈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江海洋说几句话。
江海洋看得出来，谷丰盈的母亲还是希望谷丰盈去香港的。
在八十年代初期，对于生活还比较贫困的大陆人来说，香港毕竟是一个灯红酒绿如梦如幻的所在，更何况，谷丰盈的父亲在香港已经是富甲一方的人士了。
谷丰盈的母亲清楚的很，要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去香港定居，首先要说服的不是谷丰盈，而是江海洋，因为谷丰盈对江海洋的话惟命是从，只要江海洋同意让谷丰盈去，那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江海洋耐心地对谷丰盈说：“这又不是走亲戚，说去就去说回就回，光办护照手续这事就麻烦的很，所以我和你一起去也不太现实，再说了，就是能去，我爸妈也不乐意。”
谷丰盈的母亲就希望江海洋能说出这样的话，微笑着对谷丰盈说：“你去了香港，并不意味着你和江海洋就分道扬镳了，你去几年，挣了钱，再回来结婚不也挺好的嘛，政府也不反对香港人和大陆人通婚，这么好的机会，又是你亲爸在召唤你，那么大的财产你不去顶着谁顶着？何乐而不为呢？”
谷丰盈看了看江海洋，江海洋流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让谷丰盈捉摸不定。
谷丰盈的母亲见女儿有所动心，便趁热打铁地说：“我把你和江海洋的关系说了，你爸说先让你去锻炼几年，要是哪天你想回来跟江海洋结婚的话，这边的婚房他帮你俩解决，还说，结了婚，江海洋顺理成章地就可以去香港了，探亲定居都行。”
“行，我去。”谷丰盈说。
“你爸这次回来，带回来两部彩色电视机，两部收录机还有手表啥的，他说了，只要江海洋同意你先去香港，他要赠送一部电视机和一部收录机给江海洋。”谷丰盈的母亲说。
“那到没有必要，这又不是去交换的事。”江海洋说。
“我还有个要求，我不想让江海洋再干食堂管理员了，总觉得不是个正经的活，见天价没白没黑的上下班，没有啥前途，你想办法给他调换一个工作，最好是调出食品厂。”谷丰盈对母亲说。
江海洋没吱声，前两天谷丰盈到是跟他说过这事，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他也没往心去，这会儿谷丰盈提出这事，到是一个机会。
只要谷丰盈能答应去香港，谷丰盈的母亲看样子是能满足女儿所有的要求的，想了想对江海洋说：“去东海湾酒店怎么样？”
“东海湾酒店？我二姨夫当经理的那个东海湾？”谷丰盈问。
“嗯，是……让江海洋去当副经理，前几天你二姨夫还跟我说这事了，他相中了江海洋的管理才能。”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扭头看着江海洋，问：“想去吗？想去的话现在就答应俺妈。”
“东海湾”酒店的名气挺大，规模不小，隶属市委的一个劳服公司下属的企业，吃喝住一条龙服务，是外地人来小城旅游观光的首选住处，江海洋有点打怵，说：“让我去当副经理，恐怕一下子适应不了……”
“有啥适应不了的，跟你干食堂管理员的岗位大同小异的，再说了，有俺二姨夫在那儿当经理，你怕啥，他给你罩着，只要用心干会来点事，就没有干不好的。”谷丰盈说。
……
一个月后，谷丰盈辞职了，跟着父亲去香港了。
没过几天，江海洋也顺利地调到了“东海湾”酒店当副经理了。
让江海洋没有想到的是，谷丰盈这一走就是三十年，据说中间回来过两次，只是没有和江海洋见面罢了，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后面会一一道来……
之所以进入了快节奏的谈婚论嫁，完全是因为食品厂职工的住宅楼马上就要竣工了，想要拥有自己的一套婚房，首要的硬性条件就是成为合法的夫妻。
僧多粥少，那些盼星星盼月亮没有住房的已婚职工，便四处打听分房子的详细条件，再根据夫妻自身的条件，算计一下这次是否有可能得到一套房子。
这天中午，谷丰盈要去食堂吃饭，老远就看见食堂门口的橱窗前围着不少人，谷丰盈走近一看，原来橱窗里张贴了一份关于这次分房子的征求稿。
征求稿里的内容很详细，密密麻麻的字看不清楚，人又多，谷丰盈懒得挤进去看，心想，下班回家问问母亲什么也都知道了。
可谷丰盈猛地一想，天哪，虽说她和江海洋有那个事已经好几年了，自以为早就是夫妻了，可他俩终归还是野鸳鸯啊，没有领结婚证啊。
想到这儿，她便扭身朝江海洋的办公室走去。
江海洋正在和食堂的一对夫妻职工讨论着这次分房的事，丈夫是一级厨师，妻子是二级厨师。
“夫妻俩同在食品厂，加二分，你又是一级厨师，加二分，工龄十八年，不算短，怎么说你也能分到。”江海洋说。
“分到我是有把握的，可俺老婆是二级厨师，也应该加一分吧？”一级厨师说。
“意见稿上有规定，夫妻俩同在食品厂有技术职称的，只享受一方高的职称。”江海洋说。
“嗯嗯……规定好像就是给俺俩制定的似的……哎江管理员，还有，立过功的是不是也要加分？”一级厨师问。
“对对，意见稿里写的明明白白的，近五年内，立过一等功的加二分，立过二等功的加二分，重复立功只能加一次。”江海洋说。
