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其他小说 > 问情奈何桥 > 第十集 山河破碎

第十集 山河破碎

    这一日,奈何桥马家正张灯结彩,大排宴宴。来人无不开口恭喜少良和香桂双喜临门。此日正是马家小姐梅花与那白家的白鹤轩大婚的日子。说来也巧,少良的儿子根生在这日正好喜得贵子,所以说马家双喜临门一点不为过。

    根生的媳妇是齐宝升介绍,也正是齐宝升的亲外甥女叫凯芝。凯芝又有凯知和凯至的意思,这名字是她娘给取的。说起凯芝的娘正是宝升当年要许配给少凯做媳妇的同胞妹妹,这宝升的妹妹对少凯可是一见钟情,后来由于少凯的不辞而别害得宝升这妹妹大病一场,还死觅活闹腾了一番。最后经宝升做主把这妹妹远嫁到关内一富户孔家。过门后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凯芝。没过两年,这宝升的妹妹就去世了。那孔家又续了一房,宝升怕外甥女吃亏也就抱了回来。如今凯芝嫁给了马家根生,齐马两家也算是关系更进了一层,这齐宝升与少良、香桂也就成了亲家关系。再说鹤轩与梅花结婚,庄里人并不觉得新鲜,因为今天只是完成当年白老爷和梅花的爷爷为孩子们订下的一场婚约,这场婚约在庄里已经传了二十来年了,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了。结婚当日,香桂还不忘带着鹤轩和梅花来到少良爹的坟前进行了祭奠、告慰了一番。

    众人正在喝酒庆贺之时,传来消息称:就在昨天晚上,日本关东军炮轰奉军驻地北大营,一夜之间沈阳沦陷。香桂、宝升等人听了,吃惊非小。有人问香桂可曾给孙子取个名字,香桂随口说了句:“就叫马光复吧!”

    从这日起,不时有大批东北军途径奈何桥撤往关内。百姓吓的不敢出门,而香桂、少良、齐宝升等人整日守在村口小石桥处,盘问过往军人,打听少凯、齐斌、马强的下落。多日无果,众人也只是垂头丧气,提心吊胆。即使是彼此互相安慰,但内心里也是惶恐不安。

    这一日,众人还是照旧守在小石桥边,向过往部队打听少凯等人的消息。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来了一个骑马的军官,此人个头高大,身材魁伟,一脸络腮胡子。没等众人开口,这个人先道:“这里可是奈何桥?”众人慌忙点头。这人又道:“这里可有个马少凯?”众人又惊又喜,只管点头。这人又道:“这里可有一个富户叫齐宝升?”众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起上前死死抓住这个人的马缰绳。齐宝升忙道:“我就是齐宝升,我就是齐宝升。”这个人看了齐宝升半晌,点了点头道:“有话家里说,就到宝升老哥的家里吧。”

    宝升在前引路,这个人和香桂等人在后跟随。虽然没到齐家,众人就急不可耐,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个不停。但这人并不做答,只是跟着前往。

    当来到齐家大门外,这个人并未直接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环顾了老半天,才撒马跟着众人走进堂来。

    宝升吩咐下人赶紧献茶,章景泰一瘸一拐地也来到了堂里。此人看了景泰半晌,并未说话,只是拍了拍景泰的肩膀。喝了半碗茶后,此人开口道:“我叫秦放,和少凯兄弟八拜结交。也曾来过奈何桥,和宝升老哥和这位兄弟有过一面之缘”说着指了指景泰后接着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说的,你们关心的少凯兄弟,他,他已经.......”说道这里,秦放叹了口气,一拍桌子道:“小日本,我秦放和你们势不两立,非替我兄弟报仇不可!”话音刚落,香桂晕了过去,少良大哭,齐宝升和章景泰也落下泪来。