“我立过一等功，可立功证书丢了，没法证明了怎么办哪？”一级厨师问。
“我可以去厂里给你查一下，让他们开个证明不就行了。”江海洋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这回俺两口子是有盼头了。”说完，夫妻俩开门走了。
江海洋刚要起身去吃饭，谷丰盈走了进来，问江海洋：“分房子的告示都出来了，看没看见？”
“看见了，那只是意见稿，搜集意见，不是最后的最后的公告。”江海洋说。
“要是咱俩现在火速登记，还能不能赶上这班车？”谷丰盈问。
“登记了也没用，白纸黑字不写的清清楚楚的吗，本厂职工工龄必须在八年以上才有资格分房，我才几年工龄啊是不是……”江海洋说。
谷丰盈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无所谓，还有机会，大不了咱俩结婚后先租房子住……走，吃饭去。”江海洋说。
自从江海洋两年前当上了食堂的管理员后，他在厂里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这两年，厂部对食堂的管理方式进行了改革，实行了自负盈亏的运营模式，厂部不仅不再给食堂补贴款外，食堂里的职工工资和奖金啥的也都是自负盈亏。
通过两年的运营情况来看，效果是不错的，给厂部节省了不少的资金不说，职工们的收入也都比先前多了不少。
为此，江海洋还当上了厂里的先进工作者。
江海洋首先把握住了进货渠道，供货商也不是固定的了，采用竞标的形式，谁给的货物质量好又便宜，就要谁的，单从这一块节省下来的资金，就能给临时工发放每个月的工资了。
食堂的管理水准实实地上了一个台阶，职工们就餐时的怨声载道声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对饭菜质量和品种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江海洋和谷丰盈走进饭厅，各自去售餐窗口买了饭菜，一扭头，见谷丰盈的母亲也在吃饭，俩人便走过去坐在了谷丰盈母亲的对面。
“妈，这次厂里分房俺俩看来是一点戏也没有了，江海洋到是想的开，说以后还有机会，结婚了大不了租房子住。”谷丰盈小声说。
谷丰盈的母亲笑了笑说：“他这么想就对了……厂里考虑的是全厂职工们的供需情况，平衡各方面的条件，才制定出这份意见稿征求意见，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还需要小范围的修改。”
“不管怎么修改，也修改不了俺俩的身上。”谷丰盈说。
“我是厂里的一把手，这么大的事情全厂的职工都盯着我呢，我必须秉公办事，那能光想着你俩啊，除了因公残疾的职工戴帽分配外，其他的一律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俩就是现在登记，距离分房的条件差的还很远呢。”
“刚才我和谷丰盈说过了。”江海洋说。
谷丰盈的母亲瞅了瞅谷丰盈，目光里有一种歉疚的成分，说：“有好几对双职工在咱厂里上了十多年的班了，还没分到房子呢，你俩才两年多的工龄……”
“不对，俺俩的工龄是四年多，下乡也算工龄。”谷丰盈说。
谷丰盈的母亲瞅了江海洋一眼没吱声，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吃完饭站起来，对江海洋说：“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谷丰盈见母亲走了，对江海洋神神秘秘地说：“哎，跟你说哈，前天晚上俺香港的爸来电话了，说是最近几天要回来看望俺们娘俩，跟俺妈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我睡觉了，没大听清楚说的啥，好像想让我去香港啥的……俺妈找你，八成跟这件事有关。”
“让你去香港？不太可能吧？那儿可是个花花世界啊，资本主义社会，乱着呢……哎，你爸是不是在香港有老婆啊？”江海洋问。
“有老婆，但没有孩子……走，我和你一起找俺妈去。”谷丰盈说。
“你妈让我自己去，没让你去。”江海洋说。
“我就去，肯定是关乎我的事，只要是关乎我的事，就把事情摆在桌面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谷丰盈说。
江海洋没法子，也就和谷丰盈去了谷丰盈母亲的办公室。
谷丰盈的母亲见谷丰盈跟在江海洋的身后，到没有觉得以外，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把门关上。”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把门关上，回头疑惑地看着母亲问：“妈，是不是俺那个香港的爹给你出啥难题了？而且和我有关？”
“知母者女儿也呀。”谷丰盈的母亲点点头说：“本来我是想先和江海洋沟通一下，你既然也来了，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你爸让你去香港……”