    等香桂苏醒过来,继续听秦放道:“弟妹,你们是少凯兄弟的亲人,少凯兄弟在战乱中尸骨无存,以身殉国了。你们要是惦念他,就把这个东西留下做个念想吧,这是少凯兄弟曾经佩戴多时,后来送予我的。”秦放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放在了桌子上。

    “秦放兄弟,这少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的可是实言?”宝升问道。

    “宝升老哥哥,我说的句句实言,九一八当日我与少凯兄弟就守卫在北大营,当收到少帅的不予抵抗的命令后,众人在撤退过程中,一发炮弹在少凯身旁响起,就这样,我的好兄弟,就,就.........哎!落了个尸骨无存。”秦放说完,泪如雨下。

    香桂问道:“秦放兄弟,那少凯的儿子马强和宝升大哥的儿子齐斌可有消息?”

    “弟妹,宝升老哥哥,你们就放心吧,两个孩子没事一切安好。事发当日,他们不在沈阳,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派到BJ去了。”听到这里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香桂又问道:“秦放兄弟,少凯这一去世,那他的老婆现如今怎么样啊?你们都撤了,他的家人可如何是好?”

    “弟妹,少凯的岳父马九叔当年跟着冯麟阁冯将军与张大帅闹不和,差点动起枪来。后来冯将军失势,马九叔也就不得重用。最后马九叔带着女儿青禾定居关内天津,想必也有十几年了。留在奉天的也只有少凯和小强子。如今少凯兄弟去世的消息恐怕马九叔他们还不知道,等有机会我会带去口信的。”

    宝升准备安排酒菜款待秦放一番,但秦放说有军务在身,不能耽搁,便准备离去。当他站起身后,看了看宝升,又看了看景泰后,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千元的银票道:“宝升老哥,少凯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和这位兄弟,这两张银票就留给你们。我知道你家境阔绰,更不缺钱,但这是小弟一点心意,请不要驳了我的面子。”说罢将银票塞给了宝升一张,塞给了景泰一张。二人也不做拒绝,送秦放出了奈何桥。

    少良拿着少凯的怀表回到家中,宝升和景泰也跟了过来。没多久少聪也赶了回来,在得知三哥去世的消息后,少聪大哭了一场。香桂道:“少凯兄弟去世了,但也总是要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才是。我决定在槐树林里,爹娘坟旁为少凯俢坟立墓,就把这怀表埋在坟中以示少凯之尸骨吧。”众人都表示支持。

    次日马家上下,宝升、景泰等人一同在南山角下,槐树林里为少凯修了坟立了墓碑。当众人烧纸焚香之时,宝升道:“少凯兄弟,老哥哥就是变卖家产也要替你报仇雪恨,与那日本人势不两立!”“还有我!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杀几个日本人,用小日本的人头来祭奠我兄弟的在天之灵!”景泰道。

    这一日,宝升和少聪来到了马家。宝升对香桂道:“少良家里的,我变卖了东西县城里的烟馆和药铺,筹集了十万大洋。少聪也筹集了三万大洋。我与少聪商量,想把这些钱财送到前线去,只要打鬼子,我倾家荡产都干。”

    “宝升大哥,做的对,我们不能上战场拿枪打仗,但总还是能做到支持抗日的。我家里所有存款也拿出来,估计也不下五万大洋。全拿去,支援前线,替我家兄弟报仇。”香桂道。

    “我也出两万,凑个二十万,只要能替我三叔报仇,就是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旁边的白鹤轩道。

    少良道:“拿去前线?前线在哪里?如今这东北军都已经撤了,好像没听说谁在抗日啊?”