“让我去香港？去就去呗，有啥可沟通的，他是我亲爹，我也有享受探亲假的权利，到香港开开眼界，看看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到底是个啥模样。”谷丰盈笑着说。
“不是去探亲，是让你去定居……”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一时不知说啥好，扭头瞅了瞅江海洋，又问母亲：“为啥？”
“你爸虽说在香港结婚了，可一直没有孩子，这么多年，他打拼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了，有一个服装厂和一个外贸公司，他想让你去协助他料理服装厂的业务，还说以后服装厂就是你的了。”谷丰盈的母亲说。
“那他小老婆乐意吗？”谷丰盈撇了一眼母亲。
“他俩离婚了，那女的净身出户了，要不你爸让你去呢。”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看着江海洋对母亲说：“去到是行，我要和他一起去，要不我不去。”
谷丰盈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江海洋说几句话。
江海洋看得出来，谷丰盈的母亲还是希望谷丰盈去香港的。
在八十年代初期，对于生活还比较贫困的大陆人来说，香港毕竟是一个灯红酒绿如梦如幻的所在，更何况，谷丰盈的父亲在香港已经是富甲一方的人士了。
谷丰盈的母亲清楚的很，要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去香港定居，首先要说服的不是谷丰盈，而是江海洋，因为谷丰盈对江海洋的话惟命是从，只要江海洋同意让谷丰盈去，那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江海洋耐心地对谷丰盈说：“这又不是走亲戚，说去就去说回就回，光办护照手续这事就麻烦的很，所以我和你一起去也不太现实，再说了，就是能去，我爸妈也不乐意。”
谷丰盈的母亲就希望江海洋能说出这样的话，微笑着对谷丰盈说：“你去了香港，并不意味着你和江海洋就分道扬镳了，你去几年，挣了钱，再回来结婚不也挺好的嘛，政府也不反对香港人和大陆人通婚，这么好的机会，又是你亲爸在召唤你，那么大的财产你不去顶着谁顶着？何乐而不为呢？”
谷丰盈看了看江海洋，江海洋流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让谷丰盈捉摸不定。
谷丰盈的母亲见女儿有所动心，便趁热打铁地说：“我把你和江海洋的关系说了，你爸说先让你去锻炼几年，要是哪天你想回来跟江海洋结婚的话，这边的婚房他帮你俩解决，还说，结了婚，江海洋顺理成章地就可以去香港了，探亲定居都行。”
“行，我去。”谷丰盈说。
“你爸这次回来，带回来两部彩色电视机，两部收录机还有手表啥的，他说了，只要江海洋同意你先去香港，他要赠送一部电视机和一部收录机给江海洋。”谷丰盈的母亲说。
“那到没有必要，这又不是去交换的事。”江海洋说。
“我还有个要求，我不想让江海洋再干食堂管理员了，总觉得不是个正经的活，见天价没白没黑的上下班，没有啥前途，你想办法给他调换一个工作，最好是调出食品厂。”谷丰盈对母亲说。
江海洋没吱声，前两天谷丰盈到是跟他说过这事，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他也没往心去，这会儿谷丰盈提出这事，到是一个机会。
只要谷丰盈能答应去香港，谷丰盈的母亲看样子是能满足女儿所有的要求的，想了想对江海洋说：“去东海湾酒店怎么样？”
“东海湾酒店？我二姨夫当经理的那个东海湾？”谷丰盈问。
“嗯，是……让江海洋去当副经理，前几天你二姨夫还跟我说这事了，他相中了江海洋的管理才能。”谷丰盈的母亲说。
谷丰盈扭头看着江海洋，问：“想去吗？想去的话现在就答应俺妈。”
“东海湾”酒店的名气挺大，规模不小，隶属市委的一个劳服公司下属的企业，吃喝住一条龙服务，是外地人来小城旅游观光的首选住处，江海洋有点打怵，说：“让我去当副经理，恐怕一下子适应不了……”
“有啥适应不了的，跟你干食堂管理员的岗位大同小异的，再说了，有俺二姨夫在那儿当经理，你怕啥，他给你罩着，只要用心干会来点事，就没有干不好的。”谷丰盈说。
……
一个月后，谷丰盈辞职了，跟着父亲去香港了。
没过几天，江海洋也顺利地调到了“东海湾”酒店当副经理了。
让江海洋没有想到的是，谷丰盈这一走就是三十年，据说中间回来过两次，只是没有和江海洋见面罢了，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后面会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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