    “少良兄弟,你有所不知,如今这日本人只占领了东三省的辽宁,而那吉林和HLJ还没有被占领。撤走的东北军也只是辽宁这边的,别忘记吉林和HLJ还有咱们东北军队在。尤其那镇守HLJ的张景惠将军,他是张大帅的结拜兄弟。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在皇姑屯,如今又丢了辽宁,做为结拜兄弟的张景惠能袖手旁观?我看他比谁都恨日本鬼子,定能担起抗日救国的重任。我们就把钱款送到HLJ去,助张将军一臂之力。”宝升道。

    “那谁去送钱款呢?”少良追问道。

    “这事我和少聪都商量好了,就我们两个人携带银票上路,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亲手把钱款交到张将军手里,决不罢休。你们就在家等好消息吧!”宝升道。

    香桂思索了片刻道:“宝升大哥,少聪兄弟,我早先听少凯讲过,这张景惠也是土匪出身,土匪向来都是见利忘义之辈,这个人可靠吗?不要损了钱财又于事无补啊!”

    “弟妹,这盗亦有道,做土匪的更是讲个义气二字,张作霖张大帅不也是出身绿林!更何况这张景惠已经摘掉了土匪的帽子,一个堂堂正规军的领袖,一代枭雄,民族气节一定是有的,我相信他!不过弟妹你提醒的也有几分道理,反正我们会先探探他的口风,不会冒然把我们的血汗钱交给他的。”宝升道。

    三日后,少聪和宝升携带了二十万大洋的银票,穿上了破衣破帽,化妆成北上逃难的老百姓,在庄东头的清源寺焚香祷告后出发了。一路上碰到的都是由东向西撤下来的部队,还有一些零星的逃难百姓,也只有宝升二人逆流而上。

    这一日二人来到新民准备转道北上。当走进新民府,二人发现这大街上虽然到处插的是日本国旗,也有全副武装的日本军人沿街巡逻,但买卖铺户依然照常营业,叫买的叫卖的仍然是热闹非凡,没有半点战争的痕迹。路上的行人有说有笑,未见半点紧张惶恐的神情。二人觉得纳闷,也就找了一个茶馆进去喝茶歇脚。

    这茶馆人还真不少,挤得无处落脚。只见茶馆正中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弹弦说书人说的正酣。仔细听时,发现此人说的都是对日本人赞美敬仰之词,每说道兴处,台下就是一片鼓掌叫好之声。宝升对少聪道:“这里到底是咱中华民国还是他日本国啊?怎么搞得我神情恍惚啊?”少聪也是摸不着头脑,问身旁一个五十上下的人道:“老哥哥,这日本人都已经占领了咱们的国土,我们已经快成亡国奴了,为何人们如此轻松快活呢?还对侵略者如此大加赞赏呢?”那人听了很不耐烦道:“什么占领不占领的,军阀到是中国人呢,他们对老百姓怎么样?今天打仗,明天打仗,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日本人来了,他们部队都一枪不放跑了,我们老百姓也只剩下欢迎的份了,日本人来了也好,没人敢惹,总算太平几天。”

    当在一片欢呼声中,有人拿着托盘前来收打赏钱,宝升一甩袖子拉着少聪走了出来。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蹲在那里,沉闷了许久,最后宝升道:“日本人入侵,山河破碎道还是小事,恐怕国人麻不不仁,思想破碎才是最可怕的。”“那我们还去HLJ,支持抗日吗?”少聪问道。

    宝升站起身来道:“当然去了,国人眼拙,看不出日本人使用的是怀柔政策,一旦等小日本站稳了脚跟,恐怕好日子就没多久了。不过我就想不明白,这几十万的东北军一枪不放就灰溜溜地跑了,这葫芦里到底卖是什么药啊?”

    “依我看,少帅是把军队集结到关内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与北方的张景惠部队来个南北夹击,一举歼灭日本鬼子,这是缓兵之计。”少聪道。

    “如此说来,我们更要把钱送到HLJ去。听说在东北也才几万日军,我们的二十万大洋,难道还买不来它几万日本鬼子的命?”宝升说完,二人上路。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QQHE,换了身崭新的长袍马褂后,在省政府大门前徘徊了多时。平日里斗志昂扬的二人,在这庄严的省政府大楼前变的怯步不前。最后二人还是鼓足勇气走到看守大楼的卫兵面前,表示要见一见省主席张景惠先生。这卫兵看了看二人,一脸不耐烦地道:“张主席也是你们想见就见的!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你们这两个泥腿子也想攀一攀?赶紧滚!”

    “我们不是来攀高枝的,我们是支持张将军抗日的,为张将军排忧来的!”少聪道。卫兵拖起手里的枪道:“少啰嗦,赶紧滚,再不滚我就开枪了!”

    双方正在争执之时,有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车子停住,有人伸出头来问道:“怎么回事?”宝升看出来这定是当官的身份,忙从怀里掏出银票举在手里道:“我们是远道而来,是来支持张将军抗日的,这是我们为抗日筹集的钱财!”那人思索了片刻,对卫兵道:“让他们进来。”说罢车子开进了政府大院。

    卫兵先是给了二人做了搜身,然后把二人领进了一间空房子内。正当二人等待焦急之时,刚才在车里与他们搭话的那个人走了进来。宝升也不做隐瞒,把自己的来历,以及少凯死于九一八北大营,一家人决心替少凯报仇,才变卖家产凑了二十万大洋,来支持张将军抗日。同时宝升也表示,这笔钱一定要亲手交到张将军手里。来人一一用笔记下后走开了,不一会有人端上茶来。

    还未等二人喝茶,那人又来唤宝升。跟随着那人来到了一间敞亮的办公室,有人又一次献上茶来,宝升少聪哪里敢喝,只管等着。不一会就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张主席到!”二人甩头看时,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这人正是张景惠将军,因为那副面容在报纸上时常见到。宝升少聪慌忙起身,只见张景惠坐定后,面带笑容,伸出手示意二人坐下。

    张景惠道:“听闻齐贤弟民族大义当先,不忍看到东北大地生灵涂炭,变卖家产来支持老夫抗日,真是让老朽佩服,佩服啊。如果人人都像齐贤弟这般心胸,何愁日寇不被赶出东北啊!还请齐贤弟做一下自我介绍,也好让老夫学习学习这具有民族气节的英雄事迹。”

    齐宝升抱拳拱手后侃侃而谈,少聪又稍作补充,听得那张景惠时而皱眉,时而大笑,一时气氛活跃无比。最后宝升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万大洋的银票道:“虽然这二十万大洋在将军眼里微不足道,但凝聚着我们齐、白、马三家几代人的血汗,今天献给将军,别无所求,只望将军能率领三军抵制日寇,把这日本鬼子赶出东北,替我那少凯兄弟报仇雪恨。”

    张景惠一脸严肃道:“小日本欺人太甚,皇姑屯炸死我作霖兄弟这个仇老子还没报,又入侵沈阳,这国恨家仇不共戴天!我张景惠就是豁出老命也要与之周旋到底。齐贤弟,你今天为抗日送来巨款,老夫无以为报,就让你先解一解心头之恨,也表示一下我张景惠抗日的决心,来人啊!”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一个军官。张景惠站起身道:“我命令,今日下午三时整,把抓来的那几个日本间谍在教军场执行枪决!枪决之时,我要带着这两位兄弟现场观摩!”军官打一立正,转身离去。宝升、少聪听后激动万分,向张景惠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宝升和少聪与张景惠会晤后被安置在了旅馆休息。下午三点钟未到,就有车子来接二人。等二人下了车,左弯右拐,最后来到一片空地,又被领上一高台,那张景惠一身戎装,被一群军人簇拥着早已坐立高台,旁边还有两把空椅子。看到宝升二人,张景惠笑了笑,示意二人坐下。没多久,士兵从角门拖来五个头蒙黑布的人,一直拖到了墙角下,面朝墙壁排成一排。有一个士兵跑步来到近前道:“张将军,死囚犯已经带到,是否立即执行?”“执行!”章景泰说完站起身来,宝升、少聪也不敢再坐着。只听到那五个头蒙黑布的人嘴里叽哩哇啦地喊个不停。随着几声枪响,那五个人应声倒地,不再吭叫半声。齐宝升颤抖这下巴,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眼含热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张景惠面前。张景惠伸出手搀扶起宝升道:“齐贤弟,尽管放心地回去,抗日的大事就交给我们当军人的去做!”

    宝升、少聪又被车子送回了旅馆休息,次日有军人敲门道:“张主席政务繁忙,不能亲自为二位践行,特安排我等为二位买好了QQHE到锦州的火车票,并再三嘱托一定要护送二位到火车站。”说罢,几位军人驾车把宝升二人送上了火车。

    这一日二人回到了奈何桥,掐指算来,这一去一回也一个月有余。虽是疲惫不堪,但二人却是精神抖擞,心情无比轻松。来到马家,那香桂、鹤轩等人早已焦急万分。宝升把此次之行详细地向香桂等人做了介绍,少聪不住地做补充。当讲到张将军当着二人的面枪毙了五个日本人的时候,香桂、少良仰天大哭。

    齐宝升不再经营县城里的买卖,只管在奈何桥守护这那百十来亩地,虽然钱财不像以前那样丰厚,但吃喝用度还是无比宽松。少聪回县城继续经营他的茶馆生意。转年春暖花开,人们开始陆续撒种耕田。这一日,宝升闲来无事,叫上了景泰一起来马家蹭酒。由于根生的媳妇凯芝是宝升的亲外甥女,而又有养育之恩,所以对这亲娘舅还是无比尊重;香桂更是把宝升当亲家看待,每次宝升到来,都是一番好酒好菜招待。

    当宝升、景泰、少良三人喝的已有几分醉意,香桂正劝着众人当心身体的时候,少聪满头大汗地走进屋来。香桂看着少聪脸色极为难看,忙道:“老四,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有事?”

    少聪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报纸,往炕上一甩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张景惠这个狗娘养的,根本就没有抗日。非但没有抗日,还做起了日本人的走狗,整个HLJ一枪未放,就拱手相让。如今又当起了什么满洲国,这个傀儡政府的国务总理了!”齐宝升赶忙拿起了报纸,强睁着迷醉的眼睛看了又看。只见他双手颤抖,脸色铁青,胸脯一上一下地浮动着。忽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在报纸上,身子向后一仰,昏了过去。

    少良见状,一脚蹬翻桌子,大骂道:“小日本,老子跟你们拼了!”香桂此时到也还算镇定嘴里说道:“根生他爹,你就别填乱了。快抢救宝升大哥。”景泰、根生等人一番手忙脚乱。

    当宝升醒来后,嘴里不停地说道:“山河破碎,人心破碎!”

    从这日起,五十五岁的齐宝升,身体大不如前,整日与药相伴。不过,他道也还是活得坚强,用他的话说,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活到小日本滚出东北那一刻。

    说道这齐宝升,不妨也要交代一下他的家室。宝升出身富户,祖辈在奈何桥就是身世显赫,家趁人值。而这宝升年轻时也曾是放荡不羁,自由散漫,高傲无比的浪荡公子,沾花惹草的事也没少干。他先后娶了两房太太,儿女也不少。大太太生活在左旗县城,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都已经成家另过。二太太住在凌城县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已经嫁人,而这儿子就是在军营里的齐斌。两房姨太太和宝升处的并不愉快,尤其是自从知道了宝升后来从奉天又领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养在奈何桥的家中,两个夫人包括孩子们对宝升更是口诛笔伐,渐行渐远。后来那个所谓的三夫人为了解救宝升不受土匪搅扰,毅然决然以身献匪,宝升极为感动,自这以后,虽然与县城里的两位夫人少有来往,但也未再娶,似有看破红尘,心如止水之意。虽家世显赫,但内心其实也是空荡无比,好在家里有章景泰可以陪着宝升聊天解闷。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